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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蟾宫(花朝六九)


危楼也告状:“心尖儿,你看他们!“
沈扶玉:“……“
太吵了。
沈扶玉动了动嘴,本想叫他们别吵了,结果却是温柔地笑了一下:“好啦,别吵了,快吃饭吧,都要凉了。“
他一笑,别人就看得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特别是危楼,被迷得七荤八素的,好罢,就先原谅清霄派那群不知好歹的东西好了!
饭桌上一时间又变得和平起来。
沈扶玉看着他们,心中暖流微动,想说什么,又难以言述,只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们。
他想,若是千水和凤凰在就好了。
此时月色皎洁,繁星闪烁,欢声笑语交叠着随风散入空中。
是后来沈扶玉屡屡回忆的场景之一。

第088章 万骨枯·五
说来也奇怪,从修完秋千后沈扶玉在千河村的名声又好起来了,有时徐三娇来找沈扶玉说话,看着那架秋千也会面露艳羡之意:“真好啊……”
沈扶玉看着她的表情,心下到底是于心不忍。
厉鬼成形要受很大很大的冤屈,能成鬼王者更是受了难以想象的苦。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他能看出徐三娇是个很善良的女孩,甚至善良得有些懦弱。
他不知道徐三娇经历了什么,才会成为鬼王。
“你若是喜欢,”沈扶玉斟酌着开口,“改日我帮你修个?”
徐三娇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局促不安地摆着手:“不了不了。”
“我家还有些没用上的木材,”沈扶玉以为她是怕徐父徐母责怪她铺张浪费,“就当是我感谢你教我女红。”
“不用了,”徐三娇分明是在笑,眼底的无奈与哀意却织成了一片难以化开的阴影,“谢谢你。我衣服还没洗完呢,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找你!”
沈扶玉看着徐三娇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底隐约涌上几分不安来。
次日,徐三娇并没有来找他。
不止次日,接下来的半月,徐三娇都没有出现。沈扶玉去问时,徐父徐母皆是一副不欲多谈的模样,面色不虞,明显是赶人的话:“娇娇病了,劳烦危夫人挂念了。怕病气过给您,您还先回家吧。”
无奈,沈扶玉只好回了家。
定然是出了什么事。
“徐三娇跟何大有私情。”姜应带来这么个消息。
闻言,沈扶玉愣了一下,旋即表情凝重了起来,听流言所传,何大算是徐三娇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关键人”。
“哦,这事,”雪烟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道,“我知道。这事那几个婶早就给我说过了。”
“徐三娇和何大好像是私定终身了,徐三娇应该是把身体交付给他了。然后付家就仗着这一点,想不给聘礼就娶走徐三娇。但是徐家一口咬定何大是污蔑,徐三娇还是处子之身,两方争执不下,徐家就把徐三娇关起来了。”
几人面面相觑。
“何大是个什么样的人?”沈扶玉问。说来也怪,他们来这里很久,居然没怎么听说过何大的事情。
“付家没有多少地,特别穷。”一道许久未听过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扶玉惊喜几分:“哥!”
凤凰被他这一声叫得浑身舒坦,对方明亮的眼睛很好地安抚了他这些天没见到人的暴躁。
沈扶玉连忙走过去。
凤凰一把扶住了他,眼里满是欢快,嘴上却道:“这般毛毛躁躁的,急什么?”
