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非喃喃:“杀了你们......”
雌虫听着,笑了一下:“对,杀了我们。”
路非指尖无力地蜷缩,蜷缩,逐渐坚定,重复道:“杀了你们......”
......
因为这个信念,路非性情大变,他开始学会示好,学会如何释放信息素安抚雌虫,也会在雌虫们开心的时候适宜的为自己讨要好处:
“亲爱的,我每天都待在这里好无聊,能不能带我出去走走?”
“这点要求也不过分,看你最近表现也挺好的份上,带你出去晒晒太阳也好。”
雌虫挠小猫似的挠了一下路非的下巴,路非牵过雌虫的手,脸上是无论面对谁都温和的笑容,他轻声道:
“那真是谢谢亲爱的了,你对我可真好。”
雄虫一双宝蓝色的眸子晶莹剔透,只是对视,就让雌虫心神晃动。
雌虫:“是吗?和他们比,谁最好?”
路非面不改色地回答,眼里盛满了笑意:“当然是你,亲爱的。”
路非终于见到了外面的太阳,他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缓缓呼吸着,每一次的呼吸,仿佛都在把他浑身的腐朽替换出去。
他在商业大街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面容,完全陌生的,尤其是那双蓝色眼眸,里面明明盛满了笑意,却冰冷地令他惶恐。
他终究不再是他自己了。
为了活下去,为了杀了他们,路非什么都不顾。
又这样过了几个月,远在帝国主星的亚科德上将收到了来自废星的举报消息,说有雌虫非法囚禁雄虫。
废星是在亚科德手下管理的,一直以来都没出过差错,突然一封匿名信过来,让亚科德紧锁眉头。
这件事过于严重,如果暴露在社会面前必然会引发公愤,雄虫保护协会也会遭受到质疑,高层也会受到莫大的舆论压力,作为废星管理者的他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必须赶在一切发酵之前去解决。
最好是真的,如果是假的,亚科德就算翻遍整个废星、掘地三尺,也会把这个胡乱举报的匿名者碎尸万段。
亚科德抵达废星的那一天,也在下着磅礴大雨,避免打草惊蛇,亚科德特地掩盖了行踪,他马不停蹄展开调查,根据匿名者提供的信息,直捣黄龙。
循着信息素最浓的房间找去,拉开门帘,看到了正在讨好安抚雌虫的路非。
路非微笑着回头:“这段时间被预定了噢宝贝,你可以找相关负责虫约后面的时间。”
亚科德简直难以想象,有生之年居然会听到这种话,他皱着眉头:
“你就是那只被囚禁的雄虫?”
路非笑容微微收敛,他给身边雌虫按摩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眼里的笑意也逐渐冰冷:
“你是亚科德?”
正在享受按摩的雌虫听到“亚科德”这三个字,一下猛地起身,在看到亚科德的脸时,连忙想跑,却被3S级的精神力一下镇压下去,动弹不得。
亚科德只看着路非:“我是亚科德,你是那个匿名发消息的?被这么关押着,你还能往外面发消息,能耐不小。”
路非靠过来,抬手拔出亚科德别在腰间的枪,笑得和蛇蝎一样,他悠闲地将枪在手里转了几圈,头也不回地朝着身后“砰砰”两枪打出去!
废星的雌虫等级都不高,而且还是被3S级精神力压制的情况下,对子弹丝毫没有防御能力。
血染红了床被,传来倒下的声音。
亚科德:“......”
路非把枪还给了亚科德,指尖还勾了一下对方,笑意盈盈:
“长官,他们欺负我,我这么报复回来,应该没关系吧?”
说着,路非撩起自己的衣袖,白皙的胳膊上是无法掩盖的伤痕,一道重叠着另一道,这种伤痕他全身上下到处都有——因为没有合适的药物,愈合不恰当,留下了可怖的伤疤。
亚科德从没见过伤痕这样多的雄虫,哪怕是在3S级的圈子里,也不会有雌虫这么虐待雄虫。
路非靠近,指尖缓缓攀上亚科德的肩膀,眼眸是蓝色湖泊的忧伤,语气缠绵:
“长官,您会愿意帮我的,对吗?”
