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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儿(良月十三)


“这是哪?”徐楚宁惊讶地看着周边的一切。
深山老林里竟然别有洞天,刚刚的山路那么陡峭那么不好走,上面竟然是装修豪华的一个山庄。
进来之后,更是好像有一个村落,高低错落的居民房,冒着烟囱的屋子,湖边涤衣的妇人,挑着木柴回家的樵夫。
“这……”徐楚宁愣了一下。
“这边走。车子开不进去了。”郁风峣拉住他的手,朝着另一个方向走。
徐楚宁下意识挣脱他的手,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跟在他身后。
手掌一空,男人微微皱眉,被挑衅的感觉直冲脑门,直接抬手捏住他后颈裸露的皮肉,往前搡了一把。
下一刻,他又有点后悔,看着宁宁脸上隐忍又厌恶的表情,顿时心中绞了一下,收回手。
“弄疼你了吗?”他低声问。
“没有。”徐楚宁看都不看他,只是眼圈红了一下,而后倔强地忍下所有表情。
反正他就喜欢没事找事,自己的所有反应都是他的乐子,只会让他更兴奋。
“我只是想牵你,是你自己不听话。”郁风峣沉默了一下,淡声说。
徐楚宁眼神空寂,声音机械,“嗯,对,都是我的错。”
郁风峣沉默不语地再次拉过他的手。
这次没再被挣脱。
往上走确实走不了车了,步行又很累,只能坐缆车。
徐楚宁看着越来越近的山庄,有一种布达佩斯大饭店的感觉,突然说,“这里交通这么不方便,发生火灾估计很难逃掉吧。”
“你为什么总想着起火的事?”郁风峣偏头看他。
徐楚宁收回视线,“没什么。”
缆车到了山顶,面前的山庄就显露出来。
一下车,就有侍者为他们引路。
“纪先生为你们安排了房间,现在正是观景最好的时候。”侍者一路把他们带到楼上,才知道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山庄最出名的是日落景象,房间有大玻璃窗,边户更是有一处全景无遮拦的观景室,抬头是灿烂夕阳,低头则饱览村落里满是烟火气的熙攘人景。
侍者打开房门,夕阳便悠悠然照了过来。
“纪先生特地嘱咐过我们,要……”
“这是什么?”郁风峣一下子变了脸色。
眼前夕阳一晃,而后看清房间内景色,徐楚宁身躯一僵,顿时面容苍白。
房间内放着玫瑰花,雪白的被褥上,更是撒着娇艳欲滴的猩红色花瓣,山风一吹,玫瑰浅淡的香味就扑面而来。
侍者解释道:“这是纪先生特地嘱咐的,说您二位是爱人,这次来过结婚纪念日的,让我们准备得浪漫一些……”
“换房间!”
“好、好的。”侍者立刻关上门,带着他们来了另一个房间。
徐楚宁靠在电梯角落里,喉咙里面酸酸的,勉强忍住,才没吐出来。
“不是我。”郁风峣扶了他一下,解释道。
“我管谁。”徐楚宁甩开他的手,跟着侍者出去。
新的房间景观不如原来的好,有些可惜。
郁风峣打电话给纪缥缈,对面不是关机就是挂他电话。
干坏事还心虚?
过了许久,才收到对面姗姗来迟的消息,发了个鬼脸的表情,问:【他吐了吗?】
郁风峣火冒三丈:【回来给他道歉。】
纪缥缈不以为意,胡乱发着表情包,见他一直没回消息,才有一点点相信了他是真生气了。
玩笑开过了?纪缥缈坐在沙发上喝酒,狐疑地想着。
纪缥缈确实是回来了,不过是被逮回来的。
徐楚宁坐在房间里看电视,门外一阵骚动。
“别拽我!傻x……靠!”
