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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蟾宫(花朝六九)


危楼脑中轰然一声,一瞬间什么也顾不得了,他怒火中烧,气势汹汹地就走到何大面前。
沈扶玉附到他耳边,轻声道:“打一顿,叫他好几天动弹不得就好。不要伤了性命。”
危楼冷笑一声:“这活本尊擅长。”
他阔步走到何大面前,高大挺拔的身形压下一片漆黑的阴影,何大没由来打了个哆嗦,磕磕绊绊道:“那个……我只是夸一下他……”
危楼一句废话都不跟他讲,一拳把他揍倒在了地。麦田里很快响起何大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声。
徐三娇下意识看向了沈扶玉,沈扶玉只是给她眨了眨眼。
徐三娇似乎是想给他露出一个笑容,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又压了下去,她道:“不要打了。”
沈扶玉感受到了她语气下的恐惧,走过去,握住了危楼的手腕。
危楼动作一顿,忙停了下来,反手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不打了,走了,闹出人命要进衙门的。”沈扶玉温声道。
危楼看了眼地上疼得呲牙咧嘴的何大,不情不愿道:“知道了。”
危楼顿了顿,又反问道:“好些了吗?”
沈扶玉应了一声,道:“走罢。该吃午饭了。”
危楼点了点头,护着他回家了。
走出几里路,危楼才回过味来:“你方才是不是就是想找个借口打何大?”
沈扶玉点了点头:“是。”
他若是替徐三娇出头,保不齐何大会觉得落了面子,回去百般为难徐三娇。倒不如将计就计,把这件过错定在何大调戏自己身上,这样一来既替徐三娇出了口气,又不会牵连到徐三娇。
还以为沈扶玉真的给他撒娇的危楼:“……”
早知道多揍几下了!烦死了!
沈扶玉见危楼不说话,笑了一声,主动牵了危楼的手,反被危楼握住。
“你生我的气啦?”沈扶玉问。
危楼道:“没有,本尊只是在想,早知道多揍何大几下了。啧!”
沈扶玉笑了笑,心下却不怎么轻松,看徐三娇的状况,可见她过得并不好。何大家里有很多人,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关键人”。
不能老是坐等下去了。
沈扶玉沉思片刻,做出了决定。
午饭后,他把人召起了:“大家尽量跟踪徐三娇,看看她一天都在做什么。”
按以往的经验,这么重要的事情沈扶玉应该要安排更细致的分工,奈何沈扶玉这次什么也没说,以至于旁人面面相觑。
“然后呢?”池程余懵懵的。
沈扶玉摇了摇头,这个不比外面,这里大家都各有活要干,还有许多认识他们的人,一旦被察觉到异常就危险了。
“总而言之,大家尽量多观察她,不要勉强自己,我们人多,即便是一人只观察些零碎的地方,也可以拼凑起来。”沈扶玉强调道。
其余人没什么看法,只是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沈扶玉心底总是忐忑不安的,在今日见过徐三娇后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地方……
这种心情驱使下,沈扶玉次日便去悄悄跟踪徐三娇了。
何大挨了打,动弹不得,她一早便起来做饭洗衣了,沈扶玉隔着十几里都能听见何大暴躁的骂声:“疼!涂药轻点知不知道啊?他打我的时候你就在那里看着,也不知道过来帮忙,是不是存心的?真不知道娶你有什么用,呸!老子真是瞎了眼了……还不能生儿子,真是赔钱货。”
用词低俗,听得沈扶玉一阵一阵得反胃恶心。
“嗤,”危楼跟在他旁边,对何大的用语嗤之以鼻,“这个男人,怪不得娶了个女人就觉得自己是皇帝了。一下子皇后贵妃丫鬟厨子侍卫都有了,哦他还要嫡子,继承江山。”
沈扶玉抬了抬眸,倒是意外:“你很讨厌他?”
