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躲!”
说着说着,眼眸泪花花的,控制不住地垂下眸子,眼泪也跟着掉下来,松木香不设防地溢出来。
颈窝感受到滚烫的液体滴落,凌墨大脑一片空白,手足无措:伽摩斯哭了?哭了?!
凌墨:“错了错了,我不躲我不躲,你别哭。”
凌墨:“你随便蹭,想要信息素是吧,给你给你都给你,别哭别哭。”
凌墨:“嘶!啊哈......没关系,再多咬几口也受得住。”
于是送饭过来的斐斯打开门看到的就是哭成小花猫的伽摩斯、手忙脚乱又是递纸巾又是唱儿歌又是被咬的凌墨......
斐斯一整个愣在原地,手里打包好的饭菜也没拿住,掉了下去。
跟在后面的夏彻眼疾手快,一个飞扑把东西接住了,滑到房间里面,次牙咧嘴地爬起来:
“靠靠靠,你看见啥了这么吃惊,连饭都掉了。”
夏彻在食堂和斐斯偶遇,发挥自来熟的超常能力,一来二去就混熟了,知道对方要来看望伽摩斯,想着自己也应该过来看看凌墨,就一起结伴过来了。
没有听到斐斯的回答。
夏彻扭过头去看,“啪嗒”一声,好不容易抢救回来的饭最终还是掉回了地上!
夏彻难以描述自己看到这一幕的心情,尤其是在看到前不久还全方面碾压他们的那只军雌在凌墨怀里寻求安慰,就像处于发热期的omega一样,极度缺乏安全感......
凌墨把四处乱闻的伽摩斯锢在怀里,不让他们看到伽摩斯的脸,微微有些不悦地看向夏彻:
“看够没?出去。”
这么肆无忌惮地看着发热的omega,这确实是有些不礼貌了。
可是这一幕太过震撼了!夏彻大脑完全无法思考,连忙提起地上的饭就要往外走。
“等等,把饭留下,还有,叫慕恒过来一趟。”
凌墨又叫停了夏彻,夏彻机械地挪动步子,把饭放到桌上,全程目光不敢再多看一眼,一直歪着脖子往相反的方向,结果看到斐斯目瞪口呆、目不转睛地盯着凌墨那边。
夏彻连忙跑出来,推着斐斯往外走,关牢门:
“你还敢看啊,没看见凌墨那要刀人的眼神啊!”
斐斯回过神来,依旧震撼在方才的那一幕中:
“为什么少将会......”
太超出他的认知了,斐斯甚至觉得那里的少将是一个假的。
少将给他的认知,是无坚不摧的,是凌冽而英勇的。哪怕受伤再严重,也能够咬牙坚持到审判结束,甚至有条不紊地安排好后续所有的事情。
斐斯崇拜伽摩斯少将,对伽摩斯少将的印象也一直是强大的,坚强的。
从来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一幕。
用凌墨的话是怎么说来着?
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凌墨轻轻地说:“小可怜。”
斐斯心神微微颤抖,那个时候他一直不懂为什么凌墨会对少将有这样的评价,少将怎么会可怜?又怎么会是“小可怜”?
少将明明那么强大,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妥善处理,哪怕遭到背叛,也能够面不改色。
原来......
原来只有凌墨,从一开始就看到了少将藏在最深处的脆弱。
斐斯微微握拳:所以少将,才愿意把自己的脆弱展示给凌墨吗?
互相体谅,互相帮扶,势均力敌......
“斐斯?斐斯?傻了?”
夏彻在斐斯面前反复晃手,好奇地看向这个一言不发但是眼神格外有意思的军雌。
这汹涌澎湃的眼神,真好品。
听完凌墨对伽摩斯情况的描述后,慕恒给出的回答是omega的发热期。
慕恒:是精神力透支后的自我保护,可能是你用标记压制了他体内的凶虫血脉,导致产生了omega的某种反应。好好休息就好了,持续的时间不会很久,明天就会清醒了。
关掉了视频通讯,凌墨才得空去扒拉伽摩斯的手。
“别再往下了,对,停在这里就很好。”
凌墨拉回伽摩斯的手停在自己的小腹处,另外一只手搂着伽摩斯的腰,
“现在感觉怎么样?有舒服一点吗?”
