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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君何愧(月昼)


“江悬。”
萧承邺蓦地掐住江悬脖颈,五指收紧。
几乎是瞬间,江悬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
萧承邺总是如此,前一刻温存如爱侣,转眼便恢复暴君本性。
他就这样掐着江悬脖颈把人从外间拖回卧房,像丢一件衣服似的一把掼在床上,动作没有丝毫怜惜。
江悬肋骨撞在床角,没忍住一声痛哼。萧承邺倾身而上,将他压在身下。
“我提醒过你,不要故意惹怒我。”萧承邺冷声道。
没了脖子上那只手,江悬终于得以喘息。他抬起眼帘,眸子里映出萧承邺阴鸷的面容,不禁轻笑:“你现在……像一条狗。”
这句话无疑更加激怒萧承邺。萧承邺抓起江悬头发,阴恻恻道:“我知道你想死。放心,我不会让你死。”
江悬当然想死。像他自己说的,他和萧承邺纠缠不了几年了。再去地牢滚几遭,他这条命就该差不多了。
但他无意中碰到自己枕头,分神想起枕头里有谢烬给他的骨哨。
谢烬……
那晚离开时,谢烬说“我还会回来找你”。
还会么?
“何瑞。”
萧承邺对门外唤了一声。
何瑞低眉顺眼地进来,没有瞧床上的江悬。
萧承邺不耐烦地勾手,示意何瑞拿药,不同以往,何瑞这次迟疑了一下,抬起头,似乎想提醒萧承邺太医说不宜再用那种药,然而察觉萧承邺盛怒,他到底没说什么,恭恭敬敬递上一粒药丸。
江悬对这粒药丸很熟悉,它会把他变得不人不鬼,仿若一头发情的淫兽。
“我对你还是太心软了。”萧承邺掐着江悬下颌把药喂进去,说,“你知道掸邦的芙蓉散么?只要服用一次便会成瘾,这辈子再也无法摆脱。药瘾犯时有如千万只蚂蚁钻心噬骨,骨头再硬的人也只会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像条狗一样求着人给他药。”
顿了顿,俯身逼近江悬,面色阴沉:“阿雪,你想试试么?”
媚药已逐渐在江悬身体中生效,他眼眸泛起湿润,目光缥缈,似痛苦又似渴求般微微蹙起眉头。
“怕了吗?”萧承邺问。
江悬攥紧衣袖,声音轻弱:“随你。”
不知为何,他没有随着萧承邺的话想到什么芙蓉散、什么钻心噬骨、涕泗横流,而只想到一片蔚蓝苍穹,万里无云,孤鹰盘旋。
漠北的秋天转瞬即逝,九月胡杨林由绿转黄,十月便已大雪纷飞。书里写西北蛮荒之地寸草不生,实则胡杨树扎根于此,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沉默守护着这片悲怆的土地。
江悬闭上眼睛,眼眶微微发热。萧承邺分开他的双腿,他好像感觉不到痛,第一次没有挣扎和抵抗。
“阿雪,”萧承邺的怒火被江悬柔软的身体抚平,“你在想什么?”
“我想……”
江悬轻声喃喃,却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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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条】
明天要出趟门,大概走个七八天,可能没时间码字。请一周假,下周一回来更新~

第7章 07 “无耻。”
江悬再一次被萧承邺弄昏过去,从晌午到傍晚,萧承邺仿佛一头不知疲倦的野兽。江悬醒来后,窗外夜色渐浓,房里只他一人,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
动了动,身体各处传来不知名的疼痛,想也知道又是满身狼藉。
江悬开口,声音低弱:“玉婵。”
玉婵从门外进来:“公子,你醒了?”
“萧……皇上呢?”
“皇上刚走,吩咐奴婢照看好公子。”
看来今夜是不会再来了。
药性还未完全散去,江悬身体疲倦,懒懒阖眼道:“帮我备一桶热水。”
“是。”
——好脏。
全部都是萧承邺的气味和痕迹。
江悬感到恶心。
每次事后,他总要一个人清洗很久。玉婵帮他备好兰汤,将干净衣物放在一旁便出去了。江悬一个人躺在深深的木桶里,热气氤氲,水中浮起淡淡的兰草香气,加之室内熏香,那些淫靡腐烂的气息终于慢慢淡去。
江悬闭上眼睛,身子又往水底滑了些,只留一小片肩颈在水面上。
谢烬便是这时候翻窗进来的。
江悬没有注意到窗户松动的轻微声响,直到一阵不大明显的冷风从身后袭来,他回过头,见屏风后面的烛火跳动了一下,接着窗户哐当落回原处,一道黑影闪过,他还没来得及看清,便又像上次那样被人从身后捂住嘴巴。
有过一次经验,谢烬这次没用力,压低声音对江悬说:“嘘——是我。”
……江悬当然知道是他。
除了他,谁还有本事这样闯进来?
