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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他全家都是黑莲花(豆本豆豆崽)


祁北穆没有说话,一手抓着他冰凉发颤的手,另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揽过他的肩,将他贴紧在自己的臂膀,下巴抵在他的头上,与他交缠的手加重了力道,紧紧地十指相扣着,哑声重复道,“算,当然算。”
燕南叙没有说话,但祁北穆却感觉到从肩头传来的一阵温热的湿意,他轻抿起薄唇,轻揽着他的手顺着他的背脊,缓缓地摸上后脑勺,顺着他三千墨发生长的方向,轻柔地抚摸着,像是在安慰自家那只受了伤的小猫仔。
“可他为了自己活下去的欲望,吃了好多人,手上沾了好多血。”燕南叙颤着声音,说道,“这样,也能算人么?”
“你想算,那就算,你不想,那就不算。”祁北穆说,“当人有什么好的?那么痛苦的话,我们就不当了。”
“不当人,那当什么?”
燕南叙说完,祁北穆感到肩上又传来一阵啃咬的疼痛,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一声不吭,随即像是哄孩子似的,耐心地哄他道,“想当什么就当什么,天上的飞鸟,水里的游鱼,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岂不比当人好多了?”
燕南叙没说话了,他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祁北穆的身上,此时此刻,他好像已把他当成了能全身心去依傍的人,“傻子。”
“祁北穆,我以为我忘记了,可直到刚刚看见他们,我才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没忘,都记得好好的。”燕南叙的话声带着哑意,像是哭累了,他只能贪婪地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只要停歇下一刻,那空气便会从他的面前消失殆尽。
“我怕。”燕南叙伏在祁北穆的肩头,轻轻地呜咽,“我怕那些因我而死的人,会化作恶鬼找到我,将我再扯下地狱。”
祁北穆沉默了几刻,心上的口子越裂越大,越裂越深。
他的怀瑾,从前究竟是受了多少委屈,才换来今日这副如何都撼动不了半分的淡淡模样?
良久,祁北穆轻轻地叹了口气,摸着他的后脑勺,轻声抚慰道:“不怕了,有二殿下在,哪怕是阎王爷来了,也带不走你。怀瑾,你太累了,睡吧,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别哭,慢慢说,我在,我在听,永远都在。
祁北穆在心中无声地说道。

第三十四章 我都救
他感到自己肩上传来了一阵温热的濡湿。祁北穆心头一疼,比战斗时刀枪刺穿他肩胛骨更甚,他条件反射地想伸手替他将眼泪拭净,可手刚想往上抬,霎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的动作一僵,手指一蜷,而后直至那团温热冷却变凉了,他都没再继续那个未完成的动作。
他自知是发生了什么,但他更知道,将心比心,若这个人是自己,那么,他是绝对不想让他人窥见自己的此时此态的。
祁北穆僵着手,将手收了回来,搁在燕南叙的背脊上,顺着他的脊骨,安抚似的有一着没一着地抚着,眼神落在窗外,焦点渐虚,神思忽地恍惚起来。
透过燕南叙,他仿佛看到了那抹深匿于躯壳深处的、被自己藏了多年、自以为已经沉寂湮灭的灵魂。
燕南叙怕,他又何尝不怕?在敛尽锋芒前,他也曾是野心勃勃,嚣张跋扈的少年,为了野心,甚至能微笑着踩踏着别人的尸体过去。
直到后来,他成长了,也懂事了,知道将毕露的锋芒藏起来了,知道闷声做事,更知道野心之前,还有家,还有许多他想要守护的人。
此前,他早已想通。他不苛求有人陪伴,有人理解,成长,只有他一个人,孑然一身,连偏旁部首都不会有,孤独、落寞、惆怅,都比他热闹。
就这样,他过了二十余年,直到碰见燕南叙,他才突然发现,负负得正,一个人的成长比孤独寂寥,可两个人的成长,却比热闹更热闹。
祁北穆将唇线抿成狭缝,静静地凝着燕南叙的发,心口又是一阵抽疼,像是用银针在溃疡的伤口上猛刺狠扎,疼得止不住地阵抽凉气。
在此之前,他见过镇定自若的燕南叙,见过狡黠圆滑的燕南叙,更见过淘气娇俏的燕南叙……可从未见过痛苦至此的燕南叙,脆弱得恍若他小时候,老爹买回来观赏的陶瓷罐,稍不留神就被碰倒在地,摔得四分五裂,他想去捡,却被尖锐的瓷片割伤了手,跟着疼了起来。
他看着鲜血横流的手,心下便想,那陶瓷罐摔碎的时候,应该也疼得厉害吧,起码自己还只是割伤了一道小口子,人是完整的,可那陶瓷罐,早已经支离破碎了。
如今的燕南叙,就跟那易碎的陶瓷罐似的,他疼,他也跟着疼,心疼,浑身都疼。
燕南叙虽没有将故事明说,但通过东拼西凑,祁北穆也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
彼时的燕南叙,纵使早慧,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他想,若是那日,他比太后的人更早到一步,那他的怀瑾,现在是不是就会少痛一些?
