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古代直男都是这么说话的吗,刘备对张飞也是这样的吗?怎么感觉有丢丢奇怪。
这句话说得小天师心又乱了,一不留神撸着阿润的手就重了一点,怀里忽然‘咪’的一声才让他回过神来,赶忙快走两步,只留了个背影给魏镜澄。
走在他后面的魏大人看着那急促的背影,无声的笑了一下,也没去追,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
等两人一前一后走近灵雾山中时,天上居然飘起了细雪。
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洋洋洒洒的落下来,等有一片雪花融化在了徐灵鹿的鼻尖上,他才发现下雪了,还没等他回过身去跟魏镜澄说,头顶就被遮上了一把纸伞。
魏镜澄跟在他身后为他撑伞,自己却落了满身细雪,雪花还未融化,看上去像是霜白了头发,徐灵鹿莫名就想到了在现代看到的一句流行语,风雪落满头,也算是白首。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呀?!刘备和张飞最后不也一起过了一辈子吗?
这次是白天也没有雨幕和雾气遮挡,魏镜澄跟在徐灵鹿身后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离开大路,拐进了一个树丛中,走出这片不大的小树丛就到了上次那个魏大人没见过的地界。
可这次跟上次又有些不一样了,上次在小路的尽头,只有一棵狂乱挥舞枝条的大树,而这次,小路的尽有却矗立着一座庭院。
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从庭院中长出来,枝叶几乎能覆盖整座庭院,现在那些鲜嫩的枝叶正在雪中愉快的晃动着,发出一阵很有韵律感的‘沙沙’声,就像是这棵树在跟他们打招呼。
“哇!”徐灵鹿将阿润放在地上,然后也朝着大树挥了挥手,“曦梧还特地准备了庭院来招待我们。”
阿润虽然看上去肥嘟嘟的,但奔跑起来速度一点也不慢,率先跑到了庭院门口,院中无人,但院子的木门却自己打开了,阿润在门口抖了抖毛,开心的窜了进去,等徐灵鹿和魏镜澄也走到院门口时,阿润已经爬到了院中那棵大树上。
大树的树皮坚硬,以阿润的指甲总有勾不住的地方,每次小猫咪快要滑下来的时候,就会有枝条伸过来,托住它肥肥的屁股,把它往上抬,猫和树都玩的十分开心。
见徐灵鹿还带了魏镜澄过来,曦梧有点害羞,就没有化出人形,一直以树的姿态用神识和徐灵鹿交流。
‘沙沙沙’你们来了!我特地给你准备了庭院和暖阁,喜欢吗?东西都在暖阁里,快去!快去!
徐灵鹿听到后愉悦的加速了脚步。
魏镜澄看着忽然蹿出去一大截的小天师,抿了抿嘴唇,他觉得徐灵鹿和那棵树一定说了什么他听不见的话,但他没有证据。
曦梧的审美非常在线,她幻化出来的庭院和暖阁都是时下最好看的样子,暖阁有一个长长的景栏,里面放了一张矮几,和两个很舒适的蒲团。
矮几上摆着一坛酒水和几盘入冬之后已经不可得的瓜果,瓜果看上去都非常水灵新鲜的样子,大概是曦梧特地用灵气温养保存的。
蒲团旁边放着一个大的藤编箱子,徐灵鹿猜里面应该是曦梧给他准备的礼物,火盆在暖阁中间熊熊的燃着,里面还散发着阵阵的松木香气,不但丝毫不觉得呛,反而让人心绪沉静。
徐灵鹿坐下来,挑了几个感兴趣的水果,果然滋味都很鲜甜,吃完以后唇齿都残留着果香气,再抿上一大口猴儿酒,整个人舒服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沙沙~’锋九送的东西都在箱子里,你打开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藤箱里放着兽皮,翎羽还有很多原生的宝石,锋九虽然爱惜动物,但也知道物竞天择的道理,老兽的皮毛不好,一般没有光泽摸上去还有些扎手,但一些夭折的小兽或正直壮年意外死亡的兽类,他会在生气未散之时,取走皮毛,剩下的则留给林中的其它兽类作为食物,或者直接化在土中,为植物提供养分,如此天地间才能生生不息。
