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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风雨(孔瓷)


谢雨浓低着头回绝人家,支支吾吾的:“不是……高中……”
“这个拒绝了,那个呢?”
“那个……”谢雨浓想了想,认真说,“那个不一样,那个可以见。”
吕妙林听见了,问:“哪个?要去见哪个?”
于是连谢有琴也看过来,谢雨浓赶紧把手机揣起来打哈哈:“石安石安,他喊我明天去买烟火。”
吕妙林嘀咕道:“年都过完了,买什么烟火……”
“衣衣呀,衣衣要放……”
这一圈儿好不容易就糊弄过去,谁知道谢有琴忽然说:“荔莉呀,你叫小雨带你去街上玩呀,就明天,顺便见见小雨的朋友。”
荔莉看了一眼谢雨浓,谢雨浓有点放弃挣扎的意思,答应道:“你一起去吧,带你玩玩。”
荔莉抿着筷头摇头晃脑地笑,好像在说,不关我的事哦,不关我的事!都是你们安排的哦!谢雨浓无可奈何,他有点弄不懂谢有琴,不是就是不是,难道硬凑活,他和荔莉就能成真了?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十点过的时候,吕妙林就有些困了,她说她先去睡觉,一会儿十二点叫她,她要去庙上烧头香。谢雨浓乍舌道:“以前都不烧,怎么今年烧了?”
吕妙林神神秘秘地回答他:“前面村子上有家人,年年烧头香,今年小儿子买彩票中了五百万!”
她伸出五个手指头,煞有其事。谢雨浓有点不信,笑着猜疑:“真的假的哦!”
“你管那么多,烧就是了。”
荔莉也跟着说:“就是,烧就是了,我还没烧过头香。”
谢有琴和蔼地看着她笑:“以后每年都烧。”
谢雨浓感觉自己要昏倒了。
十二点前的几分钟,春晚开始准备跨年台词,谢雨浓去把吕妙林叫了起来。四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谢有琴还给荔莉戴了围巾。几个人锁好门,往村头的庙上去了。
四周轰隆轰隆地都在放烟花,荔莉拉着谢雨浓,一会儿要他看这边,一会儿要他看那边,谢雨浓挨个看过去,烟花都很漂亮,但都差不多。他们借着晦暗的光摸索着路,摸到村里的观音堂。观音堂只有两间小屋,一间供财神,一间供观音。
空地上已经聚了不少人,黑漆漆的,没有灯。谢雨浓听声音有老有少,人群便像一团团黑绒线一样纠缠着。他的左边是荔莉的声音,荔莉说好冷啊。右边是吕妙林,吕妙林说,还有一分钟。
人群开始骚动,零点的时候,烟花的声音尤其响,好像要炸坍半边天一样。谢有琴塞给谢雨浓一对蜡烛,叫他跟荔莉去点。谢雨浓被人群挤来挤去,由不得他拒绝,等到他回过神来,已经和荔莉站在点烛台前,他认命地递给荔莉一支蜡烛。荔莉兴奋地接过来,问怎么点。谢雨浓演示给她看,斜着拿,头冲地,这样蜡烛油不会滴到手上。
彤彤的火光照得荔莉的面孔红彤彤的,她的眼睛亮亮的,嘴巴呈现一种自然的弧度,微微张开,露出几颗雪白的贝齿,谢有琴给她系了一条红围巾,简直就是锦上添花。有几个老太太看着她嘀嘀咕咕,估计在讨论她是谁家的女儿。点完蜡烛,谢雨浓赶紧拉着她跑了。
拜完神出来,天上还在炸烟花,天际是一片惨白的电光。荔莉环着吕妙林的手走在前面,她一会儿指这边,一会儿指那边,吕妙林看过去,都说很好看,很漂亮。她心情很好地哼起曲子,好像是刚才春晚上唱的什么流行歌。
谢雨浓默默听着,若有所思。
“过完年,我要去趟深圳。”
谢雨浓愣了一下,看向谢有琴,夜光太轻,他看不清,只看得见谢有琴一个模糊的灰色的影子。
“我要去找他,找他离婚。”
她又说。
谢雨浓垂下头,默默看着地走路,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又觉得应该说什么,所以只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谢有琴默了一阵,轻轻嗯了一声,又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说:“其实荔莉挺好的,真的。”
谢雨浓抿着嘴唇,没有说话。那一刻,他才发觉,谢有琴是永远放不下顾卫东和谢令阳的,很多事情,发生的那一刻起,其实就已经脱轨了。而他自己,不过就是另一节脱轨列车。

第124章 31 重逢
早上八点多钟,谢雨浓接到戚怀风的电话,前一晚烧头香,他也没大睡醒,接起来说话蔫蔫的,霜打的茄子一样。
戚怀风开口就是抱歉:“对不起,小雨,昨晚跟几个同事吃年夜饭,我喝了点酒,手机找不到了。”
谢雨浓反应了一会儿,坐了起来,问他:“我发你消息才几点,你喝那么多,吃不吃得消?”
