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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来客(姜可颂)


他的所有运筹帷幄都在感情中败下阵,他要承认自己其实是被动的、完全陷进去的输家。
他似乎不能失去江然,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而直到如今江然提出了分离,他才迟迟地想明白这个道理。
“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情趣啊?”沈臣豫见席秉渊这幅死气沉沉的样子,也终于笑不出来了,有些无语地托腮发问。
席秉渊无端地联想到江然冷着脸,一双眸子凝起的样子,江然才不会与他玩情趣呢,他笑。
沈臣豫盯着席秉渊的嘴角,沉默了几瞬,才开口:“你笑的真难看。”
“是吗?”席秉渊不置可否,不气也不恼,只撑着头笑。
“……既然那么舍不得,就别走了呗。”
闻言席秉渊却又缓缓敛起了笑意,唇角那一道不好看的弧度一寸寸地收下,他低头看着酒杯里的液体:“走还是要走的。”
他再次抬头时,一双灰眸里的情绪浓郁地如远山、如冷水,沈臣豫都不愿注视进去,深怕自己陷进去出不来。
“我们该……保持些距离的。我就远远看着他好了。”席秉渊开口,语气淡淡的,仿佛在陈述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前提是他爱你。”沈臣豫无情冷笑,“你看着他不爱你试试呢。”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幼稚。”沈臣豫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
“你不过是仗着江然爱你。”
“……”
席秉渊抿了抿唇,垂下眸。
沈臣豫总是这样,一针见血。
但他也没有被拆穿之后的难堪。
他早就知道自己虚伪,高尚地说要还江然自由,实际上比谁都自私,他只是仗着江然爱他罢了。
直到现在,他都不过是仗着江然爱他罢了。
那日江然拖着行李走后,席秉渊再次见到他时,已经是一周以后他在望江离职准备去机场的前夕。
他远远望见江然独自走向车门的那一道瘦削背影,本来还想追上去与他道一声别,可是脚步刚刚准备迈开时,又忽而意识到了他们二人如今似乎已经彻底无话可说的现状,他们好不容易从那种死循环里挣脱出来,不该再不清不楚地陷入泥潭挣扎了。
待他再次抬眸的时候,江然坐的车已经走远了,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会那已经没有车辆了的道路,才坐上来接他的车。两辆车分别向不同的方向驶去。
等到步入人群熙攘的候机室时,夕阳已经在天空这块画布上涂抹出一大片浪漫的灼烧的颜色,只是这片空地上的人大多步履匆匆,没能停下脚步欣赏这等美景。
席秉渊在登机口的落地窗前驻足。
这座城市的夕阳很美。
这是江然从小看到大的景色,不知道他如果站在此处看到此情此景,会和自己有一样的想法吗?
他忽而想起。
他好像还没有和江然一起看过夕阳。
席秉渊在原地顿了顿,直到听见机场广播里播报航班信息的声音,才推着行李箱没入人流,复向前走去。
在人群中,他忽然无声地发笑了。
也是了,应当是不会了吧,他想。
在这一刻才有是真的分手了的实感,席秉渊想起来如果当时他追上了江然的车,也许他该恳求对方一句能不能重新来过,在被拒绝以后再拉着行李往相反的方向走。
只是江然那么聪明,想必是不会再重蹈覆辙了吧。
一直到很久以后,席秉渊才想起来,他走的那一天,是从冬天向春天过渡的季节。
海城逐渐转暖了。
但是他的婚姻,却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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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一开始定大纲的时候就是一个破镜重圆的故事
只是没有想到在中途被我磨叽了这么长的时间
接下来就是重圆啦,这一次会是一段健康直爽的感情了

撞他是故意的,撒了红酒也是故意的。
我是生在望江的小孩,我的妈妈抛弃了我,我的爸爸不在乎我,我从小就知道,我若要存活下去,唯有靠自己罢了。