“他也配本尊讨厌?”危楼嫌弃地撇了撇嘴,“本尊是看不起他。”
沈扶玉笑笑,看向徐三娇时心底又泛起一分心疼来。
遇人不淑。
辜负了她这一生一次的勇敢。
徐三娇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又去地里割麦子,这活并不轻松,地里大多是男人在干,亦或是夫妻一起,唯独她的身影孤零零的游荡在麦田中,消瘦单薄的身躯苦苦承担着无形的指指点点。
中午的时候她没回去,啃了个带来的馍,喝了碗水,又安静地继续劳累。
沈扶玉几番想出去帮她一把,都硬生生地忍住了。
出去后,跟踪的地点就暴露了,这是鬼域,他们还要找关键人。
徐三娇一直忙碌到了日落时分,她拉着装满了麦子的板车往家走,只看着脚下的路,从不看别的。
做好晚饭,她捧着一碗稀饭走了出来。
何大家并不富裕,她吃得并不算好,好像比在徐家时还差些。
沈扶玉觉得今天的观察正要结束时,徐三娇的眼睛倏地亮了亮,捧着碗朝外走去。
沈扶玉和危楼对视一眼,迅速跟上了她。
她端着碗来到了千河旁,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出乎意料地,一旁的草丛里钻出来一只灰扑扑的白色小狗。这小狗生得十分好看,张开嘴时竟像是在笑。一看她来小狗欢快地摇着尾巴,在她的脚边不停打转。
徐三娇苦了一天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笑意,她缓缓蹲下身,翻出来一个破旧的碗,把稀饭倒了一半,递给了那只小狗。
“吃吧。”徐三娇说。
她说完,自己寻了份干净的地方,坐了下去,看着宁静的河面,默默地吃着稀饭。
小狗风卷残云般把那碗稀饭尽数喝掉,又摇着尾巴去找她玩,嘴里汪汪直叫。
徐三娇笑着笑着,便起了愧疚之意:“我家里人不允许多养条狗……”
“这几天他娘又因为我不能生孩子给我眼色看了,饭就只有这些,改日我看看能不能炒个青菜,我们分一下。”
小狗似乎能听懂她的话般,舔了舔她的手,又把自己的碗拿了过来,示意自己吃得一点也不剩,旋即又把两人的碗推到一起,她自己则是紧紧挨上了徐三娇。
徐三娇没看懂她的意思:“是想跟我走吗?”
小狗摇了摇头。
“没吃饱,还想吃的意思吗?”
小狗又摇了摇头。
徐三娇真的猜不透了。
小狗在地上急得团团转,眼巴巴地看着她,倏地,她尾巴一扫,扑到了徐三娇的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
徐三娇呼吸一滞:“是……我爱你的意思吗?”
小狗见她终于猜中了,开心地蹭了蹭她,尾巴几乎要摇飞上天。
徐三娇眼睛微红,她轻声道:“我也爱你。”
但是徐三娇并没有跟小狗多待,她终究是要回到何家去。
徐三娇走后,那小狗也一溜烟跑没影了。
沈扶玉和危楼从树后走出来,找了找,没发现那小狗的身影。
“那小狗跟成了精似的。”危楼啧啧惊奇。
“纯善动物轮回九世,第九世是狗的话,下一世就会转世投胎为人,”沈扶玉平静道,“转为狗的这一世,是学着如何做个善人的。”
很明显,徐三娇遇见的这只白色小狗,就是一只将要转世为人的。
今日得了这个发现,倒也不算无功而返。
“回去?”危楼问他。
沈扶玉应了一声:“回去。”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其他人跟踪徐三娇的结果也是和沈扶玉跟踪得所差无几。
不知从哪天开始,千河村又传出了何大吃喝嫖赌的风声,他开始明目张胆地夜不归宿,拿着徐三娇卖菜的钱送给村口的娼女,徐家也不愿意认徐三娇这个女儿。
徐三娇愈发消瘦了,远远看去,就像截竹竿似的。
“我觉得……”沈扶玉坐在床上,“时日无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夜天气不好的原因,沈扶玉心底的不安几乎要达到最高。屋外乌云翻滚,藏于内里的闷雷时不时响起,听得人心里打突。
可是他们现在还是对那个关键人一无所知,甚至见不到沈千水的身影。
危楼上了床,应了一声,他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沈扶玉长叹了一口气,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我觉得徐三娇的状态很奇怪……就算她常年吃不饱穿不暖,应该是面黄肌瘦的模样,而不是现在这副几乎要……”咽气的模样。
徐三娇看上去,像是受了酷刑。
何家除了苛待她、让她干活,肯定还做了别的什么……
危楼双手撑在他的两侧,亲了亲他的唇瓣:“好啦,别想啦,快睡觉。”
“你别烦我。”沈扶玉正想这事呢,危楼频频打断他,惹得他心烦。
危楼:“……”
结成道侣后地位也没有丝毫的改变,甚至更往下了!以后他不仅排三千多万苍生后面,还得算死了的苍生!
