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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儿(良月十三)


这个琴师并不知名,所以琴也相对便宜,都是实打实买来用的,要买二手的,肯定不会这么新。
然而琴师年事已高,就算是带徒弟,也不可能做成这样相似的风格,除非是琴师本人亲手做出来的。
他那么大年纪了,能请动他再打一把琴,肯定花了不少功夫……
“是。”郁风峣坦然相告:“托朋友关照了一下,才联系上琴师本人。”
徐楚宁攥紧了拳,急切问道:“他现在身体还好吗?是不是年纪很大了,还健康吗?他的琴、琴还是那样,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喜欢就好。”郁风峣打断他渐渐激动的声音,握住他的手,“等我们回去,可以去见见他,相信他很愿意接见你这么忠实的粉丝。”
徐楚宁还是恍惚的,听见“回去”两个字,像是一下子清醒过来,猛地抽回手,“不用了,谢谢。”
手掌一空,郁风峣皱眉,下意识要再去拉他,瞥见他脸上失魂落魄的神色,又愣了一下,硬生生忍住了。
徐楚宁整理好情绪,深呼吸一口气,“行了,说正事吧。”
郁风峣沉默片刻,才说:“我们之间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是吗?”
“你天天等在我家门口,是为了跟我说什么呢?”徐楚宁反问他。
车厢内一片寂静。
半晌,男人才淡淡开口:“是我干的,但绝对没违法,更不会牵扯你,你大可放心。”
“具体的呢?为什么警察会直接到他家里来?”
“嫖娼,猥亵未成年人,贪污,不知道这样够不够警察直接去抓人。”
“你没有陷害他吗?”徐楚宁步步紧逼地追问,眼睛有些发红,显然是不相信他。
“我从来没有陷害任何人。”郁风峣说得冠冕堂皇,“他嫖娼的视频都存在电脑里,人在会所里逍遥,通知警察过去扫一下黄,就够了。”
徐楚宁紧紧盯着他,似乎在分辨他话里的可信度,很久之后,才缓缓点头:“行。”
得到了想要的答复,他一刻也不留,开门下车。
“宁宁。”这次,郁风峣跟了出来。
徐楚宁以为他要做点什么,心里紧了一下,回头警惕地看着他。
郁风峣走过来,把琴盒递给他,“拿去吧。”
徐楚宁迟迟低头,视线落在琴盒上,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把琴接过来,“你回去吧。”
说完,他转身往山路上走。
走到一半,徐楚宁回过头,看见车子还停在那个地方,一侧头,不远处的院子里还停着警车,似乎调查还没做完,那间大别墅里灯火通明,也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审判。
回到家后,徐楚宁转身锁门,习惯性地又看了一眼山路口。
那里的车子已经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想起这些天那辆车一直停在那里,徐楚宁拎着琴盒的手微微收紧。

第92章 你正常点好不好?
小叔进了监狱,徐楚宁的心也安了大半,但到底还是担心独自在家的母亲,本来想买一个摄像头,但怎么都觉得不能完全放心。
“实在担心的话,就把妈妈接过去吧。”郁风峣说。
“不必了。”徐楚宁想都不想,一口回绝。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帮母亲搬家,可徐女士却拒绝了,说她半辈子都住在这儿,去了别的地方也不适应,她也不想放弃跟邻里之间的关系。
“现在你的几个叔叔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过来,你爸留给我的那块地,也快弄好了,别太担心我。”
徐楚宁还想再说些什么,看着母亲的表情,也还是妥协了,“那你自己在家注意身体,给你买的东西你要吃,给你买的仪器你要用,别心疼钱,那些东西放着也是放着,还容易坏。还有医生让你定期回去复诊,一定要去,要听医生的话,明白吗?”