亚科德对视:“你想怎么报复回去?”
路非微笑:“当然是杀了他们——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第72章 心理辅导
废星发现雄虫的事情很快传遍整个虫族,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争议,亚科德把有关雄虫遭受关押虐待的事情全部掩盖,只说在废星正常巡视偶然发现了一只雄虫阁下,现已接回主星。
亚科德为路非安排了最好的治疗,一查才发现这只雄虫早已身体亏空严重,能够坚持这么久真的是奇迹。
“医生说你不愿意接受治疗,为什么?”
亚科德难得来看医院的路非一眼,对方呆呆地坐在床上,一直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路非回过头来,那双蓝眼睛像无底深渊,透不出一点光芒:
“我活够了,这个理由行吗?”
亚科德坐到一旁,他知道雄虫受了莫大的委屈,他作为废星管理者没能及时发现也是失职,他说:
“如果你是因为我掩盖真相而感到绝望,那么我向你说一声抱歉。只是和你有关的一切实在太过......我已经将整个废星重新翻新了,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路非:“与我无关,我的账已经算清楚了,我没别的奢求了,只求解脱。”
亚科德深吸一口气,仍然试图劝解:“在主星,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不会再有虫欺负你,他们会爱你,你会得到每一位雄虫应有的待遇,你会开心的。”
路非捕捉到了可笑的字眼,他目光转动,里面重新流露出温柔的光芒,他起身,抬手搭在亚科德的肩膀上,几乎半个身子都靠过去,歪头询问:
“亲爱的长官,你说的爱,是指这个吗?又或者是这个?还是这个?”
边说,路非边吐出一口热气,在亚科德耳边呢喃,又牵起亚科德粗糙厚茧的大手,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脸蛋上,未了蹭一下,那双可怜兮兮的眸子露出讨好,
“或者你更喜欢别的称呼?宝贝?宝宝?雌主?”
“荒唐!”
亚科德一下推开了路非,他脸上恐怖的疤痕甚至因为这些话扭曲地动了一下,他双拳紧握,
“你只是一只B级雄虫!别对我放肆!”
未婚雌虫遭受到雄虫这样的调戏对待,简直是奇耻大辱!
更别说路非虽然笑着,脸上却是格外轻蔑地讽刺,手也不规矩,到处撩拨,简直触犯3S级雌虫的尊严。
路非被这么一推,倒在床上,奇怪的是,他这次没再起来,而是痛苦地蜷缩在床上,没多时就满头大汗、神志不清,开始说胡话......
病房里雄虫信息素的味道愈发浓郁,亚科德脸色猛然一变:什么鬼!这只雄虫居然还没有二次蜕变?!该死的医院,这么严重的事情怎么没有和他说!!
亚科德当然不会亲自安抚,他原本的预想是去找合适的雌虫来给路非做引导,结果路非通通拒绝!
亚科德:“你是不是有病?!我救你回来是让你死的吗?!”
路非:“对哦,我谢谢你救我回来,你可真是个大好虫。”
说完,路非露出一个笑容,没过几秒,又疼得撕心裂肺,他身体亏空太多,二次蜕变没有雌虫帮忙根本不可能坚持过去。
亚科德本来就是一个暴脾气,这时候遇上这么不讲道理的雄虫,懒得纠缠,一个手刃就给对方劈晕了。
等路非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礼拜之后,他在充满营养液的培养仓里面醒过来,已然从B级蜕变成为S级。
二次蜕变是一整个生理和心理的蜕变,他长高了不少,身上的疤痕也都因为蜕变而淡去,眉眼更像他穿越之前的模样,除了那双依旧格外剔透的蓝眼睛。
因为身体亏空原因,他还需要在医院修养。
在医院这些日子,他过得很宁静,没有谁过度打扰他,除了每天定时的心理辅导。
对方一直和他说S级雄虫的好处,一直开解他,说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是那些坏蛋的错,以后不会再有坏蛋了,会有很好的雌虫保护他,他们也会永远幸福等等等。
路非一开始嘴角直抽,听得那叫一个不耐烦,也有想过逃哦,但是每次都能够被请回来——注意,是请回来,没有打骂没有责罚。
如果路非实在想要出去,他们也不会阻拦,而是派虫保护他。
渐渐地,路非对每天的心理辅导不再逃避。
心理辅导从每天一次到三天一次,到后来的一周一次,两周一次,一月一次,再到后来的没有。
阳光渐渐明媚起来,路非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亚科德再来看他时,直接甩过来一纸结婚协议书。
路非已经不再觅死觅活,他放下手中的茶,拿起那份结婚协议书:
“这是什么意思?”
