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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来客(姜可颂)


“今天学校有好几个同学生病,所以老师就让我们都先回家。”江楼抱着江然的手臂摇了摇,眨巴眨巴眼睛,大概是知道自己犯错了所以在撒娇,“但是你没有接电话,我就打电话给沈叔叔,他说要给我个惊喜。”
江楼一双明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如小狐狸一般。
江然皱起眉就想骂那个该死的沈臣豫,但面对孩子这一双灵动又无辜的双眼,又说不出什么重话。
我的电话打不通,我秘书的电话也打不通?你爷爷奶奶的电话也打不通?
根本就是想打给沈臣豫吧,知道他一定会多管闲事把席秉渊叫来。
他哪能看不出自家小孩这点鬼机灵,只是也无意拆穿——江楼面上的笑意不会骗人,他见到席秉渊是发自内心地开心。
席秉渊就有这么好,心心念念着一定要见他?
江然忽然有些酸溜溜地想,有几分不是滋味。
“江然,如果你很忙的话,江楼可以在我这里待一天。”席秉渊走上前去一把将孩子抱在了怀里,两人面上挂着如出一辙的无辜神情在江然面前默契笑了一下。
江然:“……”
怎么回事,眼前这两个不是亲父子又胜似亲父子一般默契的表现是怎么回事?
你们今天难道不是第一天认识吗?
“我刚回国,还在休假状态,手头上没有工作,闲着也是闲着。”席秉渊补充道。
江楼胳膊肘拐早就拐到了太平洋去,一双手臂已经亲呢地搂住了席秉渊的脖颈,对江然露出天真又期待的灿烂笑容。
江然看了眼身侧已经难以再管理表情下去的秘书,又蹙着眉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干脆眼一闭心一横:“……行,那江楼你今天就跟着他吧。”
末了,他又看了一眼席秉渊,神情复杂道:“……晚上我下班,你把孩子送回来。”
席秉渊从善如流:“当然。”
“行……你们走吧。”江然最后眯着眼睛捏了捏江楼的脸蛋,用眼神示意这个耍宝的小混蛋自己很清楚他的那点小心思。
江楼调皮地吐了吐舌尖,他自然知道自己这点心思瞒不过阿然。
只是他也知道,阿然只是面上凶,其实不会拦着他亲近席秉渊。
阿然和席先生之间余情未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他的确很想要一个完整的家,但是,他同时也是真的很希望有一个人爱着阿然的人可以照顾他,这些年他一个人一路走来太累了。
再加上他真的是个席先生激推……
能够一举三得的事情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当然是撮合阿然和席先生重归于好咯!
“阿然拜拜!”江楼笑得开怀,向眸中带着柔软与无奈的阿然挥手。
“我们先走了。”席秉渊则熟练把小孩抱得更加牢固,江楼在高大英俊的Alpha怀里开心地两只眼睛都亮晶晶在闪光。
“……”
江然静静地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和自己都脱不了干系的Alpha在视线中走远,心中五味陈杂的感情上涌。
他也是想给江楼一个完整的家的。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自从选择收养江流的那一刻起,对这个孩子的培养毋庸置疑就是他后半生最重要的事业之一,这孩子从小就没有过幸福的家庭,多少和席秉渊在某种意义上有些相似。
他在原地目送着两道身影消失在电梯之中,才缓缓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只留下了一大片面面相觑、无比震惊的员工在风中凌乱。
“……”
最了解那些陈年旧事的秘书先生是其中最呆滞的一个。
他简直彻底失去了表情管理。
“……我去……这是真复合了啊?”
“不像有假啊。”
“江总和他前夫好配啊,没人觉得吗?”
“体型差!性张力!”
“我天……这个孩子真的是领养的吗?我觉得和那位前夫哥长得好像啊。”
“……不会是江总带球跑吧!”
“霸总小说竟在我身边!”
“是他们的孩子吧是吧是吧!真的很像啊!难怪有故人之姿,原来是故人之子?!这个跑不了的!”
“江总终于要把家庭提上日程了吗?太好了!”
