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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拷问(四野深深)


段宁的肩膀抵着地板,身上的衣服已经全乱了:“连你都能知道这些么,看来胡安的保密工作做得实在太差……”
“连我都能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什么不知道?!”宋渊顷刻间像被点着了火,随手抄来旁边桌上的小刀就往段宁脸上比,“李铎死的时候都得给我磕三个,没有我找来的人,能让他死得那么痛快吗?”
段宁安静地以一种无法动弹的狼狈模样趴跪在地上,只有胸腔在随呼吸一起一伏。他好像完全被宋渊制住了。
“是不是对我恨得牙痒痒,但冤有头债有主,往上了找胡安找苏纳找他们姓傅的去,我们只是狗腿子办事的啊,段长官。”
宋渊看段宁的双手还在发抖,简直令人发笑,他的神色更为讥讽,慢悠悠扯了扯段宁身后的绳子,像特别可怜他,特地给他松绑松绑:“现在就是把刀给你,你能用吗?傅少爷真是会调教,当初还凶神恶煞地来抓人,几个月不见就这样了,就你这样的废人,还挣扎什么……”
然而宋渊话音刚落,肋骨上骤然遭受一记重击,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咚地拽倒在地,段宁一只手已经挣脱了麻绳,拿起宋渊手里的刀就往宋渊的后背捅去。
银白冰冷的利刃在空中一闪而过,手起刀落,段宁看着鲜血从宋渊的身上流出来,一股接着一股。
宋渊张着嘴,对上段宁了无生气的宛如死神般的双眼,眼神中满是错愕和惊恐,脸色也越来越痛苦和苍白。
屋外突然传来越来越响的脚步声,枪械随步伐运动发出的声音也落入耳中,有人包围了这里。
段宁站起身,不再看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宋渊,鞋底径直踩过那滩缓缓涌出去的鲜红的血泊,然后往门口走去。
傅轻决率先闯了进来。
他从没有这么焦急心慌过,看见段宁手上都是血,白色的衬衣上是血,苍白的皮肤上也溅着血,他顾不上段宁的陌生,连忙握着段宁的双手,上上下下飞快地把人检查了一遍。
段宁手上仍然紧握着刀,傅轻决说:“我们回去。”
他从段宁手中扯出刀柄,却觉得段宁的手比冰冷的尖刀还要冷。
牵扯之中,滴着血的刀从空中坠落,响声格外惊心。
“我不爱你。”段宁忽然开口说道。
傅轻决顷刻间愣在了原地,但很快,他像没听见一般冷冷看着段宁,又笑了一下,低声地颤抖地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们先回去,那些我都能给你,所有的都能给你。”
“我想要你放过我,”段宁说,“你给的,我不要了。”
他看着傅轻决,四肢百骸已经变得麻木无比,眼底所有的情绪也都褪得一干二净,他机械式地继续对傅轻决说:“我不爱你。”
血同样染在了傅轻决的身上,他连颤抖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而他产生了错觉。
刀好像还在段宁手上。
段宁拿刀一下又一下地捅进了他的心脏。
“那你把刀捡起来,”傅轻决双目发红,开口时哑得几乎像窒息了过去,“现在就杀了我。”
段宁一动不动,只是看着他,缓缓眨了眼,仿佛面带微笑地轻声问他:“还不够么。”
要杀死傅轻决,不用把刀捡起来,应该也已经够了。

傅轻决没有松手。
他捏紧了段宁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能硬生生地把那截骨头捏碎。而房间里充斥着浓烈的血腥之气,其中混杂着同等浓度的属于其他alpha的味道,这肮脏的信息素几乎将段宁笼罩,让段宁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傅轻决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涌,直冲头顶,神智也快随之被冲刷得四分五裂,荡然无存。
段宁此时的无知无觉更显得格外残忍起来。
傅轻决喉结滚动得缓慢而吃力,他见段宁转了转手腕似乎想要挣脱,顿时一脚踢开了那把带血的尖刀,把段宁强行拖进了旁边的洗手间里。
玻璃门在关上时发出砰然一声巨响,段宁被死死地压在了瓷白的洗漱台前,身后就是傅轻决坚硬滚烫的身躯,傅轻决用双臂将他禁锢在怀里,用力攥紧了段宁的手掌递去哗哗的水流之下,冰凉的冷水即便很快转温,段宁却骤然一弹,屈肘便抵住傅轻决,挣扎中将血水弄得到处都是:“你别碰我!”
