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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总的病弱白月光回国了/吹牛大王(耳肆三一)


过了一会,手机里的视频应用突然传出来几条私信消息。
「不吃草莓啵啵:纪念白月光博主退网的第四年整。」
过了一会,这个id又说:「胜意胜意,你怎么把以前的视频都删啦啊啊啊,我的精神食粮!我的海外少年!!」
盛意笑了一下,回复说:「因为准备从头开始,重新来过。」
那头也许从没想过一个四年没更新的人,此刻竟然回复了,立马咔咔一顿输出,大意就是期待他的新视频之类的。
盛意这才想起,那天出门拍的视频素材还没有剪辑好。下午阳光好,他抱着电脑窝在阳台的摇椅里,认真的敲起键盘。
暖色的光斜斜地照在柔软的碎发上,像晕了一层淡金的光圈。他盘腿放着电脑,整个人都懒懒的,舒舒服服的。
吴妈切了一盘水果放在他旁边的原木色小圆桌上,又倒了一杯牛奶放着。
盛意笑着说,“不用忙活了吴妈。我自己待一会。”
这些天来,盛意心情就跟阴雨天的一样昏昏沉沉的,吴妈难得看见他高兴一回,转身回客厅时,忍不住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传给自己朋友。
想了想,她又转发给了傅霁寒。
盛意忙活了快一个下午,终于在下午六点发布了四年来第一条新视频。
评论区一脸错愕。
关注快9年的博主,突然又复活了?
一开始,这条视频点赞量和播放量并不高,盛意也不气馁,他消失了这么久,许多人早就已经不再关注他了。
时间还早,傅霁寒一般这时候还不会回来。盛意吃过晚饭,早早地就让吴妈下班了。
他躺在浴缸里,一边泡澡一边回复阿宁的消息。
盛意:「傅霁寒这几天回来很晚,他可能也不太想看见我。」
阿宁:「要不我明天就去杭城找你,我可以跟主任申请提前出差!」
盛意:「不用,你来了我也没办法去找你,傅霁寒现在不让我出门。他真是矛盾综合体。」
阿宁:「什么?!还有这种老公?!赶快回海城,你的房子我留着没租出去呢!」
盛意:「过段时间可能还会回去的,等他冷静一些我再劝劝他吧。」
阿宁:「好吧。对了,我刚看见你的账号发新视频了,以前的怎么找不到了?」
盛意说:「我删了。」
阿宁问:「为什么删了,拍得多好啊。你知道网上好多人让你改名叫海外少年旅游日记嘛!」
盛意默了默,几个字发出去:「怕他看见难过。」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自嘲地想,不止傅霁寒很矛盾,他也很矛盾。明明那些视频就是拿来让人死心的,拿来气人的。现在却怕他伤心,怕他难过,又要删掉。
盛意刚要起身,忽然听见玄关处窸窸窣窣传来一些动静,有人开门进来。
现在才七点,傅霁寒一般晚上十点才到家。
难道是进贼了?
想到这里,盛意裹上浴巾,谨慎地关掉了灯。黑暗中,他心跳得飞快,想给傅霁寒发微信,顿了顿又按上了110的号码。
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就立马拨通。
脚步声在客厅焦急地来回踱步,阳台门被推开,脚步声渐远,又是一道门把手被拧开的声音。家里所有的门都被开了一次,傅霁寒的房间也不例外。
最后只剩下这一间了。
会进来吗?盛意紧张地抓紧了手机。
脚步声停在门外,这个人手已经放上了门把手。盛意光脚踩在地板上,把花洒头拆下来,作为趁手的武器。
吱嘎——
门推开,盛意猛地把花洒头掷出去。
东西落地,发出碎裂的声响,显然没砸到人。
“你在干什么?”黑暗中,一个熟悉低冷的嗓音响起。
盛意一怔:“傅霁寒?”
没等他开灯,傅霁寒啪地拍开了浴室的顶灯。盛意浴巾包裹,露出来的皮肤在灯光下白得发红,因为洗过澡的原因,浑身一股好闻的味道,傅霁寒眼神渐深。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怎么,不想看见我?”他缓缓走近。
“不是,”盛意解释说:“是我刚才以为有人偷偷潜唔唔——”
浴室大门被一脚踹上。
不一会,门内响起哗哗的水声,隐隐约约传来一些忽轻忽重的喘息,痛苦婉转的泣音低低地从门缝底下溢出来。
十一点,两人躺在房间,盛意被磨得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傅霁寒亲亲他耳朵,低声问:“为什么把以前的视频都删掉?”
