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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拷问(四野深深)


他像是无可奈何了,几乎是心一横,手指一动,解开了那沉甸甸又湿漉漉的衣服,又三下五除二地脱掉了自己的,板着脸念经一样地说,“我只能帮你,你别误会我……”然后稳稳托抱着段宁走进了浴室。
要挪动一个有着alpha的先天体格的人,是需要很多体力的。
傅轻决终于扛着段宁回到床上时,整个人也已经精疲力尽了。但放手是一件太难的事。他感觉到段宁躺在他的身边,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段宁蜷身侧了过去,使他们之间有了更多的空隙。傅轻决转了头,他的动作比他发闷的声音更快一步。
“要误会就误会吧,等你醒了再说。”
段宁的腰上早已被一条有力的胳膊环紧了。
傅轻决怀着第二天醒来就算世界毁灭都不管的心情,也只能猖狂蛮横这一时半会儿了。
第二天,段宁在微微的光亮中睁开湿润的眼皮时,恍然愣了很久。
他是被热醒的——自己仿佛走到路的尽头,在倒下之后抛弃了前尘往事,最终置身在真空的温室之中,而身体却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来,连呼吸都变得非常迟缓。他很熟悉这种感觉,在全身疲软无力又彻底放松之下,竟然一点也没有想象中难受的感觉。
傅轻决按照以往经验作出的判断没有出错。
段宁昨晚确实没有大碍,他只是心力交瘁,太累了。明明决定好了要休息,可身处权力斗争的中心,哪怕关掉手机、遣走他人、足不出户,他也根本无从获得真正的休息。政治斗争,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所谓结束,不过是新征程的开始。
一旦踏入那漩涡之中,便也是条不归路,任谁都无法抽身而退的了。
段宁眨了眨眼,低头看向箍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和紧扣着他后背的这个人,片刻之后深深吸了口气,他刚尝试把手抽出来,傅轻决瞬间睁眼,手里下意识一按,更用力地把段宁按了回来。
直到段宁蹙着眉头扭脸看向他,四目相对,傅轻决彻底回过神来。
喉结缓缓滑动了一下,他收回手臂,一下子坐起来,一声不吭地倚在了床头。
段宁浑身干爽,摸了摸贴身穿着的睡衣,再转头看向窗外,也半天没有说话。
这比世界毁灭还要糟糕,傅轻决盯着段宁的后脑勺,猛烈跳动的心脏逐渐紧缩,脸色也不自觉变得僵硬起来。
“有烟吗?”段宁一开口嗓音略有干涩,忽然问道。
傅轻决一愣,转身从抽屉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还没递过去,段宁已经反手摸在手里,转眼间吞云吐雾,然后看向了傅轻决。
“我记得你不抽烟。”
傅轻决定定看着他:“我是不抽烟。”
段宁还很疲倦,脸色苍白,睡眼惺忪。但不比傅轻决仍然紧张的神色,他竟十分坦然,笑了笑,垂眼说起话来:“在首都,人人都叫我注意身体,不要抽烟了……以前我是不抽的,但去了前线,香烟是军需品,谁都能变成老烟枪。”
他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变好了许多,只是指尖还会隐隐颤抖:“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抽一口吧,抽一口就好。”
“你现在比以前……好多了,是吗?”傅轻决记得段宁当初被他要求不许去上班时为香烟疯狂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
段宁说:”当然。“
段宁夹着烟,起身下了床,站在靠近阳台的玻璃门边。
“昨晚你……”傅轻决还没有说完,段宁就接过了话:“昨晚谁告诉你我不想活了?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你不是清清楚楚么。”
清晨的阳光直晃晃洒了进来,傅轻决眼神黯然,沉声说“清楚”。
“傅轻决,你当年救我,是为了报复我吧,因为那一次半夜的搜查……”段宁说,“拿我做筹码扳倒你的叔父,是一件回报渺茫的事情,但你还是做了,掌控一个你曾经控制不了的人,这种感觉也会让你误会?现在你也还在恨我吧……对你来说,恨就是爱吗?”