傅轻决任由他怎么动,都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斑驳的镜子中,是他搂紧段宁的高大身躯和一双发红而沉默的双眼。
他逐渐低了低头,嘴唇贴在段宁的耳侧,继续埋首下去,张嘴像是要狠狠咬上一口才能解恨,也才能自救,可最终落下的只有滚烫的呼吸。
门外紧跟而来的是弗雷克以及安全局等人,同时楚晃特令负责此事的侦查委员会也派人来了,倒在血泊中的宋渊已经奄奄一息,立即被铐上手铐,抬上担架送了出去。
不止这间房间,整栋楼房都将封锁。
不多时,洗手间的门重新被打开了,傅轻决从里面走出来,弗雷克看见他身上带血,顿时惊了一下,傅轻决却哑声开口说:“段宁在里面,先扶他出去,让许戈林看。”
傅轻决说完,跨门走出去,抬头时迎面和匆匆赶到的江部长撞了个正着。
江牧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焦急神色,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他一路过来只看见了无数血迹,此时甚至已经顾不上别的,对上傅轻决只是犹豫了一瞬,便急促地问道:“段先生没事吧?怎么样了?”
傅轻决是狼狈的,但他赫然立在原处,垂放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方才粗重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江牧。
“如果段先生没事的话,”江牧顷刻间回过神来,深呼吸一口,换了口吻继续说,“最好能跟我们到国防部去一趟,针对受害人,今天的事也需要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傅轻决忽然笑了,走近两步后微微偏头,放低了声音冷声道:“今天究竟是什么情况,我还想找江部长问问,段宁一早上去了哪里,为什么能被宋渊绑架……”
身后传来交错且不和谐的脚步声,段宁被弗雷克和另外两名跟随的保护人员扶了出来,空气更是瞬间凝固得厉害,让人感到呼吸困难。等人走远了,傅轻决才接着缓缓地说:“但愿这些血里没有一滴是属于段宁的。”
他似乎只点到为止。
江牧嗅到他身上传来的血腥味,隐隐皱起了眉,同样也感觉到了令人异常不安的压迫感。
——现在想要从傅轻决手中带走段宁,根本不可能。
傅轻决很快越过江牧,大步离开了封锁后的现场,再回到车边时,许戈林已经给段宁粗略检查过一番,确定段宁没有受伤。
许戈林从车里下来,弗雷克在几乎令人窒息的氛围里开了口:“傅先生,是先回榕湖还是……”
段宁一个人面无表情地坐在车里,身上各处的血迹经过了简单的擦拭,沾染上的信息素也被喷剂溶解覆盖了,他闻言,紧接着转头直直看向了傅轻决。
傅轻决顿时弯了腰,一把卡住段宁的手腕:“都别管。”
段宁被拽下了车,脚步踉踉跄跄,却有傅轻决绷紧了手臂一直攥住他、架着他,直到被强行塞进前方的另一辆轿车里,都没有真正摔倒过。
弗雷克看着傅轻决自己驾车和段宁两人扬长而去,不等引擎声消失,立即敲了敲车门,语气急促地嘱咐道:“快把定位打开,远远地跟着!”
不过绕过三五条街,后视镜里跟来的车辆就被傅轻决甩出了视线范围。
车一直在开。当阳光从玻璃车窗直射进整个车厢的时候,碧蓝如洗的天空也犹如画布铺满了头顶。才发现这是个天气很好的一天。
“想下车吗?”傅轻决脚踩油门,也一直在加速。
段宁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只手握紧了旁边的把手,身体仍然止不住随惯性晃动,前方车头时不时贴着过路车辆和人头擦过,直让人魂飞魄散。
他面色苍白地蹙起了眉,随心跳咚咚的只有脱口而出一句:“你疯了……傅轻决,你究竟要怎么样……”
“这话应该我问你,”傅轻决顷刻间转头盯着段宁,淡淡地、也满是不解地问,“我要你杀了我,你却不肯,那你要我怎么放了你?”