“我不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
下一刻,房间门被撞开,一个人飞进来,酿跄几步扑倒,摔到徐楚宁脚边。
徐楚宁吓了一跳,低头,对上一张非常熟悉的脸。
纪缥缈咳了两声,站起来拍拍衣摆,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而后随意笑了一下,“宁宁,又见面了。”
徐楚宁本就不大喜欢这人,疯疯的,跟郁风峣不一样,更脑子抽一些。
他点个头算是打招呼,站起来往窗边走,与他拉开距离。
纪缥缈见他这样,当即非常轻蔑地翻了个白眼,嫌弃地低头拍身上的灰,嘟囔一句,“不识好歹。”
不知道在说谁。
郁风峣几步走进来,推了他一下。
“好好好!”纪缥缈这才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对徐楚宁说:“宁宁,对不起啊,今天下午让你不高兴了,是我的错。”
徐楚宁很怀疑这群人,因为他刚刚清清楚楚地听见这人喊“不是我的错”。
他不想跟这人纠缠,随口道:“没关系。”
郁风峣电话响了,走到走廊接电话。
纪缥缈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凑到徐楚宁身边。
他一靠近,徐楚宁就闻到酒味,还有身上杂乱的香味,起码是三种不同的香水味。
纪缥缈衣服有些皱,衬衫的领口扣子解开,露出锁骨,锁骨上还有新鲜的吻痕和咬痕,很难不联想他刚刚到底厮混了些什么。
“其实,这件事都是阿峣的主意。”纪缥缈说。
徐楚宁皱了皱眉,没言语。
纪缥缈抓了抓头发,很苦恼的样子,叹气,“他当时跟我说,你最喜欢玫瑰花了,又正好是恋爱纪念日,他想给你准备惊喜,就提前打电话给我,我没想到,我们都被他骗了。”
徐楚宁偏头,狐疑地看着他。
纪缥缈更卖力地自辩,“真的,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俩和好了,想着这可得好好帮你们安排啊,谁知道他只是想看你笑话而已,他刚刚还在我们群里说你受惊的时候特别可爱,像小狗一样,还说下次把你惹哭了给我们发照片,让大伙一起乐一乐。”
徐楚宁脸色涨红,双拳都握紧了,眉眼间都带上了烦躁的厌恶。
纪缥缈连忙安慰他,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你别难过,他这人就这样的,不是你的问题,他以前也这么骗我,他最喜欢骗人了。”
“你说够了没?”徐楚宁冷声打断他。
“别急嘛。”纪缥缈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反而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帮你看清他的真面目了,还不好吗?相信我,他绝对不可能变成好人的,他都烂了三十多年了,想要他改,不如想想怎么早点摆脱他。”
徐楚宁静静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他的话,许久,才特别真诚地问,“你们这种人,是不是都很喜欢把人当傻子啊?”
话刚说完,门开了,郁风峣打完电话进来,发现屋子里气氛有些奇怪,“怎么了?”
纪缥缈弥天大谎被揭穿,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更高兴了,嘘了一声,耸肩道,“对啊,特别喜欢。”
“喜欢什么?”郁风峣皱眉。
纪缥缈回头朝他眨眼:“刚刚宁宁问我喜不喜欢他,我说特别喜欢。”
“滚。”郁风峣只回他一个字。
纪缥缈见郁风峣回来了,对徐楚宁也就没了兴趣,问,“谁的电话,你姐啊?”
“你妈。”
“我差点忘了,晚上的宴席你记得去,我妈盼你很久了,她这次也来度假了。”纪缥缈说。
“你妈也来了?”郁风峣难得惊讶,“那你父亲?”
“死了。”纪缥缈轻描淡写,“前天的事。”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徐楚宁心里都一震,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他。
纪缥缈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狭长的眼睛似乎天生带情似的,看什么都是笑意盈盈的模样。
父亲去世了,他脸上也看不见丝毫悲伤,只有纵欲和玩乐饮酒留下的机械快感。
“那他的遗嘱。”郁风峣问。
“嘘。”纪缥缈突然踱步过去,笑着噤他的声,“小川也在,别说漏嘴。”
郁风峣会意,稍微思忖了一下,才说:“做干净点。”
“我当然知道。”
纪缥缈离开的时候才想起来徐楚宁这个人,回头朝他挥手,还不忘说一句:“晚上见,聪明的宝贝。”
“他跟你说什么了?”郁风峣问。
徐楚宁摇头:“他什么都没说。”
“别信他。一个字都别信。”
徐楚宁笑了一下,坐下继续摆弄遥控器,不置可否。
郁风峣见他这样,有些不解,“你不信我?”
