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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反派,那我老婆(就九)


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呢……
殷云度想按着人猛亲一顿,但怕被当成有病,只能使劲按捺住。
回了崔修平给他安排的院子,殷云度发现岑丹溪房门口看守轮值的那几个小弟子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被叫走救火了。
于是殷云度径直抱着人进了屋子,把岑丹溪放下,他半跪在岑丹溪身前,微笑着开口:“我父亲是四大宗门之一的北茫宗宗主,某虽不才,但也有元婴修为。无论样貌家境还是脾性,在下都自信没人能挑出错处来。”
在岑丹溪不解的眼神中,殷云度继续道:“多说无益,我就开门见山了——你愿意和我结为道侣吗?”

第11章 早晚会喜欢他的
“你愿意跟着我吗?只说你愿不愿,若你愿意,我便保你一世安乐。任他外头风雨再大,也绝不会再有一滴落到你身上。”
岑丹溪后来再聪明冷静,此时也不过堪堪十八九岁。他有些不知所措,干脆指指自己的耳朵,摇头。
听不见。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他都说自己听不见了,总不能还要继续难为他了吧。
殷云度笑笑,这事其实不急,他本就没指望岑丹溪今天就答应他。
在岑丹溪眼里他们才刚刚认识,能答应他才有鬼了。
但让人知道自己的心意总是没错的。
岑丹溪会喜欢他的,早晚会喜欢他的。
他要是不提前说,等到岑丹溪以后喜欢他了,还要让人捧着一颗心惴惴不安的猜测自己对他有没有同样的心意,多造孽啊。
但他现在提前说出来了,岑丹溪喜欢他就不用纠结了,直接变成了水到渠成的事。
“刚刚没有听到不要紧,这个问题先搁一搁,我问下一个。”殷云度说的很慢,让岑丹溪能看清他的唇形说的是什么:“你愿意跟我离开这里吗?离开这里,同我一道回北茫宗。我的师尊师兄都是温厚宽和之人,你会喜欢那里的。”
这个邀请对于岑丹溪来说无疑是相当诱人的,说是瞌睡有人来送枕头也不为过。
但殷云度眼下的修为高出他太多,修为上悬殊的差距令他不安。
如果……如果这人不怀好意,那他将毫无还手之力。
“这是我的尾翎,我以道心许誓不会伤害你,若是我做出对你不利的事,你随时可以拿它向仙盟告发我是凤凰一族的遗脉。”
殷云度像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将一枚色彩璀璨的金色羽毛放进岑丹溪掌心,又握着他的手合上:“担心弄丢的话可以放进储物戒里保存,这戒指里还有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原就该是你的,你自己收好。”
岑丹溪怔怔看着他。
眼前这人有种从容不迫的散漫气质,似乎于他而言,一切尽在掌握。
看起来很可靠呢……
“我不急着要你回答,想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好好休息,慢慢考虑。”殷云度冲他笑得温和得体:“明天见。”
说罢,殷云度没有多做纠缠,而是姿态从容的转身离去。
而此时殷云度识海深处的系统已经炸了。
[疯了吧?!你*#&#的疯了吧?啊?把脖子送人嘴边让人咬就算了,对着个危险分子自己的身份说讲就讲?你爹娘的优点半点没继承,缺点你学的一点不落,你这个哔——]
系统愤怒得嗷嗷大吼,因为骂的太脏,最后几句变成了一串电音哔。
殷云度表情深沉的站在路边,伸手扶上身侧的树。
见殷云度居然没回怼他,神色是罕见的严肃,系统语速渐渐慢下来,最后停止了单方面输出。
这么安静……是被他骂得不好意思了?
系统萌生出了一点儿愧疚来,正想着怎样才能不丢面子又不伤害殷云度自尊心的找补两句时,殷云度突然傻笑起来。
“你有没有看到阿圆看我的眼神,那么乖。”殷云度一手捂胸口,一手扶着树,半点不见方才的沉稳厚重,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我现在的形象是不是特别光明伟岸?”
