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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猎诱宠(哟哟鸣)


“你今年几岁了?”
“十一岁。”
十一岁,他看着孩子的身量,这孩子比一般的孩子长的要快,高了一截出来。
“你住在哪里?”
“离王府。”
这倒是国师没有想到的,离王,那也还是个孩子吧。
离王母妃去世的时候,那孩子发了疯病,也就是那时候被赐了府邸,从宫里销声匿迹了。
他有些迟疑,重复了一句:“离王府?”
苍暮轻轻笑了笑:“对,我是离王殿下最忠心的侍卫。”
国师看着他,也笑了起来。
他说:“苍暮,我是你的师父。”
师徒俩彼此相认,就这样简单,就如很多很多年前,自己的师父走到小小的自己身前,弯下腰说的话一模一样。
那天的脆仁酥到底没有吃,已经耄耋之年的国师欢天喜地地回家了。
然后第二天又欢天喜地地到离王府上门接人。
那是国师第一次见离王。
七殿下自小被养在深宫里,跟别的皇子不一样,别的皇子渐渐长大开始各处寻好老师教习的时候,七皇子那里从来没有听见过动静。
他在那个深宫一角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长大了。
像是一个乡野里富贵人家的孩子一样,只要快乐就行。
听到他到访,那一年十四岁的离王殿下,不耐烦地来到前厅。
老国师意识到,自己这个朝堂处处都是座上宾的角色,在离王府,竟然好像不太受欢迎?
果然,离王一看见他就皱眉说道:“听说你要拐走我家苍暮?”
连个尊称都没有,上来就大呼小叫你来我往的。
老国师觉得挺有意思的,这孩子果然是恣睢肆意我行我素的性子,在历代皇子里,都是独有的一个。

老国师冲他笑了笑,并不生气,耐心地解释:“不是拐,是收他作徒弟。”
对于这个胤都人人向往的位置,离王小殿下连眼皮都没有抬:“呵呵,有什么区别!”
苍暮进来,跟国师乖乖的行了礼,眉眼含笑地看着没个正形懒洋洋地歪在椅子里的小离王。
他走过去蹲在小离王的脚下,抬头说:“殿下,国师说了,当他的徒弟好处可多了,钱多事少。而且以后再也不用殿下费心烦忧给苍暮找师父了。”
离王以手支颐,垂眸看着底下的苍暮,眼底难得有些认真:“我并不觉得费心烦忧。”
“我知道,这个世界殿下对我最好。”
“可你以后就有师父了。”
“有师父后,殿下还是苍暮最重要的人。”
沈云崖似乎到现在还不甘心。
怎么亲自去给他买个糕点,人就被别人拐了,还这么心甘情愿的。
“你确定要认他作师父吗?”
苍暮点点头,“殿下,我说不清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但是的确是这样的,我能感觉到,就算我说不愿意,好像也阻止不了。”
这样的说法让沈云崖很不愉快,就像他觉得,苍暮如果跟谁心有灵犀的话,那个人不应该是自己吗?
怎么可以是别人!?
但是尽管不悦,他到底没有再说别的话阻止,只是对于国师要带走苍暮的举动表达了异议。
“白日他去国师府我不管,但他始终是离王府的人,晚上得回家。”
对于这一点苍暮相当同意,扭头看着老国师等着他的首肯。
老国师看着那一站一蹲的两个人,小小年纪,两人容貌已出落的惊人。
他在那一瞬间,窥见少年波折动荡的一小段人生。
“好。”他答应道。
言犹在耳,却已不知今夕是何年。
老国师迈着步子,走到旁边的那间草屋,乌曳听见动静,转过身来看向老国师,轻轻的摇了摇头。
苍暮还没有醒。
老国师走到床前,低头去看了看自己的徒弟,苍暮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一脸的青灰色,几乎和一个死人无异。
事实是,换这世上任何一个人来,都已经死了几次了。
那砸下来的巨石,让苍暮肋骨全断,五脏六腑早就应该碎掉了,而且他还中了见血封喉的毒。
被他空手挡开的匕首上抹了剧毒,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
但是本应该早就死透的人,却硬生生还留着一息。
“他施了术以命换命,自然预料到了会有如今这一幕。只是这世间灵气,全进了百镜千回里。修养生息百年过后才出一个苍暮,这傻孩子却是个情种,一点也不惜自己那一身通天的本领,说散就散尽了。”
国师叹了一口气,“百年啊,百年之间,这世上从此只剩下庸庸碌碌的平凡人。”
乌曳明白国师对于苍暮的疼惜,但是他并不同意国师的说法。
“大人,平凡人其实没什么不好,有人想平凡都不能,庸庸碌碌也不是不可以幸福。也许,主子只是做不到独活。”
国师点点头,“苍暮是个聪明的孩子,他既然做出了选择,如今又撑着一息不愿死去,就说明事情还有转机,再给他一些时间吧。”
“是。”
“小国师生死未卜的现状,我已在胤都传遍了,他一日未醒,便是伤重危急,我要看看谁会先露出马脚。我不能离开胤都太久,等我回去,苍暮就要交给你和未尽照料了。”
“国师放心吧,我会照料好主子的。”
老国师点点头。
乌曳有些迟疑,问:“国师,那离王殿下能留在这里吗?”
