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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反派一体双魂的日子(蓝溪恨水)


濮阳殊说出这些话,才发觉这些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
然后,他便发现月影岚的眼神逐渐从惊讶、惊愕转到惊恐。
他及时开始辟谣,“不是濮阳昭。更不是植物人。”
植物人这个说法还是哥哥讲的,十分妥帖,说起来,好久没有听到濮阳宣的消息了。
濮阳殊盯着月影岚的眼睛,“哥哥就是哥哥,我的哥哥,就只有他。哥哥的弟弟,也只有我。霜降,是他的生日……我想在那一天送他礼物,但又不知道送他什么好,所以想要你帮我参谋一下。”
濮阳殊的眼睫微微有些下垂,这让他多了一些孩子气的忧郁,月影岚动了动自己的嘴唇,突然明白了他在说什么,这是一个荒诞的猜想,但是无论这个猜想再怎么荒诞,到现在也已经不是荒诞,似乎有千丝万缕从不同的事件中浮现,密密的缠上月影岚,让他的心缓缓的收紧。
真相,分明就在朝夕之间。
那么明晰,明晰的就像是雪地里的孤鸿爪印。
“少主,我们还是去看大夫吧。”
“月影岚。”
月光如水。
苏茗坐在一卷铺开了的竹席上,面前是一个小小的茶几,只放着一尊青玉酒壶和两个酒杯。酒杯里盛着的却是茶。
如今已经是秋天,秋天的夜晚显得有些寒冷,于是苏茗裹上了他的白狐袍。
从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一处水塘。天虽然已经冷了,毕竟没有冷到那个地步,所以池塘的水还是波光粼粼,盛着一汪皎白的月色,只有一些枯荷还狂乱潦草的立在水面上,显得有些孤孑。
苏茗盯着池塘看了一会儿,便抚摸上自己手腕上的那枚银镯。
“哥哥是有什么心事么,这些天,总能看见哥哥抚摸这只银镯。哥哥是喜欢它的式样……还是说,哥哥也对那‘海图’感到好奇。”
濮阳殊自然没有忘记这只银镯的来历,说起来,这只银镯的来历当真有些奇诡。
苏茗听到这话,便把银镯从手上褪了下来,难道,他有表现的这么明显。
“哥哥?”
“这是很漂亮的一只镯子不是么,很有品味。”
他并没有说出自己心底的疑虑,关于这个银镯究竟是什么的疑虑?海图之内,只有那一根银线,银线缠到他的手腕上化作银镯,是否预示着什么。
以前,他总是频繁的梦到同一个梦,一条龙被束缚在冰海,锁链穿透它的身体,它的身上流淌出奇异的血,那些血把周边的海域都染的氤氲生光。
但,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那条龙了。他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手中的这只银镯,冰凉抵在自己的掌心,让他不再失神,让他得以流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于是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下肚,似是连喉咙一起冰到胃部。
这只银镯,很有可能是一个罗盘,引领方向的罗盘,跟着它,便能到达……尽头么。尽头,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他试探拨弄了一下银镯首部的蛇头,蛇头是可以旋转的,但是他刚一松手,蛇头又遵循原有的轨迹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他觉得,他应该去看看。可是,他没办法去。如今的他,没有身体,附身在濮阳殊的身上,濮阳殊还小小的,是一个孩子……
“哥哥。你在想什么。别这么安静。”
“好,那我们聊天吧,还是说,我给你讲个故事?不过,我的故事本来就不怎么多,都被你掏空了。”
“随便聊聊天也好。哥哥无论跟我说什么,我都不会感到无聊的。只是,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哥哥。就是……”
“我总感觉哥哥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哥哥难道就没有什么愿望么,比如说,梦想什么的。不是都跟我说了好多次类似的言语嘛,人要有梦想什么的,否则就是一条咸鱼。”
“哦?那你想好你的梦想了么。”
