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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破产后被四个男人同时追求了/团宠打工人:小少爷以为他万人嫌(舟伯牙)


但程湛什么都没说,转而拿起放在一旁的那个摄像头,看到底部印着的一个logo时微微一怔,觉得有点眼熟,但他很快就把这一点异样从心头压下,继续道:“这个摄像头和市面上的有些不一样,它内置储存卡,不是那种同步连接的。”
姚芯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他忧虑了整整一天的事情,终于可以暂时放下了。
“柯安远已经被警察带走了,你不用担心。”程湛安抚道,“明天可能会有警察来问你一些事情,你不用紧张,如实说就好了。”
姚芯点点头,耳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刚刚放松的手又攥紧了被子,道:“公司那边……还有小宸……”
“公司那边我帮你请假了,”程湛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你弟弟那边,我没告诉他。”
“太好了。”姚芯喃喃道,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抬眼看向他。
窗外太阳已隐入群山,艳丽的晚霞将整座城市镀上一层金色的余晖,透过玻璃,毫不吝啬地倾斜到病床上的青年身上。他的眼睛里闪着感激的光,对程湛道:“谢谢您。”
“嗯。”程湛对他这声道谢表现得反应平平,说,“只有口头上的谢谢吗?”
……不然呢??
姚芯绞尽脑汁想了想自己还能做什么,然后可悲地发现自己居然“谢谢你”真的没办法再做什么来报答程湛了,他下意识地又想去搓脸了,但程湛对他的这些小动作了如指掌,他的手刚抬起来就被程湛按住,“别碰到你头上的伤口了。”
于是他又倏地把手放下了。
“我、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了……”姚芯结结巴巴地道,心想要不然我以后都为您做牛做马、鞍前马后?
程湛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很轻地勾了勾嘴角,说:“以后吧。”
“什么?”姚芯茫然道。
程湛的笑容更大了,但很快他就收住了,意有所指地道:“等到以后,我会告诉你我要什么。”
姚芯觉得哪里不对,但对程湛下意识的信任让他放下了顾虑,便乖乖地点头说好。
“还有一件事,”程湛轻咳一声,说,“我早晨帮你给公司请了假,但你有两个同事说要来看你,我不好拒绝,就让他们来了。”
像是印证了程湛的话,下一秒,病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程湛站起身,对他道:“你们聊吧,我正好还有事情要处理。”说完,他便起身打开了门。
姚芯听到接连响起的两声“程总”——都是他熟悉的声音。
果然,房门关上之后,拿着果篮的宴雁和钱垣便走了进来。
姚芯望着那个被塞得满满的果篮有些哭笑不得,说:“你们太夸张了吧。我就是受点小伤在医院休养两天,又不是得了什么病要在医院长住……”他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挑拣着果篮里的水果,直到他察觉气氛好像有点不对,才迟钝地抬起头,看到面前两人严肃的神情。
“你们……”
“你怎么搞的?”宴雁打断他,率先提问。
女孩拧着眉头瞪他,姚芯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到幼儿园小朋友打架后被家长训斥的情形,于是他也和挨训的小朋友一样,默默把头垂下去,含糊不清地念叨着试图蒙混过关,“就是,不小心的……”
“不小心?怎么个不小心法能成这样?”宴雁寸步不让,“难不成你不小心摔跤,地板还能抽你一巴掌?”
闻言,姚芯下意识地要抬手摸了摸自己当时挨打的那半张脸,嘀咕着“肿得有那么明显吗”,抬头对上宴雁凉凉的视线,只好不情不愿地道:“……互殴。”
“啥?”
“就是,互殴。”姚芯考虑自己在女孩面前的脸面,斟酌着用词道,“和别人互殴,我俩两败俱伤……然后程总刚好在场,就本着保护员工的心理,就把我送过来了。”
“那程总人还怪好的呢。”槽多无口,宴雁都被他气笑了,顺着他的话问下去:“行,互殴是吧?你说说,谁和你互殴的?为啥互殴了?”