老国师摇摇头。
“离王殿下得回去胤都,这次离王遇刺,牵扯众多,死伤人数太大,陛下想息事宁人也不可能了。离王既然已经入局,就不妨走得再深一些,以重伤为由,破掉陛下不能见他之说。”
乌曳:“还是国师大人想的周到。”
老国师有些凄凉的一笑:“周到可没有什么用处,后面你们家这位殿下,不知道得多闹人呢!”
门外传来轻又平稳的脚步声,乌曳明白是谁来了,没有再说话,垂下了脑袋。
未尽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信卷,递到老国师面前。
“宜陵送来的。”
老国师打开信,上下看了一眼,握在手里一碾,信卷成了灰烬。
“那个朝离王殿下刺出匕首的人,尸体已经找到了,的确不是他们一开始同去挖掘河道的人,应该是后来趁着乱糟糟的时候,穿着大家相像的衣服,混在人群里的。这帮人身手出众,都是培养了多年的死士,这次竟然一次拿那么多人拼死要离王的命,看来离王这命,值不少银子啊!”
乌曳抬眼朝未尽匆匆看了一眼,才开口问道:“国师大人,宜陵有没有查到这些凶手的身份信息?”
老国师摇摇头:“他们既然已经做好一去不回的准备,也就定然不会留下能够识别身份的信息。”
“那主子呢?他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宜陵的?”
老国师沉默一会才说道:“外面没有收到任何讯息,胤都这边还有事情要忙,他执意要去岑州,应该是预感到了什么。”
屋里一时无人说话。
“我知道苍暮执念深重,但是如果我没有猜错,苍暮进行了时光回溯,那这一次和百年前记载的那一次,有明显不同的地方。苍暮具体做了什么,只能看他能不能醒过来自己说了。这里是百镜千回的入口,虽然怨力也大,但是到底还会有一星半点的灵力泄露,只能在这里养着看他的造化了。”
乌曳低低说了一句:“我觉得他能好起来,虽然我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
老国师叹口气:“我明日一早就要启程,离王殿下我会带回去,等到他身体差不多好了,能经受打击,也能克制住自己情绪,到时再看要不要把他送过来。未尽,我这傻徒弟,就先交给你们二位了。”
未尽双手合十:“国师放心,铁槛寺一定尽心照顾好小国师。”
第二日清晨,长虞山下,南楼抱着昏睡的沈云崖走上马车,乌曳帮他抬着车帘,南楼坐定,两人四目相对,静静看着彼此。
“谢谢。”南楼开口。
淤泥缠身到窒息的感觉, 仿佛就在昨天,他们活下来的所有人,都是乌曳从满是污泥的阴间拽出来的。

乌曳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垂下目光看着南楼怀里的沈云崖,“等殿下醒了,告诉他不要着急,要养好伤主子才愿意见他,他早一日好起来,才能早一日见到主子。”
南楼眼睛有些发酸。
“乌曳,你照顾好苍暮,他不能有事,我管不了大昊的那些国事,我只知道,苍暮有事,殿下可能也活不了。”
“他们都会好起来的。”
两人看着彼此的目光坚定。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乌曳久久站在那里目送他们离开。
回到后山,乌曳到苍暮床边,掀起被角惯性的把了下苍暮的脉搏,随后又把苍暮手放回去,再细致的把被子掖好。
苍暮身上太凉了,乌曳总觉得他会冷。
苍暮脸色灰白,没有一点变化,乌曳垂头看了好一会儿,弯腰过去小声说道:
“你得快点好起来啊,不然殿下就要想你想哭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未尽正好端着药汁走到门口。
