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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官不如食软饭(十昼春)


故而即便周管家现下这样说着,他也以为后者是故意同他拉近关系,竟没有半分怀疑地凑近了些道:“嗐,依我看那管湘君而今心中也不见得就当真有什么好主意, 不过就是拖着,要看我们之间先争斗出个结果罢了。”
周管家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史掌柜虽然现下的污糟心思不少, 但在管湘君一事上, 二人也算是想法不谋而合。
见他没有出言反驳,史掌柜心中一喜, 但却始终没有过分地掉以轻心,反倒是借着这由头小心道:“而今江家那小子已经去了中都,即便现下还没有使出什么用途来,但到底是京官,日后江家飞黄腾达也是可见的光景。”
他故意转过头,在空荡荡的房间中看了看,像是在地方什么人窃听般,随后将声音压得更低了:“那祖孙三个人哪有一个不是黑心的,若是挨到他们发迹的时刻,只怕我们便绝无出头之日了,难道我们今日费尽心思顺应着他的意思来牵制楚家,便是为着给他做嫁衣不成?”
周管家皱了皱眉,面色上也终于可以看得出些凝重的意思,毕竟此事也正是他近日担忧的。
从前江寻鹤掌管江家生意的时候,还能瞧见些透亮的光景,可而今大把的权力又重新回到了江骞的手中。非但如此,就连他身后那老夫人也绝不是什么善辈。
而今不过是江寻鹤意外成了太子太傅,没什么实权,他们才能坐在同一张桌子前商讨,若是他日势起,将其他家吞吃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更何况眼下瞧着,江骞那脑子不清醒的,有要将生意家业交给庶子打理的迹象,即便是个蠢的吧,但也实实在在的是个睚眦必报的。
只怕整个江东的水都要被就此搅浑了。
周管家指腹摩挲了片刻,目光也更冷峻几分,他沉声道:“你的意思是?”
史掌柜见他心动嘿嘿一笑道:“而今只怕那江骞是等着我们两家龙虎斗,好叫他坐收渔翁之利,与其便宜他,倒不如我们先行联手,先将江家拉下来。”
说罢,他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眼中满是横生的野心。
周管家冷眼瞧着,就在史掌柜戏中生出无限臆想的时候,他却忽然开口泼冷水道:“可即便是两家要联手,也应道是家主之间的事情,哪里便由得我们两个做主。”
史掌柜仔细打量了他的神色,他心中敢笃定,周管家分明是已经猜想到了,不过是故意摆出这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好把坏人的戏码都叫自己来唱。
但现成的利益在面前摆着,史掌柜忍耐这些时日早已神思难平,只怕夜半醒了,也要为着自己这绝佳的计划而笑出声响。
他故意凑近了些,挨着周管家,故意含糊不清道:“周兄此言差矣,你打理周家生意也已经这么多年了,我看着那铺子中的人早已经只知晓周兄而不记得啊什么家主了。”
周管家的目光顿时便冷了下来,总算是将这老狐狸的意图给套出来了,难怪会派探子成天见地盯着自己,竟然是打的这个主意。
史掌柜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一副势必要探查出他心迹的架势,周管家垂了垂眼,遮掩住了眼底的情绪,故意沉声道:“不要胡言,家主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答家主的恩情。”
史掌柜在心中啐了一口,暗骂了句“假正经”,面上却立刻堆砌上笑脸解释道:“周兄莫恼,我也并未说些什么不是?”
见着周管家的面色缓和了许多,他又换着法子委婉道:“只是江东内谁人不知周家主实则并不适合经商,这些年倘若没有周兄,周家只怕也不会是而今这般鼎盛的局面。”
“便是由着周兄来做主,又能如何?”
周管家面上显出些意动,只是说话间还是有些迟疑,便是连对史掌柜说话时,也多带着些推辞:“这如何使得,由我来做定夺,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周兄此言差矣,便是而今名义上还不顺畅,我们也可使得他顺畅便是了。”
史掌柜伸出食指在两人面前虚空画了个圈,脸上显出些狡诈,唇边翘起的小胡子也随着他的动作上下颤动了下。
周管家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知晓已经快要诓骗出来了。
“史掌柜此话的意思是?”