他的话相比起训斥更像是无奈关心,戚怀风听得心里又酸又甜,支支吾吾说:“还好……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谢雨浓困得不行,听得心不在焉:“什么好消息?”
“我们公司年会,我抽中一只手机!给你用好不好?”
“手机?”谢雨浓重复了一遍,脑子里又轻轻过了一遭,一下子反应过来,皱起眉头说,“你们公司总共几个人?还年会?你又乱花钱,我不要换手机,我手机可以用。”
拆也被拆穿,戚怀风索性赖皮了:“买都买了,你必须用了。”
“去退掉。”
“发票扔掉了,没得退。”
“你!”
谢雨浓仿佛听见几声脚步声,这两天楼上住的是荔莉,谢有琴在楼下同吕妙林一道睡,但脚步声太轻,感觉不像荔莉。他只好压低声音说:“回来再说,少喝点酒。”
戚怀风笑嘻嘻地说:“好呀,等我回上海……哦,还有个好消息——”
忽然一阵急促地敲门声,谢雨浓心也震荡了,连忙挂了电话,他站起来要去开门,手还没伸出去,门就从外面开了。
谢有琴站在门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问:“大清老早,你和谁通电话?”
谢雨浓心里打鼓,故作镇定道:“一个朋友,没谁……”
谢有琴还是盯着他,看起来不大相信。于是谢雨浓又补充了句:“就是初中同学,今天带荔莉去见的。”
碰巧荔莉开门,伸着懒腰出来,她冷不丁看见他们两个立在那里看她,吓了一跳,问:“我是起晚了吗?”
谢雨浓眼睁睁看见谢有琴转换神色,笑得很温和,全然不见方才催逼那副样子,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荔莉是出现得及时还是不及时了。
他听见谢有琴讲:“荔莉起来啦?阿姨给你冲了自己磨的芝麻糊,还买了油条和小笼包,下去吃吧?”
荔莉一听见自己磨的芝麻糊,眼睛都亮了,跳起来回去拿外套,她身上是一条欧式白睡裙,蹦跳起来像公主一样。谢有琴欣慰地看着她的背影,扭头看到谢雨浓,又变了脸色,似乎有点嗔怪的意思,随口催促他快点下楼吃早点。
谢雨浓呆呆站在门口,感觉自己进退都不自在。
吃早饭的时候,谢有琴给荔莉夹小笼包,问她好不好吃。
荔莉嘴巴塞满,小松鼠一样点点头,呜呜应了两声。谢有琴又是笑,那样心满意足。看得谢雨浓心里发慌,他悄悄看吕妙林,发觉吕妙林也在看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都有点状况之外。吃过早点,吕妙林喊谢雨浓帮他收桌子,厨房里,吕妙林偷偷拉住谢雨浓,问他荔莉到底是不是女朋友。
谢雨浓无奈地说:“当然不是。”
吕妙林有点慌,说:“那你妈……”
谢雨浓没说话,吕妙林脸色也有点为难。谢雨浓知道吕妙林的意思,要是不是女朋友,谢有琴待荔莉就过分亲近了,这样不大好,万一小姑娘误会了就不好了。可是谢有琴巴不得荔莉误会。
临出门前,谢有琴又要给荔莉戴那条红围巾。荔莉看了看谢雨浓的脸色,赶紧说自己不冷,拉着谢雨浓逃了。
一逃出来,荔莉就说:“你妈不对劲,你妈怎么这么中意我?”
