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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谢青城)


他伸着有些僵硬的手腕递到顾笙面前,让他看自己今天多么辛苦,委屈道:“手疼。”
顾笙忙轻柔地捧起他的腕子。
晏辞的手修长,骨节分明,掌心平滑干净,是一只很适合写字的手。
而这只手写的字又漂亮就更难得了。
顾笙看着晏辞愁眉苦脸跟他诉苦,一会儿说手疼,一会儿说胳膊疼,一会儿说脖子疼,最后又说浑身都疼。
顾笙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疼,于是觉得自己夫君肯定是累坏了,心疼的不行,连小猪都忘了喂。
晏辞看着他信以为真的样子,暗地里笑弯了眼睛。
他紧紧抱着顾笙纤细的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瞎哼哼,一呼一吸洒在顾笙细腻的皮肤上,引得怀里的身子轻轻战栗。
顾笙忍着颈边痒意,耐心地用手轻轻地抚着他的后背,认真想了想,用像哄小孩子的语气说:
“夫君,我帮你揉揉。”

顾笙耳朵微红,指了指床让晏辞躺下来。
他跟着也脱了鞋爬上床,把枕头挪开,跪在晏辞的旁边。晏辞看了看他,了然地枕上他的腿。
顾笙感受到腿上的重量,热度又升上脸颊。
他把袖子挽起,露出两截白嫩如藕的手臂来,看着还睁着眼睛带着笑意看他的晏辞,轻声细语:
“闭上眼睛。”
晏辞眨了眨眼睛,难得顾笙主动,他自然要听话的。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温热的手指落在自己太阳穴处,贴着自己的肌肤,微微用力。
晏辞闭着眼睛,感受到顾笙细嫩的小手游走在自己的皮肤上,时而轻缓时而用力,他忍不住舒服地轻叹一声。
顾笙听到他的叹息,脸上更红了。
以前娘经常有头疼的毛病,所以他经常给娘亲揉揉头,可以减轻一些疼痛。
他垂头看着晏辞合上眼安静地躺在他的腿上,眉目修长漂亮,神态安静,一副完全放松自己的样子。
顾笙睫毛微动,顺着他的额头来到肩部,再到手臂。
感受到指端衣物下紧实带着弹性的肌肉,顾笙轻轻咬着下唇,手指都颤抖起来。
他轻轻呼吸,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异样,思绪却飞到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地方。
他想到在山上过夜的那晚,晏辞□□的上身,水珠顺着胸膛滑落而下;他想到别的哥儿私下里悄悄告诉他,在夜里如何和自己的夫君坦诚相待。
顾笙思绪越飞越远,等到回过神,他恍然发现自己手上的动作已经无意识地停了。
而晏辞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正静静地看着他。
男人面色如常,唯有墨色的双瞳如古井般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自己此时的窘状竟全部被他收入眼底。
顾笙心里一跳,脸上几乎溢出血来,手指跟着颤抖着停下来。
他掩饰般地移开目光,声音细如蚊呐,颤声如耳语:“夫君...”
