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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搞养殖养首辅(景十一月)


你还记得我吗?你记得虎子吗?你救过一个小男孩,在石狮子上,把我拽下去,把我塞进竹筐里,你记得吗?”
他直至说完才意识到他每一个字都是发着抖的,直至最后,他的眼中盛着泪,可依然盖不住眼中热切的目光。
他眸光灼灼的望着宋伯怀,满怀期盼。
宋伯怀回过头来,深深地注视着他。
他光鲜亮丽的脸,在他眼中甚至有些略显稚嫩。
一张风华正茂,倾国倾城的脸。
他望得越认真,他的心就变得越冷静。
那双以往望着他时有些漫不经心的眼睛,此刻,却盛满了热切。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大哥哥是谁?”他说完了话,细察着他的表情。
叶霓裳眼中的热切褪下,流转过失落的神情,像是被浇了冷水一般,那双眼恢复了往日的淡然,他最终垂下了眼,语气也淡淡的:“抱歉,我认错了人。”
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像是一只猫,用最锋利的爪牙,尖锐的划在了他的心口上。
他玄身走了。
宋伯怀剧烈的喘息着,他隔窗盯着他的背影,那双冷冷的眼凝着最浓烈的火,在他的心头恣意燃烧。
他胸膛起起伏的,可他仍然期待着,期待着他回头看一眼。
只要他肯回头看他一眼,他一定会对他全盘而出,一五一十说清楚。
他把自己多年的苦楚,多年的深情,一字不落的告诉他。
可他就那么轻飘飘的离开了庭院,始终再没回头看过宋伯怀一眼。
大哥哥在他心中或许重如泰山。
可宋伯怀,轻如鸿毛。
万般苦楚,化为一个自嘲的笑。
他仰头笑了,抬手阖上了窗子。
室内陡然传来碎瓷炸开的声响。
谢虎站在主屋的窗子外面冷言冷语:“二爷!过两天您就去战场了,您还是早点......”
“你再出一声,我立刻杀了你!”里面传来了谢清遥冰冷的声音。
谢虎气哼哼的回房了。
沈星河和谢清遥甜蜜的拥抱在温暖的炕上,这是今夜他们最后一晚住在这里了。
谢清遥抱着怀中的沈星河,蓦然之间有些不舍离开这简陋粗糙的房子。
谢清遥一度很想离开这。
可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沈星河大概并不单单是心疼钱。
这是他们相遇的地方。
他就坐在这张炕上,给他递出了一个热乎乎的热包子。
那是一切的开端,一个温暖的包子,将他重新拉回到了这人间烟火。
谢清遥将他抱着,在他的额头落了一个吻,“等咱们搬走了,我找人看着这房子,以后你想回来了,咱们随时都回来住。”
“真的吗!”
“真的。”
他说着话,扶着沈星河的腰肢,带着他打了个转儿,沈星河在下面,谢清遥在上面。
“星星!!!”
外面陡然传来了叶霓裳的声音。
吓得俩人一激灵。
叶霓裳拍窗子:“兄弟!睡了吗!我找你有事!我遇着事儿了!我睡不着觉!兄弟!睡了吗!”
叶霓裳在拍打着窗子催促。
两个人手忙脚乱的坐起来,像是被人捉奸当场。
“啊啊!”沈星河仓皇的应了:“来了来了!”
他们凌乱的抓衣裳往身上套,从床上叽里咕噜的下去,沈星河踩了谢清遥的鞋,谢清遥摸黑错抓了沈星河的脚。
沈星河:“啊你抓我脚干什么!”
“我鞋!我找鞋!”谢清遥说。
两个人狼狈的穿好了衣裳,谢清遥点了灯,放在炕桌上。
沈星河去开窗,这才发现窗子被谢清遥封得死死的,他回头惊讶的看向谢清遥。
见谢清遥目光游移至角落。
沈星河从小厅出去,打开门栓,把叶霓裳带进来了。
叶霓裳进来挺不好意思的看向谢清遥:“抱歉啊,打扰你们了。”
“没事。”谢清遥心口不一的应了一声,提着水壶出去给叶霓裳蓄水。
“上炕上炕。”沈星河见叶霓裳冻得鼻子都红了,把他往炕上让。
谢清遥进屋,将续好的水放在炭炉上,垂眼加炭火。
叶霓裳和沈星河坐在炕上,他旁若无人,开门见山的说:“兄弟,这事儿你别跟别人说,我感觉我以前见过老宋,我小时候,三岁那年......”
