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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一千年(安和谯)


其实明韫冰研究过这个所谓的门槛,凭他鬼魂的灵感来说,第一直觉告诉他,这东西筛人明明就是靠:“不非议我们的吧?”
对此上神大人是这样回的:
“我对我的领地有绝对掌控权。”
“什么叫你的领地?”明韫冰坐在窗边,“明明是我的。”
透过层枝叠映的天空,可以看见外头一大片柔软的光,趁着很欢快的鸟雀在桃枝里跳来跳去。
这片土地在寒蜮中时,曾埋藏那么深重的血与苦。
不想也有今日这样明媚。
受骄阳普照。
流渡是无日无月无阴阳序的,到这里以后明显鬼帝大人气色好很多——没有在人间那种受阳序压制的戒备感。当然也有可能纯粹就是因为梁陈。
梁陈找当地人说了四五次,终于劝他们放弃了拿冰火到处偷风月的诡计,上神大人神通广大地从若木扶桑里借来日月照影,设置了持钟人,让他们自己掌天象。解决了这个矛盾。
不过有的时候……持钟人起晚了,或者传承给水货,容易造成接连几天白昼或者黑夜的悲剧。
明韫冰对着那颗焕发神采的太阳,觉得好像比凡间那个温柔很多。像把它请过来的那只手。
他其实很难在这个永远拒斥他的世界里放松下来,因为总觉得格格不入。靠冷漠和高度的攻击性来表示反抗,已经算是一种绝望的努力了。
在那时,会想过还有这样的时刻吗?
会想过世界上不止是庸俗,也有人会穿破那些风雪无畏刀剑,决然地抓住你的手,把你自己对自己的自欺都瓦解,毫不犹豫地只是爱你吗。
你一直以为那只是一种荒唐幻想。
下巴被勾住微抬,对上他的低垂的目光,那么温和的注视,眼中只有我一个人。平素总是俯瞰人间的那双眼睛。
“又乱想什么?”
明韫冰张口想说,但却被他倾身吻住,交扣十指挤到墙边,那种逼仄的地方给他冷漠的安全感,但梁陈身上很热。
他好像无时无刻都是不冷的,手指和心跳都像那只凤凰,垂死以前有一刻也许是回光返照,它哀叫着用心跳裹住他的指尖,像是告诉他,别害怕。要像这样活。
但他一直都有其他生灵垂死之际才能爆发出来的高昂生命力。
唇舌纠缠,低呐浮沉;声音引来鸟雀,叽叽喳喳好像在耳边,天地自然皆感应如一,能听懂鸟语的鬼本想赶走这些好事的——鬼气却被神光打散。
梁陈边亲边问:“这次说的是什么?还是骂我吗?”
“不是……”鬼帝大人低混说,“说你实在柳下惠……如此坐怀不乱……啊!”
“嘴上弄官司可是要自己还的,还说吗?嗯?”神明非常温柔地接连亲吻他颤抖的湿润双唇,从舌底汲取那种幽灵独有的冰似的香,就像淡紫的丁香惊涛般拍长在全身。
他嗓音有多温柔,掠夺的动作就有多强势。明韫冰从耳根往下红成一片,下意识咬唇却被他抵着搅开:“咬我啊。”
“……”
众所周知一个说句真话都得七歪八扭套路重重的人,是不习惯主动的——撩拨是另一回事。
所以其实数不清的亲吻里,此人就只在第一次,也就是荷榭那晚被戳穿之后,才主动过那么一次。
梁陈表示不满,表示虽然贵唇滋味不错,但总不回应让他很受伤,还不如去吃风。
明韫冰对风喝了一碗醋,每次主动还是别扭万分。
——他就是不会,跟想不想没有关系,不会就是不会;就像一颗苹果,它就是没有草莓味。
常言道,人自己不行的时候就想抹黑别人,明韫冰深有此病,不知死活道:“尊神如此游刃有余,想必磨练有时,品过不少胭脂吧。”
梁陈才不惯他:“是啊。能开铺了——嘶!”
心眼比针尖还小的鬼帝大人赏了他一口,果然主动起来,不过不太像谈情,像要把人家魂也吸了嚼烂似的。
梁陈被啃了两口,不做声但肩膀微抖——明韫冰感觉到顿时扭头,猛然起身想走,被笑倒在座的梁陈抓住腰身抱回去,他简直恼羞成怒:“不准笑!”