橘子味和松香一点点交融,猫儿眷恋地蹭着暖香,舒服地眸子眯成细长的一条,喉咙里也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伽摩斯埋在凌墨的怀里,半睡半醒着,面色有些潮红,耳垂也是樱粉色的,两根触角可怜兮兮地歪倒在额头,时不时微微发颤一下,试图吸引凌墨的注意力。
这可是难得的一幕,就连凌墨都少见。
凌墨把被子捏好,让伽摩斯更好地趴在自己怀里,用手去勾对方的下巴,对上伽摩斯那双充满依赖的双眸。
心都化了。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
犯规!太犯规了!
凌墨呼了一口气,璀璨的金眸躲开对视,他脸颊染上绯红,有些支支吾吾:
“算了,问了你也不会回答。还是等你清醒了再说。”
说着,凌墨感到怀里一重。
是伽摩斯不满那样依靠的姿势,兀自起身,跨腿坐在凌墨身上,双手搭在凌墨的肩膀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凌墨:
“别说话,亲我。”
军雌的那双幽紫色的双眸像星空一样,alpha一眼望过去,就被里面迷幻的色彩所迷住,再也挪不开眼。
伽摩斯捏起凌墨的下巴,垂眸吻了过去。
交换几个呼吸之后,凌墨的眼角已经湿红,他摩挲在伽摩斯脊背上的手逐渐不安分,撩开里衣,触碰到那灼热的肌肤,顺着温度就溜了进去。
“......嗯?”
伽摩斯感受到背后的凉意,有些疑惑地停下了这个吻,他转回头想要挣脱那奇怪的感觉,后颈被摁回去,继续接吻。
凌墨已经上头了:“别停。”
他们像两只野兽,互相撕咬,用力到似乎要把彼此都融进血肉里面,却在疯狂之后变成小心翼翼地相互舔舐,互相安抚,交错的呼吸里都是缠绵的爱意。
嘴唇都咬破了。
凌墨已经完全沉醉,手顺着往上摸,突然听到怀里的军雌闷哼一声,陡然回过神来,看到军雌略显疼痛的面孔,才突然想起来对方的肩膀上还有伤,手猛地收回来。
凌墨一下就清醒了。
凌墨松开伽摩斯,艰难地喘了几口气,控制自己远离了一些伽摩斯,手腕却被伽摩斯扯过去,对上对方充满不忿的目光,还没说出话,手腕就挨上了一口。
“嘶......”
凌墨低呼一声,虽然伽摩斯咬的比他陷入凶虫血脉的时候已经轻了许多,但是力度还是不可忽视。
牙印非常清晰圆润,尤其那两颗虎牙的位置极其明显。
咬完之后,伽摩斯就开始后悔,他懊恼地盯着那处痕迹,似乎在思考着掩盖方法,片刻之后,凑过去,在那里印下了一个吻。
吻太轻了,没能掩盖住咬痕。
伽摩斯歪着脑袋又思考了一下,凑过去,又给了一个吻。
一个,两个,三个......
凌墨笑着,渐渐数不清伽摩斯到底亲了多少下,只觉得自己骨头都被亲酥软了。
伽摩斯的触角东倒西歪的,他或许是觉得头上那两根小小的玩意太过碍事,抬手就要给自己脑门一掌,想要把那东西拍回去。
好在被凌墨阻拦了,紧紧抓住伽摩斯的手腕:
“这可不兴拍啊。”
雌虫的触角是特别敏感脆弱的地方,只有在特别舒适的时候会不设防地露出来,又或者是特别虚弱的时候控制不住虫形而暴露出来。
要是被伽摩斯这么不知轻重地一拍,够他疼一阵子的。
伽摩斯不解地看向凌墨:“为什么不能拍?”
凌墨哭笑不得:“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拍了会痛啊。”
小触角晃晃,不解地缠在一起。
伽摩斯凭借着模糊的记忆,磕磕绊绊地说:“没关系,以前这么干......也没事。”
“以前也这么干?你这么干过多少次了?不疼?”
说着,凌墨伸手戳了一下伽摩斯的触角,触角立刻敏感的缩起来,缩成一颗小豆子的模样,伽摩斯也因为这一下触碰不舒服地皱起了眉头,眼角猩红,抓在凌墨衣服上的手用力了几分。
就这么轻轻碰一下就反应这么大。
凌墨:“还说没事,以前我不管你怎么样,但是从现在开始,以后都不许再拍了,听到没有?”