绕了好半天的圈子,史掌柜也是疲倦了,眼瞧着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他心中也知晓过犹不及,于是坦言道:“如今沈靖云想要借着楚家的势在江东做生意,自然是落在谁家便是谁家的一番兴盛,若非这般,我们这些人也不至于忙活这么久。”
“可不知周兄想过没有,倘若这机会不是落在谁的家中,而是落在谁的手中呢?彼时江东之人会是何种态度,各家的宗族之内又是什么样的态度?”
周管家眯了眯眼:“你是想要借着楚老板的生意,谋夺史家家业?”
史掌柜见话已经说明白了,便也懒得隐藏,他哼笑一声道:“周兄也不必将话说得这般难听,我们为着家里的生意鞍前马后,结果还不是拿我们当孙子似的看待,这权势不在自己手中,便是要处处受人牵制,我想周兄也不是没有体会吧。”
他以为自己能够听到周管家与他一样的牢骚,却不想后者开口时竟然说道:“不可,家主对我恩重如山,便是平日里的态度也绝非凶恶,我此生便是要替家主卖命的。”
史掌柜碰了壁,顿时便也懒得继续伪装,他冷笑一声道:“要我说此处就我们二人,周兄也不必再装,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中周家主怀疑你的次数越发见长,是也不是?你以为他待到发作起来那日,还能留你一具全尸不成!”
他话方一落下,便看见周管家端着杯盏的手微微一晃,心中顿时便知晓方才不过是嘴硬罢了。
毕竟周秉均已经当众给了周管家好几次难堪,他若是个有能耐好心性的,便绝对按捺不住。
于是也缓和了语调道:“我自然是知晓周兄报恩心切,可是而今他不信任你,若是在生意上也处处同你对着做,岂不是周家要没落在你手中,彼时非但没有报恩,反倒是要落了埋怨。”
看着周管家有些动容,他也好似被鼓舞了般,紧接着开口:“周兄若是将周家的权势全都拢在自己手中,再好生供养着周家主,叫他一生富贵,也不必担忧生意上的事情,难道便不是报恩了吗?”
此刻史掌柜心中早已经认定周管家原本便有些鬼心思,只不过还没下定决心,所以才会一直听自己讲到现在,叫自己来做这个规劝的坏人。
不过也无妨,反正只要达到最终的目的,他也不在乎这点乱七八糟的名声。
周管家沉默良久,史掌柜也不催促他,悠然地等着他自己松。
毕竟周秉均这般行事,他敢笃定周管家心中是忍耐不得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盏茶过后,周管家犹豫地附和了句:“的确如此。”
“只是不知晓史兄可是有什么好的主意?”
史掌柜笑眯眯道:“这个先不急,而今江寻鹤不在,你我联手,又何愁斗不过江骞那老匹夫,仔细谋算便是。”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劳烦周兄。”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纸,推到了周管家面前:“还要先劳烦周兄将这契约给签了才好。”
周管家垂眼看了一会儿,随后看向了史掌柜:“史兄这是不信任我?”