他讲起来了。
谢清遥被晾在一边,像空气一样不存在,他盯着水壶中的热水逐渐冒出雾气。
他只是在想,去宋伯怀那边住好像不行啊。
封得住谢虎,封不住叶霓裳。
往后他俩聚到一起,只怕整天只剩下聊大闲了。
谢虎可以随便得罪,叶霓裳不能得罪。
稍有不慎,他会变成两兄弟口中的狗男人。
谢清遥目光游移至墙下码放整齐的樟木箱子。
可东西都收拾好了。
反悔也来不及了。

谢清遥做贼心虚看向他。
沈星河目光压根儿没往谢清遥这边挪,只望着叶霓裳:“他是不是大哥哥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不喜欢宋伯怀。”
叶霓裳表情迷茫:“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不喜欢宋伯怀。”
沈星河:“你太熟悉他就在你身后了,如果有一天,当你回头,发现他不在你身后了,你会很平静么?”
叶霓裳:“我......我不知道。”
沈星河的目光忽然放软了,他抬手,温柔的抚摸着叶霓裳美丽的面庞:
“真好,这说明我的漂亮哥哥如今过得很好呢。
日子过得有声有色的,所以体会不到,当你历尽千帆之后,感到孤苦无依时,蓦然回首,失去一个永远站在灯火阑珊处的人是什么样的苦楚。”
叶霓裳抓住了沈星河的手:“假如我和你不曾相识,我想象不到我如今会是什么样的境地。”
一灯如豆,照着惺惺相惜的两个人。
谢清遥抽回麻木的目光。
呵呵,俩人的友谊真奇妙。
他在他们之间变得很渺小。
谢清遥坐在矮小的胡床上,放空着脑袋,盯着水壶,水终于烧开了,他们俩还没有分析出个结果,他给两个人倒水。
倒好水,继续坐回小胡床上。
他们的话题很跳跃,他们好像想到哪里就会聊到哪里。
从喜欢不喜欢宋伯怀这个问题一路跳跃到了宋伯怀的长相和家世,又突然转向宋伯怀的父母,最后当得知宋伯怀的父母几年前相继过世了,沈星河由衷表示:
“那还真挺好的,你以后没有公婆烦恼了。”
呵呵,那还真挺好的。
谢清遥看向沈星河,所以他是不是当初得知他全家死光了的时候,也是这么暗自庆幸过。
沈星河:“小叔子有吗?小叔子糟心起来也够不给人省心,你看谢老三,当初霍霍我一千一百两出去,小王八蛋。”
“那倒没有,对了,我今天看见谢老三怎么不跟你说话了?咋回事,兄弟?他又跟你犯浑了?”
聊起来谢老三了。
话题越来越偏。再这么聊下去天亮了。
谢清遥把话往回拽:“叶公子,恕我多嘴,你若不喜欢宋伯怀,那夜,你与月月遇险时,为什么唤他的名字?”
两个人同时朝着谢清遥这边看过来,默契的用着看一个外人的目光。
叶霓裳看向沈星河:“我唤他的名字了吗?”
沈星河:“唤了唤了,当时我喊小疯子,你喊宋大人,就是齐玉舟那次。而且每次你害怕的时候,不是都会用宋大人恐吓对方吗?”
叶霓裳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叶霓裳垂眼,沉声道:“可他是个嫖客啊,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是在青楼啊,他是去嫖的啊。”
谢清遥希望早点说清楚,让叶霓裳早点离开,于是他言简意赅的说:
“他便是你口中那个大哥哥,他与家父,是于青城山相识,我想应也是在那救下的你。后来他回去找过你,得知你被兄嫂卖去青楼,他大概处于于心有愧,辗转
数个青楼,找了你很多年。
之所以没有相认,便是希望你对他的感情不要掺杂感恩之情。
等我们住进隔壁,我找机会和宋伯怀好好聊聊。”
他微妙的顿住,在想怎么尽量委婉的让叶霓裳快点走人。
沈星河完全没想到谢清遥挑明了。
干得漂亮。
这话沈星河碍于裴景弛,他没法说,小疯子就不同了。
屋子里长久的寂静,寂静之后,传来隐隐抽噎的声音。
叶霓裳哭了。
他伏在炕桌上,埋头抽泣着:“他怎么那么傻啊!傻子!他真是个傻子!”