所以我决定给自己找寻一个,在这个家里可以给我未来的人。而家族里那位一直处于风口浪尖上的、身为Beta的小叔叔,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在原来那个家里时,我常听到有人提及小叔叔。在他们的口中,他是个可恨又可悲的人,他没有孩子,而且和丈夫关系不好。说他可恨的人或许是嫉妒他的嫡脉出身,一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他就有了望江的继承权;说他可悲的人或许指他的性别不是个Alpha,也指他荒诞离谱的婚姻。
当然,这些都是道听途说罢了,我第一次见阿然和席先生的时候,远远看着一眼,我便觉得他们其实是深爱彼此的。
也就是在那一场改变了我命运的婚宴上,我第一次见到阿然和席先生。
他们一定是爱着彼此的。
一直到他们两个分开,我被寄养在阿然名下后,我也始终这么认为。
在阿然书房最接近右手的那个抽屉里,有一张照片。
我悄悄地偷溜进去打开过那个抽屉,因为时常会打开的缘故,阿然并没有给抽屉上锁,于是我便有了可乘之机。
看着那张有些破旧泛黄的相片,上面的主人公是一位与我仅有一面之缘的Alpha。他的轮廓在照片上看起来已经有些模糊,是经常有人抚摸的缘故。隔着不甚清晰的面容,只凭藉着记忆和想象,我也知道这是一张绝对能称得上帅气的脸庞,我知道那是席先生。
席先生本就是一位很有魅力的Alpha。我始终憧憬着自己日后能变得和他一样帅气。
有一次,我在偷偷看这张照片的时候,被阿然抓了个正着。
虽然我当时被正主抓包,紧张到大脑一片空白,但还是下意识问出了一直以来悬在心头的疑惑:“阿然,席先生……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阿然很少见地在我面前沉默了。
我看着他面上的表情从柔和瞬间变得很僵硬。
但这反应也在意料之中,毕竟他们俩是那种前任关系嘛。
阿然脸上的表情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直白地问他。
他先是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好久,然后把目光移向远处,我不知道他的目光究竟是在看向哪里,我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心绪究竟随着目光飘向了哪里。
我只能感受到他在尽力避免与我对视,也许他是在掩饰自己的情绪,因为眼睛真的藏不住东西,尤其是在提及席先生的时候,阿然就会变得像一张白纸一样好懂,把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可我觉得他根本不必向我隐藏什么,因为就他那双眼睛而言,根本什么事情都藏不住,而且,我也是希望他能够和席先生重归于好的那一类。
他是在想念席先生,我看得很真切,如同我一直以来所感受到的那样,他总是会在很多的时刻默默地想他。
最终他轻轻地笑了,悠悠说:
“他啊,很多人都说他是个很冷酷的人。”
他是在笑的,唇角有淡淡的一抹弧度,可我觉得那笑有些怪,因为我左看右看,怎么看,都只能在那笑里看出一些很苦涩的滋味。
他说,很多人都说他是个很冷酷的人。
但是这很多人里显然并不包括他自己。
阿然这么拿别人糊弄我,看来不是很想告诉我这个问题的回答。
“那么好奇他做什么。”阿然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听不出他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仿佛在提及席先生时他只是提到了一位久不联系的普通朋友,“都渺无音信这么久了。”
这句话音缓慢地低落下去,我好像从中听出了几分埋怨的意思。
“……真的很想知道的话,那你去问沈医生吧。”
他最后是这么糊弄我的——又是把事情推向别人,只是这一次对象是沈医生。
江然半阖上眼,草草了结与这位席秉渊的小粉丝的对话,他怕自己再多说几句话,就要在这个好奇心很重的孩子面前丢人现眼。
他忽而有些头疼地想,自己到底是怎么把江楼养成席秉渊激推的?他的教育到底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继而他又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只不过是忽又提及一嘴,他满脑子便都是那个人的脸、那个人的声音、那个人的信息素。
现实在反复地敲打着他——在这三年里,他早已冷却的心其实一直都还在贪恋那个过分温暖的怀抱。
从未停息。
沈医生?