梁陈在他锁骨脖颈耳际鬓角乱吻,忍道:“没笑啊,如此慧目怎么还看错。”
明韫冰一言不发任他乱蹭,半晌突然伸手往下,不知发了什么猛招,刹那间梁陈简直像被挑衅暴怒的兽,一跃而起扭住他的下巴劈头盖脸地吻下去,喘息急促几近凶猛。
“手感怎么样?想多久了?”
“还行吧,吃不下也能吃,”明韫冰嘴角被他咬了一口,反而勾起,眼睫抬起迎视,那眼神令上神如被蛇吻,“想到死啊——怎么你是想等那个江湖骗子来算个黄道吉日吗?”
梁陈闭眼低笑:“不大摆宴席昭告天下岂不辜负你一生馋渴?”
然后瞬间压住他手掌,轻而易举压制那被戳中的激烈反应,顺着嘴唇把耳廓咬出几层牙印。
过度情绪中明韫冰笑了出声:“上神大人博闻强识,想必知道鬼族不分雌雄,只要动力足,就可以感精魄而结胎——请问你能吗?”
此种挑衅相当于在公共澡池注视别人,并瘪嘴摇头,啧啧嫌弃,堪比说太阳不亮花朵不红,简直是十足的人格侮辱。
梁陈给他活活气笑了,案上供的寒刀轰然坠地那一瞬间,暴起的神光猛然裹住南桥四方,小苑云起霞蒸——把里面绕的一片迷离,忽隐忽现。
路过一个扛旗子的算命瞎子,好奇道:“这什么意思啊?”
边上一个种田回家的农夫很懂道:“哎呀那是上神跟他的副官又起争执啦。”
瞎子热心无比:“怎么说?”
“哎呀勾陈大神的副官有多美,脾气就有多烂啦!那天我就是看他在酲谷里,打了声招呼,结果他一鞭子抽过来吓得我连滚带爬差点没命!”
“后来我跟上神告状,上神教训他,当天晚上就是这样啦。第二天我们问这是怎么回事,上神说那是他用的审讯术法,叫滴漏子!”
瞎子表情一变:“滴漏子?”
“是啊,极其恐怖!那副官肯定受不住,好几天我们都没看见他,哎,可怜啊。下次给他送点菜补补吧。”
“好主意!”瞎子一脸我懂了,“梁大爷,送韭菜吧!”
梁大爷回吼:“韭菜多难吃啊,人家不吃!”
明韫冰口味奇崛的事在流渡风传百里,吃糠都能活的大家很是不能理解这种娇弱的跟凤凰似的饮食习惯。据说此人吃太酸太甜太辣太苦的东西都不行,油盐酱醋都只能放到调味那一点,多了就不行,武火把肉烧出油烟味,不行,食材在低处种的,不行——种种禁忌罄竹难书。简直天字第一号事儿多,——一个月后为他搜刮各种食材餐谱的梁陈荣登流渡第一号冤大头榜单。
第二号是北园的一座私塾里免费坐馆的一个老头。该老头姓朴,朴素的朴,十分倒霉:科举考试,十七岁拔得头筹,此后乡试宛若中降头,考了五十多年二十多次,一次都没中,年近七十归来仍童生,收获无数白眼鄙视。老头穿着长衫被渡到岛上,经梁陈张罗,在那里教孩童识字。打算就此终老。
用的还是四书五经千字文,也自己编点口诀,疯跑的孩子整天在土路上狂叫,十分吵闹。
明韫冰某天发现私塾存在,晚上问梁陈:“这些人请一个马上入土的老头去教这么多小魔头,是不是太狠毒了?”