谢雨浓沉默了一会儿,回她:“她可能知道我跟戚怀风的事。”
荔莉吓了一跳,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感觉身上一下子毛毛的,没再问多的话。
大年初一,平江镇上开门的餐馆不多,除了兰州牛肉拉面,基本都关了。谢雨浓昨晚碰运气问了石安打工的餐馆开了没,石安说老板好像在的,于是就跟闫立章约了那家小饭店,要是没营业,他们就只好去兰州牛肉拉面坐坐。
石安为了帮衬说话,老老早早就到了,谢雨浓看到他的时候,他正站在店门口背对着他跟一个人讲话。谢雨浓走过去拍拍他,眼神碰巧擦过石安对面立着的人,一下愣住了。
“之泠?”
张之泠叼着烟,茫然地望着他,嘴皮子都不利索了:“谢,谢雨浓?”
石安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懵懵地问:“你们认识啊?”
谢雨浓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又补充了句:“高中同学……”
“谢雨浓!真的是你!”
张之泠猛地冲过去抱住谢雨浓,两条手臂几乎是勒着谢雨浓的身子,谢雨浓觉得自己都快无法呼吸了。张之泠却还沉浸在他的情绪里,念念叨叨说了一大堆,说着说着还哭了,眼泪鼻涕擦在谢雨浓脖子上。谢雨浓打了个激灵,捏着他的耳朵,把他拎开了。
张之泠就抱着石安继续哭,说什么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养大,现在都不认自己了。石安听得糊里糊涂,问他,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张之泠大喊,就是高中啊!他都忘记了!
谢雨浓哭笑不得,扭头看着荔莉笑,荔莉捧着脸捂手,顺便物理控制自己的表情,不然她可能就笑得太失礼了。碰巧这时候闫立章也到了,看见张之泠,也是一愣,喃喃才叫了个名字。张之泠又抱着他去擦鼻涕了,哭得好热闹。
这一天,谢雨浓才知道,世界好像真的很小。张之泠从苏科大辍学之后,因为本金有限,又不得不背井离乡,所以跑到了临近的平江来开小饭店。谁知道招了个员工就是石安,他还说石安是模特身材,镇上上班的女青年厂里聚餐都来他们店里,就是来看石安的。谢雨浓怪道,怪不得他身材越来越好了。张之泠很得意,说,都是我督促练的!只有石安不好意思,在一旁脸红红的。
过年放假,厨子都回家了,张之泠准备亲自下厨给他们做几个菜。荔莉点中要吃口水鸡,张之泠不好意思地说,只有冷冻的鸡,不大新鲜,要不要?荔莉很豪迈地说,当然可以,有的吃就好了!石安不大习惯老板的身份转换,只说都可以。闫立章更是一向随便的,没点菜。轮到谢雨浓,谢雨浓想起什么,忽然说,羊肉炒饭吧?羊肉有吗?
张之泠眼眶一热,差点又要哭了。
最后做了一盘番茄炒蛋,一份酸辣拍黄瓜,一例野菜口蘑汤,一份小炒黄牛肉,一份口水鸡,还有一份羊肉炒饭。
张之泠兴冲冲从门口抱了一箱啤酒,拉着谢雨浓和闫立章喊着,今天不醉不归!谢雨浓无奈地说:“你清醒点,这才大中午。”
张之泠发起嗲来不得了,浑身都是戏,嚷嚷道:“我不管我不管!你们今天必须跟我喝两杯!”
最终,谢雨浓还是妥协了,只是说好就两杯。
闫立章还是很懵,他问张之泠跟家里怎么说的。张之泠叹了口气,说:“交代得了哪里还会这么惨,我妈都不认我了。”
谢雨浓安慰他:“你妈妈刀子嘴豆腐心,你多买东西回家看看她。”
“买!怎么不买?买了全部扔出来呀!”
荔莉忽然说:“你要这样,哭穷,哭穷妈妈就心痛了,她看你不按照她说的过,结果过得很好,你说她气不气?你要扮穷,她就心软了。”
三个人听她说的一愣一愣,半晌,张之泠冲她竖了个大拇指,要给她敬酒:“高,真是高!来,荔莉姐,喝酒!”
荔莉同他碰杯,笑得神采飞扬,谢雨浓倒不知道她对付爸妈这么有一手,但转念一想,她一年到头不着家,爸妈从不找麻烦,肯定也是处之有道。
三个人坐在这里,自然不约而同想到同一个人,倒是闫立章主动问起来:“宋林兆言怎么样了?他在北京?”
张之泠冲谢雨浓抬抬下巴,说:“喏,在上海呀,老谢应该见过吧?”
何止见过……谢雨浓抿了口啤酒,感觉嘴巴里苦苦的,说话声音也轻下去:“他住我对门……”
闫立章自然地接道:“他也考了复旦啊?”
