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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尾(Fine不Fine)


庄雁鸣没说话,也没动。
不知怎的,孟归南今晚的脑袋格外灵光,他又试探着说:“新年快乐?”
庄雁鸣这才转过头,拉上安全带:“新年快乐,孟归南。”
孟归南是土生土长的南城人,知道许多不起眼,环境也差强人意,但味道却很好的小店。
他带着庄雁鸣在老城区里穿梭,最后把车停在了一条狭窄的巷道里。
巷子里只有一盏路灯,灯罩挂在电线杆上摇摇欲坠,雪花在惨白的灯光下胡乱飞舞,孟归南停好车,领着庄雁鸣走到一家门头非常破败的小店前。老头粥铺。
这家店开在酒吧街附近,时间已经很晚了,生意依旧很好。里面坐了许多刚从酒吧散场的年轻人,逼仄的空间内充满了一股酒精和食物混合的怪异味道。
庄雁鸣挑了张还算干净的桌子,在木凳上坐下,他挽起衣袖,指挥孟归南去点餐。
庄雁鸣似乎没什么忌口,孟归南想了想,点了两碗海鲜全家福和几份小吃。
“是不是还挺好吃的?这家店我上学时常来,这几年没来过,那大爷都不认识我了。”
吃掉最后一个小鲍鱼,孟归南抽出纸巾来擦了嘴。热食抚慰了肠胃,似乎将他的心情也熨得很平,和庄雁鸣讲话时,语气中带着少有的温和。
孟归南很少有这样平静地和庄雁鸣闲聊的时候,庄雁鸣放下勺子,看着他,说:“味道很好,我很喜欢。”
孟归南笑了,眼睛弯着,打趣他:“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人,非万园春这样的餐厅不进呢。”
刚说完,他就想到了几个月前的大排档,脸上的笑瞬间落了下去。
“吃饱了没?吃饱了就走吧。”
庄雁鸣还是很专注地看着他,问:“我是哪样的人?”
孟归南可说不出什么好话,为了避免再出现像上次在办公室的那种情况,他索性闭嘴不言,抱着羽绒服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站在店门口等了一小会儿,庄雁鸣才跟着走出来。
雪越下越大,雪花已经由片状变为团状,砸在脸上时甚至会产生轻微的刺痛。
路面已经完全被雪覆盖住了,下台阶时,孟归南没太在意落了雪的大理石台阶,脚下一滑,直接跪在了坚硬的水泥砖上。
“操……”
变故发生的太快,一旁的庄雁鸣压根没来得及拉住他。
“怎么样?摔哪儿了?”
滑下来的时候脚腕扭了一下,孟归南尝试着动了动:“脚崴了一下。”
“去医院。”
“不用。”孟归南拒绝道,“去医院也是开点跌打损伤的药,我都困死了,折腾这一趟干嘛?”
庄雁鸣拉开他的裤脚看了一眼他高高肿起的脚腕,态度强硬:“去医院。”
孟归南都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庄雁鸣直接打横抱把他抱了起来。
“哎,你放我下来。我真没事,我去什么医院啊,我自己就能看。”
庄雁鸣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上了车,动作很轻地把他放在副驾上,然后绕回驾驶位,启动了车子。
深夜急诊,病人很多,他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打横抱抱在怀里,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孟归南嫌丢人,把脸埋在庄雁鸣的颈窝里,眼不见为净。
拍了片子,确认骨头没事,只是韧带拉伤,庄雁鸣又抱着孟归南往急诊外走去。
路过挂号处,孟归南抬起头,和庄雁鸣打着商量:“你放我下来行不行?丢死人了。”
话音刚落,孟归南忽然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小南?”
孟归南一脸惊恐地转过头,王百琴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拿了一叠单子,眼神惊疑不定地在他和庄雁鸣身上扫来扫去。
“额,妈,你怎么在这儿?”
孟归南的一声妈,让庄雁鸣停下了脚步,他转过头,看向王百琴,语气还算平静地叫了声阿姨。
“你外婆晚上偷吃了两个粽子,抱着肚子直说难受,她年纪大了,我担心有什么问题,所以让你舅舅开车带我们来看一下。”
孟归南声音一紧:“怎么样?”
