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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瞒我瞒(海牙牙)


被拽起,昏暗的视野,余迢忽然瞥到那个alpha的某个隐私处。
“废话说完了没?”alpha等不及了,接过余迢,将他带到自己怀里。
没有雨再落到身上,却闻到一股劣质的烟草味,余迢忍不住皱眉。
“身上好香啊……真舒服……”alpha餍足地嗅了嗅,看到余迢脖子后地阻隔贴,“啧,一个beta还贴这玩意儿,矫情。”
直接撕掉,alpha却更加意乱情迷,腺体已经肿得不堪入目。
“就在这里先咬一下,怎么样?”
任张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邪气地轻笑:“当然可以。”不要、不要。
不要让安晗看见。余迢拼命呼救,却一声没叫出来。
alpha冰凉的指腹扫过余迢的腺体,目光垂涎,张开獠牙,低头慢慢凑近。咔哒、咔哒。
另一只手腕忽然传来剧痛,alpha低声骂了句“草”,很快腘窝被电击棒一怼,整个人抽搐地跪地倒下。
在他怀里的余迢被稳稳接住,宽肩的阴影笼罩过来,余迢很累了,累到连完全睁眼的力气都没有,雨天注定是他的劫。
“你来啦……”余迢知道眼前人是谁,“好痛啊,路款冬……。”他要痛死了。
路款冬眼眶边缘染上一丝猩红,问:“哪里受伤了?”
摸到腺体在流血,路款冬脸又黑了几分:“他咬你了吗?”
没咬到,路款冬来得很及时。但余迢思索一会,点了点头,很可怜地说:“……是不是觉得我的腺体变脏了。”
“……我他、他妈的没——”就算再笨,也该知道余迢是有家室的人,并且老公很不好惹。妈的,等回去之后,他一定要把任张大卸八块!路款冬朝保镖使了个淡漠眼神,随后alpha的嘴里多了块白布,话语被强硬打断。
“少爷,这位怎么处理?刚刚他很用力地推了夫人,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哪里伤到。”另一位保镖牵制住任张的手,一一汇报。
“为什么不上前阻止。”
“……是我的失职。”
路款冬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贸然上前,保镖没想到“用力推一下”就是万不得已。
衣领被拉了一下,路款冬视线变动,看向余迢。
“好冷,我们回家吧。”余迢虚弱地说,“回去,我再和你解释我为什么来这,好吗?”
余迢算无遗策,把理由都编好了。
路款冬垂眼,目光好似无着无落,他想看余迢的眼睛,又想看余迢的眉心,显得失焦又有些……无措。
“余迢,你不要试图瞒我什么。”路款冬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心湖像被投了一块小石子,足够掀起一阵涟漪波动,余迢心颤了下,又听他说,“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但是不要瞒我。”
“被我发现的后果很严重。”
余迢想应允,张唇似乎带走了他最后一点力气,他的腺体刚刚磕到了尖角,已经严重影响到身体,落在路款冬腿间的手缓缓垂落,便晕了过去。
将人横抱起来,反手把身上的外套披在余迢身上,保镖为其撑着伞。
“这个人的手筋,挑断。”路款冬看着倒地不醒的alpha,视线沿人体往下,定到某点不动了,稍抬下巴示意,“一起弄废。”
“是。”
眼神挪到任张身上,任张被盯的发麻,好像已经在濒临刑具边缘,他颤声说:“我可以告诉你余迢的全部!我知道他所有的过往,绝对是你想要的答案!求求你——”
路款冬看他的耐心都没有,冷冷下令:“让他闭嘴,永远。不管用什么办法。”
“我不想从他嘴里听到任何关于余迢的事情。”

35华七私立医院。
吊瓶在白光下,每一滴都像晶莹的钻,路款冬握住余迢冰凉的手,随后又将手放入被褥。
病房外的脚步声越发急促,韩郁影匆匆赶来,问:“什么情况?怎么动了这种手术?”
腺体修复手术,omega发忄青期遭到alpha的严重侵略才会伤到这种程度,一般不是咬的,是暴力所致。
“发生了一点事。”路款冬没多说。
“吵架了?你打他了?你疯了吧?”韩郁影失了态,双手叉腰地指责。
路款冬轻瞥了一眼:“在你眼里我是这么对余迢的吗?”