濮阳殊果断道:“没有。”
然后接着道:“我想和哥哥永远在一起,这算么。”
苏茗失笑道:“梦想,梦中的想法。当然是还没有实现的东西,已经实现的,怎么能叫做梦想。”
“那我就希望它永远不会成为我的梦想。”濮阳殊低低说道。
有些时候,濮阳殊也觉得自己是一个过分天真的人,总在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永远,永远这种词汇,怎么能当真呢。但他还是一遍遍的说着这些天真的言辞,希冀有人对他做出承诺。
做出千世万世,也永不背离的承诺。想到这句话的时候,濮阳殊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烫了一下,从他的角度,却能看见苏茗缓缓的提起酒壶,往酒杯里注了一盏茶。
“咦,我突然想到一个故事,不过,是一个志异故事。”苏茗放下酒壶,把酒杯放在自己的掌心,微微旋转了一下。
“那是一个名叫‘礼’的妖怪,拥有让人家财万贯的能力,前提是,那些人的‘礼’可以达到他的要求。如果那些‘人’的礼仪出了差错,这只名叫‘礼’的妖怪就会取走来访者最珍贵的一样东西。”
“那是好多年以后的事情了,一个访客听说了这件事,便去拜会了这只妖怪。第一次,他在酒杯里倒入了茶水,妖怪判他无礼,于是夺走了他珍爱的女儿。第二次,他在与妖怪对饮的过程中太过紧张,打了个喷嚏,妖怪判他无礼,于是夺走他家中的全部财产。第三次,他言语无状,妖怪判他无礼,于是取走了他的双眼。”
“男人终于崩溃了,他认为是妖怪刻意刁难他。疯了一样询问在他之前究竟有几个成功者。”
“妖怪笑了。它说,‘你不是很清楚这件事情么,一夜暴富的人啊,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吧。’”
苏茗:“……我的故事怎么样。”
一般的,濮阳殊不是会立刻来捧哏么。却听到濮阳殊幽幽的声音传来,“哥哥,这个故事是你乱编的吧。”
“欸,何出此言。”
“他最爱的分明是自己吧,如果他最爱的是他的女儿,怎么可能还会进行第二场,他应该哭着喊着要妖怪还回他的女儿才对。妖怪应该在第一轮的时候就取走他的性命才对……哥哥,你有什么看法。”
只是一个突然想到的故事,谁规定要在故事里找道理了。
苏茗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作为故事的讲述者,还要来一个阅读理解么,他仔细思索了两下,严肃道:“不要赌博,赌博必输。”
他突然推开那个案几,躺倒在竹席上,长长的黑发披散,白衣金线的衣裳在夜色中摊开,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小窗旁边的红烛闪烁两瞬,却依然明亮。

门,微动。
过了一会儿,便是黑暗降临。有一个人正处在自己的上方,遮挡住烛火的光亮。苏茗自然知道来的人是谁,他虽然闭着眼睛,听力却是敏锐,很容易从开门关门的手法,走路的脚步声以及细微的呼吸声中得到结论。
“阿岚,是你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茗睁开眼睛,看向月影岚,月影岚此时正位居他的上方,用一种打量的眼神逡巡着自己,这种眼神让苏茗感觉毛毛的,于是他起身,月影岚也像是意识到了此行为的僭越,恢复了正常的姿势,低头唤了一声少主。
然后,他跪坐着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捧古卷,缓缓的推到苏茗的面前,又缓缓的用手拨了拨古卷,让古卷在苏茗面前摊开。
篆体的‘分魂症’立时落于苏茗的眼底。
濮阳殊在识海里无奈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突然感觉自己的坦白是个错误。说了这么多,敢情他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啊,不知是花了多久,才从哪个藏书阁的墙角旮旯里翻出这样的古卷。
苏茗的眼神落在分魂症几个大字上,一时之间没有移开,月影岚与濮阳殊一时之间都几乎要屏住呼吸了,这种紧张的感觉,真是不好受啊。
苏茗却淡淡道:“说说你的看法。”
完美的应对,严格秉持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战略,把主动权交给自己,把回答交给别人,你拿着这样的竹简来到他的面前,究竟是想说什么?
