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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天冷静期(李非理)


方媛产后抑郁,就连双方家长都劝说两个人离婚,可方媛不答应,秋铭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不同意离婚。两个人纠缠了十几年,感情的问题没有理出来,对秋颂更是疏于管教。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秋颂都跟着秋老爷子住,而比秋颂大几岁的秋臻则肩负起了平常看管秋颂的责任。
秋颂高三那年,秋铭被方媛抓住跟其他女人来往密切,在所有人都担心方媛会撕了秋铭的情况下,她出人意料地冷静,只是将两家能说得上话的人都叫到一起,然后郑重其事地和秋铭提了离婚。
秋铭一开始不同意,说秋颂正在参加高考,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耽误他的学业,然而秋颂就只回了三个字:尽早离。
离婚后,方媛跟秋铭的关系反而缓和了许多,秋颂甚至调侃两个人说不定还要复婚。
结果大二升大三那年,方媛跳楼自杀了。
医生说,方媛的抑郁症一直没有好。
紧接着很多不好的传言流出来,说是方媛患有精神上的疾病,所以这件事情对秋颂来说始终是个心结。
祖唤长叹了一口气,起身:“秋颂有时候做事情的确有些极端,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很爱你也很维护你。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再给他一些时间,等他想明白某些事情了,会好聚好散的。”
“你喜欢秋颂?”
靳桥猝不及防的提问让祖唤皱紧了眉头,他回头看了眼,语气生硬:“我不喜欢男人。”
“我也不关心你的性向。”靳桥神色淡淡。
言外之意,别插手他跟秋颂之间的事情。
“莫名其妙。”祖唤不太高兴地离开了病房。
靳桥盯着门口的方向,好像还在回想祖唤的话。
或许祖唤的提醒是对的,未来他跟秋颂的确会好聚好散。像秋颂这样三分钟热度的人,得到后没了新鲜感就会失去兴趣吧。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打断了靳桥的思绪,他拿起手机:“喂,妈。”
“靳桥,听晴天说她这两天就要回老家了,既然你们顺路,就让她坐你的车回去吧。”秦书瑶说。
“我的车已经卖了。”
“什么?”秦书瑶短暂地停顿了几秒,疑惑道,“怎么把车卖了,那你出去谈工作怎么办?毕竟你现在手上有大项目,免不了要经常出差的,你——还欠多少钱?”
“林总那边还有三十万,谢哥的钱算在项目上了,你不用担心,很快就能还清。”
“这次是我连累了你。”秦书瑶叹了口气。
“都是一家人,没有谁连累谁的说法。”靳桥说得很认真。
秦书瑶沉默片刻,“你跟秋颂离婚吧,不用他的钱我们也能还清。你一向是个自尊自爱的孩子,别在这种大是大非的事情上犯了糊涂。”
“妈,我有分寸。”靳桥看向窗外,“我准备晚两天回来,你让晴天不要等我了。”
“忙工作吗?你三阿公病情又严重了,小时候他那么疼你,别让老人寒心。”
“嗯。”
“对了,不要把那个人带回家,除非你想让我让自己被人戳脊梁骨。先忙吧,我还要去看你三阿公。”
那边挂断了电话,靳桥放下手机,保持着抱臂的动作,盯着窗外出神。
如果回老家,秋颂应该会要求带他一起回去吧?
秋颂一宿没合眼,他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
要是明天靳桥问起他母亲的事情,他要怎么说?要是靳桥怀疑他有暴力倾向或者精神方面的问题怎么办?
似乎他强迫靳桥结婚就是最好的佐证了。应该没有哪个正常人会花钱让喜欢的人跟自己在一起吧。
秋颂没有后悔打了林兆,他甚至觉得打得还不够狠,但他后悔当着靳桥的面失控。
他怎么会忍不住呢,明明从小到大他最会忍了。他烦闷砸了一拳空气,再一看时间——都十点了。
下楼的时候爷爷他们看着他从楼上下来,每个人似乎都努力装作从容淡定的模样,可他们齐刷刷的目光扫过来并且跟随秋颂移动时,眼里的担心已经藏不住了。
秋颂有些愧疚,正如他小叔所说,是他不分时间和场合了。
“小颂啊,赶紧过来吃早饭!”老爷子笑着招手,“再让你林姨热一下,你不是最喜欢吃她做的蛋羹么?”