说着,凌墨又戳了一下伽摩斯的触角,却猝不及防地被推开,伽摩斯眼神恢复片刻凌冽,有那么一瞬间,凌墨甚至以为伽摩斯清醒过来了。
但是没有。
伽摩斯只是生气了,情绪在一刻被放大好十几倍,他翻下去,自己把被子全部卷走,像一只独占领地的猫,把自己团成一个粽子,缩在床上,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后脑勺。
凌墨手指不自然地舒展了一下:哎呀,不小心惹毛了。
只得靠过去,从侧面看到小猫咪垮着一张脸,阴沉又委屈,他便知道这时候只有认错才是王道。
凌墨戳戳被子,还特意夹了一下声音:
“对不起嘛,我不该凶你的。”
伽摩斯不为所动。
凌墨又戳了戳:“都是我的错,接下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不反驳了。”
伽摩斯这才转回头来,态度稍微缓和了一点,他的触角又抖了抖,完全舒展开:
“那你亲我。”
就这?简简单单!
凌墨欣然去亲,却被伽摩斯挡住嘴,给推了回来。
凌墨发出疑惑的目光。×
伽摩斯从被子里钻出来,似乎等这时候很久了,他跪坐在床上,撩起了自己的衣服下摆,露出了腹部的伤口。
那道狰狞的伤口横亘整个小腹,留下的疤痕也格外恐怖,随着呼吸而起伏。
想起当初伽摩斯带着这么严重的伤,还那么严谨地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甚至连自己的伤口都利用上了。
凌墨呼吸里带着些许颤抖,他心疼地伸手,轻轻触碰那块地方。
伽摩斯见凌墨迟迟没有动作,以为对方是下不去口,不满地放下衣摆,脸色臭臭的:
“不想亲拉倒。”
凌墨挡住了伽摩斯的动作,眸色渐沉,他俯下身去,声音格外沙哑:
“没说不想亲,相反,我想这样很久了,但是清醒的你从来都不许我碰。”
没想到这时候的伽摩斯反倒格外主动,想来平日里伽摩斯拒绝他亲近这里也并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其他的一些原因......
“让我亲这里,伽摩斯,后果自负。”
所有一切暧昧,都被藏进黑暗里。
后半夜的时候,蝎尾无力地垂落在地上,偶尔激灵地抖动一下,滋滋冒着毒液。
伽摩斯疲惫地窝在被子里,已然是沉沉睡过去,眼角还带有一点被欺负地过分的鲜红色。
凌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逃过折腾,除了咬痕就是抓痕,情到深处,还差点被伽摩斯突然冒出来的蝎尾给掀飞。
好在他反应及时,蝎尾只是扑腾了一下,最后就酥软地垂落了下去,兴奋的时候还拍打着床脚,发出不小的声响。
凌墨倦懒地打了个哈欠,把怀里这只凶凶的小猫咪抱得紧了些,贪恋地吧唧了一口小猫咪的脸蛋,这才心满意足地睡觉。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斐斯坐在监控室里,守夜的事他做过不少,因此也不会感到有什么困意。
“喏,热水。”
面对这么多监控屏幕,夏彻实在是坐不住,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非要跟着斐斯来守夜了,对方坐下来之后就没再说过话,他都要无聊死了。
果然新鲜事也不是都那么有趣。
夏彻口渴,起身顺便也去给斐斯打了一杯热水,他坐到斐斯旁边的位置上,吐槽道:
“你不累吗?才经历过这么一连串事,看监控这种事应该也轮不到你当少将的来做吧。”
确实轮不到斐斯来做,斐斯他只是单纯的不知道该去哪里。
回房间吗?今天刚把一切事情摊开,暂时不想回到那里。
去找少将,对方又有凌墨陪着。
斐斯端着热水迟迟没有喝,他到现在还在为今天看到的那一幕感到震惊,他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那一幕......
如果交流一下,会不会更好地理解那一幕?
想着,斐斯向一同看到那一幕的夏彻问道,他问得很委婉:
“你觉得坚不可摧、永远强大的虫是存在的吗?”
此言一出,夏彻肉眼可见地兴奋:“你总算愿意和我说话了,这么无聊的守夜任务,就应该多聊聊天嘛!不然多无聊!”
