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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风雨(孔瓷)


“……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我们没有做什么,是胡因梦自己要做的。”
戚怀风站起来冲电话喊了句:“你们疯了!”
咖啡厅里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那些注视,像毒蛇一样一口一口咬在戚怀风身上,让他感到眩晕,麻痹。
那云的声音还在继续:“徐栩是选角导演,他当时给这部戏定的备选还有一个,我承诺再投五十万,让他们把主演定给我们,他们说要考虑一下……我不知道胡因梦怎么就知道了这个事,主动去找了徐栩,一个礼拜以后,胡因梦自己打电话告诉我定下你了,当时徐栩就在她身边,小七……”
戚怀风瘫坐在沙发里,双目失神地望着不知何处,他想过很多种胡因梦变成这样的原因,却没想到是这一种。胡因梦说得对,最没有资格训她的,就是他自己,他根本连站在她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小七,这是胡因梦自己的选择,你不知道,我不知道,谁都不知道……”那云顿了顿,她呼了口气,好像在抽烟,“如果我知道,我不会让她去的……她找你了是吗,她一直不回我电话,你告诉她,我可以想办法补偿她,介绍她去舞团,你让她再好好想想,她——”
戚怀风挂断了电话,他没办法再听下去一个字。补偿,拿什么补偿?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补偿给胡因梦,换回她自己。胡因梦没有说,她最终一个字也没有说,那是胡因梦最后的尊严,他不能连她最后的尊严都不给她。
他在众人的注视里走出咖啡厅,服务员小妹在他推门的时候递给他一颗糖。他口中泛苦,但没有接过那颗糖,径直走了。他在街头不停地走,穿过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点燃一根又一根的香烟,烟抽完了,路却没有尽头。
不知道天是什么时候黑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到的,又或者打车打到的金阁。
十一点过的时候,谢雨浓从金阁出来倒垃圾,他就站在那盏老电灯的地下,落寞的影子是长长的一道河,流进黑夜里。
谢雨浓心里燃起一种不安,他走过去,拉过戚怀风的一只手,抬头仔仔细细的用眼睛看他,看他是不是哪里缺了一点,破了一点。但他什么也没看见,他只看见戚怀风的眼眸低垂着,嘴唇隐隐有些苍白,有些颤抖。
谢雨浓心突突跳了一下,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揽进自己怀里,不停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重话,我不该的。”
戚怀风却如此沉默着,一言不发。
“怀风,怀风?你怎么了,你看看我?”
谢雨浓拍他的脸颊,眼眶有些发疼:“发生什么事情?你告诉我啊?”
他总算抬头,望向谢雨浓,眼珠漆黑,陷入夜色,没有一点亮光。
“你是对的,我为了前途,我什么都做得出来……小雨,我快不认识自己了。”
谢雨浓眨了一下眼睛,一颗眼泪滑下来,他又抱紧戚怀风,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好慌好慌,明明这个人就在眼前,就在自己怀里,怎么就是觉得抓不住,要飘走。
“你不要吓我了,你不要吓我。”
谢雨浓不停摇头,死死抱紧他不松手。
终于,戚怀风也迟钝地伸出手回抱他。谢雨浓感觉自己的脖颈有些湿湿的,热热的,他咽了咽,手指插进戚怀风的头发,恨不得把他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可以为戚怀风做任何事,只要戚怀风是好的。
【作者有话说】
为了所爱的人,我们可以成为永恒的盔甲,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一点过的时候,门响了。
谢雨浓去开门,荔莉抱着一袋子东西,一边探头望里面一边进来,她问:“怎么样,退烧了吗?”