韩郁影被他莫名的反问怔住了,他对余迢什么样自己不清楚吗?
之前因为点掉了与韩落相仿的痣便把人关在浴室一天一夜;明明能好好说却非要恶言相向;韩落出事后第一时间跑去质问自己的伴侣……这些不都他妈的是证据吗?
夜晚容易情绪上头,韩郁影也不例外,在他这底线就是不能打老婆,动手一切都完蛋,你这个人这辈子就这样了。
“你就告诉我你打没打他。”
这是个小手术,但韩郁影收到的消息却是情况危机,是什么程度的暴力才能这样?
“打了。”路款冬也不反驳,“就是没打残。”
他的精神状态也不稳定,听到楚瑞叙述一件件调查结果、知道余迢这么久一直在被勒索、看到alpha即将得逞咬向余迢腺体……他一直吊着的神经在摇摆边缘,稍有不慎就会剑走偏锋。
想到alpha被挑断手筋的痛苦神色,路款冬抱着怀里的余迢,宽薄手掌慢慢覆在他的手腕,然后又移到脚踝——某种不寒而栗的想法涌上心头,为什么余迢这么让人操心。
有没有什么不痛的办法能让他永远走不了路?
韩郁影听到他这样答反而放松下来,深知路款冬欠揍的说话方式,懊恼自己也是冲动了,自己明明知道路款冬对余迢早就不一样,再怎么样也不会打人。
“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该处理的都处理了,”路款冬摇摇头,随后直盯着韩郁影,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确认什么事,“余迢被一个叫任张的人勒索了。”
“谁?是不清楚余迢的身份还是什么?啧,我就说你应该多带余迢参加一些无聊的聚会,在圈里露露相,也不至于谁都来欺负他。”
得到了答案,韩郁影并不知道任张和任安晗的关系,大概也不知道余迢的过往。
见路款冬闷不做声不知道又在深思个什么,韩郁影忍不住:“医生怎么说,余迢什么时候能醒?”
“麻醉还没过。”路款冬掀起一眼,“你对我夫人这么关心干什么?”
“那你别送我家医院。”
“……”路款冬难得噎了一会,“今天这件事,除了你我不想其他人知道,华七能办到吧。”
韩郁影以为他的意思是不想惊动韩家的人,也不想让路家的人知晓,便又听他讲:“尤其是那个姓秦的。”
“……”韩郁影坏笑了一下,“难办啊,秦最现在盯余迢盯得紧,你几天不放人,他都要疯了,一直去问韩落知不知道你的情况。”
路款冬脸色沉了一瞬:“有病。”
“所以你还是和余迢好好过日子,吃醋生气就把人锁家里,这要是余迢哪天真和别人好上了,你得疯成什么样?”
把人锁家里除了生气,还有一个主要原因——余迢真是太不乖了。
说了让他在家里等着,口头答应的好好的,实际上又总是变卦。
这样难以掌控的余迢让路款冬感到非常不安。有了医生说“他这种情况需要好好养身体”的台阶,路款冬自然二话不说想把人捆在身边。
“和别人好上就离婚,净身出户,他和我在一起就为了图钱,你看他舍不舍得?”说这些话的时候路款冬心里有底气——幸好自己有钱。
韩郁影只出不进似的听着他装,故意吓他:“嫂子你醒啦?”
路款冬下意识看过去,突然有窜名为心虚的情绪刺了下神经,结果望到了一个安睡的余迢。
“你要是无聊就滚。”
“哈哈,”韩郁影乐到了,忽然问,“话说你现在对落落是个什么想法?”