沈星河挪到他旁边:“别哭别哭,你这是干什么,你一哭我也想哭了呢!”
谢清遥绝望的望着沈星河安抚着叶霓裳,他移目看向窗外。
呵呵,真好,天快亮了呢。
叶霓裳天亮才走。
说是与沈星河约定下午在宋伯怀家再次见面。
清晨,小石头被谢清洲挂在了胸前。
小石头睡得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睛,问他:“小哥哥,今天年初一啊,怎么还送货?”
“嗯,王大娘让我给李大婶家送卤肉,青楼的俏茉莉让我送他去辛家庄。”
沈星河走出来,冷眼看了一眼谢老三。
谢老三瞪他一眼。
谢清遥也出来了,走进东厢收拾东西。
谢老三再瞪一眼。
沈星河冷声对谢清洲道:“你把小石头放下,今天你自己送货去。”
谢老三冷着脸把小石头放下了。
他去牵驴车,小石头担忧的追在后面:
“那你记着啊!看见熟人要说‘过年好,恭喜发财。’见到王大娘的时候要说,‘王大娘,你家的卤肉香味好远都闻得见。’
见到李大婶记得问候他男人伤风可好了。
还有还有,别忘了找青楼的俏茉莉要回上次给他带胭脂的一钱银子。
还有还有,你别打架啊,别与人争锋,别与人斗气。”
“嗯,知道了阿鸿,你快回去吧。”谢老三头也不回的把驴车迁出院子。
沈星河愣住了。
小石头还追在驴车后面:“还有还有,你别直接开口找俏茉莉要,那样太生硬,会得罪人。
人家只是忘了这茬,不是故意不给你。
你只问他,胭脂用的还行吗?我没给你买错了吧?这样他便想起这档事了。”
“知道了,回去吧。”谢老三赶着驴车走了。
沈星河走过去,拉住了小石头的手,轻声问他:“他喊你阿鸿?”
小石头望着谢老三离开的方向:“有时候他会这么错喊我,但我没提醒过他,也没问过他。”
小石头看向沈星河,目光哀伤:“阿鸿不在了,是吧?”
“是啊,阿鸿是花嬷嬷的儿子,也是谢老三童年最好的朋友。
我想,大概他们小时候,阿鸿也经常这样语重心长的嘱咐过他吧。”
小石头没有太惊讶,他只是经久的沉默,沉默过后,昂头望着沈星河:“阿鸿,也是被狗皇帝杀的,是吧?”
“是,阿鸿用他的死,换了老三的生。”
小石头垂着脸,轻声问:“如果小哥哥知道了,还会搭理我么。”
“不清楚。”沈星河用另一只手挠挠脖子,垂眼看着他:
“就他那驴脾气,没人拿捏得准,你没瞧见他都不搭理我跟他哥了吗?他搭理你也不是什么好事,指不定哪天给你惹祸。”
好像也是。
小石头咯咯笑起来了。
沈星河给他抱起来,夹着他去了东厢:“走!洗脸刷牙!帮我收拾东西!咱住新家去喽!”
“什么什么?新家?”
“对啊!咱有新家喽!”沈星河笑着说。
由于后山还打算时不时的回来居住,所以带走的东西并不多,全家加在一起也就三辆马车的家当。
其中一辆马车上还绑着体型肥大的噜噜。
下了山,老马坐在车板上对花嬷嬷说自己要回家拿东西,沈星河和小石头便也跟着一起去。
老马把书卷和一些杂物往外搬,沈星河埋怨他:“你拿这些干什么呀?这都买新的就得了。”
老马:“这都是我使惯了的东西。”
他回去收拾,磨磨蹭蹭的。
直至有邻居隔着篱笆院子望着老马这边,“哟?是老马回来了吗!好久没见老马了!诶?这几位是谁?”
老马从屋子里一瘸一拐的窜出来,激昂大吼:
“这是我媳妇,那是我儿子和他儿子!我搬家啦!老刘!我儿子挣钱啦!姑爷和儿子非要接我去福满城!我说不去不去的,姑爷跟儿子非让我们去!”
他抱着一些破破烂烂的杂物,两只眼睛突出激动的神采,他磨蹭了这么长久,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他把货物往车板上一撂,扭头,再一次的对老刘介绍:“这是我媳妇!这我儿子,这我儿子的儿子!”