史掌柜满脸笑意,语调却带着不容推拒的意味:“此事到底非同小可,你我之间还是有个凭证才好。”
周管家将那张纸展开看了看,他知晓今日倘若不签了这契约,只怕日后便很难再知晓史掌柜的动向了。
而今管湘君还在江东没走,绝不容许有什么闪失。
想明白后,他伸出手沾了朱砂,在那张纸上按下了一个手印。
史掌柜顿时便笑开了,连声道:“那边预祝你我大事成功。”

史掌柜方一从屋子里出来, 陈川便连忙迎了上去,关切地闻着情况。
他这几日在史掌柜手掌做事颇为灵活,接连料理了几件事都也还算是得当, 再加上他是新进来的,并没有什么根基,甚至于史德俊压根不知晓他这么个小人物, 是以史掌柜用得很是放心。
他现下想要跟史德俊在楚家生意上斗一斗, 也着实是缺少自己的人手,要不然也不会底下人一调查出陈川背景干净, 便收留在身边将用着了。
史掌柜见他问话还想要瞒上一瞒,可一开口便是止不住的的笑意,片刻后终于放弃了, 畅快地笑道:“成了。”
他的手指在陈川面上晃了晃, 小指宽的翡翠扳指惹眼得厉害, 他从前最是谨慎, 而今将自己代入了家主之位,也不免张扬了起来。
陈川眼中闪过一道微光, 随后连忙笑着恭贺道:“那可当真是太好了。”
“主子今日得了周管家的助益,想来日后行事也要有诸多便宜之处了。”
史掌柜也因着他的话展望了下日后的场景,他嘴角含带着满意的笑容,用手指捋了捋翘起的小胡子, 话中虽带着些责备,却显然并不怎么用心:“不要说这样的话, 不过是刚刚起步罢了。”
陈川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 连声奉承道:“主子就不要谦虚了, 成为家主之事已经是指日可待,彼时小的跟在您身边, 不求吃肉,能喝口热乎汤便好。”
史掌柜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番,却只在他脸上瞧见了些小人物的讨好,又想到探子打探回来的那些消息,心中也就安定了几分。
只要乖巧听话,待到他成了大事,也就并不吝惜给他个肥差。
史掌柜伸手拢了拢衣袍,入手的触感却叫他下意识皱了皱眉,不过很快又松懈开了。
现在隐忍一些也是无妨,等到他成了家主之时,自然有无尽的好料子可以往身上披,便是平日里擦汗用的帕子他也要换上最最娇嫩的锦缎才好。
想起这件事,他又不免想到方才在屋子中,周管家的反应,不免冷哼一声。
装出那副正经的样子还以为他能撑多久呢,却不想也不过是三两句便原形毕露了,不过这样也好,左右签订了契约,想来也是由不得他不承认。
史掌柜抬手拍了拍胸膛前被衣料遮盖住的契约,只觉着要烫进皮肉中一般,心中好生畅快。
他抬头对陈川说道:“走吧,今日起才是场硬仗。”
管湘君这些时日也并不轻松,她一方面要给丁老三拖出足够的时间,另一方面也要想法子用最低的价格买到那些锦缎珠宝。
即便沈瑞原本的构想是回到中都后将价格抬高了,让那些想要巴结的去给运粮承担损失,但前提也是要将中都内大批的商户全都掌控在手中,让他们跟自己同一个价格才好继续运作。
但而今诸事都不过是将将起步,总不能费了好大的力气的出来一趟,最后亏本回去。
是以,分明应当早早就商议好的事情,却硬生生拖到现在都没个着落,只等着时机成熟的时候,便在商行之中些风浪,也好借机行事。
好在她而今心中顾忌却也并不算多,在来中都之前,便已经同东家商定了事宜,而今还不算脱离掌控。
“夫人,江家主来了。”
管湘君理了理鬓边的发丝,轻笑道:“瞧吧,总有人要先心急的。”
“请他进来吧。”
江骞此次来,心中也是有些筹谋的,最初听闻沈楚两家联手的时候,他也并不是没生起过借势而飞的想法,毕竟江东之内若说是生意,还是要江家来拨得头筹的。
却不想已经拖了这么些时日,管湘君却一动不动,任由谁开出什么好价,她都一直端着,不肯应答。
倒是显得他们先前商定的将人晾着的计划分外可笑起来。
非但没有将姿态抬高,现在还要主动来拜访管湘君,试图从中得出些什么消息来。
他在仆役的引领下绕过石壁看见了高坐于厅堂之上的管湘君,只觉着有些恍惚,毕竟从前两人之间的位置堪称颠倒。
江骞将情绪勉强压下去,端出些笑意道:“几日不见,楚老板在江东可还算住得习惯?”
管湘君轻笑道:“多谢江家主,江东美景甚多,最是要人欢喜,自然是习惯的。”
她使了个眼色,便有仆役奉了茶水上来。
待到江骞坐定,她便先行问道:“不知江家主今日来此是为了何事?”