他抬眸看着床边的人,有一瞬间惊觉,乌曳好像真的有了很大的变化。
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一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当初乌曳在山下闹了太久,他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所以才几次三番请苍暮过来,想把乌曳交给他。
南翼族可以做最忠诚的护卫,苍暮没理由拒绝。
只要苍暮没有阻碍地直接走进铁槛寺,乌曳一定会想方设法接近他,只要乌曳去了,小国师自然知道怎么管制部下。
如今看来,当初没有做错。
他抬脚踏进门,乌曳听见动静,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
未尽吩咐:“把苍暮扶着坐起来,寻常药物对他已经完全没用了,这是离百镜千回入口最近的药草,多少年下来到底浸了些灵气,也没别的办法了,就试试看吧。”
乌曳乖乖的点头,坐到床边扶起了苍暮,未尽一勺一勺黑色的药汁慢慢灌下去。
药喂完,乌曳把苍暮唇边药汁擦干净,轻轻的放下来掖好被子才跟着未尽的脚步追出来。
“这药熬了一夜吧,你早饭吃了没?”
未尽应声,脚上朝另一处用作厨房的草屋走过去,“有剩的馒头,随便吃点就行了。”
乌曳在后头伸手拽住他月白的僧衣,未尽皱了皱眉头,停下脚步看向他的手。
乌曳匆忙松开手。
“你别误会,苍暮生死未卜我不会在这个时候闹你,只是你现在不能回寺,总要吃饭,一日三餐我来做好不好?”
未尽沉默地看着他的眼睛,未几,双手合十在身前,轻轻道了声:“多谢。”
乌曳看他要转身,赶紧说道:“你不要跟我那么客气,也不要讲究什么佛家的礼数,未尽,你我能像平常人一样说话吗?就像普通朋友那样。”
“乌曳,有些事情你做了,就再回不到最初了。”
“就苍暮在这里养伤的这些日子行吗?我只是希望我们两个人都能自在一些。”
未尽看着乌曳的眼睛,无声的叹了口气。
“好,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要记住你自己刚刚说出的话。”
乌曳点点头:“小白,小白能跟着你吗?我不让它胡来,你长时间待在这里,我怕你怨力浸体,小白在你身边,我才能安心守着苍暮。”
这个时候不是计较他们恩怨的时候,未尽没有拒绝,直接朝他伸出手。
乌曳露出手腕,白蛇从他袖口滑弋而出,高兴地在未尽的手心蹭了蹭然后顺着他手臂游到了脖颈处,歪着脑袋乖乖地蜷在了那里。
很乖,连亲都没有亲,信子都没吐一下。
乌曳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把未尽往苍暮的房间推了一下。
“药才喂完,你守着看看有没有变化,我去给你做饭。”
说完也不等未尽答话,自己往厨房跑去。
未尽看着他消失在厨房里的身影,又侧头看了看小白,到底往回走去。
乌曳的动作很快,煮了白粥,清炒了青菜,好了就端到苍暮的屋子前,支了个小桌子,摆了板凳,喊未尽吃饭。
未尽出门来,先轻轻道了声“谢谢,”
然后才安静地坐到桌边吃饭。
“好吃吗?”乌曳歪头问道。
“嗯。”
“吃完了你守着苍暮,我去山上挖点笋,可以炒着吃也可以腌点小菜,留给你就白粥。”
未尽咽下嘴里的饭,“不用麻烦一直做,让寺里送点下来就行了。”
乌曳摇摇头,“我在这里,哪还用得着吃大锅饭,反正我吃不惯你们寺里的,总要做,一个人要做,两个人也一样。”
他这样说了,未尽也就没再拒绝,“那就多谢了。”