徐楚宁依旧没说什么,翻了两页电影,才说:“他撒谎比你快。”
“什么?”郁风峣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撒谎比你快。”徐楚宁说,“他还能把谎撒到每一个细节。”
短短几秒内,纪缥缈能编造出一个非常完整的谎言,精确到几点钟郁风峣给他发了消息,消息的内容,郁风峣说了什么,他又回了什么,那么多细节,就像真的发生了一样。
“他说今天的玫瑰花是你干的,是想看我笑话,还要把我照片发给他们。”
“我没有。”
“用你说?”
纪缥缈的谎言堪称完美,但并不适合郁风峣。
徐楚宁并不想承认,但这确实不像是郁风峣会干的事情,倒像是纪缥缈自己会干的事。
张冠李戴自然会漏洞百出。
“看样子宝贝很了解我。”郁风峣轻笑。
“别把所以事都扯到你自己身上,你没那么重要。”徐楚宁冷声纠正他,“我不相信他的话,是因为我是个明事理的人,我有自己的判断能力,跟你没屁关系。”
郁风峣默了一下,而后说:“你这样的说话方式,我也喜欢。”
“说了跟你没关系!”
“既然跟我没关系,你为什么还要接我的话?承认你就是很在意我很难吗?”郁风峣垂眸盯着他,“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我让你成为一个明事理的人,不是么?”
徐楚宁摔下遥控器,起身就走。
郁风峣悠然跟出来,牵他的手,“带你四处转转吧。”
“滚远点。”
“我跟你道歉,别生我的气,你知道我爱你。”
“放开我,别让我说第二次。”
郁风峣却丝毫不在意地更加握紧他的手,轻轻笑了,“宁宁,你总会给我第二次机会的,再给一次又能怎么样呢。”

徐楚宁被放在了餐桌最角落的位置,身边只有一个人。
郁风峣坐在他左侧,将他与所有宾客都隔开,霸道而残忍地隔绝了他跟其他人交流的可能性。
天生的支配者。不容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
就像他曾经也横亘在徐楚宁的人生里,分割挑拨,不允许他有其他的社交关系。
徐楚宁扔下餐具,起身,冷声道,“我不饿,先回房间了。”
“多少吃点吧。”郁风峣并未看他,只是抬手握住他的手腕。
“我不想吃。”徐楚宁试着挣脱。
“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今晚不吃,会饿肚子。”
郁风峣终于抬了头,淡淡看着他,话语中也并没有询问的意思。
徐楚宁甩开他的手,坐了下来。
晚宴非常其乐融融,甚至完全都看不出坐在主人席位的女人刚刚丧夫,丰腴的面容泛着健康的红泽,一边跟身边的人谈天,一边招呼宾客吃东西。
她的两个儿子,一个亲生儿子,一个继子,白夏川和纪缥缈,分别坐在左右,各怀心思。
白夏川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好,似乎好几夜都没有睡好了,又或许,是得知了父亲的遗嘱里没有他。
“小峣,那位不介绍一下吗?”女人喝了口酒,有些面色酡红,撑着脑袋,眯眼打量了一下坐在远处的徐楚宁。
这座山庄是纪家的资产,平日作为旅游俱乐部开放,有特别的家族活动时会用于私用。
在场的大多数都是家族最亲密的宾客,郁风峣和徐楚宁坐在主位正对着的地方,也不难看出地位多高,甫一落座,就吸引了不少好奇心,但客人们大都得体克制,没有像这位女主人一样问出来。
郁风峣淡淡笑了一下,扫了女主人一眼,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伯母,吃你的饭吧。”
略有些刻薄的言辞,让徐楚宁也感到意外。
想起之前听见的话,这个女主人也是续弦,分不到多少遗产,自然也没有话事权,郁风峣那么傲慢的人,肯定打心底里没怎么瞧得起吧。
徐楚宁低头吃东西。
宴上宾客谈兴甚浓,竟是丝毫没有提起纪缥缈那个死去的父亲,反而是祝贺纪缥缈要接手家族企业,愿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纪缥缈电话响了,便起身:“啊,我妈的电话。”
女主人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纪缥缈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没事儿,您老安心旅行吧,爸的后事我来处理,放心,保证办得风风光光的……”
看着他的背影离开,郁风峣放下酒杯,偏头跟徐楚宁说了一句:“明天早上,要去山顶礼佛。”
“啊?”徐楚宁皱眉。
他可不知道,郁风峣居然信这个。
“阿缈家的传统。”郁风峣言简意赅地解释。
明日正是本月农历十五,又恰巧遭遇了家中掌权者去世的噩耗,仪式要到位。
按照纪缥缈的话来说,就是:“老头子死了还不让人安宁,搞这么一出。”
但公司里那些老古董都在看着,他要是不做,就会被戳脊梁骨,说他就天天盼着父亲死,一心里没有亲情,只有遗产。
纪缥缈翻着白眼嘘着声,一转脸,又对着那群老古董恭恭敬敬,满脸堆笑。
郁风峣倒是非常佩服他的变脸能力。
“我不去。”徐楚宁毫不犹豫地拒绝。
纪缥缈家的事,跟他又没关系,郁风峣同纪家交好,为了人情世故作陪,他不想去,也没必要去。
“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
“那关我什么事?”
