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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和我交朋友吗(咸仁儿国王)


“别后悔”
“嗯,不后悔”
“你......”詹休叉腰站在一旁,眼看着郁雾手里的笔以一种他从来没见过的弧度闭合,一张分不出是人还是物的面具成了。
詹休语塞。
向另一边的谷垚寻去目光,那家伙面上露出的表情竟是......赞赏?
郁雾放下笔,手搭上后颈不太好意思的看向詹休,“前辈,我画的还行吗?”
“......”是哥哥喜欢的弟子,也是自己跟着长大的小孩,不能严苛教育,且想办法先夸上一夸,詹休这么想着,微笑着硬邦邦的将视线又落到画上。
“......呃”
詹休抿嘴,“想法不错,其实你是想画一个马和人对话的抽象主义是吧”
“......没有马”郁雾的声音弱弱的传过来。
詹休一听不妙,不能让人失了学画画的兴趣。
“第一次肯定不那么容易”詹休赶紧道,“这样,我先画一个,你照着描,这总差不了”
五分钟后。
郁雾举着三幅分不明白眼睛还是嘴巴的恶心画作,朝詹休邀功。
对,就是邀功。他觉得自己画的好。
詹休听见自己牙齿在抖动,可能是咬的。郁雾身后的家伙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明白着威胁他,必须给个好话。
他堂堂鬼王会怕他?
谷垚添了下嘴唇,又咽了口水,提示他。......他会吃鬼。
詹休狠命的叹了口气,拍了拍郁雾的肩膀,接过那三张尚且不能称之为人脸的‘画’。
某种程度来说,郁雾是有天赋的。
没有人能把人脸画成牛粪被羊踹了三脚隔着纸都能闻到臭味的样子。正常人就是画的火柴人,就算是丁老头,也能让人知道,那起码是个‘人’。
詹休苦笑着摇头,“呵,有进步”
郁雾笑的腼腆,“前辈教的好”
成,还会恭维人呢。
詹休放下手里的牛粪,啊不,画。搓了搓手指。
郁雾学修道术总是很快领悟要领,除了他自身特殊体质外,本也就是有天赋的聪明孩子。詹休本意是想将自己可标记鬼怪的能力教给郁雾,只是没料到会在这么一个地方打了绊头。
“这个术法”詹休斟酌用词,“还是少用的好”
郁雾不明,刚才是詹休先说要教自己的,怎么现在又让他少用。阴蓍鬼王可不是个能为那些手下败将的鬼存多少同理心的。
詹休也是刚想到,要是哪个鬼被挂上郁雾画的这种人皮面具,那倒是没被收了,也能被同行笑掉牙。羞愤致死也说不一定。着实可怜些。
“修道士还是不同于我这种恶鬼,走正道为上策”詹休违心解释。
郁雾点头。
低头将自己刚画的那几张画,叠好揣进兜里。
又回头对谷垚笑了,谷垚也笑着摸了把郁雾的脑袋。
察觉视线,谷垚瞧过去,对上詹休意味不明的神情。可巧,谷垚这家伙也不是个有脸皮的。
扶在郁雾脑袋上的手下滑,扳着他脖子就将人搂进怀里。郁雾沉浸在自己新学的术法上,对此没做抵抗。当然,就算是脑袋清醒也不会抗拒。
郁雾这幅顺从亲昵的姿态被詹休收入眼,也只得叹着将视线调向周围的喳喳叫唤的鸟儿了。
作者有话说:
解释一下(突然闪现)!这里时间线是交叉的,上接七十八章詹休与郁雾对话部分

“......怎么可能”
刘光鼓成球的身体终于如愿平顺下去,他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力量正快速流失着,被郁雾掀起的风暴卷去。
刘光笑起来,笑得阴森,瞬间融于黑暗。
“那就全部都来吧”
黑潮从旋涡中脱离,沉淀至地下。咕嘟咕嘟开水沸腾的声音,浓烈的恶臭渗出来,黑潮不似最初那般轻盈,黏黏稠稠,像凝聚所有脏秽的浓极的泔水的活泥。
