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往卧室里带,一边恶劣地说:“你欠了我的债,就要听我的。”
靳桥突然掐住他的脖子,但并没有用力,很快便松开了,只是有些咬牙切齿地恨道:“秋颂,凭什么所有事情都由你说了算?大家都有义务陪着你玩吗!”
床的边沿不知道绊住了谁的腿,两个人双双砸到床上,秋颂的后腰被狠狠撞了下,他疼得嘶气,弓着腰埋进靳桥怀里。
“……对不起。”秋颂很轻地叹了口气。
靳桥皱着眉头,起身走到门口又突然微微侧过脸:“你不必跟我道歉,但——麻烦你认真一点……你的家人都很爱你。”
说完他进了浴室,很快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秋颂仰躺着,胳膊搭在脸上挡住了吊灯刺眼的灯光,这会儿思绪反而沉静下来。
他跟靳桥总是这样,上一秒还好好的,但下一秒就吵开了。
不过也很正常,这都怪他咎由自取。
过了不知道多久,浴室的水声停了。秋颂背对着门的方向,只听见很轻的脚步,然后被子被掀开,靳桥在他旁边睡下了,温暖的橙花香像是在空气中爆开,还带着一点点水汽。
秋颂翻了个身,抱住了靳桥。
【作者有话说】
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吵过后又抵足而眠,就这么诡异地度过了一晚。
第二天醒来,他们又恢复了平时的相处模式。秋颂本来也是记吃不记打的性格,就算别人给他冷脸,他也笑得出来。
所以冷战是绝不可能的。
在家吃过中午饭,秋颂送靳桥去机场,他时不时偏头看一眼靳桥,见他似乎没有再生气了,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
“总不至于要连着忙一个月吧?要是中间空闲了,要么你回国休息两天,要么我过去找你。”他说。
靳桥转了下戒指,“你不是还忙着项目的事情吗?别耽误正事儿。”
“跟你见面怎么就不算正事儿了?”秋颂瞟了他一眼,又说,“好好好,都听你的,忙完了正事儿再说。”
刚说完,他的手机突然响了,秋颂看都没看直接甩给了靳桥。
“喂。”靳桥点开了扬声器。
“秋先生,我是4s店的小陈,上次车子送过来的时候我联系过您。”
靳桥看了眼秋颂,见他没有说话的打算,于是凑近手机问道:“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秋先生,我们在您送来的车上发现了一部损坏有点严重的手机,想问问您需不需要我们给您送上门,或者您是否有其他安排?”
靳桥看向秋颂。
“嘶,扔了吧。”秋颂刚说完,又突然改变想法,“算了,还是留下吧,里面还有些重要的照片,没存档的。”
靳桥拿过手机贴近耳边,对电话那边说道:“等会儿我给你发一个地址,麻烦你直接送过去,到时候维修费用和保养车的费用一并记上……嗯,谢谢……再见。”
“我还以为那个手机早就报废在路上了,没想到居然掉在了车里。”秋颂看着手机被放回原处,又想起那天开车碰上滚石的场景。
也就是他胆子大,不然换个人早就留下害怕开车的后遗症了。
“晴天跟我说了那天的情况,是你一直护着她。”靳桥突然说起这个话题。
秋颂一副事了拂身去的大义,“也不是多大的事儿,毕竟我是男人嘛,再说了……”
他突然沉默了,靳桥还在等他的下文,他只好继续说:“再说了,是我主动要送她,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我还有什么脸见你啊。”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变成一声无奈的叹息。
“我这人吧,道德水平忽高忽低,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定我当场就跑了。”他开玩笑地想要避开这个话题。
提起赵晴天,他总觉得对不起靳桥,也害怕听到一些让他难过的话。
过了许久,就当秋颂以为这一趴要过去的时候,靳桥猝不及防地冷淡开口:“那条短信呢,都是你的真心话?”
车子在一号航站楼外停下,秋颂偏过身子,神情认真:“当然是真心的了!那么紧急的情况我还能说假话吗?”
