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琅踏进沙洞,洞里此刻只有楼沙一人,他还穿着季云琅给他的那件衣服,正坐在榻上拿着一个橘子带皮啃,看起来十分焦虑。
“楼沙。”
季云琅刚叫他,他就整个人身子一软,扑腾一声从榻上摔了下来。
楼沙急忙跳起来回到榻上,蒙上被子,露出个脑袋看季云琅,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神不去做奴隶!”
季云琅第一次见他这样,眉梢微挑,“可是八域主你犯了这么大的错,我以后还怎么放心用你?”
楼沙藏在被子底下,露出一双眼看他,“你可以原谅神!再给神一次机会啊!”
季云琅:“凭什么?”
“凭……”
楼沙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似乎已经想到了自己变成奴隶被人任意玩弄的模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里念叨着“不行,神不允许,神不愿意,神不要,神不要……”
季云琅感觉他不太对,走近问:“你……”
“唰啦!”他刚走到榻边,楼沙突然发出一声怪叫,猛地掀了被子扯掉衣服晃着神的宝器把他扑倒在地,嘴里大喊着,“神知道了!神愿意!亲爱的领主,神今天要做你一整晚的宝贝儿,直到你答应放神一马!”
说着就撅起嘴往季云琅脸上怼,季云琅让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掐住他脖子正要把他往一边扔,头顶就传来一句冷漠的,“你们,在干什么?”
“……”
江昼手里托着一个由枝叶混着灵气做出的小叶笼,里面星星点点飘着几只流萤。
他做好后,一路跟着季云琅的气息过来,想要送给他。
刚进门,就看到以暧昧姿态翻滚在地上的两人,上面那个人还没穿衣服。
其实他不穿衣服江昼该高兴,那衣服是他送给徒弟的,这个人穿着乱晃,让江昼很想亲自上手给他扒下来。
现在既然他已经脱了。
江昼把小叶笼放到桌上,拔刀。
那就只能扒点别的了。
江昼一刀下去,季云琅猛地把楼沙推到一边,那把刀就直接朝着他的脸劈下来。
只差半寸,江昼停住。
“你在八方域,”江昼刀尖抵着他脸,问,“玩这么花?”
季云琅观察他,他握刀的手很稳,但是面色却没那么稳,此刻应该很不高兴。
季云琅从地上起身,每起一点,刀尖就往后撤一分,一点没伤到他。
旁边楼沙被他推得太猛,撞到脑袋假装昏了过去。
季云琅拍拍衣上的灰,俯身去扶楼沙,然后说:“对啊。”
江昼:“为什么?”
季云琅把昏迷的楼沙扔到床上,拿被子把他从头到脚整个盖住,回身说:“前辈你也知道,我娘子呢,喜欢乱跑,我找他归找他,这么久,身边也不能就他一个。”
“所以,”江昼走近他,“几个?”
季云琅思考,“这我要好好想想……你问八方域还是仙洲?”
没人应声,也没人动,只有刀在响。
发出那种轻微的、愤怒的嗡鸣。
季云琅发现他握刀的手不稳了,这意味着更生气了。
他抬手摸上自己侧颈的咬痕,火上浇油。
“前辈,我说了,强扭的瓜不甜。你拿我当我娘的替代,多少是有些非我不可,但你看见了,我这边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这样,你还能接受吗?”
他依然不动,季云琅也不再出声,唇角挂着笑,安静看向他。
这个胡夜,能追他娘到这个地步,一看就是个固执的,季云琅再不做点什么,可能要被他纠缠个没完。
一个怀胎三月的娘子赶不走他,那是力度不够,这种常年深陷单相思、一看就没跟人谈过情的男人对待感情都会有种莫名的纯粹,只要稍稍恶心一下,就……
沉重的大刀砸地声响起,季云琅还没偏头去看,就忽觉肩上一痛,被人压着重重按到了榻上。
“你……!”