傅轻决不知道段宁一觉醒来会跟他说这些,段宁心明如镜,此刻却看似敞开心扉,实则强词夺理,全是在扭曲和回避。
“你说得没错,我是为了报复你,”傅轻决咬紧牙关,却全都顺着段宁在说,忍不住自嘲笑道,“我现在也在恨你,恨你那天在安全屋为什么没有一枪把我杀了,这样你就会永远记得我了。不能亲眼再看别人死在你前面的段长官,会在每一次想起亲手杀了我的瞬间,可怜可怜我的吧。”
段宁一动不动地站着,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当回事,他眼神茫茫地望着外头,无声叹了口气,低声说:“恨别人容易,想不恨自己却更难。”
傅轻决居然听不懂了,只心中慌得厉害。
段宁却直接转了话锋,像是忽然好奇地问道:“那天你和宋闻在房间里干了什么?”
傅轻决几乎快要忘了宋闻是谁,他又是哪一天和宋闻在房间里干了什么。
那天是段宁在此之前,在搬出别墅后,最后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在楼下等傅轻决一起出发去欧联盟,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跟他一起改名换姓做任务的人就是傅轻决,也不知道他们会遇上歹徒,最后一起跳车。
傅轻决沉浸在沮丧之中,终于想了起来,也只短促地说:“没干什么。”
段宁手里的香烟快燃到头了,他转过身,又说:“我还给你的戒指,你应该早就收到了?”
傅轻决跟着站起了身,片刻,失魂落魄地点头道:”差一点收不到了。”
说完,他便直直往房间门口走去:“下楼吃饭吧,吃完饭再……”他仍然说不出口送段宁离开的话,他已经抱到过段宁了,一整晚,才知道人永远不可能知足,“衣柜里有你以前留下的衣服,都还在,你要换就自己换吧。”
饭后,鱼缸里的金鱼都在等着傅轻决去喂食了,备好的车也已经停在门口,段宁换了身新衣服,看着等在外面的司机,对整个早上从始至终都没见到佣人更加感到惊讶。
傅轻决问他要不要去看看金鱼时,他还在晃神之中。
段宁在阳光房门口便看见了自己从前投入了全部精力喂养的金鱼和那些花花草草。
“现在各方情绪高涨,17号的事还没完全处理妥当,可能还要再等几天,你要不先住在这里……”傅轻决说道,“刚好,国防部和傅氏之间有什么问题,你也都可以跟我说。”
段宁没有再看金鱼和花草,而是静静地看着他,说:“我会辞去国防部部长的职务。”
辞去国防部部长的职务,不仅代表他不会再有亏欠傅轻决的可能,他也不需要再时时刻刻记得与过去避嫌,更重要的是,他能远离漩涡的中心,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了。
他最先对傅轻决说了出来,前所未有地觉得轻松和畅快。
无论如何,这是段宁第一次有对傅轻决说真话的机会。
段宁和傅轻决穿过了阳光房,散步一般,缓缓走进外面的花园里。
“只是,辞起来恐怕很困难,你愿意最后帮我一次吗?”
段宁又找傅轻决拿了一根烟。
傅轻决只是跟着他走,从始至终都没再说过话。段宁也不失望或生气,因为他知道,傅轻决会说好。
他必须给傅轻决沉默的权利。
烟味飘散在两人之间。走到一处草地边时,段宁好像已经全不在意,看向傅轻决笑了笑,说:“你记不记得,也是你给我了一支烟,我们以前就在这里做……”
傅轻决早已死死地盯着他。他话还没说完,身体忽然一个踉跄——傅轻决猛地将他往前一拽,低头便堵上了段宁的嘴唇。
“不要再说了,”傅轻决像是忍无可忍,逮住猎物一般狠狠含着他的唇瓣,一只手也捉住了段宁的手腕,他嘴里边含糊地说着,边不轻不重地咬吮起来,“现在张嘴……”
段宁的心跳几乎要骤停。
他夹着烟的那只手无力地垂放在一侧,烟灰随之颤颤抖落,猩红的火星根本不敢靠近傅轻决。
段宁胸腔的起伏越来越剧烈,他毫无办法,只能在粗重的呼吸和无止境的掠夺中缓缓张嘴,让傅轻决加深这个吻。

段宁最终留在别墅,对一切也不再讲究或推拒什么,没多久便又回楼上的主卧睡觉去了。
事情都被他丢到了傅轻决这里。
傅轻决不得不去了一趟兰亚。