靳桥看着秋颂欲言又止,捏着安全带的手攥得很紧,就在秋颂以为两个人要来一波深情告白时,靳桥突然扯开安全带,头也不回地下了车,然后不等秋颂下来,弯腰撂下一句话便走。
“这里不能停车,我拿完行李你就回去吧。”他声音冷冷清清的。
他总是这样一副语气,所以秋颂不知道他这算什么意思,便探前说道:“靳桥,落地给我打个电话,还有,出差的日子里别让我联系不到你。”
秋颂没有等到回复,只听见后备箱有点儿动静,接着他就看见靳桥推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这是又不好意思了?男人真不好哄。”秋颂啧了一声,直到再也看不到靳桥的背影了,他才开车离开。
第二天早上秋颂才收到靳桥发来的消息,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到了。
祖唤经过时瞥到这条消息,眉头顿时拧紧,满脸不解:“他这么冷淡你都受得了?”
“你不懂,他出门在外还给我发消息,说明我在他心里有位置。”回完靳桥的消息,秋颂将手机扔到一边,坐没坐姿地将腿搭在办公室的茶几边上,半眯着眼睛满脸带笑,“你这种孤家寡人,根本不会懂。”
“你真是……”祖唤有些无奈,不过又虚心请教,“你是怎么做到的,给自己洗脑都这么彻底。”
“等你遇到喜欢的人就明白了!”秋颂一副过来人的腔调,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坐直了身体凑到祖唤身旁,揶揄道,“你小子一直solo,就从来没有心动过?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吧,不管男女——”
“噗!”祖唤被咖啡呛住,狼狈地抽纸擦嘴,语速加快地说道,“胡说什么呢,我不喜欢男人。”
秋颂狐疑地看着他,微微拧着眉,“诶,唤啊,你这么大反应,不会真喜欢男人吧?”
很快他又自言自语道:“我俩是穿开裆裤长大的交情,你不至于瞒我这事儿,真是因为没遇到对的人吗?”
祖唤很轻地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对了,汪红豆是做抛光材料的行家,如果能跟她达成合作,对后面咱们的芯片设计有帮助。”
“汪红豆?我听说他很能喝啊。”秋颂啧了一声。
祖唤点头,“所以跟她谈合作这事儿主要还得靠你。”
秋颂嗯了一声,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然后起身:“放心吧,能在酒桌上谈下的合作都不算事儿。”
他说着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祖唤在后面叫住他:“都快饭点儿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秋颂回头,打了个响指的同时微微一笑:“好久没去陈昕那儿了,我去看看。”
祖唤有些意外,不过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秋颂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随后他笑着摇了摇头:“看来爱真能感化一切,秋颂都不抗拒看心理医生了。”
陈昕是秋颂的心理医生,从秋颂出国后,就由陈昕给他进行心理疏导,只是后来秋颂情况渐好后,他就很少找陈昕聊天了。
至于今天为什么要去,就连陈昕都很意外。
“我很高兴你会主动来找我,秋颂。”办公桌后,穿着白大褂的陈昕笑着说道。
她戴着银框眼镜,脸部轮廓瘦削,看着就是很利落能干的类型。
她还是跟秋颂初见她时一模一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知性又让人心安的踏实。
不过在陈昕眼中,秋颂的变化就要大许多了,头一次见秋颂是在四五年前,当时秋颂垂丧着头,沉默地度过了话疗的四十分钟。
即便是在后续的咨询过程中,秋颂沉默的情况也更多。
秋颂说,他不喜欢被人看穿。
他惯用的插科打诨、混不正经在陈昕这儿没用,所以他干脆沉默。
“我结婚了。”沉默半晌,秋颂说道。
陈昕笑了笑,“虽然已经听说了,不过还是要恭喜你。”
“我用手段逼他跟我在一起了。”秋颂难得坦白,他扯起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我是不是心理很变态?”