“听话。”郁风峣可以说得上和颜悦色,极为耐心地劝他。
“你说带我出来散心,还是给我添堵的?”徐楚宁反问。
郁风峣没有立刻回答,半晌,才幽然开口道:“山顶清观寺,据说很灵,很多当地居民都去求健康和财运。”
“随你便。”徐楚宁自暴自弃地扔下餐具,坐在椅子上玩手机,不再搭理他。
夜宴结束之后,宾客散去,只剩下空荡荡的宴厅,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收拾残局。
黄昏降临,山上的夜景还算不错,万家灯火,倒是有几分烟火气。
徐楚宁坐在房间的阳台上,看见很多人在朝着一个方向走,便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虽说山庄繁华奢靡,但小城镇里的人烟很朴实,偶尔还有骑着老式自行车的学生娃娃经过,身上是很老气的蓝白色校服,背着书包按着铃,从狭窄崎岖的山路窜过,看得徐楚宁都心惊胆战的,生怕他摔了。
“放假啦?”扛着锄头的老头朝他喊。
学生仔匆匆回头,扯着嗓子“哎”了一声,而后又被呼呼风声吹散。
自行车哐哐走了一会儿,那个学生似乎是注意到有人在看他,停了车,一边擦汗一边四处看,顺便摸出手机接电话。
徐楚宁原本只是闲暇着随便看看,没想到那学生一转头,就盯住他了。
想着这么远的距离应该也不会看出点什么,没成想学生仔从旧书包里翻出一个紫外线灯,朝徐楚宁这边晃了一下。
没照到眼睛,但也挺吓人的。
徐楚宁下意识躲闪,就看见那束光落在了自己的胸口。
叛逆的青少年,徐楚宁无可奈何地想着,想着那肯定又是什么无聊的小孩子喜欢捉弄别人。
下一刻,红光不见了,学生仔从书包里翻出一个大本子,咬着笔盖,在纸上写了些什么,而后举起来。
徐楚宁一愣,定睛看去,纸上写着几个粗豪放的大字。
【你在看我吗?】
徐楚宁一下子笑了出来,有些赧然,但也没什么尴尬的,因为他确实在看风景,这孩子无意间闯进他的视野,也确实是在看他。
徐楚宁没找到纸笔,就把白床单扯下来,又在外面借了只记号笔,在白床单上写字,然后挂在窗外。
【是,你骑自行车的样子很抓眼。】
徐楚宁看着远处的高中生笑了,美滋滋地抱着本子:【谢谢,你要下来吗?我教你骑车】
徐楚宁愣了一下,无比遗憾地说;【不了。】
那个高中生看上去挺失望的,收起纸笔,又开着手电筒对着徐楚宁晃了两下,才重新骑上车走了。
“看够了吗?”身后传来一声。
徐楚宁吓了一跳,手里的笔都快掉下楼去。
慢慢把写着字的床单收回来,随便扔到地毯上,“你走路没声吗?”
“有的。”郁风峣说得一本正经,“但是你忙着跟别人说话,没注意到我。”
徐楚宁转身倒了杯水喝,不想再让揪着这个事情不放,随口问:“那些人都去哪?”
说的是三三两两往同一个方向走的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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