秋颂快步走过去,在老爷子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爷爷,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姑姑还有叔叔他们一年到头好不容易聚首,我还破坏了宴会。”
老爷子本来下意识要去拉秋颂,听见这话,老人哑然地张了张嘴,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半晌他点点头:“好孩子,爷爷看着你长大,怎么会不了解你呢?”
“既然你知道问题错了,就应该跟那个姓靳的彻底断了联系,昨天要不是因为他,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秋铭见缝插针地说。
秋颂不客气地回道:“如果没有林兆,更不可能出事儿。我承认自己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这事儿和靳桥没关系。”
他本来还想跟秋铭道个歉,因为这句话,他没了心情。
站在饭桌前将蛋羹吃完,他边擦嘴边问:“我小叔呢?”
“他?早上接了个电话,急匆匆地出门去了,本来现在腿脚就不方便,还到处乱跑。”老爷子叹了口气。
秋颂点点头:“本来还想跟他说声对不起,看来今天没机会了。爷爷,我出去一趟。”
“你又跑哪儿去!”秋铭追着问。
“出去挨个儿道歉。”秋颂朝后面挥了挥手。
老爷子欣慰地点点头:“我就知道小颂这孩子做事情有分寸。”
“……那是您没看到昨晚那个场面。”秋铭不愿再想起来。
老爷子不耐地啧了一声,突然问道:“沈伊呢,昨天不还在庄子上么?”
秋铭眼神闪躲,捏拳抵在嘴边咳了两下:“有事儿,她回去了。”
“你啊你啊。”老爷子欲言又止,最后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别再耽误人了,你还嫌之前做的错事不够?”
秋铭眼神暗下来,许久没有说话。医院三楼。
“靳桥,我找他们道过歉了。昨天是我吓到你——”秋颂凭着祖唤给的病房号推门进去,然而里面坐着的却是个正在看报的大爷,他愣了下,又出门看了眼房号,然后再次进去。
“大爷,您是不是走错病房了?”他问。
大爷疑惑地啊了一声,指了指耳朵摇摇头。
一个护士走进来,看过秋颂后问道:“你是来找那位叫靳桥的先生吗?他已经办理出院了。”

靳桥出院了,并且没有跟他说。他朝护士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然后走出了病房。
本以为挨个儿道歉后,再跟靳桥赔个不是就好了。他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他确实吓到靳桥了,以至于昨晚他就不想见到自己,今天设想到他会来,于是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下一步,靳桥是不是就该跟他提离婚了?
秋颂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撑着额头,只感觉一阵巨大的无力和疲倦裹挟着自己。
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走廊里没有什么人,所以这声音很清晰,最终停在了秋颂面前。
他皱眉,以为有人想坐这儿,于是头也没抬地往旁边挪了点儿。
“秋颂。”
秋颂冷不丁地听见这声音,猛然睁开眼睛,靳桥就站在自己面前,微垂着眼皮,手里拿着一堆单子。
“不是,我……不困。”秋颂眼睛顿时亮了不少,他起身,克制不住的笑意爬上眼尾,“刚听护士说你办出院了,我以为——”
他没再继续说,目光反而落到了靳桥的额角,抬手摸了下那个位置:“全身都检查过了?”
“检查了,没什么事。”他拉住秋颂继续往下的手,然后松开,“以后别那么冲动。”
“好,我都听你的。”靳桥就实实在在地站在自己面前,秋颂突然安心了许多。
所有阴沉晦涩的情绪在看到靳桥没有异样的神色后,立刻消散得无影无踪,那些自我怀疑也彻底粉碎。
他想,如果靳桥不再追问昨天方妍美说的那句话,那他也不说,有些事情说得太清不好。
“我要回老家一趟。”
“我也要去。”秋颂立刻应和。
没等到靳桥的回答,秋颂直接揽住他的肩膀:“我们才领证,第一年就不带我回去,像什么话?”
