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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做0,怒赚百万(销寄雪)


现在明白了,确实有两条。是他自己,为自己挑选的弟弟。
天边的暮色欲发深浓。南城即将步入秋季,傍晚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寒凉。
纪绥矗立在郁泊舟斜后方不到五米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用身上五位数的西装袖子,擦拭墓碑上的照片。
右手袖口的扣子掉了,还沾上了点暗色。这么冲动,以后可怎么办才好,张怀民总不可能看顾他一辈子。
终于,郁泊舟擦到第三十二遍的时候,纪绥往前一步站到了他旁边。
郁泊舟没有回头,擦拭照片的动作停了下来,说:“到七点了吗?”
“快了。”纪绥目光上移,藏在玻璃镜片后的夫妻。通常大部分人选择的是去世前的近照,而这张照片上的郁松和花雾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年轻,眉眼中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
郁泊舟猜出了纪绥内心的想法,哑着嗓子解释道:“他们高中的照片。不仅早恋,还敢骗我是工作以后才认识的,要不是……”
要不是郁松他们走后,郁泊舟回老房子翻到了花雾写给他的生日信,恐怕郁泊舟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得知这个秘密。
人总爱慢慢说,细细磨着,挑选自己认为恰当的时机表达,却忘了时间走的很快。
纪绥忽然后悔,来的路上忘了在沿街的花店停下,捎带上一束百合,或是一束茉莉。
下一次吧,下一次他会记得的。
墓园里有专门的管理人,坟头长草这种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的情节不存在。该说的话也早已经翻来覆去说了不知道多少回。
郁泊舟直起腰站稳,深色的裤子膝盖处上一片白灰,他没管。看了眼天色,喃喃道:“要下雨了,纪绥。”
“嗯,我带了雨伞。”
纪绥又说:“回家吧,今天我做饭。”
哄人的手段一如既往的拙劣。郁泊舟接受的很轻易。
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树叶。郁泊舟接过纪绥的伞,撑开稳稳遮住身旁的人,无声与璃镜片后的二人告别。
再见哥哥,再见嫂子。不用担心,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们总说我的性格太过霸道,怕是要孤独终老,从一个月开始就教导郁泽林要努力,以后好给我养老送终,现在怕是要多加上一位了。
我要走了,争气的话,明年我再带他来看你们,届时再介绍吧。
几个月的时间下来,纪绥的厨艺依旧没有任何长进,不能说是难吃,只能说是寡淡无味。
连生下来含着宝石汤勺,但却像一个垃圾桶一样,倒什么吃什么好养的陆言,都考虑上了,下一回得挑纪绥不做饭的时候来找郁泽林玩。
郁泊舟倒是捧场,桌上没剩下一口剩菜。
秦初年不常回这套房子住,基础家电有,洗碗机这类的没有。郁泊舟主动揽过洗碗的责任,纪绥带着两小孩上楼洗澡。
陆言本意是过来玩,结果他妈妈江月下午紧急发消息和纪绥讲,陆言爸爸工作上出了点意外,需要过去帮点小忙,问陆言可不可以在他家呆个两天。
上回郁泽林偷跑出走,江月帮了大忙,陆言又是个比大人还省心的孩子,纪绥想也不想应下了。
穿得是郁泽林的睡衣,白色棉绒,两个人叠在一块,像新鲜出炉的酵母面包。
纪绥拍下照片,发给江月。
收到照片时,江月正一枪托砸得人脑袋开花。瞧见自家儿子一本正经的可爱样,江月捧心直呼,“好可爱,我的天。”
[江月]:呜呜呜,太太太可爱了!!!我让人明天闪送二十套不同样式的睡衣过来。辛苦纪先生照顾,等我和他爸爸回国,一定请你们吃饭。
完事收起手机,心情很好的又一枪托下去,把人砸了个开花对称。
纪绥回了个您客气的功夫,郁泽林爬到他腿上,撒娇让他讲故事。
纪绥下意识打算脱口拒绝,转念想到今天,以及面前懵懂无知的脸,拒绝的话咽了回去。顿了顿,问:“我只会一个。”
故事领域,纪绥的探索可以称得上是贫瘠。家喻户晓的白雪公主和美人鱼的故事,他全部不会。唯一一个能够倒背如流的,是当时小学要求必须阅读的课外故事,小王子。
讲到小王子被蛇咬的地方,郁泽林跟陆言同步打了个哈欠。
郁泽林问:“小王子回到星球上,见到玫瑰了吗?”