妆台上立着一面铜镜,江悬抬眼,从镜中看见谢烬今天的模样。
依旧是黑衣束发,额上系着一条细细的黑色编织抹额。不同于中原世家子弟常穿的劲装样式,谢烬从小生活在边疆,平日的衣裳有西北各族风格,爱用红玛瑙、绿松石和银做配饰,暗纹更精致、款式也更干练,衬得他愈发飒爽挺拔。
江悬眼帘微动,淡淡向后瞟了一眼。
谢烬仿佛终于看见江悬在洗澡,身子一僵,缓缓松开手。
“你又来干什么?”江悬问,声音冷淡。
谢烬站起身,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江悬细白莹润的肌肤,往下,水中的身体不着寸缕,今日沐浴没用花瓣,兰汤清澈,一览无遗。
谢烬不由得一滞。
记忆中的江悬还是少年人模样,如今……
啪的一声,水珠飞溅,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谢烬脸上。
江悬力气不大,但手上有水,声音格外响亮。
谢烬被打得懵了一瞬,一低头,对上江悬阴沉的目光。
“无耻。”
江悬从水中起身,扯过沐巾披在身上,冷冷对谢烬道。
谢烬终于反应过来:“我怎么就……”
“你刚才看什么,”江悬不留情面地打断他,“谢大将军,需我提醒你么?”
说话时江悬迈出浴桶,走到衣架旁拾起一件衣裳,换上之前,转身投给谢烬一记眼刀:“还看?”
谢烬愣了一下,讪讪地背过身。
今日的江悬,与中秋那晚浅笑嫣然的江悬判若两人,倒应了萧长勖说的那句“他现在心性如何还未可知”。
谢烬耸耸肩,一抬头,发现一旁有面铜镜。
镜中刚好映出江悬背影,跟谢烬常年风吹日晒的小麦色肌肤不同,江悬白得像镀了一层月辉在身上。几年不见,他长高了,两条腿长且直,骨肉匀停。视线往上,是盈盈一握的窄腰和圆润饱满的臀,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一片宽大衣衫被江悬甩到身后,遮住大半个身子。
谢烬的脸有些烫。
江悬低头,把长发从衣裳里拿出来散在身后。他沐浴后便该睡了,玉婵没给他准备太多衣服,只这一件薄衫,半遮半掩披在身上,发梢滴着水,将腰窝处的布料洇得深浅斑驳。
他光着脚走过来,绕过浴桶,走到谢烬面前。
“谢将军。”江悬声音仍是冷的,“又一次孤身夜闯皇宫,是为了看我洗澡么?”
谢烬垂眸,镜中人来到眼前,肌肤似雪、青丝如墨,一双冷冰冰的眸子看着他,像某种不亲人的动物,狐狸或猫。
几乎不做思索,谢烬回答:“是为了看你。”
江悬眉头微蹙,轻笑了声:“好看么?”
谢烬说:“好看。”
两人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沐浴后的兰草芬芳盈盈浮动在江悬周身。江悬看着谢烬,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皇上也觉得好看。”
谢烬皱眉:“他对你做了什么?”
“什么都做了。床笫之间的事,谢将军二十多岁,想必不用我多解释。”
“我没有。”
“什么?”
“床笫之间的事,我没有做过。”
谢烬往前一步,将最后一点可让江悬躲避的距离打破,垂眸,目光停顿了一会儿,握住江悬左手手腕。
江悬面露不悦:“谢将军。”
“我今天来,是为了看你伤好没好。”
上次匆匆一眼,谢烬没来得及细看,这次他拿起江悬手腕,拇指缓缓摩挲过那道丑陋伤痕,说:“是刀伤。你自己割的。”
他的语气没有提问的意思,江悬便没有回答。
“你不是说,在这四方金笼还住得惯么,为什么要寻死?”