“……”姚芯噎住了,把求助的目光移向钱垣。
但这显然是个相当错误的举动,因为钱垣的脸色不比宴雁要好,他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冰冷的神情比姚芯刚认识他时更甚。但注意到姚芯的视线时,他又轻轻叹了口气——可知他那样的脸色并不是针对姚芯,他上前两步,轻声问:“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告诉我。”
谁欺负你了?
听到这句话,姚芯鼻子一酸,昨晚噩梦般的回忆又涌了上来,他脸上那种玩笑般的神情逐渐消失了,他偏过头,在两人忧虑的注视下小声道:“也没什么,是我前男友啦。”
“你前男友?”两人异口同声。
宴雁和钱垣对视一眼,又一同开口问:“你有男朋友?他凭什么打你?”
两人过于同步,姚芯又有点想笑了,但他好在是忍住了,说:“就是,闹分手嘛……”事情的真相他不敢和两人说,因此心里也不由得产生些许愧意,不敢与两人对视。
“你……”宴雁又是恨铁不成钢又是痛心疾首,“你怎么谈了个家暴男?!”
姚芯只得干笑,“遇人不淑……之前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疼吗?”宴雁的视线落到他额头的纱布上,心疼道。
“不疼了。”姚芯安慰她,“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手机砸人脑袋真能砸出血,以后都不敢躺着玩手机了……”
相比于宴雁紧张地对他嘘寒问暖,钱垣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然后出声询问:“那他现在在哪里?”
姚芯犹豫了一下,然后道:“警察局吧。”
钱垣点点头,又问:“他叫什么名字?”
“不好吧……”听到钱垣这么问,姚芯察觉到一丝不安,但在前者的坚持下,他还是说了,“柯安远。南柯一梦的‘柯’,安全的‘安’,遥远的‘远’。”
钱垣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色。
“除了额头,他还打了你哪里?”他问。
三人在病房聊天,程湛没有走远,站在走廊一个僻静的角落,与被他派去警局了解情况的助理通着电话。
“……程总,现在的情况可能有点难办。”助理压低了声音,如实向他汇报道,“那个柯安远的手机警察查过了,除了那些能证明他劈腿的聊天记录,您说的其他那些……就是,那个奇怪的软件,警察没有在他手机里找到,拿给网监部的人看了,也没什么进展……
“他一口咬死自己只是因为劈腿被发现才和姚芯起了争执,又坚持说自己对摄像头什么都不知情,是酒店自己安装的……如果,如果他手机里没找到其他东西的话,虽然姚芯手机里有照片,但证据不足,没办法因为这个判他啊。”
程湛皱了皱眉,又想起那个奇怪的摄像头底部的标志,沉声道:“好,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那边。如果他最后真的因为证据不足被放出来了……”说到这里,他闭了闭眼,像是在压抑什么,良久,他才继续道:“不要过多的干涉,后续继续协助警察取证——盯紧柯安远。”
“明白,程总。”助理答道。

柯安远在派出所待了四十八小时。
天色阴沉,乌云汇集成铅块,任由雨水淅淅沥沥地从中落下。审讯室内的空气令他窒息,而室外的细雨使他更感到郁结烦闷。
那些警察无法逮捕他,这多少让他松了一口气。但重新打开那个软件,铺天盖地的催促与叫骂又叫他不得不提起萎靡的精神来应付——
在此之前,他已经借着他与姚芯的“视频”的噱头赚了不少钱,如今两天过去,一点水花没有,他账户的余额仍然在不断上涨,但这些人显然已经要失去耐心了。
那个关键的摄像头已经被姚芯带走了……柯安远戴着鸭舌帽穿梭过一条昏暗的小巷,想到这里,他又感到自己的侧脸开始隐隐作痛。他用舌尖顶了顶伤处,那里已经愈合,但他还是嫌恶地往地面啐了一口。
不过幸好,除了这个由“群主”寄来的摄像头,他还做了二手准备。柯安远不无得意地想到,他提前买了一个针孔摄像头,拍下的画面可以实时连接到那个软件的后台存储,比那个内置储存卡的摄像头不知道方便多少……
当务之急是把里面的东西整理出来。他打定了主意,又加快脚步,转过这条小巷,在尽头看到一处他熟悉的酒馆。