高大的身躯压住他一边胳膊,一只大手紧紧捂住他的嘴,阻隔了他能发出的全部声音。
衣领被扯开,有指腹重重蹭过他侧颈那个咬痕,这是江昼不久前新咬的,更深也更重,现在蹭得狠,又出了血。
江昼什么也没说,对准同样的位置,埋头,再次咬了上去。
季云琅疼得都全身打起颤,腰不受控制地挺了一下,又被捂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的手抓上江昼的头发,想让他滚开,江昼握着他手腕按到一边,朝正在咬的地方吸了一口,尝到满口腥甜。
“唔……”这一下真的吸出了血,季云琅又疼又喘不过气,憋得眼眶通红,硬生生从捂得死紧的指缝中泄出了些声音。
江昼松开捂他嘴的手,抬头跟他对视了一眼,然后捏住他的下巴往旁边掰,埋头咬下了第二口。
同样的位置,更大的力度,季云琅这下是真的叫出了声,身体紧绷,强忍着不让自己颤。
这个人,顶/住他了。
咬个人有什么好兴奋的,变态!
没想到被他压住会完全动不了,季云琅整个人一团乱,脑子里已经恨得捅了他一百多剑,把牙咬碎了才逼着自己把那些到嘴边的难听话咽回去。
“前辈,”他出声,“疼……”
听到声音,紧咬不放的牙松开了,埋在颈间的脑袋却没离开,伸出舌来舔。
季云琅脸还被他掰着,偏在一边,正待再说什么,身下的被子突然蠕动了一下,接着,半个脑袋钻了出来,这个位置,恰好跟他的脸对上。
“……”
“……”
刚才季云琅被扑倒,直接砸到了楼沙身上,楼沙还“昏”着,不敢出声,就把自己摊平,伪装成床的一部分,他俩相当于压着楼沙完成了一系列咬咬舔舔的大动作。
楼沙躲在被子底下,由声到动静,全身心地感受完了全程。
此刻,他盯着季云琅这俊美的、不屈的、隐忍的、被人强行掰着的一张脸,从被子底下伸出胳膊,对着他,赞赏地竖起大拇指,给予他来自神的肯定。
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一句,“你们在干什么?”
风洵站在拐角处,盯着榻上被压在最底下只露出半个脑袋和一根手臂的楼沙、躺在他身上的季云琅和压在季云琅身上的江昼,神情逐渐变得怪异。
他那张很少波动的脸上此刻几乎同时涌起了惊讶、厌恶、嘲讽、恶心等多种情绪。
看见风洵,楼沙大喊一声,一下从被子里蹿出来,晃着神的宝器跑向他,大张开双臂就要往他身上扑,嘴上喊着:“抱我!吻我!占有我!快啊啊啊啊啊——”
风洵狠狠皱起眉,转身就走、快走、小跑、快跑。
心里默念:
“男人,恶心”。
“男人,恶心”。
“男人,恶心”。
跑得气喘吁吁,身后紧追不舍。
忍无可忍,他止步,一拳把扑上来的楼沙揍晕,就地埋进脚下的黑沙里,只留一个脑袋出来透气。
然后他厌恶地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启步离开。
沙洞里,楼沙突然蹿那一下破坏了两人原本严丝合缝的动作,季云琅适时挣脱手,捂住自己脖子,往后挪,说:“够了。”
江昼唇上沾了血,抬手抹掉,问他,“你还没说,几个。”
“没有,”季云琅又往里面挪,离他更远,垂下眼,“就我娘子一个,我只爱他。”
江昼转身,季云琅默认他要离开,拉好自己被扯掉的衣领,刚下床,就见他走到桌边又折返了回来。
他条件反射般迅速躲远,惊惧道:“你干什么?”
江昼走近,把手里的小叶笼递给他,说:“灵气抓的,会死,这个不会。”
季云琅不接,一边警惕地盯着他,一边后撤几步离他更远些,打开乾坤袋,发现那些流萤的确全死在灵气里了。
他开了乾坤袋的口,江昼顺手一抛,把小叶笼抛了进去,说:“好了。”
乾坤袋外表小巧,内里容量无垠,季云琅盯着端正摆在里面的绿色小笼,萤火的绿光已经照亮了整个空间。
江昼捡起自己的刀,背好,然后走过来,想揉他的脑袋。
季云琅下意识避开,偏过头,也不看他,动作间脖颈的咬痕被扯得生疼,忍了半晌,骂:“变态。”
江昼把手跟过去,还是揉上了这一把。
然后说:“嗯。”
“……”
季云琅把晒了大半天月亮的八域主从沙子里挖出来,给了他两巴掌让他清醒。
楼沙睁开眼,捻起身体上细碎的沙粒,眼神迷离,语气怀念。
“神当年就是这样,每次跟域主求完爱,都会被埋进这样一片充满爱的沙子里,他真的~好爱神~啊~”
季云琅给了他第三巴掌。
一个两个都是变态。
他问楼沙:“守卫补上了?”
