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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天冷静期(李非理)


然后他看向秋颂一字一顿地说道:“昨晚你说,要离婚。”
“离婚?”秋颂刚穿好T恤,听见后不可置信地走到床边,一口否认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我不关心你信不信,什么时候办手续?”靳桥又咳了两声,嘴唇没有半点儿血色。
秋颂单膝跪在床前,拉着靳桥滚烫的手,“好,我信你,是我说了浑话,但那都不是真心的。你也知道我一向没有酒品,喝完酒咬人是常有的事儿,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婚的。”
靳桥此刻浑身没有力气,他多半是因为昨晚被秋颂扯进放满冷水的浴缸着了凉,咳嗽咳得嗓子都哑了,病理性眼泪更是流个不停,泪水有刺激性,他眼尾也泛着红。
这可怜的模样让秋颂心软,他一只手按着靳桥的额头,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给私人医院的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过去。
“放开……”靳桥想要挡开秋颂的手,却被秋颂抓着放进了被子里,他嗓子沙哑,因为感冒变得低沉,显不出平日的冷淡,反而鼻音增添了几分虚假的撒娇意味儿。
秋颂躺下抱住他,紧紧搂着,哄道:“靳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那种话了。”
靳桥偏过头,挣不脱也就干脆不管了,生病了总是困顿,他很快便熟睡过去。
秋颂轻轻揉着靳桥的太阳穴,看着他的睡颜出神。
他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好像他的确说了要离婚的浑话,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两个人就纠缠到了床上。
秋颂松了口气,虽说自己在下面,不过他对这个倒也并不在意,偶尔让靳桥在上面一下也无所谓,重要的是他跟靳桥终于有实质性的关系了。
否则放在平时他说了离婚这种混蛋的话,靳桥势必要拽着他去民政局办手续。
家庭医生过来给靳桥打了退烧针,随后秋颂又仔仔细细地用酒精给他擦了身体,忙活完一切他才想起昨天还约了跟陈昕的见面,于是打电话过去取消了话疗。
至于下次又什么时候去,秋颂回头看了眼床上的靳桥,微微一笑,冲手机那头说道:“再说吧,或许以后都不需要了。”
挂断电话,秋颂再次进到卧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了靳桥一个多小时后,他终于想起电视上的剧情,他该去给靳桥熬个粥才对。
他霸占着之前从未进过的厨房,每天按点过来准备饭菜的周阿姨看着他在里面忙活,那动静不像是在做饭,倒像是要拆家,她搓了搓手,也不知道如何委婉地开口询问。
“小秋啊,那个虾吧,”当她看到秋颂不挑虾线就要剁虾肉时,她忍不住开口,“要开背挑虾线。”
秋颂捣鼓了半天,虾线没挑出来,反倒把虾肉弄得稀碎。
“小秋啊,要不我帮你处理虾?”周阿姨看着一脸尴尬,委婉提出帮助。
最终忙活了两个多小时,他的粥总算是做好了。
他献宝似的上楼要让靳桥尝尝,刚走到卧室门口,他就听见靳桥讲电话的声音。
“晴天……嗯,我昨晚刚回国内。”

第30章
秋颂脸上本来洋溢的笑容在这一瞬间凝滞,然后消失不见,他手里端着的那杯粥滚烫,灼热的温度穿透了陶瓷。
他却觉得指尖都泛着凉意。
“只是感冒,嗯……”
靳桥还在讲电话,秋颂自觉无趣地倚靠在门口,盯着某条砖线出神,他就像一个丑陋的偷听者。其实——他并不乐意偷听,毕竟没有一个字是他爱听的。
等到靳桥终于结束通话,秋颂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然后走了进去。
“靳桥,快起来尝尝我做的粥!”他将粥送过去,可是再也没有一开始做粥时那种雀跃的心情了。
靳桥偏过头,“我不喝。”
他的态度竟然比平时还要疏远很多,秋颂总有种即将抓住靳桥然而下一刻他又突然消失不见的强烈不稳定感。
他脸上的笑淡了许多,不过说话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地轻快,他坐在床沿边,叹了口气:“靳桥,你到底是没有胃口呢,还是单纯只是反感我给你做的粥啊?”