只剩一半还算牢固的招牌苟延残喘地亮着昏黄的光,厚重的大门禁闭着,像是无人营业一般。
但柯安远脚下没有犹豫,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内门外,像是被分隔成了两个世界。这家酒馆里人声鼎沸。形形色色的男女推杯换盏,脱衣舞女在暧昧迷幻的粉紫色光芒下妖娆扭动着身体,布料单薄的衣物被她大笑着抛向人群,看客们欢呼尖叫,彼此碰杯。
这里充斥着纵情与无序,汇聚在这里的人们暂时抛开了门外的世界,在此地喝酒唱歌,寻欢作乐。
柯安远在吧台的一个角落坐下,随便点了一杯啤酒。他开始检查后台的那段视频,刚一点开,他就皱了眉头——
这个摄像头的角度摆放得实在太差了。
他反复拖动着进度条,发现只拍摄到一些暧昧模糊的画面。
没办法,再怎么样也只能把这段发出去了……柯安远烦躁地喝下一大口啤酒,把视频发出去后便倒扣了手机。
“晚上好。”这时,一个酒杯被推到他的面前。
柯安远的视线随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向上移去,发现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穿着基础款的白衬衫,但柯安远眼尖地发现他外翻的领口上一处小巧精致的刺绣——他以前和姚芯在一起时见过。
因此他微微坐直了些,隐秘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头发微卷,衬衫的领口被解开两颗,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手肘上搭着一件西装外套,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鼻尖上的那颗小痣在吧台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看着像附近刚刚下班的白领。
柯安远没有过多的在意,只见这个气质斯文的男人微微笑起来,用好听的声音对他道:“先生,能请你喝一杯吗?”
“不用了,我不喝陌生人的酒。”柯安远嗤笑一声,拒绝了。
男人在他身边坐下,毫不在意他态度的冷淡,从善如流地将那杯酒移到自己面前,仰头喝了一口,然后喊来调酒师,对他说:“为这位先生调一杯酒。”
调酒师转向柯安远,问:“先生,您想喝点什么?”
柯安远这下有点惊讶了,他挑了挑眉,视线从递到面前的调酒师移到旁边坐着的那个白领男人身上。
他随意点了一款酒,“就这个吧。”
“好的,请您稍等。”调酒师离开了。
“怎么称呼你?”柯安远开口问。
“我姓钱。”男人答道。
“好的,钱先生。”柯安远没有要与他交换姓氏的意图,“你在这附近上班?”
“没错。刚下班,来这里放松一下。”
柯安远试探道:“附近的公司……你在京云上班?”
“不。”男人摇了摇头,“只是在一个不入流的小企业罢了。”
三言两语间,调酒师将酒送了上来,鲜红的酒液在透明的高脚杯中摇晃着。
酒精下肚,柯安远渐渐消除了对面前这个男人的戒心——只是一个下班后来这里找乐子的普通人罢了。
找乐子。
在柯安远站起身朝卫生间走去,并看到旁边的这个男人也跟上来时,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早有预料的笑意,没有拒绝。
说实在的,这个男人长得很不错,虽然他作为一个双性恋,还是更偏向于普通女性那样娇小柔软的躯体,但偶尔也需要换换口味,只要这个男人足够上道,他不介意今晚和他发生点什么,而且看上去他也挺有钱的,或许……
柯安远脚步虚浮,连同他想入非非的思绪一起,像是漂浮在云端一般,他不可抑制地,再次做起了靠捷径获取一切的美梦——
但这个梦很快就破碎了。
比往常的任何一次都要快,它发生在自己毫无准备的一瞬间,只听“咔哒”一声,洗手间的门锁落下,跟在他身后的男人脸上温柔体贴的笑容倏地不见了。
柯安远起初并未发觉出异样,他还在满意地环视着这个整洁且毫无异味的空间,隔间的标志都是绿色,很好,暂时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他做出游刃有余的样子,转过身看向对面的男人,漫不经心地问:“你想在哪里?”