亚科德:“这么几个月过去,你应该已经恢复过来了吧?我需要你的S级安抚,你只需要定时给我信息素就可以,相应的,我给你3S级雌虫的权力和自由。”
路非招手:“笔。”
亚科德没料到路非会答应地这么快,他还以为至少要等上三五天才能有结果,他顿了一下:
“这只是初步文稿,仅供观看,等你看过之后如果没有异议,我会给你最终签订版的。”
路非悠闲地点了一下文件,看向亚科德,柔声问道:“只要信息素?不需要标记?你救了我,光是这点,就足够你向我提出很多过分的要求。”
亚科德摇头:“我只需要信息素安抚精神暴乱,其余的不用你。”
说着,亚科德站起身准备告辞,他要离开时又补充了一句话:
“而且......不是我救了你,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
路非摩挲着文件,他目光悠长,指尖卷着崭新的纸张,将文件一角揉皱,他叹了一口气,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饮了个干净。
他遭受过那么多苦难,现在是否就是他享受快乐的时候了?
不再卑躬屈膝,不再笑脸相迎。
虽然亚科德是看他背景全无,比起其他的S级雄虫要好拿捏,才和他提出做交易的。但是路非不在乎,他可以自由的玩耍,他现在在乎的是眼前的乐趣——永恒的乐趣。
别再回到那段日子,他愿意永坠光明,哪怕不清醒地溺死,也好过无法逃脱的痛。
第73章 这是我给你的保险
自从那天打架事件之后,整个远征队伍气氛都变得格外微妙,伽摩斯让夏彻向路非道歉,毕竟是他先出手打虫的,夏彻也不是执拗的,他退了一步说:
“让我向路非道歉也行,让路非也向斐斯道歉!他太过分了!”
伽摩斯没有搭话,凌墨换了种说法:
“暗地里怎么来我们也都不好说,毕竟是他们的事情,斐斯也没发表任何意见,我们更加不好掺和。但是从公事上来说,路非当着那么多将领的面做出一副左拥右抱之势,是否有所不妥?”
“没有不让他谈恋爱的意思,只是他在那种场合这样做,未免有点乌烟瘴气。”
赫特和斐斯同为少将,又在早会刚结束各个将领都还在的情况下,路非过来明目张胆撩拨挑衅,多少让其他的将领有些自危,又或者对路非产生点别的旖旎心思。
找到合适的理由干涉,伽摩斯终于是点头:
“我会让路非就这件事做出检讨,先动手的夏彻也有不对的地方。”
伽摩斯对夏彻说:“虽然是出于好心,但是你也需要道歉。”
夏彻闷闷不乐,但也不至于给兄弟媳妇甩脸色看,他应声:“好,我去道歉。”
说着,夏彻倏得起身就要去道歉,又被凌墨一把扯住:
“你怎么变笨这么多?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深夜!就一股脑地去去去,明天早上你再过去吧,现在先去休息。”
夏彻虽然刚才已经听过凌墨对虫族世界的大体描述和介绍,但是他还是不能接受,他看看凌墨,又看看伽摩斯,对凌墨说:
“你可一定要对他好,别像那个谁一样,不然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凌墨被逗笑了,甜甜地看了一眼一旁的伽摩斯,又把目光挪回夏彻身上,推向门外:
“好好,真有那么一天,你把我头打爆好吧。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记住我的话,小心行事,别惹是生非。”
终于送走夏彻这尊大佛,凌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肉眼可见的精神疲惫。
伽摩斯:“你倒是会劝他小心行事、别惹是生非,我怎么记得你以前也不让我省心呢?”