他咧了咧嘴,“还是说,如果赵晴天过来帮你煮,你就会欣然接受?”
靳桥拧着眉,声音还是沙哑低沉,“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把她牵扯进来。”
这话在秋颂听来,他自动理解成,靳桥不愿意伤害赵晴天。
他可以冷冰冰地对他说出绝情的话,却细心周到地为赵晴天考虑。
人就是这么贪心,想方设法将他套在自己身边后,又开始跟别人对比,以求得到更多。
“其实吧,我这个人挺大度的,你要是真的只喝赵晴天做的粥,我也可以打电话请她过来。”秋颂啧了一声,似乎是在认真地琢磨这个事情的可行性。
“秋颂!”靳桥低喝,因为太过用力,他脖子上的青筋若隐若现,“所有人都要顺着你的心意,你才满意吗?”
秋颂还是笑着,只是眼里没什么温度,他起身,面向靳桥的方向,然后单膝跪在床沿边,双手捧着瓷碗,以此维持着粥的温度。
一股戾气又莫名地涌上来,不受控制地。
“是,我就是这么自私。在你眼里我不就是个恶劣的人吗?”
他腾出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捏上了靳桥的下巴,声音冷淡又残忍:“昨晚我喝醉了,但你那么清醒——靳桥,你就敢说自己心里没有起一点别的心思?当时你到底在想什么,敢扪心自问吗!”
靳桥仰视着他,还没有完全退烧,所以病容依然很明显,被碎发遮挡住的退烧贴若隐若现,眸子里也笼起了一层水雾,他怔愣着,被秋颂这满带着怨气的话问住了。
他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只剩缄默。
秋颂质问后油然而生的那种快意在看到靳桥的神情后,又如同洪水猛兽般悉数褪去,随之被自责取代。
他不该这么咄咄逼人。
他凭什么这么逼迫靳桥啊?
最终所有复杂的情绪只化作一声无奈的轻叹。
“乖,我熬了好久的粥,给个面子尝一尝吧。”他语气轻柔,舀起一勺粥。
靳桥也不像刚刚似的态度强硬,沉默地接过粥,他敛着眸子,纤长浓密的睫毛彻底挡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是另一只垂放在枕头边上的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捏成了拳,逐渐收拢,指骨间绷紧,究竟是愤怒还是别的情绪,恐怕当事人才清楚。
两个人谁都不再说话,室内只有勺子偶尔碰到碗沿发出的声音。
喂完粥,秋颂捻起指尖,揩去靳桥嘴角边上的水渍,又突然凑前亲了他一口,见靳桥蹙眉,他也只是笑笑。
“里昂的事情忙完了吗?”他随手将碗旁到旁边的柜子上,转头问道。
靳桥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有,一周后又要走。”
秋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里,秋颂推却一切应酬活动,将工作带回了家,然后整天都跟靳桥粘在一起。
大部分时间两个人都在各自忙工作,秋颂喜欢窝在沙发里处理邮件,时常坐没坐相地将腿翘在沙发背上,然后什么时候累了又再换个姿势。而靳桥一向有规矩,办公时就只在那张办公桌上,正襟危坐、神情专注。
但秋颂明显三心二意,时不时地走神,不自觉看向靳桥那边,偶尔和靳桥对上视线后,他不正经地挑挑眉或者眨下眼睛。
不忙工作的时候,靳桥要么在院子里晒太阳,要么坐在窗边看书,秋颂见到后会把他拽起来,去游戏房打电动,或者去顶楼看电影,等到电影结束再唱几首歌。
靳桥不擅长玩乐,不过只要秋颂教他两次,他又能玩得比很多人老手都还要厉害。
他在学习方面总是展现出异人的天赋,不过只有在唱歌这个事情上,不太行。
靳桥的音色很漂亮,偏偏音感不好。
然后他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在秋颂偷偷偏头笑了两次后,不管秋颂怎么哀求,靳桥都没再唱过歌了。
秋颂觉得有些可惜,其实如果不知道歌曲原来的调子,凭借靳桥这幅干净的嗓子,听起来也不赖。
而且,他发笑不是因为靳桥跑到不知道哪儿去的调子。
他只是被自己偶然冒出来的想法吓得笑出了声——这五天的日子,多像他单方面囚禁了靳桥啊。
他们足不出户,活动范围就在别墅内和院子里。
除开头一天大吵过,后面几天几乎算得上和谐。只是靳桥变得更沉默,一个人的时候总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靳桥,你在想什么?”秋颂走到院子里,跟靳桥并肩站着。
他偏头看过去,四月份的太阳已经有些烤人了,明晃晃的,映亮了半边院子。
秋颂退后一步站在阴影里,靳桥还在阳光下。
“没什么。”靳桥看了眼秋颂,眯缝着眼睛,随后又移开了目光。
秋颂是个神经粗线条的人,他不爱琢磨事儿,毕竟穷思竭虑。
不过他隐隐还是有种感觉,靳桥好像跟他离得越来越远了,就算面对面,秋颂还是有种不安感。
他们明明已经睡过了啊。
靳桥这么传统的一个人,在他的观念里,睡过不就代表两个人该更进一步了吗?