下一秒,他猛地打转方向盘,段宁跟着往前一栽,紧接着急喘着咳嗽起来。
傅轻决耳边嗡鸣不断,稍稍放缓了车速,依然觉得整个世界仿佛都是扭曲的。
而他只要不停地往前开。
他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没有找到他的目的地,他们的目的地,可他只想往前开。如果回不去的话,他知道他是回不去的了。傅轻决好像可以买来所有,甚至买断一个人亟待消失的过去和未来,却买不到一台可以重来的时光机。
那眼前飞驰而过的海市蜃楼和耀眼夺目的茫茫白光下,就是一条无止境的单向通道,傅轻决只有一辆汽车,他会和段宁同乘在这辆车上,永远永远地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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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还更,下一章会掰了。更新的事情是我对不起追更的各位,不是写这篇文的过程中出了问题,是我自己出了问题,但这篇文之后会尽量稳定隔日更。

第85章
眼看着车辆开出了市区,道路上终于变得更加开阔,傅轻决再怎么疯狂地横冲直撞,提速飙车,也能不用把神经绷那么紧了,足够微微松口气出来。
车厢内仿佛置于某种真空之中,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是无声的,张牙舞爪摇晃的树是安静的,阳光白茫茫的亮,把世界照得没有一丝缝隙和皱褶。
可是忽然之间,裂缝依然出现在了眼前——
段宁原本一直死死盯着车外,又还在断断续续地咳着,却突然横出一只手来,斜过上身就抢夺下傅轻决手里的方向盘,猛地朝外侧打去!
两人瞬间往同一边倾倒,傅轻决只愣住了片刻,然后反应迅速地一边死死按住方向盘,一边不忘搂紧段宁,咬牙吼道:“你干什么?到底谁疯了?!”
“松开你的手!”段宁怒目而视,声音虚弱却异常冷静固执。
话音未落,车头陡转的瞬间,一颗擦着车框边缘的子弹砰地射向了路边的建筑,黑色的巨幅玻璃墙咔擦破裂开来,最后一整面轰然倒下,巨响震惊了房屋内外的所有人。
而他们的车辆半冲进人行道里,硬生生做了个漂移,才惊险地躲过了所有的障碍物刹停下来。
段宁被惯性带着往车门上撞了两下,五脏六腑都被搅乱得拧起来,而他的后脑勺有傅轻决的手牢牢托着,钝痛只是缓缓从皮肤表层蔓延开来。
傅轻决几乎立即明白过来,他脸色铁青而阴沉,对发生的一切没有多余的震惊了,往后视镜里扫了一眼,又转头盯向驾驶座的窗外。
他们不能停在这里。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贴着段宁的拢了拢,而再腾出扣着段宁的那只手,傅轻决感觉到一股温热黏腻的触感,骤然心脏紧缩得仿佛停了一拍,冷汗也从额角渗出来,可他知道不能再有犹豫,甚至来不及去看段宁究竟怎么了、有没有事,腾地重新发动汽车就往前开去。
根据定位预测他们的必经之地,提前藏匿在高楼里的枪手竟然被发现了,只差一点点,就能直穿位于驾驶座上的傅轻决的头颅。可他一发不中,只有立即撤离。
这是在联邦首都,权力所属的心脏之处,四处网罗密布,哪怕到此刻还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敢做出此等堪比恐怖袭击的举动,也已经是预支出了自己的性命。
谁会如此铤而走险,做得这样决绝?
段宁支撑着手臂重新坐起来,摸到从脑后流到脖子上的液体,低头看见了手上重新覆满的红色。
傅轻决这才急切地去看他,抓着的方向盘的手刚动了动,麻木中觉出的巨痛便勒住了他的神经——傅轻决的右手手背上有个血肉模糊的窟窿——刚才在剧烈的摇晃中,车内被甩出来的尖锐物品直直戳了进去。
受伤流血的不是段宁。
“你是不是看见了,才来抢方向盘,”傅轻决声音嘶哑地开口,竟还不忘笑一笑,“段长官又救了我一次……舍不得我死啊?”