徐楚宁满心担忧的叮嘱,徐女士无奈地笑着,抬着头帮他整理衣领,用力把褶皱的衣服抚平,“你才是,一个人在外面工作,吃些好的,别省钱,别老让我惦记着你,自己买肉炖着吃。”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徐女士突然叹气,凑近了些,捧着他的脸摸了摸,“你真的瘦了。”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徐楚宁脱口而出。
之前那男人也是说他瘦了,本来以为只是他发疯胡言乱语,没话找话。
可现在母亲也这样说,徐楚宁就不由得有些怀疑真实性了。
扭头在瓷砖上看了看,上面的倒影确实有些瘦削,五官中带着化不开的疲惫和憔悴,大概还是心里有事儿吧。
他已经心力交瘁,分身乏术,周转在男人和自我之间无法转圜,徐楚宁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神有些呆滞,好像对某些事情已经麻木了,但这些想法断然不能在母亲面前表现,否则她帮不上忙,也只会徒增他的烦恼。
“那我走了,以后再回来看你。”徐楚宁握了握母亲的手。
“你看你,一次性就请半个月的假,你老板会不会心里不舒服?”
“不会的。”徐楚宁干巴巴的回答。
临走之前他还是帮母亲把摄像头装上,一步三回头的下了山路。
车子停在路口,徐楚宁提着琴,走近,有几分犹豫,他突然间不太想上这辆车了。
进了这辆车,他就再也走不了了。
但晃神间,车窗已经降下来,男人坐在里面,打开了车门,隔着模模糊糊的玻璃,看着他。
徐楚宁在心里叹了口气,低下头,不与他对视,开门坐进副驾,“回去吧。”
郁风峣没说话,发动车子,驶离了这片山林。
回去的路似乎尤为漫长,徐楚宁抱着琴,降下车窗,把手伸出窗外吹风,男人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徐楚宁趴在窗子边,好像听到男人叫了他两声,但他不想搭理,走了一会儿神,才猛的回头,“你刚说什么?”
郁风峣欲言又止的看他一眼,“我什么都没说。”
“……哦。”徐楚宁浑浑噩噩的转动眼珠子,好像很难聚焦,半晌,才慢慢的回过头,又抱紧了手里的琴盒,神色很平静,却有些怪异。
“你怎么了?”郁风峣看着他,心里没由来的有一些慌乱。
徐楚宁没回答他的话,一双眼睛静静的盯着前操作台,许久,才像是刚听到他的话一般,弹了一下,回过神,“你刚刚说什么?”
郁风峣沉默,在路边停车,解开安全带,点了根烟,“你不愿意跟我回去?”
徐楚宁还是没反应,许久,才缓缓抬头,“我有点心慌,我好像没关煤气。”
“嗯?”
“煤气没关,我妈……我妈知道吗?她会关吗,会不会出事啊?”
郁风峣眼神变了变,“你们今天上午都没有做饭,怎么会开煤气呢。”
“我不知道,我不确定,打个电话问问。”徐楚宁手忙脚乱的摸出手机,脸上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慌张和茫然。
电话响了两声没接通,徐楚宁立刻扔开手里的琴,急得声音哽咽,“我妈没接我电话,我要回去,肯定出事儿了,煤气没关,会不会中毒……”
“没有的事儿,他可能现在正好在忙。”郁风峣一把抓住他颤抖的手,“你为什么突然担心这个?”
徐楚宁却好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冷汗直冒,不断的重复着,“我煤气没关,会不会起火,要起火了……”
“不会的。”郁风峣忍不住吼了一声,用力把他按在座位上,眼神错愕,手掌微微颤抖,轻抚他的脸,“宝贝,你到底怎么了。”
徐楚宁却突然崩溃大哭,“我要回去,我要回家,我家里要起火了,帮我报警,求求你……”
郁风峣按不住他,越按越狂躁,徐楚宁不顺反逆,更加失控地挣扎。
“宝贝,别闹了,冷静点。”
郁风峣也有点烦躁,双臂箍着他,下了力道搂紧,下意识蛮力压制,徐楚宁就疼得发抖,五官都扭曲了,脸色煞白。
“疼……”徐楚宁被按着肩膀,低声喊了一下,声音满是哭腔。
郁风峣一怔,倏地松手,立时退开了。看他痛苦脸色不似作伪,便不敢再压。
“我要回去,家里起火了……”徐楚宁靠在座位上,意识涣散陷入挣扎。
郁风峣没有办法,只能开车掉头,又一路把他送回去。
家里当然是没起火。
“看,没事,你多余担心了。”
徐楚宁趴在窗边,红着眼睛,眼巴巴地望着家里的院子,表情有些茫然。
于心不忍,郁风峣伸手摸了摸他的背,“要不要上去看看?”
