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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拷问(四野深深)


傅轻决很难形容自己这一路上的心情,不禁怀疑,难道这就是爱情吗?比所有鲜花盛开的世界都美丽。
傅轻决拧着眉头,却早已掩盖不住自己眼中的欣喜和笑意了,听说段宁回了房间睡觉,他脚步快而轻地一路往前,咔哒一下推开了房门——
段宁听见了动静。
他在傅轻决的车刚到院子里的时候就听见了动静。
书房被他快速地翻过一遍,肉眼可见之处并没有明显变乱的地方,但他没找到傅轻决曾经把他带进书房让他看过的那份命令状,每一个抽屉他都打开过了,全都没有。
段宁应该立即离开,在傅轻决上楼之前离开书房,可他确实又没有再听见任何脚步声。
他在离开之前避无可避地最后看了眼桌上的全家福照片,年幼的傅轻决和父母就在榕湖前的大树下拍的,照片里的苏唯比段宁在欧联盟见到的要年轻许多,可无论随岁月苍老的妈妈还是永远停留在年轻时刻的妈妈,能再见到,都是多么的幸运。
段宁翻遍了房间,终究没有伸手去碰那个相框。
他只能铩羽而归,心跳微微加快地走到书房门口,里里外外的一切竟然重归平静,仿佛傅轻决回来一趟便又匆匆走了,段宁此刻也是这么的幸运。
段宁没有其他办法,也没有别的退路了,他压下门把手打开门,悄无声息的,门前突然伫立着的巍然不动的身影仿若石化——傅轻决就站在了门口,翻飞过的衣摆令他看起来风尘仆仆,他在段宁出现后瞬间冷却的目光直勾勾射了出去,令人猝不及防,心惊肉跳。
“你怎么回来了……”段宁开了口。
“你怎么在这里,”傅轻决按住他的肩膀,把他一点点推回书房,“什么时候愿意进来的,”他将目光移向桌前的地球仪,指节扣在上方,将地图有过轻微变动的地方转回了原处,然后还是朝段宁露出忍了一路的笑容,“进来找什么?”
他见到了段宁,用带好了戒指的手牵住段宁的手,然后笑着问段宁惊不惊喜,再亲亲他。
段宁的表情里明明毫无惊喜可言。
傅轻决仍然做了这一切,神色却异常安宁,他心底叫嚣得越疯狂,脱轨后的云霄飞车将他全部的神智撞得越破烂,他的笑容居然越平静。
段宁喉咙发紧,也许是趋利避害,也许觉得还要留下一点余地,他始终没有开口。
“是在找这个吗?”
傅轻决忽然松开他,两指夹过全家福的相框便摔下去,他抽出夹层,拿着里面藏着的那张命令状摆到了段宁的眼前:“想要为什么不说?因为有了它你就要离开这里,远走高飞,就能让段斯回来,就再也和我没有关系了,是吗?你们谋划多久了?江牧给不出更好的方案,就让你自己来偷,你觉得我不可能会给你,是不是?“
”是不是!“
傅轻决的胸口闷得像要立即炸裂开来,他骤然朝段宁扬起手,刚找回带上的戒指还在闪闪发亮。
如果这就是爱情。爱情原来就是痛和舍不得,爱情让人如此狼狈。
段宁没躲,他的肩膀微微发颤,然后缓慢地闭上了眼。
长久的寂静里只有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傅轻决落下手,一把扣住了段宁的下巴,逼他睁开眼,突然语调冰冷而充满异样的温和:“你觉得的没错,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所有的那些我都能纵容满足你,但有些事我既然没提过,就代表永远不可能。”
“你以后可以继续和任何人见面,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是,段长官,别白费力气了。”
傅轻决仿佛痛惜非常地拍了拍段宁的脸,紧接着哗啦一下,两下,将手里那张撕掉了的命令状进而送进了旁边的碎纸机里,段宁伏低做小蛰伏数日也想要拿到的东西,他唯一的希望,转眼之间化为粉碎。
傅轻决不再看段宁,转身便往楼下走,否则下一秒他就会被爱情杀死。
他们会在爱情里合葬。

第83章
没有了命令状,段宁就证明不了自己的身份,他的过去不再属于自己,他也不会再有未来,他的一切都被掌握在傅轻决的手中,更不要说什么能离开傅轻决。