“你不想加班了是吧哈哈哈……”
“江总老工作狂了,他不仅鸡我们还鸡自己,这样休息休息对我们都好啊。”
“你看小少爷那么开心,一看就很满意啦。”
“我天……要是他们真的能复合,那也是一绝了。”
“已经时隔三年了吧,居然还有再续前缘的可能,破镜重圆什么的很浪漫啊……”
“啊江总就认了吧……”
“从了吧从了吧。”
行色匆匆的工作狂江然自然没有听见身后这些此起彼伏、压低了声音也难掩激动的闲言碎语,只是他也的确没什么多余的心思去听他的员工们的评价就是了。
一大一小两个Alpha已经惹得他原本好不容易走上正轨的生活再度发生了偏离。
使得那一个犹未可知的未来越发扑朔迷离。
还真是不知道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他的命运似乎从与席秉渊开始交织在一起之后,就变得极其不可控。
跌宕起伏,被“纠缠”两个字填满。
似乎有了隐隐要纠缠到生命尽头的不幸的趋势。
命运啊。

席秉渊在看到这小孩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该说不说呢,到底是江然选中要培养的孩子?太过于天真无邪好像的确不适合成为江然的孩子,望江那样腥风血雨的环境会催折太纯洁娇嫩的花。
“席叔叔。”
那孩子站在学校门口,像是已经等了他许久,见到他时全然没有半点惊讶之色,只笑吟吟地对他露出一个很甜的微笑。
席秉渊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个孩子,遂也回以一个轻轻的笑:“你好。”
“是我让沈医生叫你来的噢。”小孩笑得十分灿烂,但是出口的话却十足十地炸裂,“毕竟如果是给自己找一位父亲的话,我还是希望最后站在阿然旁边的人是你。”
听听,这是个三年级小孩该说的话吗?
席秉渊挑了挑眉,一双灰眸里有光一闪而过,他觉得有趣。
难怪江总会点头过继这件事情,关键果然是在孩子的身上,这个小鬼头机灵着呢,甚至还能在他身上看出一种超越了年龄的成熟和智慧。
“那,我们这算是,合作愉快?”席秉渊缓缓几步上前,在江楼面前蹲下身。
“合作愉快,我会帮你把阿然追回来的。”
笑嘻嘻的漂亮小孩伸出手,搭在席秉渊的手上,他眨了眨一双狐狸一样灵动狡黠的眼,几乎让席秉渊产生了自己是在幻视小时候的江然的错觉。
“席叔叔,其实我超喜欢你的!”江楼在被席秉渊一把抱起以后,环着Alpha的脖子,笑得很甜,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你到底是怎么想到要把腺体与信息素分开研发抑制剂的?这个点真的很棒啊!”
孩子眼中不加掩饰的激动是很纯粹的小粉丝见到偶像的激动。
惊讶于这小孩在这个年纪就懂这方面知识,席秉渊继而无奈又纵容地想,这孩子一定很讨老江总的喜欢,一定。
当然,自己也很喜欢他就是了。
在沉默着挂了席秉渊的电话之后,江然一直处于一种焦虑不安的状态,时至今日他的情绪还总是被那人的一言一行牵着走。
他怎么还是在两个人的交锋之中落入了下风?
江然在盯着电脑屏幕显示的时间半晌后回过神来时不禁无奈又自嘲地失笑了。
从前他就拿席秉渊没有办法,现在看来也依然如此。
他掐着时间下班,一出公司大门就见那人站在熟悉的车旁,穿了一身版型很正的风衣,衬得肩宽腿长,风度翩翩又帅气逼人
他身侧的车窗里探出来江楼的小脑袋,小朋友面上表情看上去很愉快,想来今天和自己的偶像出门过得很开心。
江然面带着浅浅的微笑走过去摸了摸江楼的脑袋,面上流露出温和的表情。
他转而冷冷清清又带着几分戏谑地对席秉渊勾了勾唇角:“今天这到底是吹的什么风。”
席秉渊没有理会江然面上不大配合的神情,反倒是笑得像个没事人:“请吧。”
江然微微挑起一侧的眉多看了他一眼,在对方绅士的照顾下坐上了副驾驶。
“阿然阿然!”