指到小石头的时候,小石头挺直脊背,中气十足的和对方打招呼:“大叔好!我爹先去福满城收拾东西去了!”
老马嗓门极高:“对对!姑爷腿好了,我给治好的!”
“哎哟老马,我都不知道你娶妻了!你真有福了!老来福!好!真好!你这可真有福气了!可真不错啊!”邻居老刘笑着与众人寒暄。
“都不知道老马娶妻了,该随礼钱的!”老刘掏银袋子。
“什么钱不钱的!我儿子姑爷不差钱!我其实也想办酒的。”老马甜蜜一笑,回头看向脸红着的花嬷嬷:“他非不让,他脸皮儿薄。”
花嬷嬷红着脸拧他背。
对面的邻居闻声也出来了:“哎呀老马!你真有福气呀!你家姑爷也真好啊!这天底下,愿意侍奉岳丈的姑爷可不多见呢!”
“可不么!”老马很大声音的回,一屁股坐在了车板上:“我走啦!哦,对了,村里的铺子我还开啊,过完年我回来!”
他甚至忘记了,家里的门板都没锁。
沈星河下去给他将门栓锁上。
老马遇见熟人就打招呼,逢人就说这事,嗓门极大。
路过一口水井,沈星河看向那口井。
或许那口井,便是原文之中,老马下毒的井。
他垂眼笑了笑,抬眼,望着蓝蓝的天,有些感慨的想,能来到这里,真的是很好很好呢。
福满城。
一座精致的宅院里。
谢虎站在沈星河的旁边,斜斜看着他:“这地方我看挺好,再没地给你埋尸了。”
沈星河垂着眼,足尖踢了踢青石板地砖:“这砖好像能撬,里头是土吧......”

第139章
“在家埋尸你住着不瘆得慌是吗?啊?瘦猴,你想都别想!你要真信点什么,那你就别坏了风水!
好好的家,让你弄成了乱葬岗!像话吗?啊?”
谢虎说完话,瞪他一眼,扭头去忙碌了。
正午,谢清洲送货归家。
他站在空荡荡的院内,门窗都牢牢的锁上了。
他骤然意识到了什么,朝着山下跑,跑到了半山腰的小房子前,裴景弛正在浣衣。
“我家人呢!他们出什么事了!”谢清洲激动的咆哮着。
“什么?你说什么?”裴景弛侧耳去听。
裴景弛的手下走出来,告诉谢老三:“他们搬走去福满城了我们等衣裳干了,晚上也搬过去。”
他对方对视上谢老三迷茫的眼神,微微一愣,轻声问:“是没人告诉你吗?”
谢老三张着嘴,喷着白雾。
两只眼中渐渐凝出绝望的神情。
“啊——————”
半山腰,传来了谢清洲凄厉的嘶吼声。
沈星河立在檐下。
谢清遥站在庭院里。
沈星河:“我怎么感觉好像忘了点什么东西似的。”
谢清遥也疑惑:“我也感觉好像落了点什么。”
他回过神来,拿着手中的碗口粗的石榴树,望着檐下的沈星河:“石榴树栽哪里?”
“我看看嗷,我要在这小厅里就能看到一整排的石榴树。
石榴树三年花开,三年结果儿。
当咱们坐在小厅里的时候,一眼望过去,满院火红的石榴,瞧着红红火火的,多喜庆!
而且,三年后咱们就能吃石榴啦!还可以拿石榴泡酒喝!”
他退回到了小厅里,一身鹅黄色的衣裳,外面披着一件月白色的轻裘,脖子上挂着浅白色的羊绒暖手袖筒。
他语笑嫣然的站在小厅里,眼中凝着水光潋滟的神采,说着对于他们未来的畅享:“还有那边,那边还要搭葡萄架!夏天可以乘凉。”
沈星河说着,谢清遥配合的干着,没有一丝不耐烦。
他们乐在其中。
不同于隔壁。
宋家的厅内,一片死气沉沉的寂静。
宋伯怀仍立在窗前,经久沉默。
叶霓裳坐在椅子上,稀疏平常的翘翘足尖的绣花鞋。
媚眼如丝的眸子轻轻一扬,红唇凝着一抹得意的笑,他睥睨着宋伯怀:
“我要成亲了,与那个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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