“人总有犯傻的时候。”
“你撒谎。”
谢烬抬起头,放下江悬手腕,却没有松手。
许是江悬太瘦了,手上筋骨清晰分明,能轻易折断一般,谢烬握着,忽然不敢用力。
“我给你的哨子,你看了么?”
“嗯。”
“那是驰风的骨头。你离开后第二年,驰风知道你也许回不来了,不吃不喝半个多月,生生将自己饿死。”谈到多年前的事,谢烬语气平静,眼眶却倏然有些泛红,“所有人都说你回不来了,我不相信。”
江悬避开谢烬目光,问:“为什么不信?”
“没有见到尸体,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信。”
“我活着,也不一定回得去,你倒不如就当我死了。”
“不。”谢烬忽然握紧江悬的手,说,“我带你回去。”
听到这句话,江悬脸上先是浮起一丝疑惑,然后眨了眨眼睛,仿佛觉得好笑一般,轻笑着摇摇头:“你当皇宫是什么地方,又当萧承邺是谁?”他抬起头,直勾勾看着谢烬眼睛:“谢将军,你是大梁的将军,难道要与大梁的皇帝作对么?”
谢烬眸光一暗,没有回答。
江悬缓缓抽回自己的手,拢了拢衣襟,说:“我要歇息了,将军请回罢。”
他转过身,刚迈出一步,手臂忽然被人抓住,接着一股不由分说的力道把他拖回去,他脚底一空,落入一个炽热怀抱。
谢烬从身后拥抱住他,说:“江问雪……”
似乎是想做出一些恶狠狠的样子,但不知为何声音轻颤,听起来竟有几分难过。
江悬的心紧了一紧,冷声道:“放开我。”
谢烬摇头:“不放。”
“刚才那巴掌打得不够么?”
“你尽管打,反正你从小都爱打我。”
话音落下,江悬挣开谢烬,扬手又是一巴掌。眼看五指要落在脸上,谢烬瞳孔一紧,连忙抓住江悬的手,然而距离太近,还是让江悬的指尖擦过他的面颊。
谢烬没被猫挠过,想来是差不多的感觉。他瞪着江悬,有些不愿相信:“你真打?”
江悬歪了下头,示意“不是你让我打的么”。
这下谢烬也毛了,抓着江悬手一拽,又把人摁进自己怀里:“你打吧。”
这番纯属泼皮无赖,江悬整个人都被他抱着,如何还能打人?
“多年不见,我竟不知你学了一身流氓招数。”
“他能看能抱,我不能么?”谢烬问,“我是流氓,他是什么?”
“他……”
江悬轻笑。
他是畜生。
然而这声笑落在谢烬耳朵里,听起来莫名的柔情旖旎。谢烬愈发恼火,一肚子气无处可撒,最后左右看看,二话不说将江悬打横抱起。
抱起来之后才发现,怀里人轻得像片云,比一石粮食重不了多少。
谢烬皱眉:“你怎的瘦成这样?”
江悬说:“我又不用上阵杀敌。你没看见后宫妃嫔都是袅袅婷婷、弱柳扶风的么?”
“你……闭嘴。”
“不爱听?上次不还问我是妃还是嫔?”
“江问雪!”
谢烬气得牙痒,三步并两步把江悬抱到床上,倾身而上,禁锢在自己身下:“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江悬仍旧淡然:“我为何故意气你?”
“你想惹怒我,把我逼走,让我别再来找你。我告诉你,你做梦。”
许是没想到谢烬这么聪明,江悬愣了愣神,哑口无言。
谢烬继续咄咄逼人:“被我猜到了?你还以为我像小时候那么好骗么,你说什么我信什么?”
这下江悬没忍住笑了:“我骗你什么了?”
“你,”谢烬欲言又止,不知想到什么,脸色有些不自在,“你骗我的多了。”
“这么记仇啊,谢大将军。”江悬得了乐趣,食指指尖轻轻划过谢烬下颌,似挑逗又似勾引,“隐忍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今天,感觉怎么样?”
谢烬眸色一沉,正当江悬以为他会说什么,他却只说了两个字:“不好。”——“你不在这些年,我不好。”
咚咚,玉婵敲门进来:“公子,你歇下了么?”