却见本是安静枕在他膝上的人一只手反向撑着床,把上半身微微抬起。
喉结在袒露的修长脖颈上轻轻滑动了一下,紧接着伸出另外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颈。
顾笙感受到压在后颈的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微微加重的力度。
他顺着那力度俯下头,双手捧着他的脸,闭上眼睛,顺从地接受了一个绵长而炙热的吻。
端午那天,天色微阴,难得的没有下雨。
顾笙早起将前几日去镇上买的粽子叶清洗干净后煮好,在手里卷成圆锥形的筒,再舀进去泡好的糯米。
每一个放进去一两颗小枣,有的放上一小块五花肉,最后折成三角状,用棉绳细细地捆了。
晏辞则在院门两旁挂上菖蒲和艾草,将桃枝插进主屋的大门上,还给他那匹小马洗了个澡,在鬃毛上系了一条应景的五彩绳。
然后帮顾笙将包好的粽子放进锅里蒸,先在锅底铺上一层粽叶,再把那些个小粽子一个接着一个放上去。
等着锅的期间,他从怀里掏出一条由青白红黑黄五种棉线绞成的五色缕来,招呼顾笙伸手。
顾笙把手伸了过去,晏辞便将五色缕系在他的腕子上。顾笙举起雪白的腕子,开心地在晏辞面前摇了摇。
“要不要去镇上?”晏辞提议道,“今天有赛龙舟。”
顾笙立马点头。
两个人吃了粽子,还将多包的粽子送了点给邻居。沿途遇到不少上山采药草的人,还有些脖子上手上挂着五色缕的小孩子沿着田埂成群结队地疯跑。
顾笙看了看他们,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五色缕。
晏辞打趣道:“放心,他们的都没你的好看。”
顾笙红着脸瞪了他一眼。
等到了镇上,发现人比他们想的要多,就连平日里不太出门的姑娘和哥儿也都出了门。
而路两边多出来不少摊子,除了卖艾草菖蒲的小贩,还有些售卖天师符的道士。
摊子前面挤着不少人,颇有兴致地看着架子上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百索,旁边台子上卖着装着五色糖果的符袋,商铺门口除了菖蒲,还贴着具有驱毒功能的五毒符。
晏辞还看见了街边小贩用从瓷碗盛着一种用糯米粉制成的五色水团在叫卖。
“这位公子,要不要给小郎君来一碗?”小贩大声招呼道。
顾笙本来就已经吃过粽子了,驾不住晏辞看见新发现的甜点就要给他买。直到他抓着晏辞的手,拼命摇头说真的吃饱了,晏辞才罢休。
因为白檀镇靠近江河的缘故,每年端午都有赛龙舟的习俗。
白檀镇临着的最大的一条河就是藏香河,这条河听说至少有三个名字,在上游叫一个名字,在中游叫一个名字,在下游又叫一个名字。
它的源头是在比燕都还要往北的地方,是一条大江的分支。
一路流经皇都,穿过平原上大大小小的都城,最终在下游入海之前分成支流临了这个小镇。
每年端午,镇上请龙祭神之后,藏香江里刻着龙头龙尾的龙船上坐着一排手持船楫的汉子,龙头上一个倒坐着的鼓手,终点插着一个彩旗杆子。
鼓声一响,龙舟便惊起水波,直朝着终点的标志飞驰而去,两岸呐喊助威之声瞬间升起,越临近终点鼓声越密集,围观的人群惊呼声更甚。
直到第一个到达终点的龙舟出现,两岸的人群便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在周围人大声欢呼中,晏辞看得兴起。他个子颇高,随便伸伸脖子就能看到下面的情景,在他身后的顾笙努力踮起脚,只能看到前面人的后脑勺。
顾笙拉了拉晏辞的袖子,第一下没反应。
顾笙不甘心,又拉了拉,晏辞回过头,看着挤在人群里仰头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小少年,他心里一软,直接捞起顾笙的腰,将他抱了起来。
顾笙惊呼一声,两只手紧紧扒着晏辞的肩膀,瞬间就比周围人都高了半个头。他伏在他的肩上,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周围人都看着比赛,没人注意他。
顾笙心跳个不停,侧着头去看江面。不多时便被这气氛感染,额头上满是细汗,紧张地看着那如飞箭一般的龙舟。
看过龙舟之后便到了日头快落山的点了,两人在街边找了家酒楼。饭后晏辞又买了坛雄黄酒,不过他可没打算喝。
顾忌到顾笙,他来到这儿这些天都没敢碰酒。只是稍微洒了些雄黄在屋子的角落,顺便在顾笙的额头上稍微点了点,也算是应了习俗。
端午过后,晏辞在家待了些时日。
直到家里修香用的杉木炭不够了,他才准备去店里取一些回来。
他选了个太阳快要落山的时辰,此时店里只有三三两两进出的客人,柜台前挂着各种形状的香囊,先前雇的两个小工正在看着店子。