等到两人都坐上了车,江楼开始兴奋地与江然分享起今天发生的趣事。
“席叔叔带我去了实验室!好有趣!我学到了好多新东西!”
江然对此倒是不太意外,他怎么会猜不到江楼跟着席秉渊会去哪里,但是为了配合孩子愉悦分享的心情,他故作惊讶与惊喜道:“果然我们小江楼就是聪明啊。”
席秉渊在一侧听着,微微挑了下眉,倒也没出声打断。
虽然江然是只字不提他的功劳。
“是席叔叔教我的。”江楼是个鬼机灵,自然也是知道阿然话里的弦外之音,于是试图力挽狂澜帮他便宜爹说话。
“噢,这样么。”江然对关于称赞席秉渊的话题自然是兴致缺缺。
席秉渊在汽车等红灯的间隙看了江然一眼,江然的目光与他正对上,两人猝不及防地目光相对,在默契愣了一瞬之后转而各自幽幽转开。
各是心怀鬼胎。
自不必多言。
只有江楼坐在后座,先看了看他的阿然,又看了眼他的席叔叔。
小孩少年老成一般地叹了口气,看来助攻之路还任重道远啊,江楼。
餐厅是席秉渊定下的,一家对儿童十分友好的西餐厅。
江楼吃了几口饭就主动跑去了餐厅的主题乐园,于是这一桌上就只剩下了江然和席秉渊。
这突如其来的一阵尴尬沉默让这一方天地显得分外冷清寂寥。
他们之间尴尬地像是陌生人。
又或者说,与其维持这种尴尬还不如干脆就做陌生人。
席秉渊先抬起眸,似乎隔着那一道不长不短的距离在端详江然:“……江楼,很聪明。”
他曾经幻想过上万次,再见到江然时,他要如何面对他、如何对这个人说出阔别多年后的一腔思念。明明他们就连在曾经,都没有能够好好地互诉衷肠过。
所以现实与想象的确有太大的出入,真正面对江然的时候,那些在想象中出现的话语,其实都无法真正说出口,他只能在生活里捡起那些少有的交集,与江然说上两句话罢了。
江然顿了顿,虽然那日乍见席秉渊以后他有做好日后要和对方打交道的准备,但没想到今日他会和江楼一起出现,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抿了抿唇,没看他的眼睛:“是。”
席秉渊轻轻道:“这就是你当时为了应付你父亲做的决定。”
江然想了想,垂下眸:“不全是。”
席秉渊闻言轻笑:?“其实对我可以坦诚一点的。”
江然睨了他一眼,目光清清淡淡,没有半分恼羞成怒:“一部分是应付,另一部分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我没说谎。”
“江楼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庭。”
席秉渊却似是没听到江然的话一般,兀自盖棺定论地点破道。
江然闻言蹙了蹙眉,沉默了半晌。
他不否认他在内心深处其实是一个很传统的人,他自己的童年虽然完整,但并不愉快,所以出于一些莫名执着的弥补心理,他是希望自己能够给江楼一个完整且幸福快乐的童年的。
只是从一开始,他就不是一个完美的父亲,他甚至无法给他带去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他坦言自己成为不了江楼的父亲。
但是他还是在尽力弥补江楼生活中的缺憾的。
他没有回复席秉渊没头没尾的定论。
他听出来了,席秉渊的意思是在向他服软,是想与他复合。
但是席秉渊,为什么不直接说清楚呢,你该知道的,我不会再低头了,我不会再放任自己的自尊被碾碎了。
这次该你,有求于我了。
于是江然眨了眨眼,或许是想激一激Alpha,又或许是想激一激自己:
“我知道你在国外的这段时间很忙,忙到身边没有别人。”江然垂着眼,让席秉渊看不清其中蕴藏的情感, “同样的,这些年我接手望江之后也才刚做出来些成绩,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放在感情上。”
“其实我觉得我们各自保持这样的状态也挺好的。”
“毕竟当时,是我家里的问题,让你娶我……”
“江然。”席秉渊语气严肃地打断江然仿佛自言自语的输出,“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愿意在我面前说句实话么。”
这样回避的目光,这样一句真话也不肯说,一点弱也不肯示的模样。
太熟悉了。
他们不该回到这样的状态。
“我们很相似,我们都懂得彼此,你知道我懂你的想法。”
江然怔住,席秉渊在很久以前他们还在做夫妻的时候就很少与他说重话,今日这状态着实很罕见。
既无奈,又沉重。
见江然有些愣神的模样,席秉渊无奈地放缓了语调,他安抚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江然,其实我们一直都很合适做一对长相厮守的夫妻,不是么。”
“我知道你心有介怀。”
“我会好好解释清楚,我会努力,给你安全感。”
席秉渊定定凝视着他:“所以这次换我,认真的追求你,好吗?”