“没事,就是积食了,我们这就准备回去了。”王百琴说完,眼睛里似乎带着点期待的光,“你们这是……”
孟归南想解释说他们只是同事,但他的手臂还在庄雁鸣脖子上挂着,方才他的脸还贴在庄雁鸣的颈窝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同事关系。
没敢让庄雁鸣先开口,孟归南立刻回答道:“这是我男朋友。”他的指尖轻轻在庄雁鸣颈后刮了刮,带着明显的祈求。
空气安静下来,心脏轰隆隆的跳动声响在耳边,孟归南一手攥紧了庄雁鸣的衣领,另一手的指尖因为极度紧张而无意识地陷入庄雁鸣后颈的皮肤里。
时间被一寸寸拉长,就在孟归南被三人之间的沉默掐住喉咙,几欲窒息时,庄雁鸣开了口。
他嗯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不太擅长说谎,声音有点抖。
“是的阿姨,我和孟归南在谈恋爱。”
【作者有话说】
是谁爽了,我不说

这句话一出,孟归南尴尬得脚趾都蜷缩起来。
王百琴眼里的期待变成欣慰,她走过来,笑着问:“小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走近了,她的注意力才从两人的关系转移到别处,她紧张地问:“你受伤了吗?”
“没事,下雪路滑,崴了一下。”
孟归南拍了拍庄雁鸣的背,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庄雁鸣放他下来,却没松开他,一手揽着他的腰作为支撑。
王百琴提起他的裤腿看了看:“肿得这么严重,至少要休息一个星期才可以吧?你现在……”
她看了眼庄雁鸣,欲言又止,孟归南立刻反应过来王百琴想说什么,便接上了她的话:“有庄雁鸣在呢,别担心。”
“我会照顾好他的。”
庄雁鸣显然已经完全融入了角色,这句话说的无比自然,孟归南用余光瞥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话继续说道:“我就是崴个脚,又不是半身不遂了,妈你别太操心了啊。”
王百琴的眉头舒展开,拿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搀扶着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太太从走廊另一头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孟归南叫了声小舅,又叫了声外婆。
“臭小子,多久没去看我了?”老太太举起拐杖作势就要朝孟归南腿上敲,庄雁鸣放在孟归南腰间的手紧了紧,又放松下来。
孟归南笑着说:“哎哎哎,这老太太怎么一上来就要打人啊?”
孟归南的外婆今年已经八十一岁了,说话的声音依旧中气十足:“一个多月没回过家了?不该打你吗?”
孟归南的小舅朝一旁的椅子努了努嘴:“妈,坐下说吧,小南脚伤了,站着也不方便。”
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耳聪目明,她在椅子上坐下,笑着问孟归南:“小南,这是你的男朋友吗?”
“是。”孟归南看向庄雁鸣,“我有点渴,你能去帮我买瓶水回来吗?”
庄雁鸣深深看他一眼,答了声好,站起身往自助贩卖机走去。
等庄雁鸣走远了,孟归南确认他听不见自己说话的声音,才用一种夸张的炫耀语气继续说道:“帅不帅?外婆你满意不?”
孟归南从小到大,一直在一个轻松而自由的家庭氛围中长大。孟良和王百琴是他的父母,也是朋友,当初他和家里人坦白时,他们惊讶过,痛心过,并为孟归南此后注定要比普通人更加艰难的一生担忧,但到底是尊重他,时间久了也就接受了。
至于家里人,老太太教书育人几十年,这一辈子见过的事儿太多了,两个男人谈恋爱在她这儿不算什么,只要孩子过得好,过得开心,怎么样都行。
老太太眯着眼笑起来:“帅!不爱说话,但是个真心喜欢你的。”
“这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就这么点小伤,你看给他紧张的,眉毛都快拧成麻花儿了。”
孟归南一愣,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庄雁鸣抱着三杯热饮走了回来。
“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外婆,我是庄雁鸣。”
时间太晚了,孟归南劝说外婆早点回去休息,老太太不大高兴地一摆手:“说会儿话再走!”