泥泞活泛起来,涌起的巨浪冲毁所有人。像是飘荡在广袤的黑水中,没有定点。
郁雾那场风成了这海浪的最佳助力。
风不停,浪也越发激荡。
黄的符纸被两方势力拉扯,不断变化,碎裂。红的花被黑水洗涤,重新长出枝条,诡异的生长在黑浪中。像一场异种繁衍,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席卷。
“啊——”
被卷入黑泥的人们,手里,腿上,都长出花来,红的诡艳。似是活过来,正笑得璀璨。
刚才的大战已经消耗了他们全部的体力以及梁家已经再没有一颗子弹能射出。
一片恐慌哀嚎声。
分不清是人声还是鬼啸。
“这是什么?!”林宇惊骇着一边紧抓着从水里长出的一人多高的彼岸花,抵抗着欲想将他冲走的黑浪。手心被花刺的鲜血直流,一边灼烧着花径,一边倒立的针刺蜿蜒着要长进他的手里。
他不能放手。
陈木双粗喘着,左臂被林宇死命的钳着,不至于被浪拍走。只是痛感已经麻痹,只有不断被黑水吸收的气。
“你别......别说话...”陈木双手里仅剩的符纸不要命的往林宇身上贴,“...咳咳咳...保存气,会被吸走的”
这边魏闲左手提一个林正远,右边拽一个图衡,顾不上其他。
刚朝一边避避风,就眼撞见一个修道者活生生被花寄生,成了一个漂浮在海上的专供彼岸花生长的培土。
惨叫声不断侵蚀。
“马道长!抓!快抓我手”图衡人工心脏快被这水搞串联了,唇已经白了,黑水从他脑袋上滴滴答答的淌,狼狈至极。
马道长在下一道浪拍来的前一刻抓住了图衡的手,捡回来一分钟的小命。
另一边林正远被魏闲提着,另一手在臭水中使劲拨弄,找寻旁的幸存者。
空间内场力极聚变化着,郁雾吸收着魂灵的希望之气,刘光深埋地下吞噬着魂灵的怨恨之气。
黑浪欲将飓风吞没,飓风也想将黑浪掩盖。
道力低下的修道士受不住这种暴力的场力撕扯,身体被挤压变形,撕扯中被红花占了身体。有的挣扎着逐渐体力不支沉入浪潮,掩于泥泞,成了黑暗中怨恨的养料。
梁南乔将早已昏迷不醒的北沐抗到肩膀上,不让他的身体沾到恶臭的泥。
“还不是我...咳咳咳...你那么洁癖,沾了这脏东西又...又要偷着哭了...呃啊——”
红花钉入他的脚掌,抱着右腿张扬的长出来。露出红的滴血的花骨朵,被南乔咒骂着掰断了。
青鸟不断回溯,在悬崖似的水浪中抵挡,叨着人的衣领往上拽,螳臂当车的救人。望不尽的黑泥中,绝望成了绝佳的养料。
黑泥翻滚,一闪而过的白骨。臭味浓重。
仍站立在暴风中央的郁雾已经全身痉挛,七窍流血,眼睛红的像要爆裂开。
万万魂灵的愿力全部倾注在一个人身上,就是修道几十年的高阶术士也承受不住。谷垚曾吞噬诸多鬼魂,不及这儿的一二分,却也将将毁命。
郁雾生生硬挺着,绝不让黑浪再高一丈。
比起郁雾的硬撑,刘光就轻松的过分了。可怖的笑声还穿梭在炼狱般的空间中。
“来吧...哈哈哈......来吧...”
一阵清波震荡开来,抚平一瞬的黑浪。谷垚将剑立于郁雾身前,手中快速捻诀,阵法边框穿梭靛蓝的电流,刺啦声中迅速扩大至整个空间。形成一层结界,将浪潮暂时挡在结界下。
得到半刻喘息时间。
黑潮的攻击瞬间转成了谷垚,血液从嘴角流下,砸到在胸前运转道力的手指,没什么温度。视线紧盯着眼前郁雾的方向,可郁雾早被风暴卷住,除了极速的风形成的白,他看不见别的。
汗水淌进眼睛,浅的快成淡水的瞳像什么都察觉不到,只对着眼前的白,一瞬不瞬。像能从那些虚无中看尽,纠出郁雾的身影。
符纸碎成粉末,在短暂的静谧中落入谷垚的眼。
眸光凌冽,谷垚暴喝一声,阵法大成,将黑潮冰冻千里。
“符纸!”谷垚喊道:“全部洒出来!”