你们人族到底哪来那么多人!
沈扶玉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一个结果来,他叹了口气,一扭头,就发现危楼幽怨地盯着自己。
沈扶玉:“……”
“你得亲本尊一下才好!”危楼毫不犹豫地提条件。
沈扶玉哭笑不得,主动坐了过去,揽着他的脖颈去接吻。
危楼忍不住勾起了唇,自己加深了这个亲吻。
蜡烛越来越短,光线越来越暗,几乎快要看不见。沈扶玉绞着手指,有些受不住了,呼吸都有些沉重。
危楼松开他,跟他额头抵着额头。
沈扶玉轻轻喘着气。
“仙君,你再喊我一声。”危楼说。
沈扶玉呼吸不稳:“……危楼。”
“不是这个,你喊我‘夫君’。”危楼说。
沈扶玉的脸渐渐红了,之前他那是为了叫何大不起疑才喊得,这会喊这个做什么,他想也不想的一口否决:“我不要。”
“喊嘛喊嘛,”危楼明显是要死缠到底,“就喊一声!”
“不要。”沈扶玉推开了他,起身要往床里走,结果他方才被危楼亲得腿发软,坐着的时候没察觉,一站起来,又踩到了危楼的小腿上,身形不稳,直接从床上栽到地下去了!
带起的风刮灭了蜡烛,屋里一下陷入黑暗。
沈扶玉磕到了腰上,疼得闷哼了一声。
倒是把危楼吓得不轻:“仙君!”
黑暗中,危楼翻身下床要来扶他。沈扶玉的眼睛还没适应黑暗,这样看去,倒觉得有团黑漆漆的东西在靠近自己,他偏了偏头,视线对上门底的缝隙。
从缝隙中,他看到了一条朦胧的月光。
“仙君!”危楼着急又担忧,蹲下身,伸手要扶他。
沈扶玉看不太清,总觉得危楼像是要打自己。他无奈地笑笑,把手搭到危楼手中的那一刻——等等!他的头脑灵光大闪,一些不易察觉的细节自脑海中一闪而过——徐三娇苍白的脸色,捂得严严实实的身体……他豁然开朗。
“走!”沈扶玉不顾腰间的疼痛,借着危楼的力气站了起来。
危楼懵了:“去哪儿?”
沈扶玉仓促间穿了衣服:“何大家。”

第091章 万骨枯·八
“哎!”危楼忙不迭套了几件衣服,也顾不得其它了,着急忙慌地追了上去。
这么着急是要做什么!
蜈蚣似的的电火在漆黑的夜幕中张牙舞爪地亮起,天边酝酿许久的雷终于砸了下来,沈扶玉跑出去没几步便开始狂风大作,冰凉的雨点大把大把地往下落。
秋末少有这般雷雨,看前几日的云彩也不像有雷雨的模样,许是怨气作祟……
“沈扶玉!”危楼终于追上了他,给他把外套披上。
这个时辰,许多人家都睡了,而何家还燃着蜡烛,里面传来凄厉的哭喊声和小狗呜咽的声音,还有男人的咒骂声。
何家屋顶乌云最浓,“轰”地一声,雷声炸耳。
沈扶玉来不及多想,翻身跃进院里,一脚踹开不顶事的木门。
屋里,徐三娇狼狈地倒在地上,她身上衣襟破烂,露出的肌肤上满是伤痕,深深浅浅,一看便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大腿间鲜血汩汩地流出来。她脸色苍白,脸上除了鲜血,还有滚烫的泪水。
除却何大,屋里还有三四个流氓似的男人。
何大一拳一拳地打在徐三娇身上,他脚边是急得团团转的小狗,小狗咬着他的裤脚,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试图阻止何大。
它本就瘦小,又因为流浪没吃过多少饭,根本奈何不了何大。小狗当即转了战略,它咬了何大一口,转而扑到了徐三娇身上,试图保护她。
何大彻底恼羞成怒:“一个畜生……老子今日就弄死你!”
他一把扯下小狗,将它狠狠摔在地上,抡起凳子,带着十成十的力道砸了下去!
鲜血四溅!