那个时候秋颂真的如何也猜不明白,现在他也不想猜了。去秦皇岛溜达一圈回来后,秋颂一旦思虑过多,脑仁就疼得厉害。
他看向还怒气冲冲的靳樊,笑着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放心吧,我早就不喜欢你哥了。”
说完,他迎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头也不回地往台阶下走。
靳桥绷着背看向那道背影,直到他坐上车、离开,车上的人都没有偏头给他一个眼神。
这超出了靳桥的预想,一时间他不知道先质问还是愤怒!
两个人从秦皇岛回来后,秋颂什么都没说,就通知他带着证件来民政局了。
当初求着让他答应结婚的人是秋颂,现在提离婚的依然是他。
靳桥的眸子阴沉得能滴水。他输了?
是,在这场由秋颂主导的游戏当中他输得彻彻底底!
他怎么可能是秋颂的对手呢?从认识这个人开始,他不就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了吗,那为什么还会输?
靳桥心绪乱得很,这个情况不太妙,无论何种境地,这种情绪都会影响行为和判断。
在他所受的教育里,他应该沉着冷静,这样才能找到事情的最优解。
靳樊看着紧拧着眉头的靳桥,有些担心:“哥,你别搭理秋颂,要是三十天后他不同意离婚,那咱们就上诉!”
因为秋颂,他们靳家已经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话,不过最让她糟心的是,她哥这样好的人,却被秋颂那个浑人耍得团团转。
实在可恶得很!
“哥,妈已经知道你们离婚的消息了,她特别高兴。唉,打去年开始,她就愁眉不展,还愁白了好多头发呢!对了,刚刚她给我打电话,让我们晚上过去吃饭。”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靳樊从小到大没吃过苦,即便是小时候条件还不太好的那阵儿,因为头上有个哥哥,她也是被娇养大的。
她没什么小心思,心情都写在脸上。
靳桥看到她眼中灿烂的笑意,别开视线:“我今晚还有事情,你跟她说一声,就不过去了。”
“哥——”靳樊撅了撅嘴,“你跟妈妈是不是闹矛盾了,上次我听见你们在吵架。”
“别胡思乱想,回去吧。”靳桥将伞柄完全拨到靳樊那边,然后也走进了雨中。
他要回家,等秋颂回来后质问他,这次又要闹什么?
是不是欲擒故纵的戏码。
这的确像是秋颂会做出来的事情,不是么……
“听说,你跟靳桥去办离婚手续了?”