“你说谢谢的次数太多了,真的不要这么生分。”
未尽沉默着吃完饭,起身想去把碗碟洗净,乌曳伸手接过,“我来吧。”
未尽看他走向厨房的身影,一时间有些发愣,总感觉有些怪,有些不是滋味。
他回屋拿了经书,坐在窗边矮旧的书桌上慢慢翻看。
看得有些入神,想着该看一下苍暮的情况了,顺手捡起桌上飘落的一片叶子夹到书页里,准备起身,一抬头看见窗外在看着自己的乌曳。
乌曳从厨房里淘换出来一个背篓,像模像样的背在身上,见未尽看自己,他朝山上指了指,又朝未尽摆摆手,然后转身上山了。
长虞山本来是飞禽走兽的天堂,毕竟山上是个寺庙,和尚不吃荤,外人又进不来,所以这些小动物们在这里生活的十分惬意,崽子下了一窝又一窝。
直到乌曳的到来,它们美好的生活结束了。
整个长虞山都被乌曳霍霍过。
他后来过不了阵进不去庙里,于是就逮着飞禽走兽和林子糟蹋,他能烧一片林子美其名曰烤野猪,等到和尚们过来救火,那野猪从里到外都成了黑炭,他还嬉皮笑脸的问和尚们要不要来一点。
还有兔子,成窝的逮,要的就是灭门的效果。
他把兔子一家人摆的齐齐整整放在山道上,说是为了给下山的和尚带回去偷偷打牙祭。
连出家人那么好的脾性,都被他激的几次三番的动手。
乌曳多次想把寺庙烧了,人过不去,就把沾油的火把到处扔,反正他家未尽武功高强烧不死,其他人是死是活,就不关他的事了。
那会寺庙,成立了一个专业的救火小分队,武功高强性格能忍,就守在乌曳四周。
乌曳点一处,他们灭一处。
乌曳再点一处,他们再灭一处。

和尚们恨乌曳恨得牙痒痒,但是没人敢拿他怎么办。
能怎么办,铁槛寺历代圣僧结局都不好,因为长期怨力浸体,最后能在还有意识的时候自裁已经算是善终了。
要是跟洪武年间那位一样,则又是佛门的一大浩劫!
那场灭佛运动至今,大昊的佛门圣地,至今没有恢复元气。
铁槛寺坐落在长虞山山顶,镇着底下百镜千回的入口,代代出一个圣僧体质能够吸阴,可以净化里面出来的怨力。
但是如今天下灵气稀缺,圣僧就算再有大智慧,始终是肉体凡胎,时日久了,总会出现问题。
古书之中曾记载,南疆之地长有一种能够食阴吞怨的蛇,这蛇住在悬崖峭壁下被毒瘴包围的最危险的烂沼深处,有灵性,爱独居。
铁槛寺历代圣僧未正式继任之前,都会在边远之地游历,苦苦寻求这种蛇,然而代代无果。
未尽成年前后有好几年的岁月,脚步一直停在瑶疆无边的大山和危险的沼泽里。
一直到他以为自己也将无功而返的时候,他遇见了乌曳。
所以铁槛寺的僧人再恨乌曳,也不敢拿他怎么样,毕竟要指望他的蛊蛇救命呢。
风吹过山间的竹林,发出簌簌的声响,这声音让乌曳想起了弄玉轩。
一开始接近苍暮是有目的的,他只是想从旁人那里借助力量走进铁槛寺。
但是后来,他渐渐喜欢上离王府这个地方。
他喜欢看沈云崖和苍暮整天黏黏糊糊的分不开。
喜欢高总管把他当成一个孩子,看他吃的少会担忧他吃不饱,过年了会给他包压岁钱,还叮嘱他一定要放在枕头下。
喜欢离王府礼貌又懂分寸的下人,自己突然出现,他们从来没有乱打听自己的身世,也没有因为是后来的而想过欺负自己。
离王府,是个让人觉得自在的地方,他在那里,从来没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乌曳拽了一根青绿的竹叶斜咬在嘴里,从竹筐里拿出铁铲,选好了目标,一铲子一铲子挖下去。
回去的时候,后背背着满筐的竹笋,他还随手摘了几样野菜,打算过遍热水,去去野菜自带的苦味,给未尽凉拌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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