这声音酥酥麻麻的,他又吻在盛意最敏感的地方,惹得盛意浑身一个轻颤,咬着牙偏过头躲开。
“不为什么。想删掉就删掉了。”
傅霁寒轻叹了一口,粗粝的掌心顺着他的脊背往下,不知道碰到什么地方,刺激地盛意失声叫了出来。
他抵着盛意的额头,合上眼呼吸轻浅:“不说,那就继续做到你愿意说为止。”
今夜傅霁寒显得比过去那一次有耐心地多,动作克制又轻柔,他一点点磨,直到盛意憋着一口气承受不住时说:“我,我……我说。”
傅霁寒慢条斯理地撩开他额前湿漉的碎发,低声说:“为什么?”
盛意抬眸,极疲惫地眨着眼睛:“我回答的话,你可以放我出去吗?难道你打算一直关着我吗?”
傅霁寒没什么情绪地说:“我考虑考虑。”

想了很久,盛意说:“怕你难过。”
傅霁寒的动作和呼吸都是一顿,过了好半晌,他才轻嘲般开口:“你愧疚啊。”
盛意盯着天花板失神:“嗯。”
“变成今天这样,你后悔吗?”傅霁寒看着他,眼中情绪浓重。
盛意整个身体侧过去,背对着人不敢看他的眼睛,眼眶却悄悄湿润,带着点鼻音瓮声瓮气地说:“我不后悔。”
九年前的初秋,傅氏因为家族中人争权夺利,被竞争对手中伤,企业风雨飘摇。傅霁寒整日心事重重,面对盛意时却总是一派轻松的模样。
盛意能看出来,他压力很大。
那几天他们很难才能见到一面。最长的一次,他们几乎半个月没见。每天晚上通电话时,傅霁寒的声音总是疲惫又沙哑。
“宝宝,我有点累,现在就想亲你。”
盛意脱口而出:“我现在就去你家找你!”
话一出口,他就有些为难。盛松德还在住院,没法离得了人。
傅霁寒体贴地制止他:“不用了,好好照顾爷爷,也好好照顾自己。等我来找你。”
“那你……也不要太辛苦哦。”
“乖。”
电话挂掉以后,医院的陈医生把他叫过去单独说话,问诊室关着门,弄得盛意紧张兮兮的。他试探着问:“怎么了陈叔叔,是我爷爷的病又严重了吗?”
陈医生摇了摇头,“是你。”
盛意指着自己,“我?”
好半晌,他才突然想起来:“哦,我想起来了。好像前段时间总上火流鼻血,您非让我去做个检查。是那个吗?哈哈哈,该不会是啥狗血的绝症吧。”
盛意高中身体一直很差劲,跑两圈能头晕到吐,有时候走路也会很疲惫。盛德松一开始不放心,总是骑着自己的小三轮送他上学。
后来盛意跟傅霁寒在一起之后,两个人血气方刚,又刚刚在一起不久,处于热恋期。一来二去总有难免磕碰到不该磕碰的地方,盛意时不时就被刺激得流鼻血。
一开始以为是忍的,他吵着要跟傅霁寒上床。后来百度了一下,发现下面那人是真的疼,又不敢去招惹傅霁寒了。箭在弦上却不得不生生忍回去,气得傅霁寒又生气又无奈。
只是这毛病一直没好过。好好说着话呢,两行鼻血就下来了。
“嗯。”陈医生应了一声,从抽屉里把那几张报告拿出来,叹气说:“你有个心理准备。”
盛意僵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说:“没事,我又不是小孩。生病就治呗!”
“……是血癌。”
尽管盛意在心里提前做过心理建设,但还是觉得浑身的血液一凉,颤声问:“陈叔,能治好吗?”