夏彻清了清嗓子:“我想想啊,你要问的这个问题,那可就高深了。首先,当然不会有坚不可摧、永远强大的,那是怪物了。”
斐斯沉默着:很早先那段时间,伽摩斯少将确实是被叫“怪物”来着。
夏彻打个响指:“让我猜猜,你一定是因为看到了那一幕,所以才会有这个疑问的对吧!”
夏彻苦恼:“虽然看到那位......你们是叫他伽摩斯少将对吧,虽然看到伽摩斯少将从那么凶悍一只变成那么......”
“那么”半天,夏彻也没能够把“我见犹怜”、“可怜兮兮”这种词语吐出来,最后模棱两可地说了一个:
“变得那么弱,感觉很不可思议,但是我觉得在伴侣面前,怎样都是可以被接受的吧。”
弱?在伴侣面前?
斐斯不是太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在伴侣面前变得很弱?”
夏彻知道斐斯是误会了,他两个手指头比了一下:
“不是那个意思,你看啊,我们不可能永远坚强。有的时候太委屈了,或者有脆弱难过这种负面情绪,这些都是可以在伴侣面前展现出来的。”
“当然,也不一定就非要是伴侣。”
夏彻两个亲亲点点的手指头分开来,又比划了一下:
“可以是亲朋好友,总之在亲近者面前,没必要那么坚强,偶尔脆弱一点,就算犯错,也没关系的。”
偌大的监控室里面有些冰凉,斐斯棕色的眸子里水波流转,他目光漂移不定,最后落在夏彻身后的那块显示屏上,面色依旧平静。
夏彻见斐斯看得那么出神,自己也转回头去:
“怎么?有状况?”
定睛一看,发现监控里的身影愈发熟悉,夏彻恍然大悟:这不就今天那个说自己是斐斯雄主的那只雄虫吗?
他旁边是谁?好兄弟?也不对啊,看上去像雌虫,怎么勾肩搭背的?
夏彻连忙回头看斐斯的表情,发现对方平静地不像话,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搓手:
“兴许是误会,你要不过去问问?我在这帮你守着。你要想去就去啊,我通过监控随时给你报位置!”
说着,夏彻自己都要站起来了,斐斯却一动不动。
见监控里的身影逐渐消失,夏彻有些急了:
“还不走吗?要没影了!”
斐斯挪开了目光:“与我无关。”
夏彻愣了一下,他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皱眉想要在斐斯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故作坚强——没有,比湖水还要平静。
平静地有些可怕。
既然当事人都不在乎,那夏彻更没有立场去说些什么。
夏彻坐回位置上,歪头去看斐斯:“你真没事吗?”
真奇怪,他们不是伴侣吗?为什么在看到自己的伴侣做出这种事情时可以这么冷静?
夏彻还是觉得斐斯是在故作坚持,他道:“要不我陪你去找他,说不定真的是误会,就算不是误会,有我陪你去,我给你做底气,帮你揍他一顿!”
说着,夏彻还特别有义气地拍拍自己的胸脯,做出一副可靠的模样。
斐斯的眸子平静如湖水:
“没必要,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彼此相安无事就很好。”
一开始的结合就不是单纯的,斐斯也没有想过要投入所谓的感情,对他来说,能够像现在这样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路非有他自己的保护色,斐斯并不介意。
路非以前经历过什么,斐斯也不想追问。
伴侣......示弱......
应该不会有那么一天吧。
斐斯沉思着,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突然肩上传来一阵重量,毛茸茸的脑袋还自己迷迷糊糊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靠着。
斐斯侧过头去,发现是夏彻坚持不住睡着了,刚好身子一歪,靠到自己这边。
如果这时候去挪动对方的脑袋,是不是会吵醒对方?
斐斯抬起的手又收回去,此时“滴滴”一声,夏彻的光脑响了一下,是慕恒发来的报告。
夏彻的光脑没有锁,那张报告就这么直接弹出来,斐斯没有窥探隐私的习惯,但是那么大的“雄虫”两个字,让斐斯无法忽视。
斐斯顿了一下,随后抬起手,把夏彻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给对方扶正,挪回了靠椅上。
夏彻睡得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继续睡,嘴里还嘟囔一些没头没尾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