纪绥替他们掖好被子,“不知道。”
“我想他肯定是回去了。”郁泽林天真的说:“毕竟玫瑰那么弱小,小王子又那么爱她,一定会回去见她的。”
纪绥轻笑了下,“睡觉吧。”
厨房的灯悄默声熄灭。郁泊舟蹑手蹑脚上楼,停驻于未关紧的门缝里透出的光亮,没有贸贸然推开门,打扰屋内的宁静。
“但是狐狸也很爱小王子,那小王子爱他吗?”郁泊舟听见郁泽林问。
“有的吧。”
“这样一点也不好,不可以同时爱两个人,每一个人都应该只爱一个人。”郁泽林皱着鼻子,“小叔夫以前也喜欢过别人吗?”
纪绥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绕到他身上,诚实道:“有。”
郁泊舟握着冰凉的把手,心跟着凉了半截。
“谁啊。”
郁泊舟咬牙,不想原地自虐听下去,准备推开门。
结果下一秒便听到了纪绥铿锵有力地回答。
“赵公明!”

第43章 你怎么会看不出来
翌日清晨,郁泊舟像没事人一样照常上班。底下一大群人指望着,没有过多功夫让他悲春伤秋。
纪绥背地里偷偷观察了郁泊舟好几天,能跑能跳能吃饭,就是半夜起来倒水,在小阳台撞见郁泊舟的频率越来越高,有点影响他睡眠。
国内新闻传到国外,陈伯看完生了场大病,纪绥打视频过去时,瞧见了他两鬓难掩的花白,不知如何开口。
陈伯强打精神,只字未提新闻,细细询问了他们的近况。
“南城到秋天了吧,早起霜露重,一定要注意保暖。中医说伤寒最容易伤五脏,千万别着凉。”陈伯碎碎念交代,浑然不觉自己重复了好几遍同样的话。
纪绥一一应下,视线飘落各处,有时是陈伯发红的眼角,有时是玻璃展柜里一尘不染的积木蛋糕。
他问:“您要回国吗?”
陈伯摇了摇头,“我和秦老鬼捣腾了个酒庄,等酒酿好了,带回来给你们尝尝。”
纪绥没有吭声。
等葡萄成熟再酿成酒,需要很长时间。
下午,纪绥久违捡起了自己的老工作,去公司,饲养这个世界唯一一只绝无仅有的挑食怪。
无视微信不断发来的催促话语,纪绥打包好饭盒出发。
车库的唐辰等候多时,今天是合同最后一天,虽然郁泊舟提前结了尾款,告知他们不用再来,但他还是决定坚持干完。
正好,又能省纪绥一趟打车钱。
十字路口红绿灯间隙,唐辰透过后视镜窥探后座的人。怕冷又怕热的纪绥,早早穿上了薄绒高领,宽大的杏色领口稍微一低头便盖住了下半张脸,衬得青年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温暖恬静的气息,让看客不知不觉迷了眼。
直到纪绥抬眼和他对上视线,唐辰方才惊觉绿灯已经亮了。
“有什么事吗?”纪绥问。
唐辰沉默地摇头。
车子驶入停车场,准备下车的前一秒唐辰开了口,“合同结束,我一会就要回总部了。新接了个活,得去D国一个月。”
纪绥不明所以,“嗯?”
唐辰报备行程的样子,令他不解。
唐辰深吸一口气闭眼,再次睁开后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里多了些名为坚定的东西,“纪绥,你和郁泊舟既然是协议结婚,那我可以追你吗?”
“……”
纪绥的眼睛因为吃惊撑圆,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虎口,白皙的皮肤立刻泛红。他怀疑自己这几天睡眠不足,产生了幻听,不确认地问:“你说什么?”
唐辰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可以吗?”
好,不是幻听。
纪绥感觉世界疯了,就算同性婚姻合法,也不至于身边随手一抓都是gay吧。
又是因为这张脸吗?