“哥,你是穿去哪儿了?”沈扶玉惊喜之后,不免担心。毕竟凤凰一消失就消失了好些天。
说起这事,凤凰也怄得不行:“孤穿成了县令家的儿子,头上还有个要病死的哥。孤这个千河村太偏僻,孤打听了好久才找到路,又赶了好久的车,烦死了。”
沈扶玉给他倒了杯水:“辛苦啦。”
相比之下,危楼的神情就不是那么好了,他冷哼一声,又来一个,烦死了。
“你方才说,何大的家境不好?”姜应将话题再次引到了何大上。
“嗯,”凤凰喝了口水,道,“孤也是听县令家的下人说的,有一个好像是何家的女儿。”
沈扶玉若有所思,若是如此,何大不给聘礼的理由倒是有了。
“很多地方,”似乎是看大家都绞尽脑汁地思索无果,祝君安方才开口,“或者说有很多男人,没有钱,就会用花言巧语来骗一些女人婚前同房,糟蹋了人家的清白后,就要无聘礼娶妻。许多父母为了名声考虑,就会同意这个荒唐的要求。”
雪烟轻啧一声:“好贱的男的。又穷又贱。”
“说白了不就是不爱嘛,”危楼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嘲讽和鄙夷,他顿了顿,又道,“设身处地去想,本尊若是喜欢一个人,那必然是要给他最好的,便是摘星揽月,也在所不辞。”
他说完,所有人都目光都落到了沈扶玉的身上。
沈扶玉:“……”
“说起来,”沈扶玉的脸上渐渐泛起一层不好意思的红来,他连忙换了话题,道,“徐三娇走路有时会有些奇怪。”
“怎么说?”姜应问。
沈扶玉其实也说不清楚,虽然徐三娇表现如常,但走路时很缓,有时面部还会闪过一丝痛苦,像是受了伤。
“啊,”雪烟了然,坦荡道,“兴许是来月事了。有人来月事肚子可疼了。”
倒也说得过去。
沈扶玉看了她一眼,沉吟道:“那等一会儿徐父徐母离开后,我过去悄悄问问她何大的事。”
午饭过后,徐父徐母小憩了一会,便又忙着下地了。
待时机成熟,沈扶玉方才去了徐家,其他人悄悄跟在他身后,徐家还有徐金玉和徐耀祥在,沈扶玉专门从后面绕的,他翻身进了屋里,敲了敲窗棂。
屋里传来徐三娇惊喜又担忧的声音:“谁呀?”
“是我。”沈扶玉道。
很明显,沈扶玉的回答叫她略有些失望:“是扶玉啊……”
沈扶玉眸光微动,问道:“你怎么样了?”
“我还好啊。”
沈扶玉斟酌了一下语句,缓缓开口:“你和何大的事情……”
一窗之隔,徐三娇沉默了许久。
沈扶玉耐心等着她,其余人也安静地或蹲着或站着。
“扶玉,”徐三娇似乎是叹了口气,她道,“他说他爱我。这就够了。”
沈扶玉察觉到了徐三娇似乎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便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发表看法。
果不其然,许久之后,徐三娇重新开了口。
“扶玉,我跟你不一样。”
徐三娇说:“我是长姐,我只短暂地享受过三四年被独宠的日子,后来金玉出生,我就要帮爹娘照看她。稍有不慎,便是我照看不力的过错。”
“有一年,金玉吵着闹着要我把她抱回家,我没有抱好,把年仅两岁的她摔得头破血流,回家后,便挨了好一顿毒打。更不用说我三弟出生后,他是更加磕碰不得的。”
“除了照看弟弟妹妹,我还要给家里洗衣做饭。我确实很多事情都做不好,老是挨打,老是挨训,若是如此,倒也无妨,毕竟谁没有挨过打呢?冷静下来,我娘也会心疼我。真让我难受的是,随着金玉和耀祥的渐渐长大,我发现,他们犯了我小时会犯得同样的错,并不会挨打,爹和娘,会更有耐心……每每见此,心中难免委屈,便会去千河旁悄悄哭。后来我在千河旁遇见了一名道士,他给我说,会有人真的爱我。我问他是谁,他只说‘千河之畔,萍水相逢’。”
“几个月前,我在千河旁遇见了何大。他很好,他从来不骂我,他说‘金玉摔得头破血流的那一年,三娇也才六岁’。”
说到这里的时候,徐三娇的声音有些哽咽,又有几分温情。
“或许,你们都觉得他不好,他别有所图,但是他是我的希望。他给了我过去十六年几乎没有得到过的东西,这就够了。即便是违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遭世人嘲笑谩骂,我也不在乎。”
沈扶玉轻声道:“若他是伪装的呢?”
“我不相信有人会伪装得这般像。”徐三娇斩钉截铁道。
“扶玉?”
徐母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沈扶玉等人皆是吓了一跳。
“徐姨好。”沈扶玉迅速冷静了下来,礼貌道。
徐母不知为何倏地去而复返,见这么多人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一时愣了。
她眯了眯眼,警惕地看着沈扶玉:“你们来做什么?”