江骞端起茶盏将盖子掀开了边角略瞧了一眼:“今年的新茶,楚老板现下到江东也是正合时候。”
管湘君倒是不计较他故意将话头扯开,反倒是顺着他的话说道:“的确如此,只是新茶到底是有些涩口。”
江骞眼底微动,却只装作听不出她话中深意般将茶盏放下:“我府中倒是还有些好茶,晚些时候叫人送过来吧。”
管湘君也不推拒,只是含着笑避重就轻道:“如此,便劳江家主了。”
江骞看着她这幅百毒不侵的模样,心中忽然生出些急躁,也不愿再继续周转下去:“楚老板到江东已经有些时日了,瞧着生意的事情却始终没有落定,不知道楚老板心中可有什么定论?”
管湘君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江骞而今这般等不及的模样倒是也不出所料。
她拢了拢手道:“江家主也知晓我这一趟来江东,哪里是做什么生意,不过是拿了沈公子的银钱,替他跑个腿罢了。”
“从中都走之前便已经赌咒发誓绝不好叫他亏钱,想着以后也想借着这势有个以后的生意,所以定然是要想办法多赚一些的。到现在还没有定下来,自然是在货比三家,江家主不必多想。”
江骞听着她话中的意思面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他知道管湘君心中想着的是什么了,无非是指望着这几家之间厮杀出个最低的价格,好叫她坐收渔翁之利。
若是换做从前,江骞定然是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甚至还要联合商会中的其他商家共同将价格守住,他们耗得起,管湘君可是多在江东拖一天,便要多付一天的银钱。
可而今他却觉着这些事情都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楚家此次带来的机缘虽然很大,但也太过于突然。大到任由哪家搭上之后都有个飞黄腾达的前景,突然到谁家都没有个准备。
江家在江东并非完全的的独大,底下自有周史两家紧盯着,若是叫他们阳奉阴违同楚家做了生意,江家的地位便是难保了。
于是,他犹豫片刻后谨慎道:“若是楚老板愿同江某做这笔生意,江某愿意在价格上做出些让利。”
管湘君面上却是半点惊讶的神情都没有,只是微笑着看向他,片刻后轻声道:“江家主不妨说来听听。”
江骞当然知晓这是因为近几日几家都已经先后找过管湘君的缘由,于是他咬咬牙道:“楚老板同江家做生意也已经不是一两次了,价格早都已经算是交过底的,江某也不同楚老板再费力分辨虚实。”
“若是楚老板愿意只同江家做生意,江某愿意在原本的价格上让出一成,且保证都是上好的时兴料子。”
“看来江家主胃口不小,不单是想要同我做生意,还想要将这事就此买断?”
管湘君眼中生出些轻嘲,果然他的心思最是好猜,便连这点退步都在东家的预料之中。
“江家主也知晓往来行商耗费甚巨,更何况我而今不过是给人跑腿的,自然是要处处稳妥些的,所以恕难从命。”
江骞脸色铁青,他在江东作威作福惯了,只有旁人瞧他脸色的份,哪有这般低声下气与旁人讨好的时候。
他的手掌紧紧捏着扶手,手背上爆出几条青筋,终于是妥协了般咬牙道:“既如此,只要楚老板同江某合作便可。”
只要搭上了这条顺风的船,管他是不是独这一家的,日后再做打算便是了。更何况而今江寻鹤也正在中都,即便现下还不能为江家提供助益,日后也总有新君登基的时候。
管湘君理了理衣裙上的褶皱,摆出一副不愿再多同人交谈的样子:“我来江东做生意也不是一两日了,同商行中的诸位都也算有些交情,便是从前江大公子掌管的时候,也绝不是而今这般。”
“既然江家主坦诚相待,我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几日各家都有派人来打探消息,也多谈及此事,我也陆陆续续听到了不少的退让。”
她说道这的时候忽然顿了顿,在看到江骞难看的脸色时才借着说下去:“或多或少的,都算作是个诚意,其中周史两家最是坦诚,目前为止报价也是最叫我满意的。”
“但做生意也是要讲求个稳妥,我还是愿意同江家做生意的,但金银总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多的我也不好同江家主再说,江家主不弱回去同他们商议一番再来详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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