箱中兽皮很多,但徐灵鹿根本不会看,现代人讲究环保,没有买卖就没有杀戮,所以他从现代带过来的那些汉服上的毛茸茸全是人造毛。
小天师摸摸这个,摸摸那个,纯属是摸个热闹,其实什么门道都看不出来,倒是魏镜澄凑了过来,帮他选了两块纯白的兽皮,“便拿这两块吧,上等的雪狐皮。”
‘沙!’他倒是会帮你挑!锋九也告诉我,这两块皮子是最好的。
曦梧的语气略酸,徐灵鹿听着她带点小性子的沙沙声,开怀的笑起来。
‘沙沙沙~沙’灵鹿你要看开花吗?我不像锋九有那么多宝贝,但我开花特别特别好看,什么花都会开的,看吗看吗
小山神被他笑的有点害羞,想起自己也没什么可送救命恩人的,只能表演个助兴节目了。
魏镜澄抽出佩刀,时不时用刀锋挑一下火盆中的松木,想让火盆烧的更旺些,那坐在对面的小天师就不会冻着。
今日的魏大人依旧找不到闲聊的话题,就只能沉默的看着徐灵鹿托着自己的腮帮子,斜倚在景栏上,一直看向栏外院子中间那棵大树。
又是丝毫拉不回小天师注意力的一天。
树‘沙沙沙’一下,徐灵鹿面上的表情便跟着变化一下,明明整个庭院只有阿润上窜下跳的声响,树叶的沙沙声,松木燃烧的噼啪声和偶尔掠过天空的鸟鸣,但他就是觉得小天师和那棵树聊的很开心。
心思沉稳的魏大人,再也咽不下心口莫名的酸涩,他一边漫不经心的擦拭着自己佩刀的刀锋,一边假装不经意的开口,“你和这山神在聊些什么?”
徐灵鹿转头望向他,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意,“这山神呀,说自己是个穷神仙,也没有什么可送我们的,只能送我们这山间一坛猴儿酒,雪里枝头一场春了。”
“快看!她要开花了!”
魏镜澄和徐灵鹿同时仰头看向大树的树冠,在濛濛的细雪之下,那树冠上先是冒出了很多大小不一的花骨朵,然后渐次绽开,樱花,桃花,梨花,梅花,交错的朵朵绽放,最后是极为少见的梧桐花。
整棵花树如梦似幻,像是在巨大的树冠上绽开了一片花海。
徐灵鹿的目光简直要粘在了树冠上,拔都拔不出来,到是魏镜澄只看了几眼,就把目光放在了对面正在欣赏花树的人身上。
大概是笃定徐灵鹿此时沉迷看花,无心顾及他,魏镜澄这次的目光大胆又专注。
阿润在树上玩的累了,一片花瓣落在了它鼻尖上,它‘喵!啊’的打了个喷嚏,然后顺着一个枝条滑下来,直直的飞到了徐灵鹿怀里。
小天师笑着接住软萌的猫咪,目光始终定在层层绽放的花海上,开心的说道:“开花了!开花了!哇!真好看呀!这简直是世间最好看的东西!”
他兴奋的转头看向对面的魏镜澄,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魏大人觉得那双带着笑意的明亮眼眸才是世间最好看的东西。
说完之后徐灵鹿就又将头转回去看向花朵。
魏镜澄却一直盯着他精致的侧颜,还有那带着蜜般上扬的眼尾和唇角,他低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又抬起头来低沉又柔和的附和着他的小天师,“嗯,确实是这世间最好看的东西。”
从灵雾山回来后,云京城连着下了好几天雪。
一开始是细雪,街上时不时还能看到有人在雪中嬉戏玩耍,后面越下越大,等这场雪停了,整个云京都罩在一层苍茫的白色中。
徐灵鹿已经彻底趴窝了,虽然卧房里有地龙,但古代的房子不比现代,有很多隔热保暖的技术,墙壁还是比较透风的,功德值对他的身体虽有加成,但不算太大。
气温一低小天师就开始瑟瑟发抖,现在是真的除了吃饭喝水等人生必备大事,其余时间都在被窝里。
肚子上卧着天然恒温暖水袋阿润,脚下再蹬着两个汤婆子,勉强可以苟活。
古代的架子床倒是非常大,上面可以摆一张长的矮几,还能摆一张小桌,要不是在床上吃东西实在不成体统,徐灵鹿恨不得烂死在这张有地龙的大床上。