谢雨浓摇摇头,忧心忡忡:“吃了药,还没退。”
荔莉把围巾摘了丢在沙发上,她对谢雨浓招招手,把那袋东西交到谢雨浓怀里,叮嘱他:“里面有纱布和酒精,我跟你把他衣服脱了,你给他擦身体,一会儿就退了。”
谢雨浓点点头,带着荔莉进卧室。两个人一人走到床的一边,荔莉伸手试了一下戚怀风额头的温度,烫得像烘山芋似的,鼻尖上都是密密的汗珠,嘴唇烧得起皮皲裂。她看看不大对,叫谢雨浓赶紧搭把手。被子掀开来就是一股热烘烘的潮气,身上的睡衣早就全汗湿了。
荔莉一边解扣子,一边说:“实在不行,只能叫120了。”
谢雨浓手忙脚乱地在旁边用酒精浸湿纱布,等荔莉拉开衣服,他看见戚怀风的身体烧得发红,眼眶一下热了。荔莉在他眼前挥挥手,叫他:“欸,别发呆呀,快点擦。”
“哦哦,哦……”
他一边擦,一边鼻子酸得想哭,好几次都强忍住了,荔莉无奈地摇摇头,决定出去煮点开水。
两个人在床边守到两点过,荔莉起身摸了摸戚怀风的额头,感觉降了点温度,于是叫谢雨浓再拿温度计量一下。谢雨浓摸了一支水银温度计放下戚怀风腋下,一分钟后拿出来,两个人对着灯光,盯着那一条细细的水银线读数。
三,三十,三十七度九。
降下来了。
谢雨浓松了一口气,低头把戚怀风的被子掖好,悄悄同荔莉出去了。
荔莉给两个人一人倒了一杯开水,问:“怎么忽然发烧呢?”
谢雨浓回想起夜里的事情,还是觉得诡异得浑身发寒。戚怀风冻得像冰一样立在金阁的后门口发呆,中了邪一样怎么问都不说话。最后又忽然提起来吵架的那句话,为了前程,怎么就把这句话听进心里了。
他摇摇头,伸手撑住额头,感到十分疲惫,声音很虚弱:“我不该跟他吵架的。”
荔莉看着他,默了一阵,随后说:“等他醒了,再问问,不像是跟你吵架吵的。”
谢雨浓仰头看了她一眼,最终点了点头。
后半夜,荔莉走了,房间里有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谢雨浓扶在床边看戚怀风,伸手把他额头上汗湿的头发拨开,他的手探到他鼻尖滚烫的呼吸,手就像被灼了一下,收了回来。他想到小时候也有一次发烧,烧得厉害,当时,谢素云喂了他一颗酒渍杨梅……他打开外卖软件,翻了一会儿,没看到酒渍杨梅。
他叹了口气,把手机丢开,迟来的困倦啃噬着他的神智,很快,他听着戚怀风有规律的呼吸,也跟着睡了过去。
谢雨浓感到自己的身体下陷,不断地下陷,陷入一片柔软的云里,有很多风掠吻过他的耳朵,有很多声音在他身边缠绕,窃窃私语,但都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他感到自己的眼皮很重,睁不开来,手脚也被禁锢住,只能维持一个蜷缩的姿势。
忽然,有人叫他,小雨,小雨。
他的眼皮动了一动,嘴唇轻轻颤了一下,他听出来,是谢素云的声音。
谢素云还在叫他,小雨,小雨。
他的眼球在眼皮下动得更剧烈了。
谢素云又说,小雨,不要忘记回家的路。
我没忘记,他在心里大声地回答。
可是谢素云没有听到,她仍旧说着,口吻有一种悲哀,她说,造孽啊,都是造孽。
接着,她恸恸哭起来,谢雨浓在心里喊她,她一点都听不见。周围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陡然变大了,像一种虫子发出的尖锐的鸣叫,又像女人的厉喊,谢雨浓浑身抽搐了一下,猛地睁开了眼睛。
“小雨?”
他听见一个嘶哑的声音叫他。
谢雨浓怔怔的撑起身体,团在地上的脚已经全麻了,他皱着眉,扭头看见戚怀风正侧卧着看着自己,他的眼角烧得绯红,满眼都是密密的红血丝。
谢雨浓摸了摸他的额头,问道:“感觉怎么样?”
戚怀风的嗓子像经历一场火灾,说话时像一把破风箱:“酸,骨头酸。”
谢雨浓点点头,说:“烧过是这样的,我给你倒点水。”
他站起来去拿晾好的凉白开,等他回过来,戚怀风已经自己扶着床头坐好了。看来恢复得还不算太差,谢雨浓坐在床头,把水递给他,咕嘟咕嘟看他喝下去一大杯。再开口的时候,戚怀风的嗓子就正常多了。
“昨晚就你一个人?”
谢雨浓接过水杯的时候愣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睛,说:“就,就我一个。”
戚怀风抿了抿唇,唇边泛出一点笑意:“我知道还有荔莉,我听见她的声音了。”
谢雨浓心有余悸地看了他一眼,说:“她就是来帮忙,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怕什么?怕我烧没了?”