谢雨浓这才意识到,他们不知道自己租房子的事,一下子无从说起,只好说:“他在同济读书,我租房子,租了才知道对门是他。”
张之泠神神叨叨地念道:“巧啊,太巧了,真的巧……”
只有闫立章,敏锐地察觉到不对,旁敲侧击道:“一个人住啊?上海租房很贵吧?我之前看过。”
谢雨浓讪讪又喝了口酒,说了句还行,没有接下去。荔莉的眼睛一直就在闫立章身上转——这是个帅哥,而且好像还对谢雨浓有意思。她看这么一问,谢雨浓不敢接话,心里更加笃定有点故事,不过谢雨浓显然不想多说,所以主动转换了话题,问起张之泠小饭店的生意。
张之泠说:“我赚多少,石安最清楚呀!他收银的!”
石安忽然被点名,摸摸鼻子,说:“嗯……还挺好的吧。”
张之泠拍了一记他的背,大喊:“挺直腰杆!是很好!”
谢雨浓笑道:“是不是啊?别打肿脸充胖子。”
众人笑起来,只有闫立章,只是抿了抿唇,眼神时不时擦过谢雨浓。
喝到下午三点钟左右,张之泠总算喝趴下了,石安便说他留下来收拾,顺便扶张之泠去楼上卧室休息。谢雨浓忙说大家一起收拾吧。石安摇摇头说,厨房他们不熟悉,还是他来的好。于是就此散伙。
荔莉和谢雨浓同闫立章告别,已经背过身走了几步,闫立章忽然又跑回来。他看看荔莉,又看看谢雨浓,再三思索,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他没有说名字,应该是怕荔莉听出什么。谢雨浓脸色有些为难,但有的事情含糊过去也没意思,所以如实告诉他:“是,我们在一起有段时间了。”
闫立章脸色一下子白了两分,他苦笑笑:“这样……你别误会,我也交了女朋友了,我……再见,再见……上海再见吧。”
说完,他就掉头跑了。谢雨浓看着他逃也似的穿过马路,消失在街头,总算感觉到时光荏苒,几年光阴,好像几辈子一样。荔莉拉拉他的衣服,歪着头看他,说:“你很遗憾?”
谢雨浓摇摇头,叹了口说:“没有。”
说完他默了一阵,又说:“我想说我很抱歉,可是想想,我觉得抱歉,可能也是对他的不尊重。”
荔莉点点头:“你是对的,爱情里没有对错,只有爱与不爱。”
闫立章和他的青春故事在平江开始,又在平江结束。过去的他们,不会知道今天的自己,如果知道的话,闫立章还会那样喜欢自己吗?谢雨浓不知道。可他如今想到黄昏的老街,想到玻璃柜台里老旧的风扇嘎吱作响,想到掉落的圆珠笔……他不得不承认,曾经某一刻,他是有过心动的。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才总算敢坦然面对。
荔莉说的对,爱情之中,只有爱与不爱,没有对错。他和闫立章之间,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差了许多缘分。
【作者有话说】
老张惊喜返场!小闫的主要戏份暂时杀青啦,往后可能会有他,但是应该是几笔带过了。

第125章 32 lovelovelove
初二,谢雨浓打算和荔莉回上海去,告诉了张之泠,张之泠非要开车送。谢雨浓好说歹说,他才答应只送到高铁站。一路上张之泠都在抽烟,谢雨浓坐在副驾驶时不时看他,但又不敢盯着他,怕他多心。他总觉得张之泠有话要说,大约是因为荔莉在场,他不好说。所以到了车站,谢雨浓故意叫荔莉先去排队,自己一会儿就过去。
张之泠看荔莉走远了,才把烟灭了,又不说话,只是蹙着眉,低着头,像有什么难言之隐。谢雨浓眨了眨眼睛,问:“怎么了?”
张之泠摇摇头:“没怎么。”
“骗人吧你就,没怎么是怎么?”
“就……”张之泠忽然有些烦躁,抓了抓头发,迅速地说了句,“我昨晚和石安睡了。”
谢雨浓愣在那里,反复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这句话,都没听明白,或者他听明白了,但是这冲击太大了。他结结巴巴地问:“啊,啊?那,那这,这怎么办?”
张之泠涨红了脸,也有点打哆嗦:“什,什么怎么办!他上我!他倒大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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