向来肆意不羁的二殿下,头一回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想到这些,祁北穆不由地搂紧了怀中的人,贴紧他的耳边,不厌其烦地、轻轻地重复道:“没事了,以后有二殿下在,怀瑾什么都不用怕。谁都没办法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你是我的。”
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庙外的雨小了,熹微的阳光穿透了重重雾霭,将阒无一人的荒芜庙外照亮,暖意渐生。
而庙内,木柴堆上的火星熄了,但庙内却没有因为火苗的熄灭而变得冰冷,相反,庙外的温暖从石壁渗入传进,将暖意氤氲。
怀中人的呼吸声也渐规律了。燕南叙前额抵在祁北穆的肩上,沉沉地睡着了。
等燕南叙醒后,已经是深夜了。
自燕家惨遭灭门后,他就没怎么睡过一次好觉,刨去醒来头脑昏沉,喉咙涩疼外,这算得上他七年来睡得最好的一回了。
“醒了?”祁北穆就坐在桌子边上,闻见这边的动静后,俯身倒了杯热水便朝这边走来,将尚且飘着白气的茶杯递向燕南叙,“多喝热水。”
燕南叙轻轻地应了一声,撑起身子靠在床头,接过茶杯轻抿一口。
温热的水裹挟着暖意,滚过干涩微疼的喉道,沉稳地落入空无一物的胃,暖意便顺着他的筋脉骨骼游向四处,让冰凉的指尖都稍带上了点热乎劲。
燕南叙舔了舔沾在唇上的水珠,顺手将茶杯搁到榻边。
见状,祁北穆皱了皱眉,抱臂不语,走近几步,挑眉往茶杯扫了一眼,眉头顿时一蹙,“本来就没盛多少水,你还给我剩一点?”
闻言,燕南叙轻轻一哼,将被子往上拉了些,又将脑袋往里缩了点,抬眸咕哝道:“下回你多盛点,剩得不就多了?”
祁北穆一噎,一时间竟难驳一句,只得狠瞪他一眼,顺势捞开长袍,坐上床榻边,轻哼一声,瞥了燕南叙一眼,说道:“师怀仁刚刚来过了。”
果然,一听到这个名字,燕南叙便皱紧了双眉,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师怀仁?”
“嗯。”祁北穆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挑着眉将手伸向燕南叙,贴心地替他将额前的发丝别到耳后。
燕南叙眉头皱得更深了些,不等他的手触到自己的头发,便二话不说地将他的手拍开,懒洋洋地抬起眸,“干什么?”
祁北穆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地失声一笑,指了指他的头发,好整以暇地提醒道:“想什么呢,给你整理头发。”
闻言,燕南叙也不局促,从鼻间哼出几个轻飘飘的音节,伸手将额前的那缕发丝顺了下,同时半带挑衅地冲祁北穆一抬下巴,“我故意搁在这的,不行?”