不想出门,他就认认真真的在床上查找资料,那种白色的线虫毫无头绪,那个邪神的雕像也没有查到可用的东西,倒是那个‘红色虾仁’的来历真的被他找到了。
鹿牧远给他的书志上记载了一种恶鬼名为卜思鬼,这种鬼因为死的尤为凄惨,所以死后的怨气非常脏。
书志中说卜思鬼并不算常见,它的形成条件比较苛刻,必须是死者被至亲之人,生生按在河中,耳鼻口中都塞满河底的污泥,被淤堵而死,死后尸体也被弃于河中和淤泥化作一体,所有怨恨和恶念都被封在污泥里,时日久了,这堆烂泥中就有可能生出卜思鬼。
它一旦生成就非常强大,很难杀死,会在夜晚化成家禽家畜,混进河流附近的人家,啄咬患病之人,以此来吸取他们的病气,但患病之人并不会因为被吸走病气就变的健康,病情反而会加重。
吸取到足够的病气之后,卜思鬼会将病气和自身的怨气恶念结合在一起,化成河虾,称之为‘怨病’但这中间又有区别。
一般产出的怨病都是普通样貌,混在其余虾米中几乎分辨不出,若是被人食用,这种东西就会寄生在人体内,吸收人的生气,直到这人快死时,也会从口中吐出虾仁状的东西,遇水就会化成活虾游走,再进行下一轮的寄生和感染,它害死的人越多,卜思鬼的本体也就越强。
待卜思鬼强大到一定程度,在月晕之夜,它会产下一种鲜红色的怨病,这种东西尚无人研究过,所以书志上并没有记载。
徐灵鹿看的后脊背有些发凉,那尊雕像心脏处跳动的那个玩意,应该就是卜思鬼在月晕之夜产下的污邪之物,有点恶心。
不知道这只鬼现在是否还存于世间,卜思鬼每日都会经历一遍七窍被按在淤泥之中,鼻腔口腔塞满污泥,窒息而死的场景,所以才能持续不断的产生强大的怨气,也是个可怜的鬼,徐灵鹿想如果它还在,便找到它渡了它,哪怕飞灰湮灭也好过永生永世在死亡中徘徊。
他将那个桃木盒子拿来,首次仔细的研究了里面的东西。
那白色的线虫似乎可以一直保持生命和活力,即便过了这么多日,没有食物没有水,甚至大部分时间空气都是隔绝的,它依然可以大力的扭动卷曲,丝毫不比刚被融出那日力气小。
但雕像上那个怨病却有了变化。
刚融出来那日,那东西跳动有力,颜色也红的通透,几乎快要滴出鲜血来,现在却只是像在轻微弹动而不是跳动了,颜色也像失血过多一般,逐渐变成了粉色。
看来那种特制的线香确实是怨病的养料,失去了线香的供养,它正在逐渐失去生命力。
徐灵鹿用素银簪轻轻插进怨病和雕像之间,试图将它抠下来,可簪子抬起来之后,并没有把它顺利的挑下来。
那怨病和雕像之间竟然连接了许多条细细密密的红丝,中间还流淌着红色的液体,就仿佛这个怨病真的是那尊邪佞雕像的心脏般,待心脏被供养到可以将血管弥散到雕像全身,这木雕就会真的活过来,用手上的镰刀收割人类的性命。
徐灵鹿忽然有种不好的想法,这木雕手上的人头,如此栩栩如生,该不会是用真实的人头化成的吧。
他没有将怨病摘掉,而是小心翼翼的按了回去,怕那些红色液体会对人产生什么影响。
然后继续将桃木盒子盖上,看来这只怨病是有人在豢养的。
既然这些人知道豢养怨病的方法,肯定知道它的来历,所以是不是这只卜思鬼也是由人特意制作出来,豢养着只为产生更多的怨病,好害更多人的性命呢?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必须立刻告知魏镜澄。
徐灵鹿故技重施,又折了一支纸鹤放出去,说想约魏镜澄出来,他有要事相告,结果纸鹤又没回来,来的还是镜一。
最近云京大雪,压塌了一些老旧的民宅,几乎整个大理寺的人手都被调派了出去,到各处救雪灾,全都忙到分身泛术,魏镜澄都好多天没睡够三个时辰了,此时还在城北指挥救灾,不能亲自前来,所以才派了镜一来。
镜一面上也有些疲惫的神色,他听完徐灵鹿的描述之后,神情更加凝重了,他回复说会将此事详细的汇报给魏镜澄,接着留下一个包袱就匆忙离开了。
徐灵鹿将那个鼓囊囊的包袱拆开,里面居然是一身衣服,平顶圆帽和脖领是用之前锋九给的那两张雪狐皮做的,绒软雪白看上去保暖又可爱,倒是很适合徐灵鹿。
里面还有一件长衫和一件大氅,都是白色系的。