江然骤然抓紧了手心,他的手有点抖,记忆在水深的地方逐渐浮上面来——三年以前,历历在目的那些不安的回忆。
江然:“……”
“如果我让你滚呢?”他皱起眉,忍着颤抖之意,抬眸道。
席秉渊却笑了:“我才不滚,好不容易再见到你,不能再让你跑了。”
虽然不太满意席秉渊这听来像是哪本二流霸总小说里摘录的话,但在意识到自己心口不一的狠话在事实上的确与逃避没什么差别后,江然欲言又止,终究垂下来眸,缄口不言。
席秉渊见状才从缓缓地卸下周身紧绷的力道,他的目光缱绻温柔地落在江然的面上,一遍又一遍地描摹。
良久,他才轻声开口:“江然,我在德国,在夜里,总是做同一个梦。”
“……哈?”
“我梦到你跟别人结婚了。”席秉渊顿了几秒后忽而笑了。
“……毛病。”
江然皱着眉瞪了他一眼,那双眸子里没有真实的怒意,似乎只是觉得荒谬——席秉渊比谁都清楚他们在法律上还没有离婚,于是他好笑地反问:“所以呢?如果我和别人结婚了,你想做什么?”
“你不能和别人结婚。”席秉渊面不改色地接话,没有半分犹豫。
江然皱眉,什么爹味发言,那一阵不满由心中生起,他刚想骂回去,却又听到席秉渊冷冷定定地开口:“我杀了他。”
“在梦里。”
江然一怔,他看到席秉渊目光沉沉——那人不是在开玩笑。
“每一次。”

“……”
江然张了张口,但他直到最终都没能说出什么话来,他只是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席秉渊,他明晃晃的眼神仿佛是在问: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不自然地抓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握在手里,他忽而感到有些烦躁,无端想要抓住些东西,他听得懂席秉渊当下的潜台词。无辜的手机被他骤然抓紧,在两手之间拧巴地辗转,在屏幕上留下深深的指印。
席秉渊究竟有没有做过那些梦他无从而知,他在梦里杀了多少人他也不甚在乎,他只知道方才这些话就是对方故意说给他听的。
席秉渊,三年不见,怎么在德国将情话进修出如此巨大的进步了?
看来你口中那句“认真的追求”不是信口一言啊。
可这又算什么,打什么哑谜,明知道我现在根本不想听这些,还尽说这些没营养又不实在的东西。
江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样步步紧逼的席秉渊……
他咬了咬牙,猛得捏紧手机,起身,避开了对方深重浓郁的、死死盯着他的视线,他目光无焦点地在四处张望着,神态十分不自然,最终迟迟找到了一个大概是正确的方向,便迫不及待地停住了视线,口中含糊不清道:“江楼晚上还有课,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我问过江楼,他说晚上没事。”席秉渊答得平淡又笃定,大有种慢条斯理欣赏江然不自在的恶趣味,与他。
江然:“……”
他当然不会想到席秉渊居然问过江楼这事,本也是随意找的借口,没想到歪打正着——他一下子像是被抓包一样僵硬地顿在原地。
席秉渊顺势起身,一步一步来到江然身前,缓慢、坚定地将江然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他不紧不慢地圈住江然的手腕,握在手掌心轻柔缓慢地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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