他还没跟傅霁寒结婚,还没给全世界发请柬呢。
陈医生一脸严肃:“可以,但你不能再拖了。这病已经拖了一两年了,再拖下去,大罗神仙也没办法。”
听他这么说,盛意松了口气,安慰自己说:“还好还好,还能治。能治就好能治就好。”
但是要告诉傅霁寒吗,他知道了一定很心疼。可是不告诉他,盛意一个人会很害怕面对,他想要傅霁寒抱抱他,安慰他。
他可以做一味治愈心理的药,让自己不那么害怕,盛意矫情地想。
半晌,他终于决定:“那就告诉他吧。让他心疼心疼,不要总是对我那么强势那么凶。万一治不好死掉了,我还可以躺在他怀里,而不是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病床上。”
过几天就是盛意的生日,他打算那时候坦白好了。
九月末已经开始入秋,家门口的藤蔓已经慢慢干枯发黄,盛意已经在摇椅上晃了一天了。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短袖,冷得吸了好几下鼻涕。
一直等到快睡着,他感觉嘴唇湿湿软软的,有东西灵巧地钻了进来。熟悉的人捧着他的脸,盛意耳朵微微紧绷,含着笑意咬了一口,然后睁开眼睛,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半个月没见,傅霁寒心中一直隐隐有种莫名的害怕,但在看见他的这一刻终于烟消云散。他缠着人亲了好几个来回,最后微怒地说:“昨天不是跟你说过降温了,怎么还穿这么少。”
盛意其实是忘了,但脑子却转地飞快:“这样不是方便你脱吗,一撩二炒,不会撕坏衣服,你看你刚才摸的多顺手。”
“……”
傅霁寒揉揉眉心,“好了你别招我,一会嫌这嫌那的,我能让你弄出毛病来。”
盛意收敛了玩闹,凑上来仰头揉揉他的太阳穴:“你看起来好累,现在会好一点吗?”
“嗯,”傅霁寒埋在他的颈窝,贪恋地呼吸着:“不要离开我。”
盛意回抱住他,眼神里微微犹豫。
傅霁寒这么累,现在是他比较需要盛意。想了想,生病的事情盛意打算等傅家的公司风波过去再说。
然而后来发生的事又赶不上盛意的计划。傅家公司资金短缺,被人掣肘,竞争对手已经准备开始收购计划。傅霁寒忙地脚不沾地,已经很久没联系盛意了。
盛意也不敢打扰他。
徐云锦在一个阴雨黄昏来到他家,女人踩着精致昂贵的高跟鞋,阴天也带着一副墨镜,来到盛意家里时,对一切都是明显的嫌恶。
她严肃地摘下眼镜,开门见山:“你毁了我儿子。”
后来,盛意再也没有主动联系傅霁寒。他们在一个雨夜激烈地争吵,最后不欢而散,再也没有见面。
夜已经深了,顶层的房间安静地可怕,窗外安静地连一丝风声都听不到。
其实杭城的夜间很繁华,只是顶层别墅隔绝了灯红酒绿的喧嚣,把夜晚变得高高在上。
傅霁寒在他身后没有说话,沉默地隐匿在黑暗中,嗓音干涩:“那哭什么。”
“没有。”盛意艰难地吞咽,问他:“你准备关我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他感到傅霁寒的手缓缓伸过来,环过他清瘦的腰腹,禁锢地紧紧的,强势又不容拒绝地说:“关你一辈子。”
盛意被拖过去同他亲密地贴在一起,皮肤相触的地方烫到可怕,他又气又恼地说:“你刚才明明答应过我!”
傅霁寒贴着他耳朵轻声叹了一下:“还是跟以前一样好骗。盛意,我刚刚说的是,考虑一下。”
“傅霁寒!”
最后一字喊出口,已然失声变了调。
一夜荒唐后,盛意从疲惫中醒来,脑子和肚子都不大舒服,晕得晕痛得痛。他乍得掀开被子,连滚带爬地冲进厕所吐个没完。
傅霁寒早上走得早,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后来几天,他再也不让盛意回客房睡了,或强硬或威胁地把人拘在自己房间,在某些事情上也越发没有节制。
盛意好几个后半夜都是又哭又喊的。
某天一个放假的清晨,天才刚刚蒙蒙亮,好几声马桶抽水的动静吵醒了傅霁寒,他翻了个身摸到一片凉意,听见厕所的动静,起身过去看情况。
“呕——”
只见盛意苍白着脸坐在冰凉的地上,虚弱的抬眸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又忍不住趴在马桶边干呕起来。
傅霁寒霎时脸色就黑了。
他拿来一条干净的热毛巾给盛意擦脸,嫌麻烦似的,干脆冷着脸把人抱回房间擦干净了,然后利落地把毛巾丢在地上,冷冷地质问盛意:“你很厌恶我?”