大氅摸起来柔软厚实,徐灵鹿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用细嫩的脸颊蹭上去都丝毫不觉得扎,保暖性也非常好,底色是有点偏黄的米白色,上面用白色绒毛绣了一些不规则的枝叶纹路,底下还滚着一圈白色的毛绒绒的滚边。
长衫做的月白色,又轻又暖,似乎是蚕丝的,摸起来比德芙都丝滑,也不知道这丝套是怎么织的,看上去薄薄一件,丝毫不显臃肿,但穿在身上却非常暖和,下摆处绣着烟青色的云纹和枝叶纹,素雅又奢华。
除了几件衣饰还有一个木牌和一封书信,信上的字迹银钩铁画,笔笔力透纸背,书写之人于书法一道应该是很有造诣的,而且都说字如其人,这人一看就是个果决坚毅之人。
徐灵鹿在心里赞了一声,‘好字!’虽然他在鹿牧远的教导之下字也写的相当不错,但要是论起风骨,写信之人还在他之上。
欣赏了一下信上的字迹,小天师才开始看内容。
信是魏镜澄亲手写,内容倒也简单,明日是祁云国的一个传统节日,叫寒食节。
这节日没有固定日期,是在每年初雪之后的第十日,年轻的男子们会聚在一起吃寒食,喝凉酒,一是当时物资匮乏吃寒食可以节约能源,二是可以显示年轻男子身强力壮,即使在深冬吃了冷食也不会生病。
可流传到现在,已经没有必须吃寒食的规矩了,宴会上多是会做几道固定的凉点心,每桌都有,就算是应了寒食节的传统,主食则换上更适合冬季的热锅子,倒是不用徐灵鹿脆弱的肠胃去遭罪。
明日云京城里贵族世家的年轻子弟们也有一场聚会,一起庆祝寒食节,魏镜澄特地写了书信邀请徐灵鹿参加。
那木牌就是进会场的令牌,按约定时间在徐府门口等待就好,会有人来接他,至于怨病的情况,可在寒食节上见面详谈。
徐灵鹿揉揉鼻子,有点烦,咸鱼并不想出窝,但似乎又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这身衣服想来也是魏大人送来让他明天出门穿的,难怪做的如此保暖。
徐灵鹿这边刚把衣服和令牌收拾好,就有下人通报说,徐俊崇到东院来找他了。
自从上次文会之后,徐灵鹿和徐俊崇就再没打过照面,自然也不知道徐俊崇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
在文会之前,徐俊崇给与他交好的一些世家子弟说,家里新来的这个义兄是个没背景,没依靠,没学识的三无乡野村夫,可以随便奚落,没想到他们这群人伸长了胳膊都够不着的魏镜澄,居然一整场文会都坐在徐灵鹿旁边。
文会结束后,那些与徐俊崇交好的子弟们对他好一阵埋怨,徐俊崇花费了不少力气,才将这群人安抚下来。
可后来魏镜澄亲自到徐府找徐灵鹿的消息又被传了出去,并且传的有声有色,都说那日徐俊崇盛装打扮,打算去见魏少卿,结果他刚刚出现在门口,魏少卿就借故离开了,显然是对他有了厌恶之情。
好不容易在那群子弟中隐隐走到高位的徐俊崇,瞬间跌了下来,现在那群人还愿意带他一起交际,一是因为他财力深厚,可以做个出钱的冤大头,二是他们想借着徐俊崇的关系,结交徐灵鹿进而结交魏镜澄。
寒食节宴会上出现的人不知比上次文会要高多少个档次,几乎都是朝廷中正四品以上官员的子弟们才能参加,他也是靠着徐正清的关系才能拿到一张请柬。
今日徐俊崇特地来到东院就是为了在徐灵鹿面前好好炫耀一下这张请柬,出一口最近处处被人明里暗里奚落的恶气。
当然若是徐灵鹿愿意好好恳求他的话,他也不介意把徐灵鹿带去,反正之前的寒食节魏大人从未参加过,没人给徐灵鹿撑腰,刚好可以好好利用这个乡巴佬,维护一下自己和那群世家子弟的关系。
第27章
徐灵鹿听到徐俊崇已经来了东院这个不幸的消息后,基本就知道了他的来意,亏得刚才镜一来已经把他从被窝的封印里拽了出来,不然他铁定在卧房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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