谢雨浓老老实实说:“怕你烧没了。”
戚怀风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他的手,没有说话。谢雨浓看他这样,心里悬着的心总算落地,打算煮个粥再出门,时间还早,周一上午的课老师比较松,他可以叫陈铭帮自己签个到。
煮粥的时候,大门又响了,谢雨浓一开门,荔莉又带着一大包东西进来。她探头看了看卧室,笑道:“可算醒了,急死小雨了。”
谢雨浓接过她的一大包东西,打开一看,愣了一下:“四件套?”
荔莉点点头,抓起桌上的一个杯子,干了一大口凉白开,才说:“一会儿把他赶到沙发上,我和你换。”
戚怀风张了张嘴,被荔莉看见,制止了:“病人少说话,要不要吃水果?我买了四个大雪梨。”
戚怀风点点头。荔莉笑起来:“怪嘞,小雨找个碟子。”
谢雨浓果然从袋子底下摸出几个梨,每一个都有荔莉的两个拳头大,荔莉一边削一边说,可贵了,二十五块钱一斤,肉痛。谢雨浓嘟囔着说,简直是吃金子了。荔莉摇头晃脑地说,跟着病人尝尝鲜……忽然没话了一阵儿,荔莉轻声问:“知道什么事儿了吗?”
谢雨浓朝卧室看了一眼,扭过头来,垂着眼说:“算了吧,不要问了。”
荔莉撇撇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二十五块钱一斤的大雪梨果然不同凡响,吃进嘴里炸开一堆甜甜的汁水,嘴巴兜不住,从嘴角流下来。戚怀风才生了病,吃东西不利索,弄得睡衣领口上都是,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很憨的。谢雨浓给他擦嘴,荔莉取笑他已经开始侍老了。谢雨浓耳朵热热的,叫她别瞎说。
晨光不知不觉找对了角度,洒在被面上,一个房间因为一道缝隙变得亮堂堂的。戚怀风望向窗外,忽然意识到凛冬将至,再过几天,2016就要过去。小时候,连2012都觉得是很久远的事情,久到感觉那一天永远不会来,现在,连2017都要来了。
他呆呆地说:“时间好快的。”
荔莉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瞄着戚怀风,抿住了嘴唇。
谢雨浓走了一下神,没听得清,问说了什么。
戚怀风转头回来看着他笑笑,说没什么。
换被套的时候,戚怀风一个人坐到沙发上去,荔莉拉着谢雨浓悄悄说,戚怀风不对劲。谢雨浓问哪里不对。荔莉皱着眉说,说不清,女人的直觉,他有事儿。谢雨浓不知道说什么,手上的动作慢了慢。
忽然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床头柜上戚怀风的手机。他拿起来看到是那云,赶紧拿出去递给戚怀风。戚怀风接过去,却没有立即接,只是抬头看向谢雨浓。谢雨浓愣了一下,扭头跑回房间里,关上了门。
荔莉疑惑地看着他,问他怎么了。谢雨浓动了动脖子,迟钝地摇了摇头,老房子的隔音不好,他的耳朵贴得离门近,戚怀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他听不大真切,但听见一个久违的名字。
关心禾。
【作者有话说】
感觉今天还能再写点,就再写点,但还是没写完今天的剧情……啊!明天再来!

第119章 26 赴宴
跨年那天,《西来巷》办了杀青宴会,曲如琢关照了戚怀风,专门要带谢雨浓来。谢雨浓揪着戚怀风问,曲如琢又是怎么知道的他们的事。戚怀风回答得支支吾吾的,言辞闪烁,明显心里有鬼。谢雨浓就说,不如昭告天下得了。戚怀风还很开心,说官宣一下也好。谢雨浓心头和眉头一起跳,没把他的话当真。
官宣?开什么玩笑,真的不要前程了。
《西来巷》在戚怀风回上海之后,又断断续续补拍了一阵子,拍到跨年那一天之前几天,正好拍完。主创都很年轻,提议要个好彩头,把杀青宴订在上海跨年。2016年的12月31号,那一天正好是星期六,谢雨浓轮休,不用去金阁上班。
他问戚怀风,能不能带荔莉一起去。戚怀风不开心地嘟囔,说,荔莉如今是你的孪生姊妹了,你去哪里都要带她。谢雨浓不好意思,但他有自己的打算,《西来巷》是戚怀风的主场,他一直跟在戚怀风身边显得形迹可疑,一个人呆着他又不自在,总要有个人陪陪的好。
可巧,荔莉说《西来巷》找了她画海报,所以杀青宴她本来就要去。
谢雨浓知道了,忙问:“是不是他叫你画的?”