“嗯,以前那批守卫全死了,尸体找不到。神把八域剩下的人全拿去守入口了。”
季云琅问:“守得住?”
动手的人能杀一批守卫,就能杀第二批。
“这神就不清楚了,不过……”楼沙下巴上沾满了沙,脸凑近,盯着他的眼睛,咧出了一个危险的笑,“要是领主你愿意放弃森罗兽骨殿,让骨龙出来守入口,那神保证,再也没人能出去。”
季云琅想也没想,“行。”
楼沙的笑停滞了一瞬,“你没听清?神说的是让你搬出森罗兽骨殿,让骨龙出来……”
季云琅又说:“行。我今晚就搬,放骨龙出来守入口。至于森罗兽骨殿,八域主你想住就住。”
“……”
楼沙拍拍自己身上的沙子,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爱意,他抓起季云琅的手,放到自己富有弹性的胸肌上,柔声道:“神觉得,你现在不管跟神提什么要求,神都不会拒绝你~神都愿意~来,不要害羞,尽情占有神啊啊啊啊啊别拧!别拧!神拒绝!神拒绝!”
季云琅收回手,问他:“二域主到现在还没死,你的人到底什么时候动手?”
“神不知道!神每次去催他,他就把神绑起来喂神吃橘子,然后神就沉迷了……忘记了……”
“行了,”季云琅打断他,“森罗兽骨殿你想住就尽快搬,你住进去,二域主必然按捺不住前来挑战,到时再杀也行。”
楼沙兴奋地在沙子上跳起来,“神现在就要搬!”
满月时分,一声龙啸吵醒了所有人,骨龙不情不愿被季云琅抓出森罗兽骨殿,盘到了入口一棵秃枝树上。
它愤怒得脑袋上直冒白烟,又拿季云琅没办法,连吼他一声都不敢。
他已经没有尾巴了,只能拿脑袋去蹭季云琅的脸,季云琅摸了两下龙头说:“听话。”
季云琅人常在仙洲,森罗兽骨殿一旦没了骨龙守着,就一定有不少人会趁领主不在家闯进去住。
八方域人好像都没脑子,又或者脑子里永远只有一根筋,做事只看眼前,丝毫不考虑后果。
领主回来了,他们会怕,然后跪地求饶。
领主不回来,他们就把自己当成领主,坐在大殿里哈哈大笑,也不知道在得意些什么。
季云琅跟他们待久了,总害怕自己也变成傻子,所以他得一边教琥生读书,一边经常活泛自己的脑子。
骨龙在树上蹲守,入口处八域主的守卫也依然在。
季云琅原本说让楼沙撤走,既然他想住森罗兽骨殿,那身边必定得有人守着。
楼沙摆摆手说不用,陶醉地捂上心口,“他一个人,就完全可以保护神了~”
季云琅问:“他接受你了?”
楼沙不理他,依然陶醉地闭着眼,“啊~”
“……”
病情加重了。
那声龙啸惊扰了站在一起讲话的江昼和风洵。
风洵刚骂了第十句“真恶心”,江昼刚踹了他第十脚。
风洵嘲讽道:“你把骨龙送他,现在他拿骨龙来挡你的路。后悔吗?”
江昼没理他。
风洵又说:“江逝水当年用一只猫来换你的骨龙,你换了,现在江逝水死了,交易失效,你完全可以把它抓回来接着用,为什么要送人? ”
江昼:“没送人。”
知道风洵不懂,他补充:“我的就是他的。骨龙是,我们的。”
“……”
风洵:“真恶心。”
江昼踹了他第十一脚。
江昼去森罗兽骨殿找季云琅。
季云琅正忙着跟楼沙处理搬家的事,他和琥生的东西要全装乾坤袋里带走。
楼沙不解道:“为什么要折腾这个小袋子?一会儿神叫几个宝贝儿过来,把你的东西全搬到神的沙洞不好吗?”