月影岚:“……”
少主的表现简直是无懈可击,并没有任何的破绽,他的脸上甚至还裹着淡淡的笑容,整个人的状态也显得很轻松。但是,这这样的姿态,反而是更深的破绽,更深的佐证了少主其实有两人的事实。
是啊,怎么能这么多天都没有发现呢,亦或者是此事过分惊世骇俗吧,让人不敢猜测。
学剑的少主与学枪的少主,根本就是两个人。就应该是两个人。
而不是其他人所说的,受到了枪与剑的控制,受到心情的控制,少主本性就是这么难以捉摸……
月影岚看着苏茗,突然合上了那竹卷,紧接着便垂下了头,“这么多天,是属下失职,一直都没有发现,实在是枉费您的期待与考量,居然还要殊少主费心提点……是属下欠缺观察力,之后自当弥足!”
等等。什么叫,殊少主费心提点。
苏茗:“嗯?”
濮阳殊却不说话了,整个人就像是蚌壳里的蚌一样,变成了一个哑巴,一个不知道挪动的物件。
好了,这是明晃晃的心虚,不过,他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把这样的秘密告诉月影岚。
他看向月影岚,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让他不要再垂着头了,“把所有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吧。你究竟,从……他的口中听到了多少。”
濮阳殊却从蚌壳里冒出头来,“也没说多少。就是,把我们两个人的关系说了出来。”
又小心翼翼道:“哥哥,是我太鲁莽了么,我不该说明我们两人的身份的对不对,你生气了么。”
“当然没有。”
“我只是,有一点猝不及防。这种事情,你都没有同我商量。”
“因为……”
其实是想给哥哥一个惊喜,现在看上去,不是惊喜,反而成了惊吓。但这件事情确实是濮阳殊深思熟虑过的,苏茗也教导过他,要他去相信友谊,相信恩义,不是么。
虽然他并不是出于友谊恩义的缘故将真相告知月影岚,纯粹的,只是想让哥哥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除他以外的人知道他的存在。
忧与怖。当情感在他的心中复苏,伴随着“爱”席卷而来的东西,却是忧与怖,尤其是在经历浮花岛一事后,他心头的忧怖却是愈演愈烈,他绝不会让他们沦落到东方樾东方荫那个地步。
苏茗道:“行了,别沉默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该说小孩子就是这么一个想一出是一出的生物?
他又看向月影岚,月影岚的眼睛却闪烁着担忧的光泽。苏茗于是又放下心来。该说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吧,濮阳殊愿意把这样的秘密告知月影岚,也就说明他信赖了月影岚,这是一件好事。
“哥哥,你不开心么。”
很开心啊,你终于学会了信赖别人,这样,苏茗怎么会不放心呢。很快的,苏茗却意识到了不对,濮阳殊所谓的开心应该不是指这种开心。
“我应该为什么而开心?”
濮阳殊感觉自己失误了,哥哥一点儿也不开心么。
“我以为,哥哥也希望别人知道你的名字的。我以为是这样……”
“哦。”苏茗说。
他几乎是立刻头脑风暴了起来,很快就联想到了浮花岛,联想到浮花岛之后濮阳殊的一些不寻常,原来他是在乎这个?