凌墨劝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自己却是一点也不做的。
伽摩斯在看探索小队交上来的整合资料,顺便制定后面的行动勘测,圈出几个必须要重点关注的地域,气息渐暖,身后的凌墨又黏糊了过来。
凌墨小声,有些不好意思:“以前的事就别提了吧,我现在老听你话了,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多走一步,也不少走一步。”
伽摩斯失笑,手里的资料翻了一页:“倒也不用那么精准。”
凌墨探头看伽摩斯手里的地图:“这是后面我们需要勘测的点吗?”
探索小队的大致搜索已经将这个星球上的情况摸得差不多,发现了一些残留的建筑,但大多是残垣断壁,没有任何生活痕迹,唯一发现过的生命体就是那些奇形怪状的异兽。
伽摩斯初步分配好队伍:“这几个地方比较安全,可用资源也比较丰富,这次的主要目的是收集资源,就不去特意查看那些危险的地方了。”
凌墨趴在伽摩斯的肩头,手绕过来,点了一下自己和伽摩斯分开的名字:х
“我要和你一组。”
因为上次伽摩斯失控、白天赫特那般话语,凌墨再也不愿意伽摩斯单独行动了。
伽摩斯想要委婉拒绝:“上次的情况只是意外,这次去的地方都是安全的......”
凌墨坚持:“我要和你一组。”
说着,凌墨拿过笔划掉自己名字,在相同的地方添上了夏彻的名字:
“没道理白吃白喝,让他也出出力。我和你一组,是因为你的凶虫血脉,有我在,也是个保险。”
说到自己的凶虫血脉,伽摩斯明显迟疑了一会,他想起自己敌我不分发狂的时候,他眸光落在凌墨的手腕上,那里曾被他狠狠咬过,鲜血狂流的样子历历在目。
伽摩斯抚上凌墨的手腕,仿佛那里还有伤口,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开口道:
“会害怕吗?”
日夜陪伴的伴侣是那样一个可怕的怪物,失去理智,甚至会危及生命。
伽摩斯张嘴,先是亲昵地蹭过凌墨的手腕,温热的气息撒过,那一片的肌肤温度迅速上升,他嘴角微勾,随后在凌墨的腕骨啃了一口,紫眸里是占有欲,低声道:
“害怕也没用,你逃不掉了。”
“哈哈,”凌墨从后面抱住伽摩斯,眉开眼笑、喜不自胜,“不害怕不害怕,你就算生吃了我都不会害怕。”
凌墨伸出食指在伽摩斯面前晃了晃:“还有啊,我说的保险不是说今天赫特那个意思,不是怕你万一狂化伤害队友哦。”
伽摩斯抬手握住凌墨的食指,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语气放轻了许多:“那是什么保险?”
凌墨反握住伽摩斯的手,十指相扣:“慕恒说你这次狂化的大概率原因是精神力透支,所以我说的保险是——有我在,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你陷入孤立无援、透支的地步了。”
“就算到了最后那一步,我也会站在你身边的。”
凌墨不像刚才那样嬉笑,语气格外坚定,他牢牢抓住伽摩斯的手,承诺道:“伽摩斯,我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伽摩斯:“我没说不信你,不用这么严肃。”
凌墨:“明天出任务,为了避免万一,我还要做一件事。”
说着,凌墨的手抚上伽摩斯的后颈。
伽摩斯微微眨眼,不自觉间声音都有些发哑:“你要做什么?”
“我需要那10%的传感,”凌墨俯下身子,在那处亲了一口,金眸熠熠生辉,道,“会有点痛哦。”
尖牙利齿刺破的时候,伽摩斯瞳孔微缩,倒也没有反抗,喉结滚动,浑身都渐渐酥软下来。
咬完之后,凌墨又凑过来,讨了一个吻......
夜晚,整个基地除了巡逻执勤的,大部分都已经陷入沉睡。
赫特敲响了路非的门,没多时,门开了,路非看见是赫特,并没有把对方放进来,而是微笑着逐客:
“赫特少将,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赫特瞬间满脸通红,他敲门的手藏在身后,那双好似焰火的眸子艳丽而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