说是聊天,孟归南完全插不上话,基本上都是老太太和王百琴在打听庄雁鸣的个人情况。
庄雁鸣耐心地一一回答了她们的问题,在听说庄雁鸣在一家上市公司工作,且职位不低时,王百琴向孟归南投来略有些担忧的目光。
孟归南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她,逃避似的转过头,和他舅舅王振海聊起了过年的安排。
“雁鸣。”王百琴说,“我觉得你看上去有点面熟,名字也像是在哪儿听到过,咱们之前见过吗?”
孟归南有些诧异地看向庄雁鸣,他声音平稳,语气笃定:“我和阿姨是第一次见面。”
“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聊了半天,老太太就差把庄雁鸣家里有多少资产给挖出来了,孟归南越听越不像话,连忙打断她:“外婆,太晚了,我困死了。”
“好好好,那咱们回吧。”
“雁鸣,小南这几天就麻烦你照顾了。”
庄雁鸣温声应了:“放心吧,阿姨。”
他们在停车场分别,庄雁鸣抱着孟归南回到了车上。
空调温度打得很高,暖风吹得孟归南脸有点热。
他把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好一会儿温度才降下来。
“谢了啊。”孟归南说。
庄雁鸣启动车子,驶出了医院停车场,他目视前方,说:“不用谢。”
孟归南心里的那点尴尬劲儿还没缓过来,他总觉得他和庄雁鸣的关系在朝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疾驰而去,他有点慌,但说不上为什么慌。
孟归南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地吐出一句:“这下我又有把柄在你手上了。”
庄雁鸣轻声笑了笑,趁着等红灯的功夫转头看着孟归南。
在孟归南看来,替他应付家里人这件事对庄雁鸣来说应该算得上一个小麻烦,但他似乎心情很好,看着他的那双眼睛里有跳跃的亮光。
绿灯亮起,庄雁鸣转过了头:“你的把柄有那么多,还差这一个吗?”
孟归南没和他呛声,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
雪势渐息,零星的雪花被风吹得散乱,凌晨三点钟的高架上没什么车,孟归南额头抵着车窗,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从嘴里蹦出来一句:“那天我要是没带你去吃大排档就好了。”
话说出口,孟归南就后悔了。
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假设。
不是大排档,也会是其他地方。万园春,明月湾,菡雨楼,哪里都好,庄雁鸣要做的事要说的话,他总会做总会说,不会因为地点不是大排档而发生任何的改变。
孟归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他私心里或许是觉得如果那天晚上庄雁鸣不曾说出那番话,如果庄雁鸣没有用他最害怕的事情来威胁他,如果……没有如果。
孟归南扯了扯嘴角,阻止自己的思维再发散下去。
孟归南的声音被呼呼的暖风裹挟着四散,庄雁鸣似乎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又或许他听到了,但不想回应。
后半程,庄雁鸣一路上都在专心地开车,孟归南也没有再开口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回到了万山一号。
孟归南还是被庄雁鸣抱回去的。
把他放在床上后,庄雁鸣下了楼,返回卧室时,手里拿了条裹着冰块的毛巾。
“我自己来。”
略过孟归南伸出的手,庄雁鸣拉开孟归南的裤脚,将毛巾直接贴上了他的皮肤。
脚腕肿得很高,冰块的棱角戳在皮肤上,带来难以忽视的疼痛。
孟归南没喊疼,只微微侧过脸,去看正低着头,认真给他做冰敷的庄雁鸣。
他和庄雁鸣之间的气氛在他说出那句话后开始变得怪异。
室内温度很高,可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像他脚腕上的那块皮肤一样被冰块冻得发硬板结,孟归南张了张口,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等到毛巾包着的冰块几乎都快化成水后,庄雁鸣站起身,把毛巾丢进了浴室门口的脏衣篓。
“要洗澡吗?”
孟归南点了点头。
“自己可以?”
孟归南又点了点头。
庄雁鸣扶着孟归南走进浴室,确认他可以稳当地站着后,从浴室走了出去。
所有在阳光下可以压得住的纷乱思绪到了夜晚就压不住了。
孟归南觉得他应该是恨庄雁鸣的,可有时又恨不起来。
每当他觉得他不是那么恨庄雁鸣时,就会产生一种自愧感。
庄雁鸣用五百万买下了他的尊严,孟归南之前觉得不值,可尊严这玩意儿真的就这么值钱吗?