从此,段宁和傅轻决的关系,任谁来也是斩不断的了。
段宁看着眼前这一切,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书房里。他应该接受这样的结果和下场,从有了这样的打算起,他就已经想象到会有今天。他一点儿都没有迟疑过。最坏的境地即便要再经受一次,也可以不用大惊小怪了。
而傅轻决甚至只是举起手又放下,最后让他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
他应该庆幸。
他不害怕失败,不害怕绝境,不怕就此陨灭,在生死大义和绝对的立场面前,他对敌人也从不手软。
可段宁的心,不可自抑地,像碎纸机里随重力缓缓下坠的纸屑一样,四分五裂地沉入了泥沼之中。
他宁愿傅轻决扇下那一巴掌。傅轻决可以像对待其他任何人一样对待段宁,让段宁死无葬身之地。在知道自己始终被戏耍、被利用和背叛的那一刻,傅轻决就该把他划入敌人的范畴,彻底厌恶和消灭。
他们真正的关系明明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无论做出什么都不用后悔、犹豫和愧疚,也没有谁亏欠了谁,因为权宜之计中其他的都是虚妄的表演。
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书房里,属于傅轻决的相框和照片反而就那样被丢弃一般散落在桌上。
段宁在原地站到双腿和脊背发麻,浑身攀上了蚀骨的寒意,他眨了眨眼睛,仿佛终于能证明自己还有意识。他拖着脚步走近到书桌旁,又是半晌之后,他伸手去捡起了地上飘落着的一片碎纸片,像清理书房垃圾一样继续送进碎纸机里。
然后他双手颤颤巍巍地,拿起那张全家福照片,一点点装回相框里,摆放回原处。
可相框似乎被摔坏了支架的一角,手松开就倒下,段宁听见啪嗒的响声,紧跟着心头一颤,犹如惊弓之鸟,但他深深吐了口气,更像叹气,强撑着一次又一次地把相框扶起来,最终扶稳,将一切恢复了表面的原样。
至于楼上发生的一切,除了段宁和傅轻决自己,没有其他人知道。
等在楼下的弗雷克和高管家甚至没看清傅轻决出去时的脸色,只从傅轻决全然改变了的气场和冷如冰窟的态度就能看出,情况不是很妙。但傅轻决什么也没说。
弗雷克上了车,才瞥见他忽然之间格外憔悴疲惫的侧脸,刚想询问,傅轻决冷冷转头盯着窗外,一下握紧了拳头,额角暴起的青筋未消,仿佛充满了毁天灭地的恨意,叫人根本不敢出声。
而高管家见段宁一直到中午也没下来,自然也不好多管,只一切照旧,叫人把饭菜热好,送去门口。
段宁回了房间,独自坐在窗边的睡椅上,门外几次提醒和送饭的声音让他对时间不至于没有认知,但每分每秒仍然是这么的漫长,仿若停滞不前了,榕湖里的每一丝涟漪和波澜都镌刻在了他茫然凝望的眼中。
铃兰花持续不断的香气让他更加头晕目眩。
房间里唯一被他养着的这盆确实蔫了,恐怕很快就要走向枯萎。
深夜,他最终起身去门口端了吃的进来,走到床头柜前时却忽然停下来。
段宁拉开抽屉,看向了里面藏得很深的那把用来戏弄羞辱过他的,本要被遗忘和尘封的手枪。
高管家隐隐忐忑忧思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不到天蒙蒙亮就起了,可一直等到上午这种时候,仍然没听见楼上有其他一丝的动静。
她是看惯了段宁和傅少爷三天两头又不对付了的状况的,但左思右想,都不太正常,这种情况近日来几乎已经不存在了,她不知道昨天傅轻决去楼上后发生了什么。她将段宁没再出过房门甚至没吃饭的消息通知了弗雷克,也没有得到来自傅轻决的任何回应。
可一旦真的出了问题,高管家非常清楚,没有人能承担得起后果,也没有人想看见事态发展到不受控制的地步。
佣人一如既往端着早餐要送去楼上的时候,高管家拦了下来,自己亲自来到二楼,把早餐放下后却没离开,反而轻轻扣门叫了段宁一声。
没有回应。
直觉令她当机立断地拧下了门把。