“没有想法,在他明确拒绝过我之后。”路款冬说得很坦然,目光又时不时看向余迢,似乎希望他听到。
“难怪上次聚会我爷爷回家之后对韩落发了个脾气,说他爱找谁结婚就找谁,不想管了,吓得我赶紧去调查一下落落是不是和段予琛谈上了——敢情是你回驳了他的联姻,出息了路少爷。”
路款冬没理会,他对韩家这种生来傲慢且高人一等的蔑视感到生理性排斥——并不是针对韩郁影。
当年路款冬对韩落的心思谁不知道?并且他本质上无父无母,看上去容易受人摆布这两个条件很让韩父韩母心动。
他们从小就给韩落灌输在任何方面都要“占据主导地位”,不舍得他受一点苦,对路款冬称不上多满意,好拿捏就行。
可当年韩落不愿意。
再过不久路款冬就和余迢结了婚。
所有人都以为路款冬是在置气,韩老也这样认为,当时就注意到他了,一方面觉得他年轻气傲太过冲动,另一方面又觉得他很有个性,毕竟不是谁都敢和韩家翻脸。
好在韩郁影将两家的关系维持的很好。
直到路款冬拿下了自家公司核心项目,韩老才明白这个人的用意——收敛锋芒却敢争敢抢,韩落跟着这样的人必定大有作为。
所以这些年总在惋惜韩落错过了一个很优秀的联姻对象。
一听到路款冬和余迢的婚姻有破裂,就等不及问问,结果落得一场空。
把自己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追韩落的时候是喜欢的,只是那点喜欢也被他欲盖弥彰的回答耗尽了,他反感被吊着。但人际关系不能破裂,这些年还是和韩家十分要好。
韩老有一点没想到,路款冬当年真是在置气。
也许那时候还是太年轻了,所以找了一个相似的替代品,每当看到余迢在床上为他囗申囗今,跪着求饶的模样,他就觉得自己征服了那个没得到的韩落。
至于这段由置气开始的婚姻是从什么时候转变的,路款冬已经记不清了。
“我倒是好奇,韩老怎么突然向我提起那件事。”
“秦最散播的消息吧,我也听到一些,不过他很聪明,只在韩落身边吹耳旁风,我爷爷自然能了解到一些,”韩郁影笑笑,“他以为你来了就是为了落落呢,我说不是他还不信。”
“又是秦最。”路款冬更加确定了不能泄露余迢动手术这件事,“郁影,有件事要求你。”
韩郁影挑了挑眉:“你说。”
“我知道你们家研制了一批与市场相比,痛感降低了20%催剂货源,已经通过试验期,还没上市,但我需要尽快得到。”
“你要这个干什么?”韩郁影一愣,这是给beta因病而性转用的东西啊……
“看过余迢的手术报告了吗?”路款冬指了指床边,“余迢现在潜伏于分化期,之前一直都很安全,医生和我说,只需要保持好心情,陷入假性发忄青期给予安抚就可以保持beta的性别,不用动手术,打催剂太受罪了。”
“但今晚你也看到了,他的腺体受到严重损伤,被迫进入分化期,所以只能……”
“等等等等——”韩郁影听得头疼,懵懵懂懂地问,“你的意思是,余迢要变成omega了?”
“可以这样理解,”路款冬不欲浪费口舌,“你就告诉我,这个忙你可以帮吗?”
“可以是可以,但得签个保密协议,”韩郁影有些激动,“这么大个事你都不和我说?哪个医生和你说的潜伏期是安全的?那只是大部分,太胡闹了!”
“余迢身体情况比较特殊,他有先天性疾病,动过omega腺体植入手术,但手术失败了,所以和其他beta又不太一样。”
“啥时候?”
“十六岁、十七岁?不太确定。”
韩郁影:???
韩郁影推算了下时间,那两年正好是腺体植入技术刚刚发展的年代,即使是大医院,失败率也非常高,余迢到底是为了谁这么豁得出去?安安稳稳靠药维持不好吗?
信息量太大,韩郁影愣了好久都没缓神。
“催剂我可以帮你拿到……但你得答应我,手术要在华七做。”
“当然。”换其他地方路款冬也不放心。
“打催剂要大概两三个月,是需要安排住院……”
“不用,”路款冬回绝,“余迢暂时不知道这件事,你也别告诉他,他不想变成omega。”
韩郁影多少懂点医学,听到这很生气,严肃道:“一个人步入中年都会有更年期,何况余迢是换性别,他的心理会遭遇很大创击。你要用催剂可以,不能瞒着他。”
路款冬深思片刻:“行,我知道了,但还是不用你和他说,也希望你不要和其他人讲,我会用其他办法让余迢慢慢接受。”
请心理医生、耐心哄一哄、多带他去散心,办法总比困难多。
在他分化成一个omega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分化成omega……就可以标记了。这件事竟然让路款冬判断不出余迢受伤这件事是好是坏了——大概还是坏多一点。
“催剂会在两天内到达国内,”韩郁影深吸了一口气,“到时候电话联系,还有,这件事绝对不能泄露。”
关门前,韩郁影忽然又问了句,“你确定余迢失败的那场手术是在高中时期吗?”