值钱到他可以看也不看继续医生职业生涯的机会,可以忍受在此后将近十年的岁月里一直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吗?
摔的那一跤后劲实在太大了,孟归南忍不住恨起了那几块大理石砖,后来又迁怒于这场在新年降临的大雪。
热水兜头而下,冲走了孟归南从肺部挤出来的一声长长叹息。
洗完澡,他换上庄雁鸣先前放在置物架上的睡衣,打开了浴室门。
门一开,孟归南就看见了倚着墙的庄雁鸣。
“洗好了?”
“嗯。”
孟归南的头发还在淋淋漓漓往下淌着水,庄雁鸣拿过他手里的毛巾,又将他抱起来。
走到床边,将孟归南放下,庄雁鸣返回浴室,拿了吹风机出来给他吹头发。
手指轻柔地穿过他的发丝,暖风温度适宜,孟归南有些昏昏欲睡。
短头发干得很快,庄雁鸣收起吹风机,说:“睡吧。”
孟归南应了一声,翻了个身钻进被窝里。
庄雁鸣关了卧室灯,只留下床头一盏昏黄的壁灯。
孟归南快要睡着时,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他翻了个身,意识逐渐被梦境吞噬。
睡得正香,孟归南突然感到腿被人抬了起来,他费力地睁开眼,看见床尾立着一道模糊的影子。
脚腕下放了个抱枕,孟归南动了动小腿,问:“你怎么还不睡?”
庄雁鸣扯好被子,从另一侧上了床。
孟归南重新闭上了眼睛,意识在消失的边缘,一个柔软的吻突然覆了上来。
孟归南睁开眼,一句你要干嘛没说出来,就淹没在了唇齿的碰撞中。……
“救命……”
“你让谁救你?”……
意识和身体都在上下沉浮,孟归南攥紧被单,听见庄雁鸣用一种极轻蔑的语气说:“孟归南,我不会后悔。”
【作者有话说】
是谁慌了,我也不说wb:今天你fine不fine入v啦,感谢饱饱们的支持,后面还有一章~

第27章 新年快乐
自那晚后,孟归南和庄雁鸣之间奇怪的状态就像是南城梅雨时节潮湿压抑的空气,长久地持续了下去。
一直到农历新年前的两天,孟归南都没再见过庄雁鸣,即使他的脚伤已经痊愈,庄雁鸣也没有提起过让他继续开车这件事。
孟归南连他自己都没琢磨明白,更别提去想庄雁鸣冷淡下来的原因。
生活突然变得单调,孟归南这段时间成日泡在书房里,连门都很少出,似乎回到了他刚搬进万山一号的那段日子。
春节将至,院子里的腊梅开了,站在书房窗前往外看时,能看到成片浓淡不一的绿中混杂着的星星点点的红。
孟归南倚着窗,指间夹了支燃着的烟。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孟归南游离的思绪被打断,他皱了皱眉,走到桌边拿起了手机。
是王百琴的电话。
“妈,怎么了?”
“小南啊,你什么时候放假呢?”
“我明天下午回去。”
孟归南有了稳定交往的对象对王百琴来说像是许久没遇见过的天大好事,她说话的语气里难掩开心:“上次和雁鸣见面时,他说过年会来的,你们商量好时间了吗?”
话音刚落,书房的门被推开,消失了近两个月的庄雁鸣出现在门外,孟归南看着他,沉默了几秒后回道:“庄雁鸣不一定会去。他工作忙,过年期间也要加班。”
“这样啊……”王百琴说,“那好吧。”
挂了电话,孟归南问:“你怎么回来了?”
庄雁鸣拉开抽屉:“需要征求你的同意吗?”
孟归南用力闭了闭眼又睁开,绕过他,就要往门口走。路过庄雁鸣的时候,突然被他握住手腕:“孟归南,两个月了,你连通电话都没给我打过。”
“我没事我给你打什么电话?你也没给我打啊?”
庄雁鸣像是被他问住了,沉默了片刻后,他放开孟归南,从抽屉里拿出个文件袋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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