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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谢青城)


晏辞住了口。
“怎么样?”他低声笑道,突然又想逗他“夫君厉不厉害?”
顾笙放下手,没想到晏辞会突然问他。有些腼腆地点了点头,然后习惯性地低头,却被晏辞单手托起下巴。
顾笙不明所以疑惑地眨巴着眼睛,浓密的睫毛下波光流转。
晏辞盯着他看了片刻,伸出手指捏了捏顾笙白嫩嫩的脸,语气里带着少许成就感并自豪道:
“胖了。”
这几天挣了些钱,买的吃食档次也提高不少,顾笙本来小巧有些消瘦的脸蛋肉眼可见的圆了许多。
当然这完全不影响他的秀气和美貌,只会让晏辞时不时生起想捏他脸的冲动。
晏辞生出了下一个目标,他一定要把顾笙养的白白胖胖的。
顾笙伸出手摸了摸脸,微微嘟起嘴。
一定是最近夫君总往家里带好吃的,尤其是甜食,什么糯米桂花糕,乳霜酿圆子,杏仁双皮奶...
听说镇上街边的甜点摊子被他逛了个遍,而且每次自己吃他都在旁边看着,还露出得意的微笑。
他虽然喜欢甜食,但不喜欢胖啊。
晏辞吃着橙子,转过头继续盯着纸上的草图。
手上动作不停,用笔画出了好几种香囊的图案,只不过画的实在一言难尽,他自己都快看不下去了。
外袋必须装点的足够的漂亮,让人有买的欲望,可惜他对花纹和刺绣一窍不通。
过了一会儿,顾笙终于忍不住好奇地凑过来:
“夫君为什么要画一只猪?”
“...这不是猪,是石榴。”
“那这个是猴子吗?”
“...不是,这是喜鹊...”
顾笙连续猜错了好几次,伤心地低下头。
晏辞叹着气放下笔,早知道当年他练字的时候应该顺便锻炼下自己的画工。
晏辞苦思冥想许久也没想出好看的花样,看着纸上一团乱七八糟,于是他无奈地问顾笙:“你会刺绣吗?”
顾笙摇了摇头。
刺绣并不是容易的事,他织布虽然很快,但刺绣这种精细活就不是他能够完成的了。
晏辞骨子里的某些他自己都没留意到的自负与执着,令他非要一个找像样的外表来装饰自己制的香料,太过寻常的图案可不行,衬不出他的香。
顾笙看着他苦思冥想的样子,轻声说:“我有一个朋友,他也许会。”
晏辞微微惊讶,似乎没想到晏辞什么时候交上朋友了,毕竟他和自己说话时都得斟酌几遍用词才敢开口。
更出乎他意料的是,两天后,顾笙当真拿回来一个小巧的三角形状的香包。
淡色的缎面绣着鱼戏莲叶,花叶明丽可爱,游鱼灵动活泼。看得出来是赶工完成的,然而针脚又精致细腻,纹理干净清晰。
上面甚至还缀着晏辞想象中的五色丝缕扣成的索,整个香囊显得小巧玲珑,精致无比。
晏辞惊讶地接过去,似乎没想到顾笙还认识如此厉害的人。
顾笙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是我在机坊认识的朋友。”
他在机坊只认识一个很好的哥儿,就是应怜,那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哥儿。应怜从小练出来的刺绣本事,后来没怎么用过。
而且应怜懂得东西比他多得多,甚至某些让人耳红心跳的事也是应怜告诉他的。
那日顾笙把尚未完工的香囊带去了机坊,向应怜说明了缘由。应怜并不认识晏辞,只知道他是顾笙的相公,之前晏家的公子。
他对其唯一的印象,就是那次在机坊外面,他护着顾笙对峙王猎户。
“像你夫君那样的人可不多。”应怜道,“那天晚上我还以为他要打你。”
“夫君是很温柔的人,他不会的。”
应怜有些怜惜地看着顾笙,这些天顾笙一直教给他不少能把布织的又快又密的法子,他心里感激,正愁找不到办法报答。
“刺绣我倒是会一点,你若不嫌弃,我可以绣个样子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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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辞下午直接去了布庄。
那布庄老板自然是认得他的,毕竟顾笙给他赚了不少钱,于情于理他都没必要不给他相公好脸色,于是便颇为热情道:“晏公子,来找夫郎?”