纪绥眼中闪过不明显的烦,语气瞬间冷漠,“不行。”
预料之中的答案,唐辰依旧不可抑地感到难过,他牵起一抹难看地笑,“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
纪绥沉默片刻,“抱歉。”
纪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或许是因为唐辰勉强自己微笑的样子太可怜,让他在某一瞬间不可控的替换成了别人的脸。
纪绥没有亲自上楼,把饭放在了前台,转道打车去了阮江的诊所。
熟悉的一杯温水轻搁桌面,阮江半开玩笑道:“纪先生总是能挑准我没预约的时间上门,半口气都不让我喘。”
“勤奋点赚钱,才能供得起你养花。”纪绥瞥了眼门口摇曳的绿植。
他曾经有位合作伙伴就好种些花草,纪绥为了投其所好,对这方面有所了解。阮江门口摆的,起码五位数往上走。
上回,上上回来,养的都不是同一株,按照这个换花频率,还是勤快点好。
阮江苦哈哈地笑,“今天想聊点什么呢?”
纪绥思索了半晌,给了一个令阮江意想不到的答复,“不知道。”
不知道?
阮江说:“纪先生想我,来找我叙旧吗。”
阮江以为纪绥会摆出淡淡的嫌弃表情,或者是干脆跳过不回答,没想到纪绥怔愣了几秒,应了声或许吧。
这下轮到阮江怔愣了,一句或许吧从纪绥口中说出,程度堪比大白天见鬼。
纪绥靠着沙发椅,姿态放松,“我要走了,以后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回南城。”
“要走?”阮江脱口而出问:“去哪儿?”
问完回过神,想起纪绥的防备心,被他这么一问,桌上的那杯温水恐怕没人喝了。
“东城。”纪绥出乎意料的坦诚。
他在东城谈了一块工作室,面试了几个员工,按上辈子的经验,打算重新起家。
创业初期会非常忙,上辈子的项目和规划换成现在不一定适用,需要走一步看一步。
最少三五年,纪绥都不能像现在这般悠闲,早起睡回笼觉,下午发呆闲逛,晚上散步斗嘴。
阮江正打算说什么,纪绥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静音没有接。
电话那头拨打的人却不甘寂寞,挂了重播,挂了重播。打到阮江忍不住想说要不然还是接一下吧,纪绥终于不堪其扰,接起了来电。
“干嘛?”
“我送前台了。”
对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纪绥神色不自然起来,无意识撇了撇嘴,“懒得上楼,我挂了,在外面买东西。”
阮江眨眨眼,不可置信地望着面不改色撒谎的纪绥。比起撒谎,更让他不可置信的是纪绥说话的语气,肆意熟络,带着肉眼可见的亲昵,简直像另外一个人入侵了他的灵魂。
对于电话那头的人,阮江隐隐有了猜想。
等纪绥挂断电话,阮江犹豫了片刻,问:“纪先生的爱人,不是定居南城吗?”
网络信息时代,心理治疗师自然需要5G冲浪。
纪绥喝水的动作停顿了两三秒,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马上要离婚了。”
阮江困顿,因为提到离婚他的病人看起来情绪并不高,加之前面的那通像是查岗的电话,他也不认为离婚会是对方提出的。
话题自此结束,纪绥结清了两次的诊费,还额外刷了一笔给前台,请她吃下午茶。
阮江照例送纪绥到楼下,不知道说什么好,“祝纪先生,像名字一样,顺颂时祺,秋绥冬禧。”
“谢谢。”纪绥笑得像初秋的暖阳,“也祝阮江医生,顺颂时祺,秋绥冬禧。谢谢,说真的,你是我见过几个医生里,第一个不肯给我开药的。”
纪绥走了,阮江顿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想起了二人的第一次见面,纪绥比现在要瘦弱的多,精气神也不好,硬要形容的话,就像秋天落败的叶子,轻风一吹便悠悠然地掉到地上。
可此后的每一回见面,纪绥都比上一次要富有生气,真正像一个,活在世界上有烦恼有希望的普通人。
不是他的功劳,而是纪绥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位,能够甘愿令他改变的人。
指针走到六点半,不高兴外加没头脑的郁泊舟准时出现家里。