话落的瞬间,祁北穆又愣了好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燕南叙都说了些什么,一阵哭笑不得,连连摆手,“行行行,我们怀瑾想怎么样都行。”
同时,祁北穆心中也不由地油然而升起一阵感慨。
看来,在那场大雨中蜕变的,不仅是他。
“少胡搅蛮缠了,然后呢,师怀仁来了,然后呢,说了什么?”燕南叙小幅度地动了动脖颈,将落在额前的发丝晃到耳后。
这个名字他曾在南河月整理带回的消息里听过。师怀仁,乃前些年从隔壁县城平调来凉州上任的知府,据凉州每年上报的数据来看,自打这位知府先生任职,荒芜的凉州便风调雨顺,此后再没出过半点纰漏。
可如今一看……
燕南叙冷冷地勾起唇角。
也不知这只黄鼠狼专程来给他们拜年,是安的什么心。
“倒是没说什么。”祁北穆将手托在腮边,努着半边唇角,佯装苦思冥想状顿了会,“就说了句路途劳顿,明日邀我们去府上吃饭。”
“你答应了?”燕南叙问道。
祁北穆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白送上门来的霸王餐,自然是要应的。怀瑾暂且体谅体谅二殿下吧,俸钱被罚了三月,囊中羞涩,只好先蹭着饭咯。当然,怀瑾要是愿出钱包.养我的话,我立刻就去拒绝了那师怀仁。”
燕南叙也没打断他,当看独角戏似的,似笑非笑地看完了这出情感饱满的自导自演的戏,故意道:“那可别。我什么都不缺,唯独缺钱。师怀仁既盛情邀请,那我们赴宴便是了,有二殿下坐镇,倒也不会出什么事。”
师怀仁作为凉州知府,管辖之地出了那么大的幺蛾子,却一直瞒而不报。如今祁北穆偶然来了这,被他的眼线瞧见,他便马不停蹄地前来邀请……好歹在靖王府混迹过这么多年,其揣着什么心思,燕南叙瞧着比谁都清楚。
“怎么就不会出事了?”祁北穆唇边噙着淡笑,反问道,“这师怀仁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可二殿下是纯良之人一个,素来没什么尔虞我诈的深沉心思,平白无故地吃了亏去怎么办?”
燕南叙嚯了一声,也没说信了没信他的说辞,“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怎么不是?”祁北穆不假思索道,“这名字听着就不是好人。”
燕南叙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素白的唇也渐恢复了点血色,“二殿下若真这么介怀,那当初拒绝了他的邀请不就好了?”
闻言,祁北穆立刻伸出了食指,意味深长地晃到燕南叙的眼前,左右摇摆了几下,“我若孤身一人,那自然是说拒绝就拒绝了。可眼下我并不是啊,身无分文却还拖家带口的,总得把你先喂饱了才好。”
燕南叙条件反射地抓住了被褥,紧抿着唇,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面上虽是没再拒绝祁北穆,可心里也不知该如何接受。
且不说像祁北穆这般热烈的感情,他是头一回见,就是平常没那么热烈的感情,他都没见过几次,从小便习惯了戴着面具与旁人虚情假意。
燕鹤山只教他觥筹交错,虚与委蛇,却从来没人教他该如何对待这么真挚热烈的情感。
祁北穆勾了勾唇角,自然是看出了燕南叙心中的焦虑,但也没有戳破,唇角一扬,便续着自己先前的话柄往下说,“怀瑾,打赌不打?”
听到这话,燕南叙心下一松,紧绷如弦的心情也莫名地懈了下,“赌什么?”
“你昨日质问我救什么,怎么救,如今,我便携着我的答案过来了。”祁北穆忽地欺近,手撑在燕南叙身边的榻上,任两道滚烫的呼吸交缠缱绻,他只微暗了眸光,黑瞳中倒映着燕南叙素净却惊艳的病容,“我都救。”

第三十五章 我跟你什么关系
“你昨日质问我救什么,怎么救,如今,我便携着我的答案过来了。”祁北穆忽地欺近,手撑在燕南叙身边的榻上,任两道滚烫的呼吸交缠缱绻,他只微暗了眸光,黑瞳中倒映着燕南叙素净却惊艳的病容,“我都救。”
两人前去师怀仁的府邸赴宴已是一日后,彼时落日西沉,柔和的余晖舒展满整片天空,纤薄如蝉翼,色泽如玫瑰,裹挟着草木幽香的清风席卷而来,末带着玄黑的小尾巴,每往前蹦跶一下,那微黄的空便被他染黑一些。
府邸一看便知是被人精心布置过的,从门楣到内里,不仅不带半点灰尘,门框边还被人有意镶上了一道金边,让入门的宾客一眼望去,皆是一片金灿灿的贵气。
“您好您好。”两人刚到门前,就有两个仆从模样的人小跑着迎了上来,“您就是祁二殿下吧,这位是……”
说到一半,仆从便将目光从祁北穆身上移到了燕南叙身上,欲言又止。
燕南叙不用问都知道,师怀仁当初闻讯,就是忌惮祁北穆回都禀告朝廷,因而才设宴盛邀了祁北穆一人。且不说他当时卧病在床,就算醒着,他是命该绝者,名不见经传,一般人也不会知道他姓甚名谁。
“燕南叙。”燕南叙也不藏掖,开门见山地介绍道。
那仆从也是机灵的人,见祁北穆只带他一人前来赴宴,便可窥见其的地位,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弯腰点头,“祁二殿下,燕公子,知府大人已在主厅候着了,这边请。”
“祁北穆,”在随仆从进门前,燕南叙脚步一顿,余光冷不丁地扫了祁北穆一眼,压低了声音,“你……”
他本想问,你打算怎么闹师怀仁。可话刚出口,心中又生出了些悔意。
说白了,他此番来凉州不过是为了完成太后的任务,任务既了,别的事又与他何干?赴宴不过是沾了祁北穆的光,蹭来了一餐饭罢了。
燕南叙虽没把话说完,但祁北穆却是一下就明白了他未尽的话,唇角微微一翘,手一伸,便极其自然地将燕南叙瘦削的肩揽住,笑道:“怀瑾有问题问便是了,别说有问题了,就是有麻烦,有需求了,张个嘴跟二殿下说一声便好了。我跟你什么关系?”