不明白他为什么又要问起这件事,路款冬轻“嗯”了声,点头。
等到人走了后,路款冬手机屏幕无声亮了起来,走到一旁按下接听,楚瑞的声音悠悠传来:“抓到人了吗?”
“有事说事。”
“你不是再让我调查一下余迢和任安晗的关系?”
“这就查好了?”别是水的吧。
“说笑了,”楚瑞轻飘淡写,“只是我之前在调查任安晗的时候,已经查过他和余迢的交往,没查到什么有效信息,要不就别浪费这个时间?”
“怎么,是某个alpha又跑了,让你无暇分心?那我可以宽限几天。”
前一秒还有得商量,下一秒又改了口:“有空多反思自己,而不是怀疑命令本身,最多一个星期。”—
韩郁影走出门,疾步行走时没注意到高级病房外的主入口,密码门旁还站着一个人。
一阵风刮过,瓷砖地传出的踩踏声慢慢消失,一双亮面小皮鞋挪动步伐。omega抱肘的姿势,嘴角扬起的笑隐藏在昏暗处。

“余迢。”
夏天的潮闷何时来永远捉摸不定,出门前余迢觉得今天的气温不算高,风吹过来很舒服。听到任安晗叫自己的名字,余迢又开始胸闷。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应该不是因为叫了名字。
任安晗笑得很青涩,和以往都不一样,又和所有准备和心仪人告白的人如出一辙,会准备一番措辞,说出口又磕磕绊绊;也会一束花。
“看你好像很喜欢洋桔梗,就买了,”任安晗亮亮的眼睛看着他,“怎么不说话了?”
余迢蒙了,他想说喜欢洋桔梗是因为听别人说你的信息素是这个味道,后来才知道是假的——每位学生的信息素都是私密的,余迢到现在也不知道。
“我、”
“你呢?你也喜欢我吗?”」
仅一瞬,余迢意识到不对,这不是曾经真实存在的任安晗。
因为当年他没有这么急切地想得到答案,而是下意识躲避余迢的眼神,不经意说些别的话题试图掩盖溢出的情爱——再有底气的人到了告白这条路都会生出一丝胆怯,任安晗也不例外。
「“余迢。”任安晗盯着他,“不说话,是不喜欢我吗?”
但不管是不是曾经那个任安晗,余迢都不想让他得到否定答案。
“不、不是的,我喜——”
被打断,眼前的任安晗凑近,他像一具虚无的幻影,手贴到余迢下巴也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慢慢的,他眼角的弧度上扬几分,淡色的眉毛加深,嘴角下撇,连发丝都开始变化,宛如某个特效的过渡转场。
“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找替身呢?”
任安晗笃定道:“你明明一点都不喜欢我,我对于你来说只是个执念,对不对?”
“世界上这么多人,这个像我三分,那个像我五分,你是不是都能把他们当成我的替代品?”
“余迢,你的喜欢太廉价了,我不要。”」
幻影慢慢具象,余迢睁开眼,看到的是路款冬的侧脸。
眼泪顺着眼尾滑落到枕头,浸湿了一小片,方才的噩梦让他心跳不由自主加速。
为什么这次梦到任安晗,会是这样的收尾。余迢心堵得慌。
病房的薄帘敞开,今天是个晴天,阳光透过半落地窗照进来,地板像铺了层栗子奶油,暖洋洋地洒在路款冬的宽肩。
“嗯……”不知道是不是余迢的手指动了动,把人弄醒了,路款冬半睁开眼,待开苞似的。
而后又突然坐直:“什么时候醒的?有哪里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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