系统:……
合着这不光半点都没反思后悔,还给他爽到了。
系统槽多无口,最后呀牙切齿骂了句:[天杀的恋爱脑,遭瘟的死男同。]
然后就光速下线了。
感觉到联系被切断,殷云度慢条斯理拍拍自己手上的木屑,站直了身子抬头望了望月亮。
系统口中那一套所谓的“天道使者”之类的言论,他从来都没信过。
若是真有人能代替天道来救世,那必然是有通天之能,既有通天之能,又哪里还用得着他来帮忙?
这几日下来,殷云度别的不敢说,但他敢确定这所谓的“系统”一定跟他爹私交甚笃。
毕竟,人的语言习惯是会被潜移默化影响的。
自他幼年,他爹生气时就爱皮笑肉不笑的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比如什么“西八”什么“谢特”,见了宗门里成双成对扎小树林不好好修炼的小弟子,他会一手一个拎着人去上早课的同时黑着脸嘀咕“真是捅了男同窝了,这苟石宗门吃枣药丸”。
修真界里,能理解他爹胡言乱语的意思还能正确使用那些奇怪词语的人,除了他这个儿子,大概也只有他爹那些故交旧友了。
他爹年轻时四处游荡结识的能两肋插刀的朋友有很多,因志向不同而决裂的也很多。
就是不知道这个系统是前者还是后者了。
很明显的,这个系统看他一点都不顺眼。
这家伙立场不明,并且总试图拿一副过来人的态度教他做事。
殷云度自认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平生最讨厌被人说教。不会说话就闭嘴,说话难听还硬要说,那就都别想好过。
他甩甩袖子,下一刻月光下的人消失不见,一只赤色羽毛的小鸟拍着翅膀飞到了岑丹溪的窗棂上,那鸟轻巧的自窗前跳到了岑丹溪肩上。
岑丹溪有些心不在焉的歪头看了眼,并没有驱赶他,而是拿指尖碰了碰他的喙,不知在想什么。
隔壁院落,少女推着轮椅上的人进门,四处张望一番,冲引路的修士粲然一笑:“这院子就是离那位殷公子所居院落最近的了吗?”
眼前这人身份金贵且修为不俗,崔修平不敢有丝毫懈怠:“正是了。今晚阁内出了这样的岔子实在是让贵客们见笑了……殷公子那里应当也已经睡下了,这两处挨得近,少宗主明日一早前去拜访即可。”
“算起来我那位表哥还从未见过我呢……原想着今日宴上托贵宗门长老好好引荐一番,可惜了。”
应怜有些惋惜的轻叹一声:“我母亲多年前与外祖那边闹了些不愉快,已经许多年没有与舅舅他们来往了。此番出门游历途径贵阁,原本只是想要歇一歇脚,贵派长老告知母亲表哥今日也来了,母亲实在欢喜的很。”
“殷家这位哥哥出世时,正是母亲同外祖他们关系最紧张的那段日子,满月酒都没能吃一杯,实在可惜。如今许多年过去,母亲很想念她的家人。”应怜笑盈盈看向崔修平:“还望贵阁能想些法子多留表哥几日,也好让我母亲从哥哥那里多了解些家人的消息。”
应怜是修真界第一宗门东阙宗少宗主,她的母亲是七大世家之一的凉州殷氏现家主小妹。
凉州殷氏老家主膝下二子一女,长子在老家主故去后承袭家主之位,次子师承北茫剑尊,在剑尊飞升后接任宗主。幺女嫁东阙宗宗主,也就是应怜母亲。只是她不知何故与殷氏决裂十数年,至今与两个哥哥少有往来。
崔修平可不会傻乎乎的认为这是什么亲人团聚的戏码,应怜和她母亲背后是东阙宗,殷云度背后是北茫宗和世家殷氏……这不是姑姑同侄子交流感情,这是几个势力在试探着抱团。
也是了,自二十年前那件事发生后修真界几乎从未安宁过,魔修越发猖獗,三五不时挑动风波,不知名的魔物四处作恶……眼下的风平浪静维持不了几年了。
崔修平收敛思绪,拱手应道:“崔某自当尽力。”
左右是开罪不起的人,应下总没错处。
不多时,崔修平安排好一切便告退离开了。
应怜推着轮椅朝里走了几步,腰间的玉牌忽然闪起光亮来。
她将灵力注入其中,玉牌停止了闪烁,她即刻道:“父亲,我和母亲已经到流云阁了!母亲身体也还是老样子,今天一整日都没有同我说一句话,我有些担心……你什么时候能过来啊?”