他笑着,眼睛是弯的。
靳桥偏过头,顿了片刻后才说道:“同性婚姻法去年才通过,对于很多老人来说,他们还不能接受男人跟男人在一起。”
“那我正好跟他们普及这方面的知识,你别小瞧老人的接受能力,比有些年轻人还强。”秋颂耸了耸肩。
这次靳桥沉默得还要久些,他盯着秋颂,似乎在琢磨些什么,半晌他才说道:“秋颂,你确定要跟我回去,去一个或许谁都不欢迎你的地方?”
这句话大概已经是靳桥润色后的结果,秋颂捂着心口,一副受了伤的模样,戏精地说道:“为了你,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去了。”
靳桥的老家在离城市很远的山区,沿路的高楼大厦逐渐减少,海拔渐高,越来越整齐的梯田出现在道路旁,这里跟喧嚣的城市截然不同。
秋颂看着窗外,好奇地打量沿路的人和建筑,开着三轮车经过的草帽大叔跟靳桥会不会认识?那看着并不太大的学校,靳桥也在那儿念过书吗?
他脑海中渐渐浮现出靳桥小时候背着书包上学的轮廓,不禁失笑。
这个看起来雾蒙蒙、极其安静的村落,是靳桥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秋颂也生出一种亲切感来。
车子开到镇上后车也变得多起来,前面堵得水泄不通,刚走两步又要停下来。
“没想到你们这儿人还挺多嘛。”秋颂新奇地看着外面,下一秒车窗外一个脑袋伸了过来。是个挺年轻的男人,头发乱糟糟的像顶了个鸡窝,脸上的笑容倒是很灿烂真诚,他朝靳桥挥了挥手。
“嘿,靳老大!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真是你!”男人冻红了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然后又羡慕地摸了下车子,眼里放光,“这是好车啊,你小子真牛逼,这才出去几年啊,就开上这么好的车了。”
“陈晨,这不是——”
“我老板人聪明,成功是迟早的事情。”秋颂一脸真诚地点头,陈晨愣愣地看着他,秋颂主动伸出手,笑道,“你是我老板的朋友吧,您好,我是他的生活助理秋颂。”
“生活助……助理?你好你好。”陈晨瞠目结舌,跟秋颂握了握手,再看向靳桥的时候眼里多了几分敬意,“靳老板,以后多提携提携小弟,这两年行情不好,我都失业一两个月了。”
秋颂递了张自己的名片给他,“如果有需要,你可以联系我。”
“好好好!谢谢靳老板啊,我给你们前去疏通疏通车辆,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堵成这样?”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朝前面走去,吆喝着让车子不要乱停。
车里,靳桥看了眼秋颂:“生活助理?”
后者无辜地耸了耸肩,“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接着他又拍了拍靳桥的胳膊,保证道:“放心吧,如果你朋友真的给我打电话,我肯定会帮忙的。”
前面的路已经通了,靳桥重新启动,然后冷不丁地说了句:“如果你真的是生活助理,又怎么会让老板开车?”
秋颂本来只是想逗个乐子,听完靳桥的话,他彻底憋不住了,斜靠着车窗笑得浑身都在颤抖,最后咳嗽声取代了笑声,他差点儿就这么过去了。
好半天他才终于缓过来,长呼了一口气:“靳桥,你这一本正经的幽默真的是独一无二的,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靳桥听后唇线紧绷,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秋颂还在喋喋不休地说:“不过你说得有道理,不愧是各方面都优秀的全能天才啊,撒谎都这么讲究逻辑闭环。那以后要是碰上,我就说其实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
靳桥却突然刹住车,秋颂没有防备,差点儿磕到前面的台子,他用手撑着,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见靳桥严肃地说道:“不要开这种玩笑。”
秋颂摸了下眼角,仔细想想这玩笑的确不合时宜,虽说他跟靳桥不可能是亲兄弟,但毕竟有关伦理,靳桥三观笔直如松,不接受这样的玩笑也很正常。
“你生气了?”秋颂咳了两下,问道。
靳桥只是摇了摇头,就这两句话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大院儿外。两个人下车拿出后备箱准备好的礼物,继续往巷子里面走,这边环境还不错,空气里散发着一股青草的香味儿。
几个小孩儿蹲在沙坑上玩炮仗,其中一个穿红色棉袄的蘑菇头朝这边看了眼,突然惊呼一声,接着便举着手摇摇晃晃地朝靳桥奔来,高兴地一把抱住他的腿。
“舅舅!”小孩儿才到靳桥的腿高,肉乎乎的脸蛋长得又白净,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盯着人,这萌娃可爱得让人心软。
秋颂笑了笑,腾出一只手抓了下萌娃的头发,问道:“这是你外甥?”