他归心似箭,生怕好端端的别墅被人整个铲走了似的,急急忙忙赶回来,时间也已经是下午。而段宁好像决定安稳地住下了,此时继续在午睡。
傅轻决走到二楼,轻轻拧开门把,悄无声息地站在卧房门口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回书房。
这犹如一个令人不敢出声打扰、害怕一不小心就会碰碎了的美梦。
他在段宁身上做过太多次梦,如今已经生出了强烈的忧患意识,根本不相信这梦会属于自己、或是会属于自己太久。
直到弗雷克稍晚一步地推门走进来,傅轻决才回过神来,一抿唇,恢复了严肃沉思而冷酷果决的模样。
昨晚把17号从首都特别监区救下来并带走,这对傅轻决而言不算什么事,让弗雷克一步步善后就好。
至于他在首都特别监区和段宁碰面,又把段宁带回了自己的别墅这件事,如果傅轻决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完全封锁住消息也许没那么容易,但也绝非不能做到。
可是,段宁告诉傅轻决了,他要辞去国防部部长的职务,他问傅轻决愿不愿意帮他最后一次。
他走到四顾茫然之时,仍然轻轻敲响了傅轻决的门。
没有最后一次。傅轻决只有愿意。
因此新任国防部部长在首都特别监区阴差阳错地撞上了傅轻决、和傅轻决一起乘车离开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传去了国防部高层以及临时总统楚晃的耳朵里。但也仅限于此——楚晃立即把消息压了下来,防止再扩散出去、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恰好,傅轻决只需要这么些人知道就足够了。
道理其实非常简单,此时此刻,整个新联邦最受追捧,几乎盖过了所有人势头的段斯,既是新政府即楚晃手中最有力的武器,也难免树大招风,惹来猜忌,叫人担心——如果有朝一日这把锋利的剑挥向的是自己,你又该如何应对?
而更可怕的是,如果段宁和傅轻决重新勾搭在一起,天平必然会开始迅速倾斜。
傅氏实力雄厚,能量本就巨大,就算刚自查自纠狠狠整顿过一番,却难保以后不会卷土重来。一旦段宁有倒向傅轻决的可能,新政府都会面临巨大的隐患和风险,不可能坐视不理。
段宁与傅轻决看起来是有生死之仇,甚至若没有当年惨案,原本是一辈子都搭不上边,走不到一起去的一双人。
但楚晃早就知道,这件事绝非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苏纳是被背后资本所操控的傀儡总统,而楚晃不会步他的后尘,她要完成自己对联邦人民许下的诺言,真正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确保新政府独立自主地走下去,她需要的是各方势力牵制、制衡,最终都为新政府所用。
无论是谁,她都不允许有人破坏掉这种平衡。
段宁在傅轻决的别墅里住得越久,越舒服自在而无忧无虑,大家的心就会悬得越高,怀疑就会生得越多。
这就是段宁想要的结果,到时候所有的阻力都抵不过这心生的怀疑,他就能借坡下驴,换得所有人的同意,顺理成章地辞去国防部部长一职。
傅轻决默默听着最新消息,神情凝重而恍惚。
一切都很顺利,但他很难踏实下心来。
弗雷克汇报了一通基本情况,很快又说道:“江牧应该是也得到了消息,他用私人通讯设备给我们打了电话,我让人做了记录,这是通话内容,傅先生您要不要看一下。”
“他又想发表什么高见?”傅轻决讽刺道。
弗雷克这回明哲保身,聪明得很:“电话不是我接的,我还不清楚具体内容。”
看着桌上那张薄薄的记录页,傅轻决冷哼了一声,伸手哗啦一抽拿来眼前,目光浅浅扫了过去。
“江牧他是不是在找死?”下一秒,傅轻决冰冷得渗人的声音传来,弗雷克心中一哆嗦,没说话。
傅轻决盯着纸张火冒三丈,他本就无处发泄,一时间声音控制不住地抬高骂道:“段宁才来我这里一个晚上,他就说我在软禁段宁!他到底有没有脑子?!他怎么爬上副部长的位子的?!他凭什么污蔑我软禁段宁!”