我知道沈医生和阿然的关系很好,好像阿然近这些年身体状况不是特别好,一直都是沈医生在负责他的健康问题。
我也听说沈医生和席先生是老朋友的事情,他认识席先生似乎比阿然认识席先生还要早得多,早在席先生还没有出人头地的时候。
这些年里阿然同沈医生还有沈医生的夫人关系处的很好,就我所知道的,他们三个酒鬼经常小聚。沈医生总会在阿然面前提起席先生,他似乎致力于撮合两人复合。我总在阿然与他们夫夫俩小聚回家之后,能看到他一个人在书房发呆,在那种时候,他总会变得很消沉。
听说席先生在德国的事业蒸蒸日上,望江那些人都猜测他日后应该没有回国的打算。
那阿然怎么办?我那时很担心地替阿然不值。虽然席先生是我的偶像,但阿然是我的家人,我当然更加不愿意看到他受伤。
阿然在面上表现出分毫不在意席先生是否要回国的模样,只是我知道,就藏在抽屉里的张照片的破损程度而言,其实他比谁都在意。他平日里喝醉了之后口中会念念有词的,只有席先生一人的名字罢了。只有席先生会让阿然在最脆弱的时候露出那样无助的神情,他平日里在公司分明表现地比谁都更加强硬。
其实他也很需要一个可以倚靠的人。
我在问候沈医生的时候也把这些事情告诉了他,他对此好像完全不意外,只是露出了一个很复杂的笑。
他好像很无奈,但又好像对此无能为力,他只是撑着脑袋苦笑一声:“这两个人吗?你拿他们没办法。”
“明明都还很在乎对方,在乎的要死。”
“却偏偏搞成这个样子,是要闹哪样。”
沈医生说得对。
虽然他是典型的高智商低情商那种类型的Alpha,也经常因为那张嘴惹他夫人生气,但是在为诸如此类事件下定论的时候,他总是能够一针见血。
或许正是因为对阿然和席先生都有足够的了解,所以沈医生才格外希望他们两个能够重新在一起。
在这一点上,我是沈医生坚定不移的盟友。
这些年的生活很平静,每日都如此按部就班,一晃眼如今我已经在上小学三年级了。阿然好像也并非不能接受如今的生活,他一个人也把日子过得很好,他与父母的关系较之早前有所缓和,在处理望江事务上也越发得心应手。
因为我在检测下来会分化成Alpha又被寄养在阿然名下的缘故,很多人都说阿然没有孩子,是要把我当成儿子来培养了,以便继续在望江争下去。
但是我和阿然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父子,他对我也绝对不是在单纯利用,就像我至今不叫他父亲而是阿然那样,他说他不是我的父亲,也永远不需要成为我的父亲。但是我敬重他就像敬重父亲一样,他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和恩人,我希望他能够得到自己所想要的幸福。
每日都这么循环往复着,日复一日的平常随着日升月落和春去秋来在我们的生活里生根发芽。
一直到某一天。
我们都听说了,席先生要回来的消息。
那是我在阿然的面上,第一次看到一种,濒临破碎一般的,强忍下来的,震惊。

第85章 重逢
江然不知道盛庭究竟是抽了什么风非要着急忙慌地约他喝酒,约了又迟到,江然一度以为这家伙是要放他鸽子,大概是沈臣豫给他惯的。
还是老样子,江然点了杯酒,一个人在吧台有一口没一口地小口咪着,因五月的天气已经渐渐入夏的缘故,他解了几颗扣子,白衬衫扎进黑色西裤里,勾勒出细韧有力的腰身。
且不说身段优美,光是那张脸就已经让人没话说,就算没有信息素,那又何妨呢?
像这样的美人即使是个Beta也注定会成为焦点,在场不少人的目光都或多或少地停留在他身上。
江然喝得保守,一杯莫吉托被他细品慢咽般地握在手中晃了很久,不时抬眸看一眼腕上的手表和人流往来的入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当下是在等人消磨时间,这样顶尖的美人想必是早已名花有主的,所以大多数觊觎的目光也只是停留在远远观望的阶段。
虽然摆出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但是江然今天运气不佳,遇上个没长眼睛硬要贴上来的,他冷冷地看了那Alpha两眼,偏偏那人好像没知觉似的,很没眼力地径直散发着信息素坐在了他的对面。
“一个人?”