谷垚抖出自己衣服兜里仅剩的所有黄符纸,怔然在冰里的人在骤然夺目的黄里明白过来,跟着他的动作将已经被水浸泡过失效的黄符纸全扔了出来。
刘光像是笑话谷垚的幼稚,只一瞬黑水便将谷垚费力压下的冰冲碎,更加澎湃。
谷垚被这一冲击扫荡,整个身体都被卷进黑水中,挣扎纠缠起来。
然而不等刘光的笑声持续,风暴骤然而起,那些浮在水面的符纸被风卷起,满空皆是黄的纸,糊了人的眼,什么都不真切了。
同一时刻,黑水中陡然冒出个大物件。
造成的涟漪冲荡各处,哀嚎声还没等出来,眼见从水里冲出来的东西,诧异声争着出来了。
“......公...公交车?!”
在一众长着嘴巴,呆滞的目光中,一辆破破烂烂的从哪随便拼出来的杂铁的公交车,像是鲤鱼跃龙门,半空中一跃而起,人们仿佛还能听见鲸鱼的惊鸿声。
不是仿佛。
前后不过相差半分钟,一条巨大的蓝色鲸鱼从水中跳跃而起,甩出的水痕在空中划出长长的半弧。
公交车和鲸鱼交错而过。
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愕。
老邹骂骂咧咧的动静比那还先,副驾驶的吴红一脸刺激的趴窗户瞅。车顶上盘坐的是刚才被埋进黑水的谷垚,落汤鸡似的。
鲸鱼上面气喘吁吁的趴着俩人,陈木双和林宇。
三人在空中交换眼神。
“好......”林宇还在往外呕刚才误吞的黑水,“...咳咳咳...好奇幻的世界......呀啊——”
没等他高兴一秒,鲸鱼一头又扎进了黑水。
“咕噜咕噜...你大爷的陈木双......”
在林宇将窒息前鲸鱼又跟刚启动的木马似的颤巍巍的上了岸,陈木双使劲闭着眼睛去操控,“我我我...我在努力啊——”
捞饺子似的,公交车和鲸鱼配合着去捞人。
刘光已经反应过来,一道黑水海啸高的浪,升起。空间又被压抑成黑。
红线猝然而出,将七零八落扑腾的人卷菜包似的不管脑袋还是屁股,上下颠倒,全丢进公交车。嘭嘭嘭的一个砸一个的声音此起彼伏。
黑浪淹没过来,将全部吞噬。
空间内所有全部充斥了黑,翻涌着,奔腾着。白的骨头交织在其中。
一瞬的安静。
红线洪泄般炸出,黑水被轰炸崩开。
正中央出现一个巨大的坑,青鸟尖啸直上,劈开一道长长的天柱。霎时,铺满了空间的黄符纸烟花般炸开,噼里啪啦,火星四溅又在空中相撞,碰撞后再次炸开。
像一张满是黑的纸,从中间烧开,露出后面大白的墙面。
一片干净。
崩炸声整持续了十几分钟。
火光中,郁雾站的平静,净白的脸被染的红又染的灰,脏兮兮的。
灰烬雪一般降落。
摇曳的花中,坐着一辆破落的公交车,和一条没了水一样活跃的鲸鱼。
人们拖着战后疲惫的身躯,视线热潮,聚精会神观看这场火的舞蹈,静默无语。
黑的污水炸开后没有余地回来,被那场火烧尽,连同恶臭的白骨。是一场巨大的火葬,安葬的是千百年无辜的冤魂。
风动,生长在人身体里的,以血为养料的彼岸花,散了。像从没存在过。烈红的花瓣跌倒在火里,融化在人瞳孔里。
魂灵用自己的希望杀死了自己的怨恨。比起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他们也许更想要一场雨,可以洗刷所有黑暗泥泞的雨。
要一场清白的干净。

空气湿漉漉的,极细的,肉眼辨不清楚的雨正下着。
侗楼门口,那块被土掩了半块的牌匾旁,静立两人。
吴非白和管宋。
身上衣服已经湿了,不知站了多久。
管宋抬手抓住吴非白的,寻求安慰。细雨将她脸上的绒毛朦胧的照着。
吴非白看着幽深的巷子,那里安静着。本该安静着。
“下....”管宋将自己要出口的哽咽压下去,“下雨了,是不是...解...成功了?”