凤凰率先反应了过来,他站到沈扶玉身前,坦荡道:“您好,家父是罘茈县县令,是来帮家兄寻位良妻的。我同沈扶玉有些许私交,沈扶玉本想介绍令女……”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不过大家都明白,是在说徐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交流,。
“县令?”徐母一怔,旋即喜笑颜开了起来,“哎呀,您看我这……不知少爷大驾光临,危夫人也没给我说,我就什么也没准备,真是过错,过错呀。”
“您看,要不您留家里吃顿饭再走?”徐母把锄头一放,热情地招呼着凤凰。
“不必了,我们也说得差不多了,”凤凰本想礼貌拒绝,倏地反应过来了什么,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危夫人?!”
徐母实打实地吓了一跳。
“正是,”危楼揽住沈扶玉的肩膀,他微微勾了下唇,“正是我夫人。”
“你!”凤凰怒不可赦。
“哥,”沈扶玉连忙插到两人中间,“你冷静一下,我回去给你说。”
凤凰也没想到沈扶玉不过只离了自己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居然就这么被危楼给娶了,他恨不得当场把危楼大卸八块,又碍于沈扶玉叫他冷静下来,他只能强忍着怒火站在原地,面色阴沉可怖。
万妖之主动了怒,徐母自然被他震慑住了。
这样一来,徐母倒更加相信了凤凰的身份不俗,又闻方才沈扶玉唤凤凰“哥”,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笑着想拉拢沈扶玉:“哎,扶玉,在后院站着说话多不方便,跟姨进来说!”
她自顾自地揽住了沈扶玉的胳膊,客套了几句话,不知是顾虑什么,道:“这位县令之子是……”
“我姓沈。”凤凰道。
“哦哦,沈少爷。”徐母一听他姓沈,心下了然了。怪不得沈扶玉喊他哥哥呢,想来也是,沈扶玉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危楼也惯着他,家里条件还好,若是县令家的小姐那便都能说通了。
沈扶玉:“……”
“不知沈少爷的哥哥多大年纪了?”徐母似乎有几分犹豫,“若是许姻缘,我们金玉行不行呢?”
沈扶玉脚步一顿,看向徐母:“为何?按年岁出嫁,徐三娇不是更合适吗?”
除非徐三娇当真如传言所言,和何大已经交付终身了。
徐母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犹豫许久,才道:“倒也不是,就是金玉养得娇贵些,更合适一些。”
“没听懂你这话的意思,”雪烟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开口,“你是觉得徐三娇从小就是干活干苦力的,就该继续嫁给家境差的继续给人家当奴隶。徐金玉是被娇生惯养着长大的,所以就该继续娇生惯养吗?”
徐母被她直白的话戳破了心思,面红耳赤地争辩道:“你懂什么?这两个都是我女儿,我一般疼!娇娇她闹出了不好听的传闻,我这不是怕县令老爷归罪下来吗!”
“不是的,”难得地,祝君安主动开了口,“你是觉得反正老大已经这样了,不如专心养老二。”就好比,一张纸上写了好几个错字,那便不如拿另一张纸重写一份更完美的了。
“你胡说!”徐母斥道,“你懂什么?!这三个孩子我一般疼!”
雪烟嗤笑了一声:“村子里皆道你徐家教子有方,可他们不知道吧,你们的‘方’是在大女儿身上试出来的!你们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吧,不然怎么会对徐金玉采取了不一样的教导。”
“不然呢?”徐母被几个小辈连续下面子已经恼羞成怒了,“错一次不够,还要错第二次不成?”
“你不会给她道歉吗!”雪烟提高了声音,一甩手,直直地指着屋里,怒斥道。
“哪有父母给孩子道歉的道理?我给她吃给她喝,生养之恩大于天!我们愿意怎么待她就怎么待她!”徐母左右看看,拿起一旁的大扫帚来,毫不客气地赶着人,“滚!别来管我家的事!”
危楼眼疾手快地把沈扶玉护到怀里,沈扶玉看了他一眼,跟着一行人走了。
回到院里,雪烟和池程余还在一并骂着徐父徐母,沈扶玉站在篱笆前,看着徐三娇的房屋走神。
“在想什么?”