江然自然没有理会对方的调戏,只向他投去了警告的眼神。那人犹豫了一瞬,却还是开了口,对方保持住了距离,握着酒杯,故作姿态地轻轻摇晃。
“等的人还没来?我先陪你聊聊?”
他把话说得暧昧。
江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握着酒杯晃了晃,继续抿了一口杯中酒,像是完全没听见一样。那人看着江然冷淡的模样若有所思,像是知道了什么。
“是你等的人不来?那和我喝一杯吧。”
“他不珍惜是他的问题,我可是很重视这个机会。”
说着,那人欲给江然添一杯酒。
江然正冷着脸准备抬手挡住那人伸过来的手,才抬起一半的胳膊却忽而从后被人拦下,一双骨节分明而遒劲有力的手扣着江然的手腕,向后施力一扯,便连手带人将Beta拥入了怀中。
“不好意思,他等的人在这儿。”
入耳是一道仿佛穿越了遥远时空的声线。
江然原本紧绷的肌肉在瞬间松懈下来。
那是一种,恍如隔世一般的,触动感。
江然颤抖着眼睫极缓地眨了眨眼,觉得心中有什么情绪如蝴蝶展翅一般,在震动、在坍塌。
但又有一阵迟迟的、早就预料到一般的,心安。
那是,他的Alpha。
灰眼睛的主人收回手,下一秒,江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正被对方牢牢握着十指相扣,他被施力拉向了对方那一侧。他在靠近对方的瞬间,嗅到了比此间空气中任何一处都更加辛烈的酒味,是伏特加,他想起来了,这气味是他在梦中怀念了多年的伏特加。
他微微抬眸,?目光所及之处是Alpha冷硬的面部线条和锋利的鬓角轮廓——是他在梦中描摹过千万次的,席秉渊的面容。
在一家自己本不会踏入的的店,见到了一个自己原以为再不会相见的人。
他该说什么呢?
好久不见?
江然的唇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在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
一身冷气的席秉渊面色冷厉地对那Alpha下逐客令,顶级Alpha的气场与信息素骤然带着危险与警示向那人席去,那人面色一白,只得灰溜溜讪讪离去。
他早在进入这间酒吧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一道阔别已久的身影,他在光芒所照射不到的角落里用贪婪的目光描摹了这道身影许久,直到有不自量力的麻烦找了上来。
他垂眸,望向那一张与三年前似乎依旧如出一辙的脸,深深地掩饰住眼底的沉郁与幽暗。
沉默的对峙在他们之间早已见怪不怪了,他们在一早便是这样扭曲的关系,只是时过境迁之后,他们依然没有收获和解罢了。
回过神的江然淡淡抬眸睨了席秉渊一眼,淡淡抽回被握着的手,继续把目光落回自己的酒杯里。
他的轮廓更加锋利了。
江然垂眸时,不由地想,席秉渊,德国三年,你好像,更帅气了。
手中忽然一空,连带着心中似乎也忽然一空,席秉渊怔了一瞬,目光望向那只本被他握住了的手腕,有些发红,江然的皮肤还是那样敏感,席秉渊想,就像三年前一样。
“你怎么来了?”
江然率先给出了开场白,开口的语气清淡地仿佛真的只是见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席秉渊从江然身后走上前,面不改色地倚到江然身侧,一言不发,只抬手夺走了江然手中的酒杯,动作自然而熟稔,一如当年。
“不欢迎?”他只淡淡地点点头,继而反问。
江然面无表情地歪了一下头,眸色凉凉,也不打算回答他的话,只再扬手要了一杯酒。
“江然。”席秉渊又一次夺走了江然的酒,液体的温度由杯壁传至手心,有些凉,一如江然如今对他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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