梁陈蹙眉说:“朴老先生倒是乐在其中,不见疲倦,其实那算命先生也会帮衬,只是眼盲不太方便。如果有孩子不尊重,你看见了就拔刀相助啊。”
他翻看各种文书——现在他不再跟先前一样不断漫游,九州的阴阳序已经都查探过了,气象仪标的差不多,如果没有特别紧急的事,轻易不远走。
这段时间,后来每每回忆起来,都堪称是鬼帝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他没有无忧无虑的童年,心中总是在谋划算计很多乱七八糟的琐事。
只有在这段时间,那些东西才算是真正的失去意义,他才真正放松下来,过了一个迟来的童年——还有爱人相陪。
明韫冰甚至在酲谷物色了一处,把鬼魂召出来开垦,在那里洒满了醉玫种子,然后开始找人学怎么酿酒。
梁陈知道他想酿周旋的味道,不过那种酒是绝学,他只能自己琢磨——此人有这份心就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了。
至于度化一事——本来就是为了解与魂契,现在神魂颠倒了,抛之云霄也。
明韫冰没有追问,梁陈也就先不说——他说的逆天之行当然不是空想,只是计划未有前景之际,暂时可以按住。
当然上神也可以感觉到明韫冰有在偷偷搞一些小动作,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小打小闹,缺爱的人就喜欢弄这种东西,管来管去没意思,就任他去了,平时大部分时间都知道他在干什么就够了。
而且鬼帝大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明显最想完成的一件事就是——
“你蹭我干什么?”大床上,梁陈捉住他的腰,手腕交叠抓住。
明韫冰脱掉外袍只穿着一身雪白里衣,皮肤比绸缎还要透白,长发逶迤,嘴唇鲜红满眼无辜:“没啊。”
梁陈紧盯着他,慢慢松手倒回床上,不到半晌大床又咯吱一响——梁陈再次纵身而起压住他,不由分说顺着衣摆探进去,烈火一样在皮肤上滚烧。
明韫冰勾着他的肩膀,偏头去找嘴唇,辗转亲了一会儿,想钻进那双薄唇,居然怎么都不成功!
梁陈喉咙里笑了一声,下一瞬心口爆出一股难言的火热,顷刻简直让他腰软舌麻:“唔……”偏偏这人一边手脚作乱,又不肯上真刀实枪。
本能驱使的鬼族都没有克制的概念,明韫冰简直无法理解他这种浑身都狂野还能坚守什么的不动于衷,又气又躁地咬他耳朵:“我要……”
“给我……”微疼。
梁陈伸手却被他掣肘,气息粗重地舌尖钻进他迎合的双唇,含混问:“不是要吗?”
“实干派”半点不想跟他扯皮,手里鬼气暴涨,万条藤蔓唰然而出,咯吱咯吱扒住梁陈四肢,这期间他们接吻的动作并未中断,明韫冰撑住他的腹肌,十分急躁地想要乱来——
藤蔓其实就是渎神,说起来十分应景。
巨舰入港之际,流金铺彩轰然一闪,所有鬼藤凭空灼化,黑雾转眼就吐出冰蓝的月色,梁陈反手把明韫冰按了下去。
“我——”明韫冰脸上起了一层薄汗,水蜜桃一样动人的颜色,那几乎是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肌色,他坦然又不解地捧住梁陈双颊,“我在渴爱期。”
梁陈顺势抱住他,下巴抵在他颈窝吸了一口那香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渴爱期,显得非常醉人。
其实明韫冰能感觉到他也同样渴望,有些东西的温度不需要进入身体也能感受到。甚至令人战栗。
“我知道,”梁陈声音沙哑地说,“再等等——过了子时,就是那个时候。”
作者有话说:
受勾陈上宫之托特发声明一则:正神大人万年单身,没有人间贾宝玉的尝胭脂陋习!不还嘴乃是想治治鬼帝大人毒舌又玻璃心的毛病,谢谢谢谢,谢谢各位捧场。
以及本章好甜哦~kkk

第115章 六涉 有梦长留诉
幻梦折叠,如万千碎片在光景中重新塑月,雅歌褪去,听不懂的乐曲与音调渐渐熄灭。
明韫冰一动,猝然睁开眼!
只见半掩的窗扉明亮,偌大殿宇洒着重重珠帘,三十三重天上云层徐卷,哪还有梦中那种颠倒的奇景?
会千里传音的盒子?那是什么?
那个人,是我吗?
刚醒时对梦境记的最清楚,那种奇异的感觉还挥之不去,但马上浑身上下被过度疼爱过的感觉就扑上来,抵消了那种如隔几世的虚无。
借着明媚天光,只见鬼帝大人从头到脚简直没有一寸好肉——连脚踝都布着相当醒目的指印和吻痕。
上神这种正人君子,用另一个词来说就叫万年单身,想必是没什么经验,一朝着火,瞬间就水淹九天了。
连以淫邪著称的鬼族都不能支撑……是什么地步。——明韫冰确定自己就是被他弄晕的,甚至一度觉得梁陈是冲着不死不休的境界去的。
幸好此人体力消耗过度,自己也尚在沉眠。那张非常清正的脸上现在有饕足的气息,看得心术颇邪的鬼帝大人略略心痒。
不过他为自己着想,还是不挑事了——蜻蜓点水地在梁陈眉心亲了亲后,他轻手轻脚起身,想找件衣服来穿。
谁知道只是一转身,腰上就被圈住,跟着侧腰被温暖的气息贴拂,泛开一阵酥麻——被亲了一下。
明韫冰让开手,垂头看他,流织的长发交缠在一起,是真正的结发。
——梁陈还闭着眼睛:“去干嘛?”