窗口吹来的风扑了满脸,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随风飘动的窗帘和叶片翻飞、无人再照看的一支铃兰花了,淡淡的晨光笼罩下来,却直让人后背生寒——段宁不见了。
段宁是在天还未亮的时候走的。
尽管时间早得吓人,但有17号开车来接,安全局内因为最近的事又一直在通宵达旦,最重要的是傅轻决早就下达过命令,段宁拥有自由进出的权利,因此段宁梳洗过一番,看起来西装革履,面容冷淡肃穆,他光明正大地乘车经过岗哨亭,然后离开了榕湖。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段宁仍然在中央街的咖啡馆里和江牧擦肩而过了一次。
天刚亮的中央街道上路灯还没熄灭,空气中仿佛散发着清凉的水汽,段宁在短暂的擦肩中读懂了江牧的意思,双手捧着一杯无需排队等待的热可可出来,然后让17号跟上了江牧开在前方的汽车。
他们最终在一处靠近市区但又十分隐蔽的安全屋内见了面。
楚晃代表联合党已经得到了军部无形中的默默支持,和军部之间建立了初步的合作意向,而他们行动的第一步,就是启动重审李铎遇刺案。
当初那把格洛克手枪的证物一直还在军部手中,段宁很快也会恢复身份,再加上楚晃与联合党在危机中反而更上一层楼的势力范围的压制,让联邦从这三年的战后阴影中走出来,让真正守护着这片国土的人安息长眠,让一切重回正轨,一定不会再是痴人说梦了。
“没有命令状了。”而段宁像是有些畏寒,进到安全屋的时间还不够长,仍然觉得冷,他握着那杯热可可,头也不抬地平静地说道。
江牧一顿:“傅轻决他还是不肯吗?他把您怎么样了吗?手怎么这么冷——”
段宁默了片刻,小幅度地收了收手,往旁边撤开:“没关系。”
江牧是见段宁唇色淡得几乎透明发白,才下意识地去探了一下段宁的手背。
“您不喜欢甜食,以前不喝热可可的,”江牧做过段宁的助理,当初在前线的衣食住行都是由他安排,“刚刚在咖啡馆是太着急了,我这杯没喝过,换一下吧。”
“直接转告楚部长吧,”段宁任由他换走了热可可,“之后军部内部可能会出些岔子,苏纳必然也会反击,但只要李铎总统遇刺案重见天日,大势所趋之下,有没有段斯其实也不重要了,我会把所有我知道的细节都告诉你们,足够了。”
回到正题,江牧的脸色跟着沉下来:“宋渊的行踪出现在首都特区了,楚部长在处理这件事,我会第一时间联系。”
“万事小心,”段宁站起了身,抬手在半空停顿了一下,然后搭在江牧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我先回安全局了。”
江牧拧了眉:“为什么还要回去?没有命令状就没有了,您跟我回军部,无论如何,有冯诺将军在,陆军总部永远不会对您关上大门。”
他不甘心,他替段宁不甘心,他不知道有谁能坦然接受这种现实:“你不需要证明自己是谁,你就是段斯啊!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再有第二个段斯,只要你站出来,就不可能没有人记得和相信!傅轻决他有什么资格阻止这一切?!”
段宁等他说完了,微微叹了口气,声音平和地和他解释:“你不明白,楚晃现在虽然看起来春风得意一呼百应,但她根基不牢,联合党内依然各有各的想法,在联邦内部更是危机四伏,她要面临的困难和压力数不胜数,想要成事,就必然会有妥协。她希望我离开傅轻决,是在以为我想走就能走的前提下的希望,因为她一定更不希望和傅轻决交恶。没有傅氏这些所代表的雄厚资本的支持,楚晃就是在国会大厦再演讲一百次,胡安都倒不了台,更不要说登上总统之位。“
这些道理江牧理应是明白的,可段宁知道,他们都不明白的是什么。
可段宁自己越明白,就越觉得冷,冷得快要喘不上气来。
咖啡喝在嘴里,苦涩之味却像滔天巨浪般把他卷进无边的苦海。
江牧阻止不了段宁,他送段宁回17号的车上时,注视了段宁良久,最终伸手一把按在车门上,然后说:“那等一切结束,真真正正的结束,我们再见面,好吗上校?”