弗雷克屏住呼吸,实在憋不住了才深吸了口气,大脑也有些麻木了,他只能宽慰着解释道:“江牧对您不太了解,抱有成见,可能是因为您之前有过……”前科两个字,瞬间被他吞进了喉咙里。
“有过什么?”傅轻决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射来,“你马上给江牧回电,说我一定会找他算账的,让他等着。”
即便知道不可能是把这话转告给江牧,弗雷克也连声应下。
让老板无论是在气头上还是冷静下来都满意,才是弗雷克需要做到的。
他很快退出了书房,独自走在楼道里,摇了摇头,竟忍不住觉得有些唏嘘。
傅轻决在弗雷克离开后的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想到刚刚自己的高声怒骂,心中既畅快又异常惭愧和后悔——
他连忙起身离开书房,终于轻手轻脚地潜回了卧房里。
房间里的窗帘都合上了,光线影影绰绰,幽静无比。
傅轻决走到床边,刚把膝盖压在床上,弹簧轻轻嘎吱作响,傅轻决愈发慢下来,甚至不敢再动。他刚才所有毁天灭地的脾气都没有了,心脏好像又被湿棉花堵了个正着。
“江牧说错了什么呢,”傅轻决几不可闻地低语,“我不仅做过,还想继续做……我怎么敢让你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然后原谅我。”
傅轻决一动没动,屈抬起的那条腿几乎悬空。
可宽大柔软的床垫继续发出了嘎吱声。因为段宁动了,他睁开了眼睛,缓缓转头看向傅轻决,眼神晦暗不清,还有些失焦和迷离。
“你办完事回来了?”段宁声音很轻,喉咙发干地问道。
傅轻决只“嗯”了一声。
段宁好像还没完全从睡梦中醒来,他往前探手,摸索着摸到傅轻决的手臂,然后又看了一眼姿势奇怪的傅轻决:“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说完,便只是顺着被子轻轻一扯——傅轻决僵硬到发麻的身体再也无力支撑,不小心地往前一倒,瞬间半压在了段宁身上。
段宁浑身很热,出过一层薄汗,不知是怎么了。他迟钝到没有其他反应,一双眼睛缓缓眨了眨,仍旧这么平直地看着,变成了端详着傅轻决。
“我需要住几天?”段宁问傅轻决。
傅轻决小心翼翼地撑着手肘,说:“很快……你辞去现在的职务之后,有什么打算?”
“在首都,总少不了我段斯的一份工作,”段宁笑了笑,淡淡地说,“但现在只能先这样住着了。”
傅轻决了然,也勉强笑了,但显然还很不熟练。
他们说话的声音都那么低,像窃窃私语,也像隔着层膜。
可是段宁仿佛变得很不一样,他像接受了傅轻决的吻一样接受了此时和傅轻决呼吸交缠的暧昧距离,甚至伸出了手,指尖点在傅轻决的心口,令傅轻决呼吸一促,措手不及。
“你释放信息素了吗?”段宁问道。
“没有。”傅轻决没说实话。
“可是迟钝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你。”段宁有些气喘吁吁了,仰躺着说话更累,傅轻决忍耐至极,只能顺势翻了个身,捞着段宁重新贴紧在他怀里。段宁闭了眼睛,在他耳边含混地说道:“我的身体你最清楚,受不受得了……你不知道吗……你在装什么?”
傅轻决不知道段宁这是在因为国防部的事而感谢他、算得清清楚楚地回馈他,还是真情流露,在向他展露脆弱……傅轻决感觉到段宁攀着他肩膀的手臂搂紧了,搂到了他的脖子上,那几根手指甚至按在了傅轻决颈后的腺体上,令傅轻决骤然青筋暴起,呼吸重起来。
傅轻决绝望地发现自己再一次陷入了被爱的错觉。
哪怕是被爱的错觉,他也终要低下头颅,愿意为其倾其所有。
“我清楚。别离开我,好不好。”
段宁早已直不起腰,把头靠在了傅轻决的肩膀上,闷哼一声,犹如错位的应答。
傅轻决紧紧地扣住了段宁的后腰,他声音颤抖,满头大汗,一颗心是从翻江倒海的胸腔里直直掏出来的:“段长官,你就算是继续骗我,一直骗下去,好不好?”
段宁不清不楚地笑了,抓着傅轻决的手往下,眼神却格外平静地凝视着傅轻决,一开口只剩气声:“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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