“如果你信任我的话,你可以跟我讲讲关于他的事情,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分析,即便最后没有答案,至少这个过程对你来说是有帮助的。”陈昕说。
秋颂不知道从哪儿说起,于是他先讲了靳桥小时候的事情,虽然都是断断续续从靳桥那儿听来的,不过他记得还是很清楚。
然后又讲到了他大学那会儿的事情,都跟靳桥有关。
听完,陈昕没有发表自己的建议,反而疑惑道:“在过去的几次辅导中,你从来没有提及这位靳先生。”
秋颂很轻地叹了口气,“那个时候我自己都看不到希望,又怎么敢提起他?当时我从没想过我们还会有交际。”
“只要回国,势必会有交际的。”陈昕看着他,目光柔和。
秋颂点头:“是啊,飞机刚一落地,我就意识到了,只要跟靳桥同处在一片土地之下,我就不可能跟他毫无交集。”
“在你的意识里,你觉得靳桥并不喜欢你吗?”陈昕问。
秋颂牵了牵嘴角,摊开手:“显而易见,他不喜欢我。”
陈昕只是听众,她没有参与秋颂跟靳桥的生活,自然也不知道当事人作何感受,她能做的就是给秋颂提供一些新的思路。
“在你的描述里,靳桥是个很骄傲的人,我想这样一个性格的人应该不会随随便便接受一段自己不认同的感情吧?”
“他遇到了一些困难,我借钱给他的时候向他提出了结婚的要求。”秋颂说着埋下了头,胳膊肘抵在膝盖上,这是一种近乎自我保护的姿态。
尽管他无数次自嘲是个卑劣的人,可在心理咨询室这样需要将整个人剖开的场合里,他居然难得地生出了几分羞愧。
陈昕表情遗憾,但并非苛责或者不屑的意思,她轻声问道:“今天你主动来找我,也是因为他么?”
秋颂抬头,“对,我不想伤害靳桥,但是……”
他沉默了片刻,声音有点儿干:“但是我经常控制不住心底暴虐的情绪,我害怕伤害他。”
第23章
辅导时间结束,秋颂很轻地舒了一口气,他起身冲陈昕笑了笑:“谢谢,或许四年前我就该相信你的专业性。”
和话疗时低沉沮丧的模样不同,每次结束后秋颂都呈现出两种不同的状态,陈昕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
她起身送秋颂到门口,“现在知道也不晚,下次话疗的时候你联系我,我会给你空出时间来。”
说着她推开门。
靳樊坐在走廊的长凳上,手里还提着一个墨绿色保温盒,见门开了她站起身,“昕昕学姐,我给你送……”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和陈昕一并出来的秋颂后凝滞,然后取而代之的是讨厌的神色。
“秋颂,你怎么在这儿?”她冷声质问。
秋颂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好看到哪儿去,他尽量表现得不动声色,跟陈昕点头致意后便匆匆经过靳樊身旁离开了。
他甚至觉得步伐都混乱了,等到离开诊疗室,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陈昕跟靳樊是很熟的朋友,那靳樊会不会知道他来做心理咨询的事儿?
如果靳樊知道了,她肯定会告诉靳桥。
靳桥会怎么看他?一个心理障碍的人每天就待在身边,他恐怕会更加厌烦他吧?
回去后,秋颂依然心神不宁,他掏出手机准备给陈昕说一下,千万不要跟靳樊提及自己的事情。
不过电话还没有拨出去,他先接到了靳樊的语音通话。
机械的铃声在空旷有些刺耳,他指尖划过手机屏幕,靳樊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秋颂,你去昕昕学姐的诊疗室做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哥?”靳樊不客气地直接问道。
秋颂松了口气,靳樊这样发问,至少可以证明陈昕并没有跟她透露任何信息。
“没什么。”他顿了下,“还有其他事情吗?”
“哼,你最好不要做伤害我哥的事情。”靳樊没好气地说,“我哥还欠你多少钱?我可以替他还一些。”
秋颂捏了捏眉心,“我跟靳桥的债算不清,你也不用掺和进来。”
他说着就要挂断电话,又听见那边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秋颂你死心吧,你现在这样只会让我哥更加厌恶你!”