“嗯,表姐家的小孩儿,团子。”靳桥弯腰,单手将团子抱起来。
团子两只手吊着他的脖子,一大一小靠得很近,秋颂对于靳桥带孩子的画面突然具象化了。如果靳桥有小孩儿,他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不过他俩都是男人,没办法造人。
“舅舅,这个叔叔是谁啊?”团子指着秋颂,奶声奶气地问。

“我是你舅舅的爱人,宝贝。”秋颂笑着说。
团子两条淡淡的眉毛皱到了一起,堵着嘴理解了半天,最后问道:“爱人是什么意思?”
靳桥看向秋颂,似乎也在等他的解释。
秋颂若有所思地想了会儿,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跟你舅舅的关系,就好比你爸爸跟你妈妈。”
团子认真地点点头,然后抬手碰了下靳桥的鼻尖,笑着:“舅舅,妈妈?”
秋颂深感欣慰地点头,捏了捏团子肉嘟嘟的脸蛋:“孺子可教也。”说完还狡黠地看了眼靳桥的反应,本想看他害羞的表情,结果反而看到靳桥微微勾了勾嘴角。
“那舅舅以后要给我生个小妹妹吗?”团子问。
“不生。”
“为什么啊?”
“……男人生不出孩子。”
“哈哈哈!你跟一个孩子也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话吗?”秋颂扶着靳桥的腰笑得夸张,不过当他抬头看到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秦书瑶时,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凝滞。
秦书瑶很明显地皱了下眉头,略带苛责意味地看向靳桥,随后眉头一皱,“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儿?”
“不小心摔的。”靳桥随意糊弄过去。
秋颂有些心虚地摸了下鼻子,没敢看秦书瑶的脸色,但估摸着应该不会好看到哪儿去,就只闷闷地跟着靳桥喊了一声“妈”。
“这个称呼我当不起,秋先生别乱喊。”
秋颂抬头,秦书瑶冷声说完已经转身进去了。
他心中五味杂陈,虽说决定过来拜年的时候就已经料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不过真的直面靳桥家人的冷漠,他还是受了些影响。
“走吧,进去了。”旁边的靳桥说。
秋颂挤出笑容:“好。”
屋内格外热闹,麻将桌前坐着人,还有围着看牌的,沙发上也挤着几个年轻人,厨房里忙活的人进进出出,不过在靳桥他们走进来后,这些声音都默契地变小。
最后变成一片沉默。就像上学时本来哄闹的教室突然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过来,正在吃水果的女孩儿将苹果放在嘴边却没有咬,拿着锅铲不知道出来干嘛的大婶儿微微长大了嘴巴,就连那牌桌前的男人也忘记了摸牌。
“舅舅妈妈跟舅舅爸爸回来啦!”团子石破惊天的一声吆喝打破了沉静。
秋颂尴尬得想要用手扶额,这团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天赋异禀的归纳能力,长大后必定前途无量。
“额,哈哈哈……靳桥回来啦。”一个瘦瘦高高,长相又温柔的女人走过来,从靳桥怀里接过团子,小声斥责,“团子你胡说什么呢。”
“妈妈!我没有胡说!这个好看的叔叔是舅舅的爱人哦。”团子奶呼呼的声音足以让所有人听清楚。
秦书瑶不满地斥责:“你们都教了团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靳桥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从小教你的礼义廉耻你都抛到脑后了?”
她气愤靳桥不声不响地将秋颂领回家。
但更多的是一种危机——察觉到向来听话的儿子要脱离掌控的烦躁。
靳桥是她教育成功的象征,这至少证明她比很多女人强,甚至比男人还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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