徐楚宁愣了好久,而后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会觉得家里起火了?”郁风峣沉默了一会儿,才问。
徐楚宁没说话,紧紧抓着安全带,把车窗升上去,低着头,表情慢慢恢复正常,“我想多了,走吧。”
车子开了几个小时,回了公寓。
很久没有住人,家里有些灰尘的味道,徐楚宁进门,站了一会儿,而后放下琴盒,走进厨房,打水擦洗桌子。
郁风峣跟在他身后,习惯性关门上锁。
看了一眼在厨房弯腰忙碌的人,男人眼眸半垂。
琴盒放在地上,似乎并不珍惜。他俯身拾起,送到了琴房里收起来。
出来的时候,徐楚宁蹲在地上,用喷壶和毛巾擦电视柜,一个地方擦了许久,还是不挪开。
“不用管,明天叫钟点工来收拾。”郁风峣把他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放到一边。
徐楚宁却仍然蹲在地上,没起来,似乎在想些什么。
郁风峣伸手拉他的手臂,想把他拽起来,他没动。
“你又怎么了?”郁风峣垂眼盯着他,微微皱眉,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能不能正常点?”
徐楚宁抬手,手掌贴在电视柜的下面,摸了摸,而后脸色变了,“这里,烧了。”
“什么?”
徐楚宁直接跪下来,趴在地上往里面看,果然,电视柜下面有一处地方黑漆漆的,还凹凸不平,表面被灼烧得碳化,丑陋疤痕。
话一说出来,郁风峣就明白了。
是那天烧过的痕迹。
一沓不知道那里来的心理鉴定量表,郁风峣随手做了做,没了兴致觉得无趣便烧掉了,随手扔到地板上,带着火花飘到电视柜下面。
徐楚宁的惊恐和慌乱历历在目。
他漂亮的眸子里映着跳动火花,那么耀眼,那么灵动,倒映在水面上的阳光,郁风峣盯着他的眼睛,爱极了,瞳孔放大,连呼吸都不受控制地急促。
突然,灯灭了,房间里一片漆黑。
冷清,黑暗,毫无光亮。
徐楚宁抖了一下,而后又恢复平静,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像是后知后觉地清醒过来一般。
郁风峣下意识看向他,脱口而出是安抚:“太久没交电费被物业停了。别怕。”
徐楚宁脸上没有害怕,没有一点表情,反而有些像呆滞的木偶。
“你烧的吗?”他突然问,而后又笃定地喃喃自语:“就是你烧的,我记得,你烧了我的书。”
“不是书,就是一叠废纸。”
“你烧了我的东西,你吓我……”徐楚宁说。
“以后不会了。”
“火是你放的,你烧了我的书,还烧我的琴……”
“没有!”
郁风峣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按到墙上,强迫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徐楚宁一抬头,他就怔住了。
眼神很空,空到郁风峣以为他的宁宁失明了,眼睛里只有小小的血丝,和机械而空洞的视线,眼神飘忽,似乎找不到地方聚焦。
“宝贝,你到底怎么了?”郁风峣手臂颤抖,用力扣着他的下颌,不许他移开视线,却又不敢太用力,眼神落到他眸中,隐忍难言地闪烁:“你正常点好不好?”
徐楚宁没有反抗他蛮力的桎梏,顺从得像被捕获的猎物,只是微微抿唇,喉结滑动。
“郁风峣,我想吃安眠药。”
“去帮我买点安眠药好不好?求你了。”

“你听话,洗个澡,早点休息。”
“我不休息。”徐楚宁坐在沙发上,双手轻轻握拳撑着膝盖,“这点小事都不肯帮我,真讨厌,不喜欢你了……”
“你说什么?”男人愣了一下,有些陌生又惊愕地看着他。
好像很久没有从他嘴里听见这个词了……心脏都有些难以抑制的颤抖。
徐楚宁却不再说话了。
郁风峣无可奈何,只能先让他吃了点东西,徐楚宁说不想吃,他就强硬地给灌了些好消化的粥。
徐楚宁坐在沙发上不肯动,不去练琴,也不回卧室,就盯着电视柜出神。
劝了好几次都劝不动,郁风峣直接把人扛起来往卧室走,徐楚宁就开始挣扎,他也不想伤了他,只好把人放开,徐楚宁就又跑回沙发,一动不动地发呆。
郁风峣没了办法,“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徐楚宁停顿了一会儿,才说,“我坐这儿看着。”
“看什么?”