是的,靳樊说得没有任何问题,除了扎心。
头一次听见靳樊这么说,秋颂还挺沮丧,不过听多了之后,他就发现靳樊跟他爸似的,翻来覆去只说那一两句,杀伤力自然不胜最初。
晚上,秋颂跟汪红豆约在轻旎见面,果然如陈辽所说,这里相较于过去增设了一个专供商务谈判的区域。
“你的那位朋友已经到了。”坐电梯到了三楼,陈辽在前面带路,“等会儿如果有任何需要,你叫我一声就成。”
秋颂拍了拍陈辽的肩膀,“谢啦。”说完他推开包厢门进去了。
入眼就是坐在圆形真皮沙发上的汪红豆,她一头披肩的波浪长发,五官艳丽,眼神睥睨一切。她身边还有两个长相干净漂亮的少年,左边那个在给她喂水果,右边那个在帮她按摩胳膊。
听见门口的动静,汪红豆懒懒地抬起头,笑道:“秋颂来了啊。”
秋颂笑了笑,走过去打招呼:“豆总,久等了。”
“不久不久,他们轻旎的服务员就是贴心,还陪着我聊天呢。”汪红豆大大咧咧地说道,她指了指秋颂旁边,跟旁边的少年说,“你们过去一个。”
秋颂抬手,“不必了,您自己高兴了就成,我结婚了。”
他露出手上的戒指,汪红豆笑了,她偏头接过旁边人递来的葡萄,慢悠悠地说道:“我听说了,靳桥嘛。一年前我们在某个材料交流会上有过一面之缘,他的确是个很抢手的男人啊,当时有很多人找他要联系方式。”
秋颂挑了下眉,一年前他还没有回来。
“只是靳桥这个人太冷淡了,谈专业时他倒是能侃侃而谈,稍微聊点儿私人的事情他就没话说了。我更喜欢主动点儿的男人。”汪红豆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可惜,不过又想起当着秋颂的面说这话不太合时宜,便笑道,“秋颂,你能拿下靳桥这个冰山美人,有本事啊。”
“豆总说笑了。”秋颂整个人放松地坐着。
他跟汪红豆并不算深交,大学那会儿见过几次,这是个很疯的女人,喜欢极限挑战,当年他们一起玩过赛车。不过总的来说人品没问题,而且业务能力也强。
“我们俩挺像的,我毕业时在晚会上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着,你简直就是性转版的我啊。”汪红豆说,“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早就结婚了,婚姻是束缚自由灵魂的开始,你胆子比我大。”
“我是假潇洒,你才是真洒脱。”秋颂拿起桌上的酒,举起对着汪红豆,“敬自由。”
汪红豆笑了笑,拿起酒:“敬自由。”说完一饮而尽。
她扫了眼桌上的酒,“这点儿不够喝啊。”
“红豆姐,我们再去拿些。”两个少年出去了。
汪红豆正色许多,“我知道你想从我这儿拿材料,不过秋颂啊,现在有好几家公司都在找我,其中还有之前就合作过的。虽然我也很想跟你合作,但公司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而且有人比你的动作还快点儿。”
“谁?”
“你应该也认识吧,林兆。”汪红豆说。
秋颂拿起另外一杯酒,嘴角微扬,“如果是他跟我竞争,那胜算很大。除非你们不想要一个更可靠的伙伴。”
“我欣赏你的自信。”汪红豆倾身跟他碰杯,“把你们的方案拿给我看看,到时候董事会多数通过后我们就签合同。”
接着她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董事会的林霖是林兆的表叔,我觉得你或许要先过了他那关。我听说你跟林兆有些过节对吧?”
“是,前不久我差点把他打残废了。”秋颂说得云淡风轻。
汪红豆笑出声,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的确是个讨人厌的,如果不是林霖这一层关系,我根本不会将他列为可能的合作对象。”
第24章
有汪红豆在的场子,没有人能不飘着离开。秋颂也算千杯不倒,各式各样的酒混合着喝完后,他脑袋也变得沉重。
不过汪红豆看着倒像是没事人似的,包厢里那个嘴甜的少年跟着她上了车,两个人似乎还要相约着去下一个场。
临走前她隔着车窗冲秋颂说道:“秋颂,祝你和靳桥百年好合啊,我很看好你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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