“就在这里吧。”男人单手摘下眼镜,将其放在一旁的洗手台上。
柯安远注意到他不知何时挽起了衣袖,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他一手拿着眼镜,另一只手自然下垂,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柯安远问道,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语已经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含糊不清。
“你说这个?”男人上前一步,毫无预兆地抡起一拳,狠狠地朝他脸上挥去。
柯安远躲闪不及,挨了个正着,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靠上洗手间冰冷的瓷砖,他才勉强稳住身形。
这一拳却叫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片刻,他吐出一口血沫,愤怒地大喊:“你这个疯子!他妈的,我今天倒了什么血霉——你不就是想和我玩玩?!”
“玩玩?”男人甩了甩自己的拳头,听到他的话抬眼露出一个笑,但不如刚刚那般春风和煦,反而使他看上去像将要捕食的冷血生物,马上要将猎物绞死腹中,“好的,那你就当我是在陪你‘玩玩’吧。请你忍受一下,柯安远先生,你可以把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当作是我个人的一点小癖好。”
紧接着,他轻而易举地躲过了柯安远无力的反击,一拳砸上对方的鼻子,鲜血顿时如喷泉般喷涌而出,在柯安远痛苦房哀嚎中爬满了他的下半张脸。
“这样好像有点不太和谐。”男人自言自语般说道,于是他又上前一步,揪住沿着墙不断下滑的柯安远的衣领,高高扬起先前始终没有动作的左手——
柯安远努力睁开充血的眼睛,看清了那个在卫生间惨白顶灯下反射着冷光的物品,是刚刚摆放在吧台上,被他喝空了的高脚酒杯。
下一秒,那个高脚酒杯落下,在他的额角四分五裂。
“喀嚓”一声脆响,剧痛之下,柯安远还以为这是自己头骨碎裂发出的声响。
“救命——!”血液沿着他的皮肤往下滑,流过他半睁的眼皮,和鼻血汇在一起,流入他的嘴角,他品尝到前所未有的,充满恐惧与无助的咸涩的滋味,他控制不住地高声呼救起来,“救命啊!”
“救命?”男人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话一样,尽管飞溅的玻璃扎进他的手掌,那里同样鲜血淋漓,他依然面不改色,“你又不会死。”
柯安远彻底躺在了地上,像只虾米一样蜷缩起自己的身体,他开始在脑海中疯狂搜寻有关面前这个男人的记忆——没有!什么都没有!他根本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对方!
他的脸上充满惊恐,哆哆嗦嗦地恳求,“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放过我,求你了……!”
“没有误会。”男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像是从天而降的冰锥将柯安远钉死在原地,他的鞋尖抵在后者的肋骨下,“别人又做错了什么?”
他猛踹着对方的肋下,一脚接着一脚,毫不留情,漠视着柯安远在自己脚下涕泪横流,丑态尽显。
“我只是,想让你体会一下相同的痛苦。”
意识模糊的柯安远没有听见这句话,他彻底昏迷了过去。

宴雁盯着钱垣左手缠着的纱布问道。
“哦,没事。”钱垣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不甚在意地道,“昨天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玻璃杯。”
“那要小心一点。”宴雁点点头,没再继续追问,她摸出手机,岔开话题道,“姚芯说他今天早上出院,下午就可以回来上班了。不知道他那个叫柯什么的前男友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钱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受伤的左手看了看,回想起昨天晚上他和柯安远搭话之前,在他的手机屏幕上无意间看到的几个片段。
他皱了皱眉,强压下心中涌起的那个不好的猜测,对于宴雁的疑问也只能轻轻摇头。
但钱垣不会想到自己那个可怕的猜测就是现实,并且将在一个小时之后如暴雨倾盆般骤然泼洒至整个京云。
午饭时间,坐在食堂里、休息室,或是工位上的京云员工,手机都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他们纷纷疑惑地点开出现新信息的公司大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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