晏辞笑了笑,说明来意。
布庄老板听了晏辞想要买布的话在心里有些惊讶,但是还是给他介绍起各种布的种类。
布庄的布匹大致可以分为六类,锦绫绸缎,还有平时用的麻布和粗布。
晏辞做了个排除法,排除两个最贵的和两个最便宜的,剩下只有用细麻丝纺织的棉缎布了。色彩没挑过于鲜艳的,以免衬不出绣品的图案。
他拿出香囊的样式说明做法,当下便定了一批,直接交了定金。
老板见他是个爽快人,对他有了点好感,离过节还有几天的时候便将那批货送了过来。
“镇上裁缝家那个哥儿?那可是个凶主,你找他做香囊?”苏青木略显惊讶,似乎听过某些不好的传闻,对那哥儿敬而远之。
晏辞把玩着手里的香囊,他倒不在意这些,只要能换到他想要的就行。
“我去绣坊按照这个样式订制了一些。”他说,“不多,只够卖几天的量。”
“若是卖的好我就去找布坊订做,香料我们自己填。”自从上次腊梅香的教训,他现在已经不敢一次订许多香品。
晚些时候,他徒步出了镇子,刚坐上马车,苏青木突然从后面追上来,叫住他:“你等一下!”
晏辞只好在原地等他,他驱赶着马车往旁边一个僻静的小路上站了站,以免挡到路。
没过多久,忽然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
他以为是苏青木回来了,但是脚步声听着又不是一个人。
他回头一看,就看见一个熟悉并且让他觉得厌烦的人走来。
晏方依旧是一副贵公子打扮,他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就连嘴里那颗牙都补上了。
不仅如此,他明显是有备而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壮的像牛一样的家丁,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看着凶神恶煞,非常难缠。
晏辞心中一沉,趁着人少的时候专门来这么偏僻的位置,恐怕目标就是自己。果不其然,缰绳被一个家丁快步上前紧紧抓住了。
晏辞在心里叹了口气:“我今天不想打人。”
晏方冷笑一声,一个家丁直接扯着晏辞的手臂把他扯了下来。一只铁钳般的手牢牢地按住晏辞的肩膀。
晏辞看了那只手一眼,眸子冷了下来。
晏方打量了他一番,看着他的衣服,笑道:“这么长时间,你怎么还是这副穷酸打扮?”
“不过比我想象的好,我还以为你会上街乞讨,喏,你看,赏你的钱都准备好了。”
他施舍般从指尖抛出两枚铜板扔在晏辞脚下,那两枚铜板在地上咕噜噜转了半圈,跌进尘埃里。
晏辞抬眼看着他。
晏方被他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怵,那天晚上的阴影又袭上心头,他心中厌烦,伸手就想给他一耳光。
但晏辞的动作比他更快,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臂。
不过下一刻身后那个家丁就把晏辞大力扯开了。
晏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你这废物,也妄想整出什么名堂?”他冷笑道,“都被赶出去了,老老实实去种田不好吗?还去制什么香?”
晏辞没有理会肩膀被压着传来的剧痛。
他盯着晏方,他对此人是没有什么好感,最开始他诬陷他漏了方子,到后来又对顾笙动手动脚。
不过几次见面,这人很明显对他有着深深的蔑视,直到那晚他打了他一顿,从此风平浪静。
本以为此人已经不会来找麻烦了,可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晏辞眯了眯眼睛,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你是为什么来了?”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扎在晏方内心深处:“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有那些香方是吧?”

这问题像针一样扎在晏方心上。
这的确是这些天一直困扰他的问题,他无法接受一个明明处处低他一等的人突然有一天知道自己都不知道的香方,还用这些方子赚到了钱。
“我听说你想让爹对你青眼相加,让你回去?”