“找衣服啊,君子。”——意思是君子正其衣冠。
“不准去。”
梁陈很成熟地把这人捞回怀里,全手全脚地拥住,然后在他脖颈和耳朵不断地亲吻——
“你好香……为什么那么漂亮,手也是腰也是哪里都是,我一看到就忍不住……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
此等痴汉狂言令明韫冰耳梢通红,但那种被珍爱的感觉马上就变成血色飞到脸上,嘴角也不受控制地勾起。
梁陈乱亲了一阵,就忽然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把他转过来:“你有酒窝!”
明韫冰用力地撇过脸去,然而只是被他勾着下巴掰住,盯着那张冷淡却很漂亮的脸仔仔细细地端详——鲜红的唇角边果然有两个小小的梨涡,微弯的眼睛下露出了好看的卧蚕,因为笑得太害羞,居然还有点甜。
刹那间大神宛若当心一口蜜,双手捧住他的脸——其实一只手就能盖住。明韫冰一闭眼睛,感觉额心被吻了一下。
“真是漂亮啊,我的宝贝。”
“既然已经答应只哭给我看了,”他还得寸进尺说,“要不也只笑给我看吧。不想给别人看。”
明韫冰眼睫毛像扑簌的蝴蝶一样安静地栖息在他掌心。
“我会答应你任何事。上神。”
当然上神还是很开明的,后来想想,尔等凡人本来就无缘得见多种奇景,好不容易遇见大美人,要是真有那本事令他展颜,那本神明是不会阻止的。
明韫冰在疏荡转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渴爱期被灌满带来的效果,沿途引来一大片彩凤,五颜六色围着他疯狂地追求,最后被笑容慈祥的大神一袖子拍走,神风一转把人卷走了。
七天七夜不回南桥,院子里堆满了人送的时蔬瓜果,仓促走时风刮断的窗户甚至还没修。
明韫冰检查了一下有无被窃——倒不是不放心其他人,实在是那算命的瞎子成天在他们家附近乱跑,其心可警。
但毛都没有少一根,回到在桌边倒水时,才和一直盯着他的梁陈对上眼。
仿佛无声中有互相交流,明韫冰莫名明白了他的意思,抿了口茶,抬腿坐到他膝盖上。被搂抱住的下一瞬间分不清是梁陈抬的头还是他颔首,接了一个非常自然的吻。
“突然想起来……”他含糊道,“……我还没问你,有什么感想呢。”
“……感想?”不解。
“我表现如何?”
“……”不太理解此事规律的鬼帝大人疑惑片刻,还以为这是惯例,真的开始思考说辞。
梁陈勾着笑埋在他颈窝里嗅吸,手顺着那前几天深刻感受过的曲线不断爱抚。
须臾,他就感觉到明韫冰靠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令我心动,在难以为继的极乐里再度复活。”
那只仿佛经过最优越的琢玉匠精雕细琢的手捧住他下巴,眼底闪烁着微微的亮光,那是很清澈的爱意。
“只有你。”他说。
这样纯澈的爱意之下,梁陈天生微勾的唇角更翘了。
他道:“好像一直都没有说这句话——虽然你已经切身感受过了。”
明韫冰眨了眨眼。
手指被他拉握,在指腹吻了一下,他终于听到这个永远心怀苍生的神明对他告白:
“我爱你。”
“不仅是将你作为天地生灵那样爱,还将你作为与我死生契阔的伴侣那样,直到宇宙和光阴将我们冲逝,一切音书都归黄土,我也爱你。”
“本座以紫微宫神灵台为誓,”梁陈微带仰望地看着他,像无数个还愿里那样对信徒承诺,“与寒蜮鬼帝相结婚约,同生共死,永无更易。如有……”
“如有毁约,”明韫冰按住他的嘴唇,附身靠近,然而眼底却浮现出一道柔和的哀伤,“又舍得将你怎样呢。”
“我没说我要发毒誓啊。”梁陈挑眉,“如有舛蹇,也努力克服,相爱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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