闻言,燕南叙一挑眉梢,也不推开他,嘴角不由地沾上了零星半点笑意,反问道:“哦,是么?我跟你什么关系?”
祁北穆笑眯眯的,不假思索道:“我们是一伙的啊。一船人的关系。”
在说后半句话时,祁北穆还刻意模糊了“船”的字音,让人听着是“船”“床”难辨,徒生了几丝暧昧。
燕南叙嗤笑一声,懒得再接他的骚话,动了动肩,抖开祁北穆的手就要往前走。
祁北穆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上燕南叙,腰微弯,将唇附在他耳边,轻声道:“进去后,你专心吃饭便是,其他的,有我在。”
话落,燕南叙眼底光波微动,羽睫轻颤,嘴唇张了张,却没发出半片音节。话说完后,两人也不再废话,跟着仆从便往府内走去。
正走着,还没到达主厅,便隐隐听到那间装潢华贵的屋子里有乐声传来,走进一看才发现,在满桌佳肴的前方,果然有位面容姣好的女子在弹奏。
燕南叙无声地环视了一圈,厅内的每处布景都只停留几秒,但当目光流转到角落的某处时,他却忽地拧起双眉,目露憎色。
在厅内角落的位置,正摆着一处状似用金子打造的小房子,屋檐门楣处甚至还镶了好些珍珠宝石。而在这小房子里,正窝着一只雪白的、毛茸茸的小狗,伸着舌头舔着碗里的红烧肉。
果然不出他所料,包括乐姬在内,偌大一个主厅,不过他们两人,加上自己与祁北穆,也不过四人。可也就是四人,这宴席规模竟生生打造成了百人宴的既视感,红木桌案、金盏银筷、山珍海味一应俱全,好不奢华。
祁北穆也皱了皱眉,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在仆从与师怀仁的问候声中坐了下来。
府外百姓灾荒加深,无水无粮,日夜处于水深火热,良民被逼成匪贼,为了活命,甚至饥民相食。可府内,夜明珠照光,尊罍溢九酝,水陆罗八珍[唐·白居易 《轻肥》],绮罗筵不停,纸醉金迷,荒淫无度。
燕南西冷哼一声,唇角勾起几抹嘲讽的笑。
有人金屋贮狗,肥鱼大肉,有人却不堪其忧,惨死街头。
真是讽刺。
“二殿下大驾光临,怎地也不跟我说一声?”见人已落座,师怀仁立刻谄笑连连,俯身给祁北穆与燕南叙各斟了杯酒,但在面向后者时,他的动作却微微一滞,老狐狸似的眼眸中露出几丝狡黠,眼珠子转了圈,打量似的目光随即落了下来,“这位是……”
“燕南叙。”燕南叙端起酒盏,冲师怀仁示意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师怀仁表以了然的眼神,将自己面前的酒盏满上,随即起杯,也喝了个滴酒不剩,酣畅淋漓地长叹了一声,夸赞道:“南叙南叙,南风过熙,畅叙幽情,好名字,好名字。”
燕南叙轻轻颔首,放下酒盏,正想为自己再添些酒水,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横空而来,将酒杯推远了些,另一只手将他面前的碗夺来,舀了几大勺热汤,又拣了几块肉多的骨头,这才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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