两人还没用晚膳,刚刚在后院的炉子里煮了一锅菜,趁着人少的时候坐在桌子前就着馍馍在吃。因为怕菜香干扰了香品的味道,所以两人都坐在后院边吃边聊天。
晏辞去的时候,两个小工知道他是东家的朋友,赶紧放下筷子站起身向他问了个好。
“公子,你来啦?刚炖的菜,要不要一起吃点?”其中一个瘦一点的,跟顾笙差不多的年纪,热情地问道。
晏辞闻着那菜香,动作顿了顿,他看了看桌上的碗,里面炖着好几种菜,也不知是什么,像是一锅杂烩。
总之空气里弥漫的味道让他轻轻皱了皱鼻子。
他没多想,礼貌地回应了,摇了摇头:“不用,你们吃吧。我拿了东西就走。”接着便去了库房。
库房的空间不算很大,架子上堆满了放在袋子里的各种香料,层层叠叠几乎堆到房顶,或许再过些时日就得稍微扩建一下库房了。
晏辞取了一袋子杉木炭,出了库房,刚要合上门的手微微一顿。
他再次推开门,靠着墙的架子旁边地面上放着几个半人高的竹筐,上面蒙着布,前些日子还不见,大概是刚刚买回来的。
晏辞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上面。
他走上去,用手掀开布,里面是装的满满的八角茴香。每个角圆润饱满,闻起来带着浓郁的香辛味。
他放下手里的茴香,看着筐里的东西,鼻子却隐隐约约捕捉到一股异香。
他伸出手将最上面的一层取出来放到地上,就这样一层又一层,直到还剩差不多一半的时候,他从这些圆润的茴香里,拾出一个有点畸形的来。
这个茴香跟其他的不太一样,它的角相比地上的那堆显得窄许多,几个角都是尖的,有点像较尖的鸟喙。
外形非常饱满,就仿佛被人精挑细选出来,和其他的混在一起,不细看的话很难跟最上面那些区分开。
若不是它散发出的有些似樟脑的味道,就会让人以为它只是没有长好的茴香,而不是另外什么有毒的东西。
晏辞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丢掉手里的茴香,直接将那一筐掀翻。
茴香哗啦啦地洒落一地,滚得到处都是。只见在筐的下面部分,混在钝角茴香中的全部都是窄角的,有些畸形的茴香。
一股并不太舒服的樟脑混合着香辛味缓慢升起,充斥了晏辞的鼻腔,让他立马想起刚才两个小工炖菜中散发的让他不太舒服的味道。
他猛地推开门。
后院两个小工一边吃饭一边有说有笑,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吃了一半。看到晏辞突然面色不善地快步过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别吃了!”晏辞直接冲过去把那碗菜掀翻,看着小工嘴里还叼着的菜,厉声道:
“赶紧吐出来!”
他话音刚落,另外一个稍微胖点的小工突然浑身一阵抽搐,接着口角溢出白沫,重重摔到地上。

第21章
晏辞在心里骂了一句,直接冲进后厨,将茶壶里尚且温的茶汤倒满两个粗瓷碗,再拿出装粗盐的罐子直接每碗倒了半罐进去。
他端着碗又冲回到小工身边,捏着他的嘴就往里面灌。
还没灌几口,那小工就猛地吐了起来,腥臭的呕吐物直接溅了晏辞一身。但是他此时没工夫顾虑这个,伸手翻开小工的眼睛,只见瞳孔隐约有上翻的趋势。
晏辞不敢停留,直接把小工背了起来,看着一边已经吓傻的另一个,指着另一碗盐水道:“喝了,把刚才吃的都吐出来。”
那小工急忙捧着碗一口灌了进去,不多时便稀里哗啦吐了一地。
晏辞二话不说,背着小工就冲向镇上的医馆,一路上遇到些路人,都惊恐地看着他。
医馆临近晚上,已经没有看病的病人。
只有一个老郎中正在整理白日里的药材,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男人突然推门进来,背上背着一个脸色发白的,后面跟着一个战战兢兢的。
老郎中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三个人,微微蹙眉:“你们这是...”
“莽草中毒。”
年轻男人干脆利落地说道,直接把背上的人放进里屋的竹床上,“把莽草误当成八角吃了,刚刚催吐过,您快给看看。”
老郎中听到“莽草”两个字,神色一凝,立马进去诊治。
在这期间,晏辞抱着臂靠在外边的墙上等着,旁边另外一个小工似乎因为吃的少的缘故,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坐在一边缩着脚。
不到一刻钟,苏青木就浑身是汗地闯了进来。
他直喘气,看了看晏辞,又看了看小工,又转向晏辞:“兄弟,什么情况啊?”他指了指外面,“刚才有人上村里告诉我说看到你背着人往医馆来了。”
晏辞简单地说了一下经过,苏青木听完都吓傻了,脑袋上的汗冒的更加厉害了。
“莽草?!”