庄子里,沈伊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刚把行李拿到客厅,就看到秋颂换好家居服下来。
他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嗯,不过还得等三十天。”秋颂坐在沙发上,说这话时异常冷静。
沈伊停下手里的动作,走过去坐到了他对面,一时间感慨万千。
初次看到秋颂,她的确觉得他是个不好相与的人,还懊恼地担心日后在豪门的生活不如意。
她宽慰自己,别跟钱过意不去。
不过让她有些意外的是,秋颂从未找过她麻烦,和傲慢自负的秋铭完全不同——秋颂跳脱、大胆,有时说话让人火冒三丈。
但又偏偏可爱。
他身上有种创造力,不会让人讨厌他的魔力,就像永无岛的彼得潘,任性但又勇敢。
沈伊还年轻,她并没有当妈的想法。
不过看到此刻有些颓唐的秋颂,她有些惋惜。

第31章
沈伊本来只想在豪门里吃点儿瓜,她不想跟任何人共情,也没道理和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共情。
不过在亲眼看到秋颂和靳桥的爱恨纠葛后,她早就不是单纯的看戏人了。
“当初,我以为你和靳桥会走得很长远。”她满脸真诚说得认真。
秋颂扯了扯嘴角,不动声色地就转移了话题,“国外那边我已经差人打理好了,你直接过去就行。”
“谢谢,希望你不要怪我。”沈伊耸了耸肩,语气是说不出的轻快。
秋铭脑溢血住院,如今还处在昏迷状态,医生说能不能醒来还是个未知数;沈伊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国生活,已经被好些好事媒体骂上了头条。
不过沈伊不在乎这些,等她出国,哪儿还听得见这些闲言碎语啊。
“谈不上怪,不喜欢我爸是很正常的事情。”秋颂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睛轻声说道。
他最近总是困顿得很,走哪儿都想坐下躺下,浑身没什么力气。
沈伊笑了笑:“不,其实一开始也喜欢的……”
她回忆起些别的东西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生出几分感慨的神情。
“后来就觉得,这个想法太傻了。”她自嘲地摇了摇头,无声叹了口气,“虽然有些冒昧,但你不觉得我长得有些像你的母亲吗?”
秋颂倏地睁开眼睛,冷冷看了眼沈伊,下意识要反驳的话停在了嘴边。
因为从看到沈伊第一眼起,他就已经发现这点了。
“怎么,你觉得自己是我妈的替身?”他近乎刻薄地冷笑一声,“他不喜欢我妈,从没有过。”
他对父母那辈的爱恨情仇早就不感兴趣了,小时候还设想过父母能像其他同学的父母一样,别说恩爱两不疑了,只要相处正常点都行,后来再大一些,他就不想这些了。
沈伊却不这样认为,她反倒有些惊讶,“你认为你爸一点儿也不喜欢她?”
“你比我更了解他们吗?”秋颂皱眉,明显有些不悦。
这些话题都不是他爱听的,他也不想讲。
“但我比你对情感的感知更敏锐,就像,”沈伊微微一笑,“靳桥其实——”
“沈女士,好走不送。”秋颂打断她的话,抬手指着门口。
沈伊也不再多说废话,她跟秋颂无亲无故,连后妈都算不上,当初还想着为了秋铭提出的抚恤金扮演好后妈角色,结果发现对方压根儿不将她放在眼里。
这倒省去了不少麻烦。
“珍重秋颂,这是我的真心话。”她起身,郑重地跟秋颂道别。
秋颂目送她离去,然后出神地望着玄关的位置。
他爸妈之间有感情?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他不再想这些,开始思考明天如何跟秋臻解释不和家里人联系的事情,后面大脑只剩一片混沌,他意识不到自己究竟是清醒着还是已经睡着了。
整个大厅格外安静,时间就像凝滞了一般,直到一阵仓促的手机铃声将他惊醒。
他后知后觉地扫了眼正前方的吊钟,时针刚好指到八点,明明就眨眼的功夫,但已经到晚上了。
他的时间过得好像越来越快了。
秋颂看也没看,直接划开屏幕,将手机贴近耳边,等着对方先开口。
“你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经过电流处理后,靳桥的嗓音有些低沉。
秋颂眉心微蹙,将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确认后一边起身一边走到客厅外的露天院子里。
“回哪儿?”他又挨着躺椅坐下。
听筒里陷入沉默,就当秋颂准备挂断电话时,靳桥又开口说话了:“你现在在哪儿?”
夜里雨停了,院子里连空气都是湿漉漉的,吸进肺里后有一种辛辣刺激的感觉,这反倒让秋颂清醒了不少。
“放心吧,我不会逃的,三十天过后准时报道,谁不去谁是孙子呗。”他扯了扯嘴角,誓要让靳桥知道这次他离婚的决心。
靳桥的确已经感受到了,在客厅枯等了几个小时的他愤然起身,他捏紧了手机,没开灯的客厅里只有外面些许灯光照进来,他那双向来淡漠的眸子鲜少地染上了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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