段宁乌黑的眼珠看向了他。
“还有……宋渊现在是头号危险人物,狗急跳墙很可能想要鱼死网破,您一定要注意安全。”
段宁只说了一声好,然后便与江牧告了别,让17号驱车前往市区。
赶上早上的高峰期,车辆在进入市中心前的马路上走走停停,段宁似乎不太舒服,神情一直不好,就又让17号在一个路口停下,说他想一个人静静,下去走走,自己走去安全局算了。
17号欲言又止,显然有些犹豫——任谁都能看出段宁今天的状态不对劲——可他知道段宁不会做冲动的毫无把握的事,更不会拿性命开玩笑。
17号看着段宁下了车。
段宁朝他点了点头,像是表示谢意,然后才转身走进人行道的人潮之中,17号不放心地跟了一会儿,却不得不看着段宁消失在人群里。
段宁往安全局的方向走去,途中经过了一家曾经常去的面包店,他还没吃早饭,便进去买了只牛角包,一路边走边吃,看起来那些人所有的担心都很没必要。
而宋渊现身了也是真的,面包店里播放的新闻仍然回荡在段宁的耳边。
安全局昨晚通宵达旦的工作里就包含了抓捕宋渊这一项内容。
要问宋渊现在最恨谁,又最需要谁,回首都最可能去哪里,要怎样垂死挣扎,段宁还没有回到安全局参与他们的讨论会议,就已经隐隐有了种强烈的预感。
他知道有人在跟踪他了。
段宁没能吃完手里的那一小只面包,只是捏紧袋子拍了拍手,刚拐进岔路想抄近道走到安全局的后门入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从身后逼近而来。不等段宁反应,段宁眼前瞬间一黑,头上被黑色的布袋给笼罩,一记手刀跟着狠狠地劈下来——段宁被抬上了那辆一直在跟踪着他的面包车里。
再醒来的时候,段宁已经是在室内。
他醒来得远比宋渊预想中的要快,宋渊见他睁眼在动了,便从床上翻身坐起来,很快朝段宁走了过去。
段宁躺倒在地上,双手被反剪着绑了起来,入目是深红色的木质地板,暖气不偏不倚地就在他头顶,把他吹得喉咙发干。这里是宋渊曾经强行收来的一处无名住宅,未曾过户,位于城郊附近,房子底层没有窗户,很不显眼,宋渊的所有资产都被冻结监控了,但他还有这里落脚。段宁现在被他带来了这里,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宋渊蹲下身来打量了段宁一会儿,然后伸手拽住段宁被捆死的双手,往上提起,再揪起段宁的衣领,终于见到了段宁那张脸。
他挑了挑眉,冷不丁地抬腿一踢,让段宁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像是为报当初段宁抓着他和他那位干儿子作践的仇:“段长官怎么也有今天,傅轻决为什么这么不小心,敢让你一个人走路在首都晃悠?不知道我回来了?”
“段斯长官,从前是我眼拙了,”宋渊如今已是穷途末路,而他如此轻易地逮到了段宁,免不了狂喜,“听说他们打算让你做回段斯?回来了干什么?去做他们宣传的工具,然后让你再去一次西区,再上一次’前线’,再成为叛国者被万箭穿心一次吗?”
段宁头皮发痛,微微喘息着说道:“你想要我怎么样……”
宋渊笑了笑,冷冷地说:“让傅轻决来见我。”
“傅轻决不在首都。”
“少给我找借口!”
宋渊大声一喝,紧接着又按住段宁说道:“不过不要紧,现在你在我手上,傅轻决迟早都会来的,傅轻决现在看似得到了一切,却落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不仅因为段长官焦头烂额,还要受到楚晃和军部的牵制,我会说服他的,段长官实在不必做回段斯了,不是吗?想必傅轻决一定会很满意我的办法,也能给我留条活路啊。”
他感觉到段宁的手在颤个不停,反而更加用力地掐住了段宁的十指:“原来你连指纹都被毁了,胡安那个老东西当初确实够狠,连我都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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