他抹了把汗,瞪大眼睛,咽了口口水,“我小时候,邻居家的小孩儿就是误吃了莽草,当晚就死了。”
莽草又叫做狭叶茴香,样子与八角茴香很像。
但与寻常用作为调味的八角茴香不同的是,这东西只需要三四颗就能让一个成年人在半个时辰内毒发身亡。
大概在很多年前,镇上有不少人因为没区分出来八角和莽草,把莽草当成八角茴香卖,买回家后放进菜里。
最惨的是曾经有一户人家,因为晚膳误食放了莽草的菜,全家中毒身亡,惊动了整个小镇。
从此官府便禁止白檀镇的市面上出售莽草,只有镇上的医馆里有少量莽草,都是登记在册。但也只是作配置外用药的药草使用。
“他娘的。”苏青木骂了一句,觉得呼吸困难,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幸亏你当时在,不然就...”
不然就闹出人命了。
不一会儿,那老郎中从内间出来了,两人立马上前。
老郎中神色比之前微微放松了些,看了看晏辞道:“幸亏你让他催吐的及时,再晚上一会儿,这人就救不回来了。”
他眉头紧锁,用手指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看着脸色依旧难看,稍微松了一口气的两人:
“莽草很多年前就被官府禁售了,这小娃怎么会误食的?”
这也是晏辞想知道的问题。
毫无疑问,那两个小工是炖菜时去库房里顺手拿了几颗八角茴香当调料,结果里面恰好有莽草,这才中的毒。
但这莽草为什么会跟茴香混在一起?
趁着老郎中去配药的时候,晏辞问苏青木:“那筐茴香是你买的?”
“是啊。”
“你在哪里买的?”
苏青木张了张嘴巴,他想了想,一拍额头:
“之前做的那个香囊里面不是要用炒熟的茴香吗?节前我见茴香不够了,就去集市上买了些。”
晏辞问道:“你记不记得谁卖给你的?”
苏青木点头:“记得,是一个老头子...以前在镇上没见过,说是外地来的,就只带了两筐八角来卖。”
他仔细回忆着:“他当时就站在离集市不远的地方,一见到我就问我买不买八角。”
“我看他筐里的八角形状挺润的,价格还便宜,就没想那么多。”
这镇上的人苏青木基本都认识,只有那天那个老头,是个生面孔,行脚商人打扮,扁担两头挑着两筐茴香。
那天天色有点阴,看着要下雨,那老头本来蹲在路边,一见到苏青木就站了起来,说自己是外村的,好不容易采了两筐茴香,准备挣点回村的盘缠。
苏青木回忆完,有点愤怒道:“没想到那老头竟然往里面偷偷掺莽草,亏我看他可怜,还都买了下来!”
然而转念一想:“不过你说可不可能是他认错了,把莽草当茴香卖?”
晏辞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
这种可能他之前并不是没想过。
“自然生长的莽草和八角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外表很容易分辨。”他轻声。
“但那筐莽草每个都很饱满,跟茴香很相似...是特地挑选出来和茴香放在一起的。”
苏青木惊讶地说不出话,许久才明白:“你是说,他就是故意把莽草混在八角里卖给我的?”
他挠了挠头,不解道:“为啥呀?我都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害我?”
晏辞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那人的动机。
两个人同时沉默。
许久苏青木似乎是窝着火没处发,愤愤道:“幸亏这东西不是买来吃的,不然咱们全都要交代了。”
晏辞听了他的话,突然灵光一闪。
对啊,他们买茴香不是为了吃的。
而且听苏青木的说法,那老头明显是认识他,或者说,就是在那儿等着卖给他。
正常人不会买很多茴香回家,除非是开馆子的,或是制香的。
苏青木从小长在村子里,和他妹妹一样,对镇上的人都是很熟悉,而且都是人缘相当不错的,没有理由有人要来害他。
所以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晏辞叹了口气:“他不是来害你的。”
苏青木奇怪地看着他,晏辞解释道:“他是来让我们做不成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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