“还想从我这里拿回你的东西?”晏方有点疯癫地看着晏辞,觉得他无能又可笑。
晏辞本来想诈他一下,却没想到还真的猜中了。
他看着这个人,他最开始的确是想把晏方抢走的东西夺回来。
然而这段时间他发现这件事还不是那么容易办得到的,尤其是在他之前入不敷出那段时间,整个人理智许多。
但晏辞就是想气死他:“想拿回去总会有办法拿回去。”
“就凭你那些不止到从哪里偷来的香方?”晏方疯狂地笑起来,“你怎么这么天真?”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方子是老头子给你的。”
他停下笑,露出森森白牙,用一种命令的语气道:“把方子给我。”
晏辞觉得可笑:“给你?不可能。”
晏方点了点头:“不给是吧?”
他如同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蛇,用恶意的语气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你信不信我一颗颗敲了你的牙,再让你哭着爬回去。”
身后的家丁听了这话不适地动了动。
晏辞抬起头,这种令人不舒服的威胁他生平第一次遇到。他透过晏方细长的眸子看见里面压抑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偏执和疯狂。
“是吗?”晏辞收起了笑,“你上次在牢里没待够,还想再进去一次?”
晏方盯着晏辞,上次他醒来的时候莫名其妙蹲在大牢里,还是被老头子给赎回去的,这件事在镇上那几个有头有脸的世家子弟嘴里成了笑话,老头子更是气的不行,骂他丢脸。
晏方盯着晏辞,一直深埋在心里压抑着的恶意冒出头,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他伸出手示意身后的家丁:“按住他。”
那两个家丁听了他的话,犹豫地对视了一眼,伸出手去押晏辞的胳膊。
晏辞没有理会家丁的动作,他正在想怎样快速地把晏方干翻在地,再逼两人停手。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有一队出镇的人路过,说话吵闹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有几个人还用好奇的目光看向这边。
晏方看了主路的方向一眼,他顿了一下直起身,阴鸷地看了晏辞一眼,张了张嘴,露出一个怪异的笑。
“你。”他指了指晏辞,“还有你的那个小贱人。”
“别想好过。”
晏辞整理了一下衣服,着看着晏方离开的方向,沉默着站在原地。
不一会儿,苏青木终于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一个竹筐。
晏辞收回心绪,好奇地探头看向竹筐:“这是...”
他话说一半就顿住了,只见那竹筐里竟是两只粉红色的小奶猪,浑身赤条条粉嫩嫩的,身上还有一层白色的绒毛,清理的很干净,看着格外可爱。
两只薄薄的小耳朵贴在脑后,鼻子上还带着水迹,一边“哼唧”着,一边蹬着后腿想从筐里爬出来。
“大花前些天生的,刚断奶,珠儿让我给你留两个。”苏青木回想着苏白术的话,“哦,就当是谢礼吧。”
当然是感谢他让这铺子活起来。
晏辞把竹筐搬上车,两只小猪十分不老实,不停地将盖在竹筐上的盖子顶开。他只能用手按着筐,才不至于让它们跑出来。
就这样一路到家,顾笙听到声响出门迎他,一眼就看见了他怀里抱着的筐来。
“夫君,这是...”
晏辞把筐放在地上,打开盖子。
顾笙看见里面的东西,惊叫一声,兴奋地蹲下身,伸手去摸小猪的脑袋。
那两只小猪黑亮亮的小眼睛瞅着他,哼哼着用鼻子去拱顾笙的手。
晏辞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这两个家伙一路上都不老实,几次都差点掀翻筐跑出来。
“一只公的一只母的。”他指着两只小猪,看着顾笙一脸开心地抱起一只,自己也很兴奋,并且已经做好了计划,一只留着生崽,一只留着吃。
等以后崽子长大,说不定他可以副业养猪。
“等到明年开春,就可以吃猪肉了。”
他此话一出,顾笙抬头看了他一眼,小猪还在他怀里扭着屁-股拱来拱去。
顾笙的表情分明是说,你怎么这么狠心!