“等处理完这边的一些小事,大约明日便能去找你们了。”一道温润平和的声音自玉牌中传来:“父亲不在的时候,灵琰要好好照顾母亲。”
“知道啦——”
“好姑娘。”男人的声音带着温和笑意:“这次到下界除魔见到了些有趣的小玩意,等父亲回来带给你。”
“凡人的东西,我才不稀罕。”应怜哼哼两声:“父亲要快些回来,琼花只开在这几日,来晚了可就赶不上了。”
男人声音温柔轻缓,似乎满含对妻女的思念:“好,一定尽快。”
或许是因为听到了玉牌里那人的声音,轮椅上的人手指微不可察的颤动了下。
虽然那动作极微小,但修士眼力过人,这动作还是被应怜的余光捕捉到了。
“母亲是有话要同父亲说吗?”
但不巧的是,应怜这话刚问出口的同时玉牌暗了下去,看样子是应如许那边已经切断了联系。
轮椅上的人没什么反应,又恢复了那副无声无息的样子。
应怜只好把玉牌重新收好:“竟然不等母亲说话……明日父亲就会来找我们了,等明日他回来了再好好的问他的罪!”
应怜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轮椅上的人有什么反应,她泄了气般蔫了下来。
自她记事起,她母亲就不常说话。每每出门都要以帷帽覆面,不显真容。
不对,不只是出门时。
就连在家中,除却父母亲单独相处时,母亲的帷帽都从未摘过。
哪怕是在她面前,也不曾解下。
应怜忍不住四处看了一圈。
眼下四周无人,就算她将这帷帽摘下,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就一次……
不会有人知道的。
未知蛊惑着她,她盯着那帷帽边缘垂下的纯白轻纱,内心纠结着,手心都沁出了一层汗。
半晌,她终于还是伸出了手。
就在即将触到那白纱的时候,一道声音唤回了她的神志。
“灵琰。”
安静坐在轮椅上一整日都未发一言的人说出了今日的第一句话。
“你在做什么?”

应怜几乎被吓得后退两步,猛地回过神来。
她是傻了吗……怎么忘了这里除了她,坐在轮椅上的这也是个大活人。
不爱说话不代表不能说话,她是怎么做到做坏事直接把当事人忽略掉的。
应怜心虚道:“没……没事。我想着母亲这帷帽一整日都没摘,会不会闷,要不要摘下来透透气。”
“不会闷,你也去休息吧。”
这道声音有些低沉粗粝的哑,乍一听倒有些让人辨不清男女。
但应怜没有注意到这些,听了这吩咐昏头涨脑的便往外去,到了外头被风一吹冻得一个哆嗦,才发觉自己被惊出一身冷汗。
分明母亲也没说什么,她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呢。
应怜把这件事归咎于是自己做坏事失败后的心虚,摇摇头不再深想。
她实在有些好奇她那个素未谋面的表哥是个什么脾性样貌,但现下实在有些晚了,半夜拜访属实不妥。
虽然她们这些修仙的,有个筑基修为便不需进食睡觉了,可说不定人家就有睡觉这么个小癖好呢……
纠结再三,应怜决定悄悄去看一眼。
若是人家灭了灯她就老老实实等明日再拜访,若是灯没灭她就去跟人打个招呼。
她实在太好奇了……从前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哥哥。她那个殷桓舅舅可是天榜一号的人物,都说虎父无犬子,不知道这个哥哥修为如何。
英才榜上的年轻一辈除了那个英年早逝的魁首,其他人她都打了个遍了。同辈没一个能打的,长辈不肯跟她一个年轻小辈交手,应怜闲得琵琶都长蘑菇了。
来到隔壁院子,应怜很失望的发现第一间屋子里没人。
但失望只有短短一瞬,应怜看到了对面窗边隐隐的灯火光亮。她三两下翻上房顶,揭开瓦片向下看去。
这个位置是卧房,掀开瓦片的位置正对床铺,一十八九岁的少年蜷着身子睡在上面,怀中搂着一只色彩艳丽看不出品类的鸟。
应怜借着卧房窗边昏暗的一盏小灯,摸着下巴打量那少年。
侧脸很漂亮啊,不知道正脸怎么样。
不应该啊,这么漂亮的人,她从前怎么会没有印象。
正出神,床上的人鼻尖微微耸动,不紧不慢舒展开了蜷缩着的身子,缓缓睁开了眼。
然后——他没有丝毫停顿的朝着应怜所在的方向看过去,或许是错觉,他的瞳仁细得好似蛇类的竖瞳,眸光在黑暗里显得幽深沉寂,像锁定了猎物般专注。