“不是…”
下一刻,盛意被重新甩在那张灰色的大床上,高大挺拔的身躯不容拒绝地压迫下来。
吴妈今天早上来得早,听见房间里传来隐隐的哭声和喘息声,吓得再也不这么早来上班了。
大约两个多小时后,盛意猛地打开门。他一身睡衣松松垮垮,像刚刚随便套上的,眼尾红到靡丽,脚步虚浮地进了外面的公共洗漱间。
一大清早地,他像是要把胆汁都一起吐出来,吐到胃剧烈地收缩了好几下。
傅霁寒站在门外,目光隐忍到发红,指尖在掌心掐出深深的印记。
这一次比往常都严重许多,盛意早饭也吃不下,吴妈给他量了体温,果然又发烧了。
傅霁寒眼神漆黑:“他最近几天都这样?”
吴妈仔细回想了一下,说:“好几个早上都看见过盛先生去厕所吐过几回,倒也没有天天这样。”
她细数了几个日子,越说傅霁寒脸色越黑。
吃早餐的时候,傅霁寒说:“好点了?”
盛意低头心虚地嗯了一声。
“就这么厌恶我?”傅霁寒嗤笑。
“没有!”盛意急于解释,倏地抬起头看他。
这话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他的身体更诚实,话音刚落,盛意又干干地呕了好几声。
平复呼吸后,盛意试探着问:“那件事,以后可以不做吗?有点疼。”
傅霁寒抬眸,唇角扯起冷意:“疼?除了暖床这件事,你还能给我带来别的价值吗?”
盛意目光微微震惊,眼中难过极了:“所以你总是不顾我的意愿那样,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你用来暖床的禁脔?”
那种情欲交织,炙热又不透风的感觉缠地人呼吸不上来,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去的窒息感晕眩感又再次缠了上来。
盛意脸色愈发苍白,他倏地站起来,椅子往后移了一段距离,语气悲伤又强硬:“我们,现在就离婚。我不跟人玩这种关系。”
傅霁寒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慢条斯理地搅拌着已经凉透的粥,眼中深邃锐利,声音低沉又决绝:“不可能。”
盛意气得浑身发抖,心脏上像有一把锤子,敲得人一顿一顿的疼。他大步一迈,急急地往玄关处跑,才走出两步,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傅霁寒瞳孔一缩——
“盛意!”

盛意又梦到了在国外的日子。
落地英国的第一个月,他始终很难适应这里的生活。一个人完成租房、入学、为爷爷安排医院。为了快速完成一切的手续,他不得不申请了一个不感兴趣的专业和学校。
一开始他有些崩溃,学校里没有熟悉的同学,难以下咽的食物让他连着吐了好几天。最倒霉的是,楼下住着的一户夫妻看他是留学生好欺负,非说自家浴室漏水是因为盛意乱用水导致的,甚至不让他在家洗澡做饭,闹了很多天想让他赔钱。
后来警察来调解,找了七八个水管工,证明不是他的问题。邻居告诉盛意,因为那户人家想换天花板,但不想出钱,于是就讹上他了。
盛意下课了以后就直奔医院照顾爷爷,一周20小时的兼职时间安排地满满当当。
他在一家叫利莱的海鲜餐厅当服务员,一周来两次,整个下午都在这里工作。店里的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英国男人,长得慈眉善目,说起话来却显得很有激情。
经理叫哈伦斯,他看见盛意的第一眼就接受了他的兼职申请,他一脸惊讶地看着盛意说:“天呐,你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孩。你来自哪个国家?”
盛意腼腆地微笑说:“我来自中国。”
哈伦斯说:“那很棒!”
除了服务员的兼职,盛意还注册了Uni Workforce,申请了学校图书管理员、餐厅服务员等兼职。有时候中餐或者晚餐可以吃餐厅提供的免费的菜肴,节省了很多开支。
只是后来他的病越来越严重,好几次在学校兼职时昏倒。有一次在哈伦斯的餐厅晕倒,还打翻了客人的一盘鱼子酱,吓得哈伦斯掏出手机就要打999,盛意及时醒来说:“不,不用了。我很好,哈伦斯,谢谢你。”
“盛,你必须要去一趟GP。”哈伦斯严肃地看着他,缓缓在他面前伸出三根手指:“这是第三次,你晕倒在我的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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