“看着,不让它起火。”
“怎么又说这事了?”郁风峣啧了一声。
徐楚宁指了一下电视柜:“我看着它,不然起火了,会很危险。”
站在沙发旁的人微微握拳,再也忍不住,直接上手把他拉起来,往卧室走。
“我不去,我要在这守着……”徐楚宁缩着手臂挣扎。
“不会起火的,”郁风峣抱住他,不让他跑,把人往卧室半哄半拖,“我不会放火了。”
听了这句话,徐楚宁才突然安静下来,好像一瞬间清醒了,而后又拼命摇头,“你撒谎,你骗人,你骗了我五年……”
“不会了。”郁风峣圈着他的腰,把他拖到床上,蛮力压着,一心只想着把他控制住,心不在焉地哄道:“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只疼你,好不好?”
徐楚宁话没说完,就被被褥捂了个严实,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才被郁风峣从被子里捞出来,只露个脑袋在外面。
“我不想睡觉,我睡不着,你别逼我。”徐楚宁摇头。
“你能睡着的,努力试试。”郁风峣说。
“我不想。”
“那就把眼睛闭上,很快就能睡着,你不想也能睡着。”
徐楚宁推了他一下,大声说:“你说过不会再伤害我的。”
“我没有伤害你,我这是为你好,你就不能好好睡觉吗?”男人呵斥了一声,声音里有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张。
失控的慌张。
现在的宁宁太不正常了,让人心烦,让人……恐惧。
闭上眼睛就好了,失去意识就好了,睡着了,就好了。就不用担心他会出什么事,不用担心他会再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徐楚宁脆弱的表情让他一时非常窒息。
好像下一刻,他的宁宁就会死。
他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那徐楚宁就不可以再露出脆弱的表情。
“快睡。”郁风峣捂住他的眼睛,紧紧抱着他,让他不能再挣扎半分,“睡一觉就好了。”
“不会好的,你放弃吧。”
“宝贝,不要再说话了,我在忍着不把你绑起来,别再逼我了。”
“你这个混蛋……”
“我爱你。”
“你怎么不去死?”
“我爱你。”
“滚!滚开!”
“我爱你。”
徐楚宁到最后也没睡着,眼睛里面是血丝,外面是干涸的泪水。郁风峣也没有放开他,他醒着多久,男人抱了他多久,一点力道都不松。
不知道过去多久,窗外都开始泛白了。
“你松开吧,我不闹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徐楚宁说。
“你会撒谎,我不相信你。”
徐楚宁苦笑了一下,“你真的很会颠倒是非。”
“只要能锁住你。”
眼珠子动了动,徐楚宁转脸,看向他,突然说:“你早就可以锁住我,郁风峣,你锁了我五年了,这么快就忘了吗?”
男人没说话。
徐楚宁自顾自地往下说:“以前你根本都不用这样的,你只需要说一句想我了,我再远都会回来见你,哪怕你只是在撒谎,你知道我会心甘情愿地受骗,反正都已经被骗了五年了,你只要继续装下去,我会自己骗自己的,都不用你使什么手段,我真的很缺爱,你肯定也是看上我这一点。”
缺爱的人就会被小恩小惠打动,就会拼命讨好付出,会极度地宽容恋人的过错。
他怕假如这点爱也被他搞砸,他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你骗我说这一切都是磨合,正常情侣都会吵架,是我太敏感了,我害怕你说的是真的,因为我真的很敏感,我怕我的计较会让你反感,我很努力很努力想要修复我们的关系,我说服自己这是正常的,渡过了磨合期,我们就能更亲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磨合期里受委屈的,在挣扎的,被这段关系磨得身心俱疲的,只有我啊!?你呢?你有付出哪怕一点努力吗?你有为我,为我们难受过,哭过,有过哪怕一点点的波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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