他预想着把饭盒重重往桌上一放,以此向餐桌上无视他吃饭的某人表示不满,结果放下去的时候非常没骨气的调整成了静音,怕惊扰到难得食欲不错的猫。
郁泊舟颓废的往桌上一赖。
完蛋了你郁泊舟,从此以后你的灵魂都会烙印上几个大字。
纪绥的奴隶。
纪绥抽空撇了郁泊舟一眼,只当他还在不高兴下午没把饭送上去的事。用筷子尾点了点目前还算茂盛的头发,“洗手吃饭。”
郁泊舟埋在桌上的头动了动,不理会。
可恶,他要反抗,他要争取,不能再这样任由纪小绥爬上头顶。
有一就会有二,有二就会有三,有个三就会五六七八九。总之他要和纪绥一起吃午饭,他得生气,让纪绥幡然醒悟自己的错误。
“今天的虾好像挺新鲜。”
郁泊舟立马爬起来洗手剥虾,起义的想法瞬间抛诸脑后。
纪绥往后一靠,掩去眼底的笑意。
晚饭吃完一刻钟,装修工人上门,忙进忙出,敲敲打打,和郁泊舟沟通儿童房改造成什么样子。
郁泽林下个月正式搬回家住,装修出一个属于他的房间,给他一个惊喜。
“嗯……做黑色书柜蓝色墙?”郁泊舟不大确定道。
装修工人设想了一下郁泊舟的提议,嘴角抽了抽,多年的装修经验告诉他,按照雇主的要求来,会很丑。
郁泊舟的审美很早以前就死了,纪绥扶额,“别听他的,做原木色的家居,灯光光线要白炽灯和暖黄两种颜色。”
装修工人视线在他们两个之间打了个转,决定听从后者。
因为是在房间原有的格局上修改家居,不费什么功夫,测量完尺寸,换了灯,装修工人离去,预备下个星期定制完家具后再来装。
不可避免留下了粉尘,不想留到明天阿姨来,纪绥鼓动郁泊舟一起动手,进行全屋大扫除。
做完卫生后郁泊舟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以后都需要他来动手做卫生,那他一定不要买这么大的房子。
水吧咕噜咕噜灌了三杯水下去,郁泊舟邀请纪绥,“喝吗?”
纪绥站在楼梯上,“不要。”
他急需洗个澡,否则感觉灰尘要透过皮肤钻进他身体里了。
“说起来其他房间是不是也需要重新装修一下?”郁泊舟说:“当时没想着按照喜好,你想装修成什么样?黄色白色,粉红色!?”
纪绥脚步一滞,淡淡道:“没必要。”
“怎么没必要。”郁泊舟盯着纪绥,心里因为这话莫名上火,“满意,还是懒?”
空气中的气氛蓦然紧张起来,毫无缘由,寻不到根本。
其实纪绥此刻从郁泊舟给的答案中二者挑一,矛盾便会化作无形,但他哪样都没选,“来不及。”
“什么来不及?谁来不及?”郁泊舟咄咄逼人。
“我。”纪绥说:“今天是第十天,合同该结束了。”
早说晚说总归要说,何必,多浪费时间。
“……”
“你看出来了。”郁泊舟自问自答,“也是,你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
“我喜欢你,纪绥。”郁泊舟直截了当地说。
纪绥听见了心跳声,分不清是自己又或是郁泊舟的。
搭在楼梯扶手上手指蜷了蜷,纪绥背过身继续上楼。
“不早了,睡吧。”

青少年时期,纪绥头一次对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情绪感到困顿。
那是高二文艺汇演的晚上,纪绥不耐烦留下观看团花锦簇的一出又一出表演,敷衍配合班级唱完大合唱,找了个借口,偷偷溜回班做物理卷子。
刚跨上教学楼的第一阶台阶,迎面碰上了两位熟人。隔壁二班的男班长,和楼上七班的文艺委员,两人距离凑得极近,低声说着悄悄话,没有注意到来人。
纪绥私下听其他人说过,二班的男班长和七班的文艺委员,初中时期起便是情侣,之后一起考上了省重点高中,算是早恋不影响学习中的个例。
他们年段经常组织班委开会,表面关系还算不错,继续往上走少不了要打招呼。
不是很想社交的纪绥当机立断决定,抬步往另外一条道绕路上楼。
走出去不到两米,楼梯间爆发出激烈的争吵声,把轻手轻脚绕路的纪绥吓了一跳。
偷听别人说话是不道德的。纪绥脚步稍顿,没管接着上楼。
摊开的物理卷子大白,边上的草稿纸上满是凌乱的字迹,足以证明写下它的主人心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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