江悬收敛笑容,给谢烬递了个眼色。谢烬立马会意,翻身躲进床榻里面。江悬放下床幔,铺开一床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说:“我睡了。”
“那奴婢把浴桶搬下去。”
“好。”
玉婵叫来两个宫人搬走浴桶,收起江悬换下的衣物鞋袜,然后点上安神香,熄灭宫灯,只留卧房里一盏小小烛台。
房间暗下来,江悬喜欢清净,玉婵进出总是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声音。没多久,外间传来房门关上的轻微吱呀声,整座寝殿终于静了下来。
又过了很久,确认外面没有人,江悬拉下被子,黑暗中脸色有些难看:“谢大将军。你的手放在哪里?”

谢烬的手放在江悬腰上。
他人高马大,在被子里必须蜷着身子才不会露出头脚,如此一来,胳膊自然而然搭在了江悬腰上。
江悬的腰很薄,肌肤细腻,很好摸。
至于衣裳是什么时候散开的,江悬没注意,谢烬也没办法解释。
谢烬收回手,清清喉咙,说:“情急之下,没注意那么多。”
江悬坐起来,冷着脸拢了拢衣襟,将腰带重新系上。弯腰时青丝散落,绸缎般一泻而下,拂过谢烬肩头。
“你该庆幸进来的是玉婵而不是萧承邺,否则你准备往哪躲?”江悬系好衣服,冷冷抬头问谢烬。
谢烬不甚在意:“我自有我的办法。再说我不躲又如何?”
“不躲?”江悬轻笑,“奸夫淫夫,捉奸在床,明日你我一道浸猪笼。”
谢烬说:“虽然罪名不太好听,不过和你死在一处,我愿意。”
江悬瞥他一眼:“油嘴滑舌。轻浮。”
轻浮……?
谢烬第一次被人这么说,张了张口想反驳,似乎又无法反驳。
翻窗、偷看、钻被窝、摸腰……都是他干的。
久别重逢,他在江悬心里的模样恐怕已然是个流氓。
“你还不走么?”江悬问。
谢烬脱口而出:“我不走。”
进来一趟不容易,他连话都没说几句,怎么舍得走?
江悬蹙眉看着谢烬,忽然倾身而上,翻身骑坐在谢烬身上,按住肩膀一推,嗵一声闷响,将人推倒在床上。
“谢将军。”江悬直勾勾看着谢烬,目光幽暗,“还不走,是准备坐实奸夫淫夫的罪名么?”
这样近的距离,谢烬的喉结明显滚了一滚,目光从江悬的嘴唇缓缓下移到胸膛。
只一件睡袍,不足以遮蔽那片风光。床内烛光掩映,暗香浮动,江悬睡袍下的身体不着寸缕,就这样坐在谢烬身上,温香软玉,触手可及。
谢烬眼神微动,抬手扶住江悬的腰。
江悬垂眼,目光暗了暗,没有说话。
然而下一刻,谢烬坐起来,轻而易举把江悬从自己身上抱下去,说:“我没有想做什么。”
江悬脸上浮起一抹狐疑。
“我不是萧承邺,你不必这样试探我。”
谢烬皱着眉头,似乎为江悬将他想成那种人而感到憋闷。他把江悬掉落的衣领拉上来,又不太熟练地将江悬弄乱的发丝拂到颈后,说:“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来,只是为了看你。”
“看我……”
江悬愈发疑惑,以至于一时没能做出回应。
他就这样安安静静的,任由谢烬摆弄自己的衣裳和头发,仿佛刚才那般勾人模样没有出现过。
“皇帝有意削减玄羽军,这次将我留在京中,恐怕是想找机会让我交出一部分兵权。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遂他的意。”谢烬平静道,像聊家常那样对江悬说,“我不知道他打算留我多久,漠北那边岑将军年纪大了,梁术他们又不担事,若有战事,我是一定要回去的。所以这段时间,趁我在这里,我想多看看你。”
说完,他抬起头,似乎想对江悬露出一个宽慰的微笑,唇角动了动,终究没能笑得轻松。
“这么多年……阿雪,你怎会一点音信都没有?”
江悬答不上来。
重重宫阙,孤翼难飞。他有再大的本事,也很难一个人逃出这铜墙铁壁。
何况萧承邺对他用的那些药,久而久之损伤他的身体,如今,萧承邺身边随便一个侍卫都可以制住他。
半晌,他问:“你对我说这些,不怕我和皇上一条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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