“...它只是现在好看,以后长到好几百斤满脸褶子的时候你就不喜欢了。”
晏辞清理了一下先前堆放杂物的空屋子,准备暂时当猪圈。
他觉得自己说的话不仅理性,还很有道理。顾笙没说话,抱着竹筐坐在屋子前面看他干活。
那两只小猪在自己怀里又踹又蹬,没想到这会儿老实的不行,还把头探出来放在顾笙的臂弯处,还用鼻子往他怀里拱。
晏辞看了它们一眼,然后无语地发现自己正在吃猪的醋。
趁着太阳还没落山,终于把偏房收拾了出来。
在屋子后面的空地上铲了些泥铺在地面上。这个季节出生的小猪,等到大一点就可以放出去自己觅野食,还可以省一笔喂猪的糟糠钱。但是考虑到会被人抱走的可能,还需要人跟着去放。
等把那堆杂物清理的七七八八,晏辞发现一个已经坏了的之前用来放香材的柜子,他索性拆了两扇柜门当猪圈的隔栏。
杂物角落里还放着一个蒙着布的圆形物什,上面落满了厚厚一层灰。晏辞拿了块布遮住口鼻,才小心地将蒙着的布揭开。
顿时空气中飞满了灰尘,晏辞一边用手拍打着面前的飞灰,一边看向那东西。
那是一个铜制的圆形香炉,看外表应该是模仿的“鼎式炉”,三条刀型足站立,没有盖子。
这种炉子在遍地是香的小镇非常普遍。
晏辞伸出手将炉子上面的灰尘抹去一些,见上面还雕着仿古的乳钉纹,共六个凸起分布在炉沿周围。
炉身上还刻着一些花鸟纹路,昔日定是美轮美奂。
晏辞本来想将其扔出去,看到这花纹没舍得扔,就用井水清洗了一遍。
洗的时候发现这炉子有一条腿稍微短了点,是个跛的,这恐怕也是它为什么被废弃的原因。
晏辞搬着这炉子放到主屋。
“等入冬以后可以用来烤火。”晏辞找了一小块木头垫在短的那条腿下。
他晃了晃炉子,还算稳实,这才放下心来,但还是叮嘱顾笙:“别放太多的东西进去,不然可能会倒。”
顾笙听话地点头,然后把两只小猪放进简陋的猪圈里。
两只小猪一落地便沾了一身泥,挤在一起东闻闻西闻闻,看着好不快活。
晏方的事很快被晏辞抛到脑后。
离着端午还有几天,香铺柜台上已经挂上了五颜六色的香囊。铺子终于开始忙了起来,每天来买艾草蒲叶以及其他香料的人络绎不绝。
于是香铺里请了两个小工过来帮忙,专门负责把香料配全填进香囊。
至于他研发的香囊,据说刚开始挂上几只就被抢购一空。晏辞没想到会卖的这么快,快的令他自己都惊讶。
他本来已经不怎么去铺子了,苏青木买了香料送到他院子里,他只需要负责研制香品就好。
不过隔天他就被叫到铺子里。
苏青木这两天去外地联系他那个在市舶司当差的舅舅,顺便去进货,苏白术帮他看两天铺子,并且讹了他一笔看店钱。
“我发现了个商机。”苏白术一见到他就神神秘秘道。
晏辞还没明白她的意思,只见她拿出一个之前做的香膏,上面还贴了一张有点破烂的香签。
只是之前晏辞为了标注香膏草草标的字,只有几盒贴了香签,后面的都没有贴。
晏辞看着她,有一种正在看甲方的错觉,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干嘛?”
苏白术正色道:“这几天我盯着店,发现你贴了签子的那几盒卖的特别好。”
而且贴了香签那几盒都是最快卖出去的,主要是还有不少人是专门为了字买的香,苏白术觉得贴了香签的香可以再加个价。
这么大的商机,谁忽视谁是傻子。
她也不多废话,直接把笔墨和砚台摊在晏辞面前,以及一摞厚度类比砖头,大概能有几百张的空白香签。
晏辞:???
苏白术郑重道:“你可以开始了。”
晚上晏辞回去以后,感觉整只手都是抖的。
顾笙自从有了两只小猪后一从镇上回来,就给小猪加食添水,隔几天收拾一次猪圈,还亲自给它们洗澡。
晏辞看着他照顾小猪的样子,觉得自己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心里极度不平衡。于是今天回来他直接抱着顾笙,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呜呜呜。
苏白术那女人为了钱压榨他写了一天的香签!而且写的有点潦草她就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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