段宁握了握湿漉漉的手指,心脏仍在胸腔里突突跳动,他说:“我不想跟你一起死在这辆车上。”
傅轻决嘴边的笑意没有收完,僵硬地挂在了脸上。
“你要去哪里,”段宁的脑袋昏昏沉沉,双眼继续空茫地落在前方,不知道是哪里传来压迫着心口的疼痛,后背更是阵阵发凉,能撑到此刻已经用完了他几乎全部的力气,“辛苦隐忍这么多年,筹谋这么多年,连自己的母亲都无法相见,”段宁说话有气无力,却平静得像杀人不见血的刀,“终于得到了今天的这一切,不会再有人能挡你这位年纪轻轻的傅氏继承人的路了……傅轻决,只有我不能让你解恨?可我不再是当年能让你摔一跟头的段长官了,也挡不了你的路,你何必……何必跟我一般见识,想让我再背上一条人命的债吗……”
傅轻决咬紧牙关,不知为何前路模糊,手中也仿佛握不住方向盘了。
傅轻决抽了口气,又扯出一个笑容:“这一次叔父是真的打算来要我的命了。”
“没有你,刚刚我已经死了。”
他像没有听见段宁其他的那些话,只能绝望而无助地问段宁:“弗雷克暂时赶不过来,段长官,我们能去哪?”
段宁缓缓闭上了眼,良久之后又再睁开,然后直直看向了傅轻决。
他们最终去到了段宁早上去过的那个安全屋。
段宁自行拉开车门,撑着门边自己下了车,又冰又虚浮的双脚踩在地上,只能拖着步子缓缓往前走,傅轻决从后面跟上来,一言不发地便搂紧段宁的腰,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段宁不再有任何的挣扎,脸上看不出任何血色和情绪了。
他被傅轻决放在安全屋内的沙发上。
段宁手中新沾上的带有铃兰花香信息素的血液已经干涸,不等傅轻决再说什么,他闭上眼,便犹如沉沉睡了过去。
安全屋内的暖气依然迟迟没有见效,傅轻决草草包扎了伤口靠在沙发边,握着段宁的手,同样奇怪的捂不热了。段宁明明安静地躺在了他的眼前,可他感觉很不好,有什么依然流逝在他不肯松开的手心里。
就像汽车被他不断地往前开,可最终他们还是来到了死路,不得不停下来。
傅轻决从沙发靠背上扯来那张薄毯,一边给段宁盖上,一边用自己滚烫的身躯笼罩了过去,像垂死而后怕的一头困兽,低声说道:“你凭什么不爱我……”
段宁紧闭的眼睫微微颤动着,被压得有些呼吸困难,而傅轻决像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避风港,自欺欺人地待在里面,也累极了,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抱着段宁。
温暖的安全屋,柔软的毛毯,和他同在睡梦的爱人——都只是黄粱一梦。
傅轻决恍然间猛地睁眼,手臂一弯,摸到段宁还在身边,忍不住暗暗欣喜若狂起来,然而下一秒,他搭靠在段宁身上的手停了下来,紧接着,一个冰冷发亮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胸前。
枪管之下,是傅轻决隔着胸腔在一下下搏动的心脏。
段宁目光冰冷地看着傅轻决,拿枪的手半悬在空中,却抖如筛糠。他在安全局的枪械室里一次次虚脱训练出来的成果,用在此刻,还是格外丑陋,甚至引人发笑。因为哪怕傅轻决刚醒,傅轻决的右手几乎动弹不得,傅轻决仍然可以瞬间制住他,打落他手里的枪。
换成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受拿着枪的段宁的威胁。
傅轻决仿佛意外地冷静,只是眼也不眨地看着段宁,呼吸也静止了,对着枪口仍旧一动不动。
可段宁对不准他,傅轻决伸手往上,用力握住段宁拿枪的那只手,鲜血已经从绷带里缓缓渗出来,一滴滴顺着两人交握的指间往下淌。
傅轻决牢固地抓着他,把枪管稳稳顶向自己:“开枪,段宁,开枪啊。”
段宁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头发很快被汗湿了个透彻。
他是开不出这一枪的。
一旦陷入应激,他只会神智不清,生不如死,甚至还要乞求傅轻决,给他香烟,给他拥抱,给他一点安慰。
傅轻决任由伤口处的血流不停,疼得毫无知觉,抬高了声音命令段宁:“开枪。”
段宁忽地笑起来,好像从没有如此畅快过,角力之间只是轻轻动了动指尖——
咔哒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顷刻间令世界都安静凝滞。
傅轻决张了张嘴。他如愿以偿了,可保险栓忘了完全打开的卡壳的枪没有射出子弹,他却依然迟迟说不出话来,浑身陡然失力,布满红血丝的眼里失去了最后一丝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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