“不好,我跟你说过,我要离开八方域,这些东西要全带走。”
“你……”楼沙眼里涌上几分不舍,正待跟他说什么,看到江昼进来,他一惊,急忙往季云琅身后藏,在他耳朵边嘀咕,“这个男人,太吓人了。他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吗?你还能和他过那么久?相信神,再过下去,他迟早会一口一口把你吃掉!”
季云琅忽略他这段话,拎着乾坤袋往里装东西,说:“外面那些人都以为我今晚就会把你丢去做奴隶,现在无事发生,你还搬进了森罗兽骨殿,他们很快就会一个接一个跑来对你撒气。你住进来之后,日子不会好过。”
楼沙心动地捂上胸口,“神就喜欢这种惊险的、刺激的、脑袋每天挂在裤腰带上的感觉,最重要的是,神做梦都想在森罗兽骨殿用神的宝器和他大战……想想就要兴奋得昏过去了~啊~”
他再次发出奇怪的声音,季云琅不声不响离他远了点。
总觉得这次回来,楼沙变得更有病了。
江昼见他在收拾,没走近,坐在了大殿里唯一的那把椅子上,拔出刀来擦。
楼沙陪季云琅在内殿收拾,往外探着脑袋看了江昼好几眼,咬着袖子敢怒不敢言,死死盯着他的背影,脑海里仿佛涌现起了上一个坐在这个座上的人。
楼沙咬着牙念念有词,“神的宝器要变长、变大,狠狠呼上去扇死他,天杀的领主,该死的花珈,神的宝器要变长、变大,狠狠……”
江昼站起来,转了身。
楼沙原本只是对着他的背影骂,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却赫然看到一张狠辣艳丽的脸,楼沙瞪大眼,脸瞬间变得煞白,狠狠“啊!”了一声。
季云琅闻声过来,“怎么了?”
楼沙指着江昼:“他……花……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楼沙捂着自己脑袋大叫着跑进内殿,趴地上就往床底下钻,又因为床底太窄钻不进去,不停重复着钻的姿势撞脑袋。
“……”
季云琅顺着他刚才指的方向看去,江昼正从自己脸上揭人皮面具,刚揭了一半下来。
身后楼沙还在维持着钻床底的动作,撞得额头乌青,季云琅这才相信他是真的有病。
他过去拦住楼沙,见他现在没办法正常交流,摸出绳子来捆住他的手脚,把他丢到了床上。
绳子原本是准备来绑师尊的。
但是他没选好,这种绳子给江昼用着糙,给楼沙用才刚刚好。
江昼在这时走近,见季云琅绑得这么熟练,抬手帮他把散在肩上的头发拨到脑后,指节不小心蹭过他侧颈那个渗血的咬痕,问:“你们经常,这么玩?”
季云琅不喜欢被威胁,现在不管是激怒他还是讨好他的话都不想回应,只觉得这个人很烦、很讨厌。
所以他不动,也不吱声,只默默观察楼沙的状态。
为图清净,季云琅把他嘴也堵住了,楼沙现在整个人被绑成一个长条,惊恐地睁着眼在床上扑腾,突然,他腰腹发力腾空把自己翻了个身,由躺变趴,然后腰往下塌,屁股撅起,用膝盖顶着床板一拱一拱地绕着床蛄蛹,都不用细看,一眼就知道精神状况不容乐观。
“你……”季云琅还是开口了,“对他做了什么?”
八域主虽然这么些年一直有病,但是大部分时候还是个正常病人,从没出现过这么激烈的病发状况。
除非是有什么东西刺激到楼沙了,比如他刚撕下来的那个人皮面具。
江昼说:“伸手。”
季云琅不伸。
江昼抓起他的手,把那个面具铺到他掌心,让他看这张脸。
季云琅:“这是谁?”
季云琅来八方域的第一年,根本没有来森罗兽骨殿见到领主的机会,第二年就更不用说了,领主暴毙,这里换他住了。
所以他并不认识花珈的脸,直到江昼说了名字,他才知道。
他捏起那块脸皮,摸着滑腻腻的,说:“怎么像真皮似的。”
江昼:“就是真皮。”
季云琅捏面具的手一顿,江昼:“骗你的。”真皮喂猫了。
季云琅把脸皮丢还给他,问:“八域主很怕这个花珈?”
江昼:“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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