他回过头,是姜应。
沈扶玉又把目光放回了徐三娇的房屋那儿,轻声道:“很不公平。”
“是,”姜应靠在了篱笆上,他道,“看得出来,她温柔、善良,甚至到了懦弱的地步……嫁给何大兴许是她此生最勇敢的一步,只是不出所料,她迈出的这一步,是万丈深渊。”
传言道,徐三娇嫁给何大后,很快便被配了冥婚。
若是真爱,怎么会舍得她去配冥婚?自然,里面说不定会有什么隐情,或许待徐三娇不好的另有其人,但总归不是什么好日子……不然她就不会是鬼王了。
“走罢。”
沈扶玉叹了口气,无论再惋惜,也改变不了任何状况。说到底,这毕竟是鬼王的回忆。
又过了一个月,徐三娇出嫁了。
她成亲得很仓促,看得出来徐家和何家都不重视。不过徐三娇似乎并不介意,她穿着粗劣的嫁衣,踏上了新婚的轿子。
鞭炮炸开红色的纸片,唢呐吹出欢快的乐曲,何家在院里摆了好几桌席,死寂的千河村倏地活了起来,这是这个穷村子难得的热闹。
过往的人群议论纷纷,眼神交流间并无多少祝福,多是一些嘲弄与看热闹之意。倒是危楼,很难得,他走在人群中,难得没把心思全落在沈扶玉身上,极其认真地观看着这场婚娶。
临了夜晚休憩时,危楼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你在想什么?”沈扶玉坐在床沿,觉得危楼今日实在奇怪。
危楼试了试水温,他蹲在地上,烛火跳跃,铜盆里的清水映出他表情郑重的面容:“本尊在想日后娶你的事情。”
沈扶玉的动作一顿:“你……”
“本尊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危楼把水往衣服上一擦,抬头看着沈扶玉,“届时,本尊就去求你师尊,先定三书六礼。过大礼的时候,就找魔疆的魔将魔相来,这是魔族最有身份的人了,本尊要给你下十里红妆,全是罕见的天才地宝。待这次回去,本尊就命人打造轿子,方便迎亲的时候用。”危楼有条不紊地说着,他难得有这般靠谱之时,烛火摇曳,眼中爱意清晰可见。
他说完,又低头笑了笑:“本尊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都不答应本尊的追求。”
“水要凉了,来洗脚。”危楼伸手想去抓沈扶玉的脚腕,被沈扶玉轻轻地躲了过去。
他抬眸,瘪了瘪嘴:“又要说本尊胡说八道了是不是?这样吧,本尊边给你洗着脚,你边说着本尊行不行?这样咱俩都不算闲着——水真的要凉了。”
“危楼。”
沈扶玉倏地打断了他的话。
危楼蹲在地上,抬起头,一副破罐子破摔听他训责的样子。
屋里的灯花该剪了,光线晦暗,沈扶玉垂落下来的长发挡住了他的耳垂,依稀可见是泛着红的。
他看了危楼许久,危楼蹲在也安静地等着他开口许久。
铜盆的水渐渐凉了,烛泪顺着蜡烛缓缓流下,在桌子上凝固,外面的花树被风一吹,花朵簇拥着沙沙作响。
月光皎洁,朦胧着落入窗中,描摹出两人的身形来。
“我们在一起吧。”
夜风扰乱了花叶,花瓣扑簌着散在月光中。

危楼愣了很久,他就这么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沈扶玉。
看得沈扶玉都不好意思起来,手不由自主地扣紧了床沿。他这几天其实一直在考虑很多事情,他俩不仅仅是断袖,更有种族之别。再加之危楼是旧魔尊,两人若是成了道侣,保不齐会被骂。
理智而言,沈扶玉知道自己应该要和危楼撇清干系,桥归桥路归路,然而事实却是他一再放纵危楼靠近自己。
最终越理越乱,再难理清。
方才危楼说嫁娶之事,沈扶玉烛火跳跃间,心头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遗憾来,那种遗憾就像是他和危楼之间,好像真的有一场没有完成的喜事般。
百感交集间,他竟生出许多勇气来,承认了两人的关系。
危楼缓缓站起了身子,他定定地看着沈扶玉,想靠近他又退缩,几番迟疑下,方才问:“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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