荔莉伸了个懒腰,吐吐舌头:“谁知道,反正我赚钱……明年我毕业了,不想读研了,赚钱的门路我要走起来了。”
谢雨浓时常忘记荔莉比他们大一点这件事,荔莉也是13级的,2017年的6月,荔莉也要毕业了。其实荔莉毕业了不是一件坏事,那样她会有更大部分时间呆在杨浦,谢雨浓想什么时候来烦她就什么时候来烦她。荔莉现在挺好的,那张画烧掉以后,她好像真的忘记了詹叔齐。
晚宴的那一天,谢雨浓第一次穿上了西装,那种感觉真的怪,他把西装照发在叶青组的小群里,叶青发星星眼,梁佑安发流口水,叶颂和陈铭竖了个大拇指。他对着屏幕发笑,问大家跨年什么安排。陈铭说,他和梁佑安去吃烧烤。叶颂发了个悲催的表情,说他和叶青呆在家接待客人。叶青倒没那么丧气,她知道谢雨浓要去杀青宴,嘱咐谢雨浓看准时机拍点帅哥的照片给她。
谢雨浓笑得眼睛都是弯的,连戚怀风挨过来都不知道,冷不丁听见戚怀风在他耳边说:“那不行,你去了可不许看别的男人。”
谢雨浓耳朵一红,把手机收起来,嘟囔道:“那是她乱说的,你也真信。”
“荔莉怎么去?我去接吗?”
“荔莉?”谢雨浓重复了一遍,打开手机看了看,说,“她说她自己打车去……要不我们还是去接吧?”
戚怀风故意说:“那就让她自己打车去。”
“幼不幼稚……”
最后他们还是去接了荔莉,荔莉站在昏暗的老小区门口,闪闪发光得简直像一座灯塔。她今天穿了一条香槟色的小礼裙,套了一件水貂毛的灰外套,耳朵上挂着两串波西米亚风格的大耳环,金色的流苏像水的波纹一样在她颈边流动。
谢雨浓把后视镜翻下来看她,说:“今天我和怀风像你的护花使者了。”
戚怀风看了他一眼,打动了方向盘,自嘲道:“我是司机,你是保镖,她呢,是公主!”
荔莉抱着副驾驶的椅背咯咯地笑:“少放屁了,我才是护花使者来的!”
谢雨浓听得面上一红,不敢接话了。
晚宴办在嘉善路一家老公馆做的酒吧的一楼,据说这一次最大的投资方之一就是这栋酒吧的主人,另一个备选主演,就是他们推的。那云为这部戏投了一百五十万,几乎是云端娱乐账头全部的可流动资金了,一个小公司能拿出这么多钱,已经十分不容小觑。而这间酒吧,就戚怀风知道的,至少拿了五百万出来。一个酒吧,哪来这么多钱?要么是黑社会。
戚怀风到了地方,按照侍应生的指示把车停去地下车库。他下了车窗,探头看了眼那座富丽堂皇的大门,院子里有浓馥的不知名花香,也许是玫瑰,也许是栀子,总之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于连侍应生的一个微笑,都代表着这里确实是个销金窟。
他停了车,带着两朵花往宴上赶去。坐电梯的时候遇到一个抽雪茄的男人,约莫四五十岁,他叼着雪茄,一手插在裤袋里,悠然自得地刷亮了三楼。戚怀风看了他一眼,去摁一楼,尴尬的是,没亮。那男人扭头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来参加一楼杀青的啊?”
戚怀风与荔莉和谢雨浓相看一眼,点了点头:“是啊,是的,先生您也是吗?”
那男人冷笑一声,听起来森森的,谢雨浓小心看着戚怀风,眼睛里有点警惕。电梯一路去到三楼,没有经停一层和二层。三个人大眼瞪小眼,那老男人瞥见戚怀风,忽然嘿嘿笑了:“你就是男主角吧?”
戚怀风一时没反应得过来:“啊,啊?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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