沈扶玉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小狗被砸死的场景,他的身形因为震惊顿了顿。
“不要——不要!”徐三娇的声音凄厉悲苦,哭得血红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爬上她的面容,她的脸色惨白,终于忍无可忍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啊啊啊啊啊!”
沈扶玉也被这突然的残忍场景吓了一跳。
何大被她喊得耳朵疼,抡起一旁的长条凳掼了下去:“叫什么叫?婊子!”
沈扶玉心头一震,喝道:“住手!”
沈扶玉的那一声没有让何大阻止,反倒惹起了一旁三四个男人的注意。
他们先是愣了一下,但见到沈扶玉凌乱的衣衫、露出的大片雪白肌肤,目光变得赤裸又下流下来:“哟,美人。”
危楼随手找了个木棍,目光狠厉:“你们碰一下他试试?”
沈扶玉一把夺过危楼手里的木棍,也不跟他们废话,手中力道一转,这四个人尽数被他砸倒在地。四个人怒极,刚想站起来去阻拦沈扶玉,便被危楼重新踹回了地上。
沈扶玉拎着棍,一棍子敲在何大的小臂处。何大痛呼一声,瞬间松了手。
沈扶玉又一棍子砸在他的后心处,他用的力道不小,何大当即吐出了一口血:“你!”
沈扶玉没理他,上前去探了探徐三娇的鼻息。什么也没有,已经死了。
沈扶玉闭了闭眸,眼前徐三娇温声教他刺绣的场景好似历历在目,在徐家所受的苦难与不公、在夫家所受的欺凌、挨过的打,惨死的小狗……沈扶玉的心底窜起一种极其恶心的怒火来,他站起身,想都不想,抡起木棍就往何大身上砸去。
他出任务无数,见过无数冤屈,从来没有动过那么大的气。
太惨、太苦、太不公。
冷静而言,现在他应该把何大和那四个男人绑起来问清楚事情的起因经过,但胸腔的怒火叫他控制不住地棍打何大。
沈扶玉眼眶微红,垂落第一滴泪水时,木棍断在何大的背上,直直飞出去一截,穿透纸糊的窗户,藏入风雨交加的夜晚。
这一下就像什么提醒般,沈扶玉一同冷静了下来。他身体微微发着颤,发丝垂了在了唇边,木棍断裂时划破了何大的皮肤,木棍上的鲜血一点一点地滴落下来。
沈扶玉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再看去,才发现何大已经被他打晕了过去。
“手疼吗?”危楼从他手里接过断木棍,心疼地给他揉了揉。
沈扶玉不想说话,轻轻拂开了他的手,再一扫,才发觉那四个人也被危楼用麻绳给绑了起来。
沈扶玉眼神淡漠冰冷,看他们就像看死人似的,见沈扶玉看过来,四个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噤。怪不得危楼对他娘子言听计从呢,这一棍下去,谁不听话啊!
“把何大也绑起来。”沈扶玉给危楼道。
危楼美滋滋接了任务,拿着麻绳就去找何大了。
沈扶玉左右看看,寻来一个木盆,从外面接了些冰冷的雨水。回屋时,危楼不仅绑好了何大,还把他和那四个男人放在一起,面前摆了把椅子。
危楼殷勤道:“来坐!”
沈扶玉:“……”
他看了眼危楼邀功讨赏似的笑容,心底的烦闷总算消散了点,他微微勾了下唇角,走到何大身前,一盆子雨水浇了下去!
何大吃了一惊,迷迷糊糊地转醒,入目便是端坐在椅子上的沈扶玉。危楼站在他的椅子旁,单手撑着,高大的身躯压下来,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方才之事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何大脸上爬上一股恐惧来:“不要、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在这一刻,端坐在椅子上的沈扶玉比一旁人高马大的危楼可怕多了。
沈扶玉淡淡一笑:“那就要看你能吐出来多少实话了。”
何大身体忍不住抖了抖,哆哆嗦嗦着把话全抖落了出来。
原来,徐三娇是石女,徐母怕她嫁不出去,常年买落红花,磨成粉,涂在她的大腿内侧,假装每月都有月事。何大对此并不知情,新婚之夜才知道。他家穷,本就想空手套白狼,娶个女人回家传宗接代,这下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何大便怨徐三娇欺骗了他,也欺骗了他家,所以常常给她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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