“……”
苏茗将视线移到一旁的红烛上,红烛发出噼啪的一声响,他便用银色的小剪剪了剪烛芯,他在心潮起伏的时候总喜欢做一些事情,以此隐藏自己的情绪,但是真的的情绪又怎能如此轻易隐藏。
月影岚从他的动作里看出一种潜藏的略带无奈的温柔,他低垂的眼睛却像是湖泊,万千的情绪都在湖泊中浅浅的荡开,那笑容,却宛若初上指头的春意,让人心头微微一动。
月影岚突然就释然了,生病就生病吧,这样的病听起来也不错,他在年幼孤弱的时候不也幻想自己会拥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兄弟么,只是自家少主格外厉害,居然能……创造出这样的一个兄弟。
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个少主创造出哪一个少主。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
苏茗低低道:“我很开心。”真的。
然后就听见濮阳殊陡然欢悦起来的声音,“那,还有一个礼物想送给哥哥。”
然后苏茗就看见月影岚眨了眨眼睛,向门外走去,随手一捞便自门外捞出一只笼子,笼子的底端垫着绸布,绸布上是一只形似豹子的小兽,正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着他,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这是我和殊少主花了好久才捉到的,以后可以养它作宠物。这是一种没多大杀伤力的异兽。”
“……是孟极吧。”
《北山经卷》记载过,“兽,其状如豹,而文题白身,名曰孟极,是善伏,其鸣自呼。”不过,这样的话,它不应该“孟极孟极”的叫么,它的叫声为什么是呼噜呼噜的。
苏茗看向这只小兽,蹲下来看着它的眼睛。小兽则是朝着他凶恶的呲牙。然后他注意到它的后腿有一处伤口,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咬而成。
苏茗询问道:“你们是如何捉到它的,这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
月影岚答道:“遇见它的时候它就是这个样子了,后腿有伤,看样子还伤了很久,否则……我们也不会如此轻易就捉到它。”
月影岚感觉有些不自在,自己分明是同“少主”一起捉的小兽,现在却在“少主”的面前说自己是与“少主”一起捉的小兽。微微有些错乱。
苏茗查看了一下它的伤腿,道:“那就暂且养两天吧,养到它伤口好了再放它出去,是很可爱的一个小家伙,但是……它也许更向往自由吧。”
随即又对濮阳殊道:“这是给我的生日礼物?你费心了,我很喜欢。”
濮阳殊讷讷的应了一声是。
两月之后,苏茗陷入了沉思。濮阳殊陷入了沉思。月影岚也陷入了沉思。
苏茗用手比划了一下宽度,看着院子里正在玩雪的某孟极,面容带了些浅浅的疑惑,“它刚来的时候,有这么膨胀么。”
是的,膨胀,短短两个月时间,它就以吹气球的速度迅速膨胀了起来,现在简直就是一个肥滚滚的球,再不见当时模样。
它的腿伤早已经好了,早在腿伤痊愈的时候,苏茗就嘱咐不用再给它关笼子里,让它想去哪里便去哪里,这种被称作灵兽的生灵向来很有智慧,知道自己的归宿是哪里,但是,没想到,它居然就这么……赖下去不走了?
月影岚:“额,这种情况,也是理所应当的吧看它的皮毛,都顺滑了不少呢,它甚至还挑起食来了,果子都只吃仙灵果,肉只吃最鲜美脂肪最丰富的那一块,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玩,除了玩就是……”
月影岚住口了,因为孟极兽已经以一种极其优雅的姿态走了过来,但它实在是太胖,几乎丧失原有的敏捷,现在的它,甚至不能用后脚踩着前脚的脚印,真是堕落啊。
胖胖的孟极轻轻的瞥了月影岚一眼,就以不甚至轻巧的姿态跳上了苏茗的膝盖,长长的绒毛尾巴也随之搭了下来,落在苏茗的手腕上。把自己的脖子靠在苏茗的臂弯。
月影岚不禁扶额,它倒是很会察言观色,很快就明白了在这里真正能够主事的人是谁。
除了玩,就是讨茗少主的欢心!
“脚这么脏,就不要这么直直的跳上来啊。”话语中似乎是带着谴责,语调却是平和,月影岚不由腹诽,每次都这么说,每次也没见他教训这只胖毛球,以至于这只胖毛球是如此得寸进尺。
苏茗看着自己被踩脏的衣服微微叹息,撸毛球的手却是不停,多么顺滑的手感,多么美妙的感觉,他一边这么想,一边拿出一块手帕来,擦拭孟极兽的脚底,孟极便十分乖觉的抬起了脚。
月影岚想,如今的自己已经可以很轻易的分辨出两位少主了,哪怕两位少主穿着一样的衣服,摆出一样的神情,他也能分辨。茗少主总是更温和沉稳一些的,殊少主就比较锐利,在面对茗少主相关事情的时候又会显得有些孩子气。
不过,茗少主真的很有耐心啊。以后,他成家立业,拥有妻子和儿女,一定也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吧。
月影岚眨了眨眼睛,对哦,知道茗少主与殊少主的情况之后,他几乎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但是,殊少主与茗少主长大之后该怎么办呢。
现实,就这样横亘在他们的面前。幸好,二位少主之间情谊深厚,断然是……不会落到一个悲惨的结局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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