吴非白脸上挂着平日不曾出现的认真专注,像要将这侗楼盯出个洞来。眼下乌青一片,头发被雨扶的抽条,略显狼狈。只是身背站的直,绝不叫什么给压倒。
“还差一些”吴非白说,沙哑的声音让管宋想了好一会才明白。
吴非白仰头望向天空,阴的发灰。雨像细线一样,不间断跳进他的眼睛,他却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
火灼的味道充斥,呛人。
公交车里的人互相搀扶着出来,到了外面的空地又力竭的躺下了,横七竖八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些淹没在黑水里的,被刘光吞噬殆尽的道士,再回不来了。
除了因疼痛的哼叫,其他无话。
郁雾呆愣的脸被人捧住,谷垚紧张的叫他。他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又哑又聋。
最先复苏的是手,颤抖中痛觉醒来,手指上的肉全被火烫了炸了,皮肉全开。
意识回来的时候,眼前的谷垚也没好到哪去,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左肩膀有个血洞,想来是刚才的红花钻了空子往他身上长了。
“醒过来,郁雾”
谷垚的声音沉沉的打进他耳朵。
郁雾快频率的眨眨眼睛,泪水泛滥。
谷垚看他这幅样子倒是笑了,这是回魂了。
“没事”谷垚说,满是血的手按上郁雾的脖颈,摩挲着安抚,“等我们醒过来,就全都过去了”
梁南乔刚把北沐放下,眼神骤变,又变成刚才那副战斗状态,“有动静!”
众人闻言全部噤声。
空气中落地的针都能传出回响。
嘎嘣地声音剌进耳朵,间或咀嚼。
还没结束......
冷汗席卷所有人,重来一次,没有人还存着可以继续战斗的体力了。
咯咯咯......
有人在笑。
林宇回头,不可思议的看过去。
刘光已骨瘦如柴,就剩一层干老的村长的面皮包裹着骨头,眼睛深深的凹进去,嘴里整嚼着......骨头。
刚才黑潮中滚动的白骨。
林宇忍住作呕,拳头攥的紧。
刘光还朝着他们笑,嘴里的骨头渣子露出来,那已经不再能称之为人了。
“他好像...”陈木双不确定的说,“傻了”
人群哗然。
郁雾和谷垚对视一眼,体力透支太多,已经不足以供给他思考过多。
接下来该做什么,他不知道了。
魏闲看到刘光这幅痴傻样子,深深闭了闭眼睛,朝他走过去。
“师兄”图衡赶紧叫住他。
魏闲摇摇头,无声的走过去。
蹲下身,看着刘光。
皮肉是村长的,眼睛却是刘光的。
魏闲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有湿的光。无端让他想起那天的雨。他也是这样,蹲下身去看阿强,询问他为何不回家。
“还记得我是谁吗?”魏闲问。
刘光嚼着嘴里的骨头,只知道看着魏闲乐。魏闲的视线很冷,没有温度。
刘光却说,“阿闲哥”
魏闲对此无动于衷,只还看着他,“你杀了我弟弟,我的阿峥。我修道是为了找到你,手刃你”
刘光咀嚼的动作停下了,不知是不是听懂了。
“可你现在这般,又是什么意思?”魏闲说。眉头皱起,凌冽的像年轻时执剑天涯的小魏仙。
灰烬已然散了,血腥的味道才凸显出来。
林宇看着眼前的两人,突然觉得没劲起来,什么都没劲,仇还是怨的。也许是这场战,将他心力体力全耗尽了。等他睡一觉醒来,还是会继续对着刘光喊打喊杀。
但他现在是真的累了,想着想着便靠进双儿的肩膀。两眼一闭,爱怎样便怎样吧。
陈木双低头瞧过来,想到了那个叫兰舒的女子。林宇垂眼时与她很像,收敛所有锋利,像摔进羽毛里。伸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下面坐着的鲸鱼也安静下来。
“是你吗”
一个声音说。
循声看去,他们看见一个清瘦的少年站在魏闲的身后,宽肥的白色衬衫挂在他身上,不算合身。
“害死阿爸的人,害死闵庄那么多人”
是管宋。
郁雾在看到管宋的瞬间便向前了几步,又不知自己走过去能做什么。
余光里多了个身影,小小的。
郁雾转头,被来人吓了一跳。
鲁筱筱。
“郁雾哥哥!”筱筱在郁雾看过来的瞬间就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郁雾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嘴就先跟着笑了,“筱筱?”
“是我”筱筱很高兴郁雾还记得她。
突然想到什么,郁雾猛地看向刘光。如眼却是黑压压一片的‘人’,将原本坐在地上嚼骨头的刘光堵了个严实。
魏闲从那群人中退了出来。
老邹和吴红,还有鲁婉,是珠光大厦所有的受难者。管宋,邱端,洪初,闵庄的人。
兰舒......
兰舒站在人群的边源,却朝着反方向,眼神柔和,隔着站立的,歪倒的,呆愣的人群,还有地上碎掉的骨头,和站在最后面的林正远,遥遥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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