应怜在猝不及防间对上了他的视线,只这一眼,她顿觉眼前空茫一片,头重脚轻无法控制身体,直直朝下坠去。
“噗隆——”
一声巨响,房顶被砸塌了,应怜因为疼痛而恢复了一些神志,她能看清眼前了,却依旧无法控制身体。
修士身体素质非同寻常,这种程度摔下来顶多受点皮外伤,但她现在却因为恐惧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摔到了那少年的床上。
这下她算是清清楚楚看到了这人的正脸。
薄唇,杏眼,是副好皮相。眼型因偏圆而显得稚弱无害,可人们常常忘了,山林荒野间的毒蛇,眼睛也是圆的。
此时那双眼睛正半睁半合的懒懒看她,那人鼻尖动了动,随后像是遇见了可口的食物般愉悦的眯起眼来。
应怜感受到了窒息的压迫感,她寒毛直立冷汗不知不觉自颊边滚落,洇进衣领。
她有种……下一刻就会被生吞掉的错觉。
求生的本能让她想要挣扎逃离,可身体却半点都动不了。就像被猫盯着的鼠,没法动弹。
她眼睁睁看着这人朝她凑近了些,似乎在思考这送上门的食物该从哪下嘴比较好。然而就在此时,门口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动。
应怜心头全是完了要死了的恐惧,脑袋空白,浑浑噩噩的判断着传到耳朵里的声音应当是占风铎。
眼前这人似乎也有所察觉,但他没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而是若有所感的朝窗外看了看,便神色遗憾的退开远离了她。
铺天盖地的压迫感骤然一松,身体突然恢复了自由,应怜一个轱辘从床上跌了下来,捂着胸口惊恐的大口喘气。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岑公子可还安好?这边怎么突然这么大的响动……”推门进来的人看看地上的应怜,又看看床上的人,神色微怔。
“救……救命!”应怜还没缓过来,手胡乱指向岑丹溪,言语混乱:“我……我我我……他他他……”
“他?”进门的人循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他怎么了?”
应怜强压着心头的恐惧,也回头看过去,就发现方才还一口能吞她两个的人此时委委屈屈缩在床角,怀里抱着被子,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应怜:……
应怜觉得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他刚刚不是这样的!”
“是应怜妹妹吗?”殷云度径直问道。
应怜被打乱了思路,注意力从方才的事转移到了进门这人身上。
“你是……”应怜迟疑:“殷云度?”
“按辈分你应当称我一声表哥。”殷云度把人扶起来往外带:“表妹是来找我的吧?夜黑雾重,走错房间也是正常的。这样,今日你先回去休息,我们明日再好好叙一叙……”
殷云度把魂不附体的应怜送走,回到院里就看到岑丹溪扒着门框,凄凄切切看他。
殷云度揉揉太阳穴:“祖宗,不要随便乱吃。你要真把那位咬坏了人家爹娘追究起来可跑不了你的,到时候我就得带你浪迹天涯了。你要实在饿就告诉我,我随便你咬。”
岑丹溪可怜巴巴看他。
殷云度被看得心软:“知道你饿坏了,没有责怪你,下不为例回去睡吧。”
岑丹溪依然不动。
殷云度忍不住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你妹妹,砸坏了,我的屋顶。”岑丹溪蹙着眉,断断续续朝他打手势:“我没处睡。”
殷云度竟然忘了这一茬:“抱歉,是我考虑不周……藏宝库失火,眼下估计是分不出人手来修葺屋子了,若不嫌弃,不如今晚暂且在我这里将就一宿?”
于是岑丹溪暂时到了殷云度的房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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