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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他全家都是黑莲花(豆本豆豆崽)


燕南叙抿着唇,却依旧没有吭声。
“怎么办呢。”祁北穆佯装苦恼,托在腮帮上的长指无意识地在上边轻点了点,“没辙了,我对你的思想已经不纯洁了。”
心如鼓擂。
燕南叙垂着眸,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挡不住了,快挡不住了。
“怀瑾啊,”祁北穆张了张嘴,忽地拉近了与燕南叙的距离,骤然间,两人近在咫尺,一方的鼻尖都快能碰到另一方的了,低沉的嗓音沾着几分玩味,“你很紧张吗?紧张什么?二殿下又不吃人。”
燕南叙也不避,抬眸直视着他,默了片刻,莞尔一笑,刚想反驳,“我没……”
可祁北穆却仿佛一眼就看出了他下一句想说什么,轻笑几声,趁其不备,用那双烫得一如既往的手,倏地抓住了他冷如冰的指尖,“你若是不紧张……”说到这,他停顿了会,一双漆黑如深渊无底洞般的瞳孔凝着他,嘴角一勾,“那你抓我衣裳做什么?”
燕南叙闻言一愣,低头一看,自己用以纾解不知所措、当救命稻草抓在手里的,正是祁北穆的衣角。
燕南叙瞬间哑然。
“没关系,”祁北穆稍稍地松了握他手的力道,调了个边,转而轻轻地摩挲着他冰凉的手指,试图摩擦生火,也将自己的火渡过去,“怀瑾喜欢抓,那就多抓点。”

第三十二章 二殿下委屈点,下嫁给你算了
“没关系,”祁北穆稍稍地松了握他手的力道,调了个边,转而轻轻地摩挲着他冰凉的手指,试图摩擦生火,也将自己的火渡过去,“怀瑾喜欢抓,那就多抓点。”
话落后,偌大的山林寂静一片,只有过路的鸟雀落下的啼鸣与匿伏于灌木丛中的虫兽的窸窣交织一起,倒让这片土地听起来更荒凉了。
良久,燕南叙才慢吞吞地将自己的手从祁北穆的手中抽了出来,看着他,摇了摇头,“二殿下,你何必呢?”
何必呢。
世间万物,但凡掺入感情,就都会变得复杂、不纯粹了。
轻履者行更远,少些可有可无的牵绊,永远保持单纯的各取所需的精诚合作,难道不好么?掺入感情,那便是为自己徒增一根软肋,徒增烦恼。
何必呢。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吭声。
“燕怀瑾,”还是祁北穆率先打破了死一般诡谲的沉默,“有一个问题,我好奇很久了。”
燕南叙看他一眼,“什么问题?”
须臾间,方才还局促紧张的目光,便变得平静了,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祁北穆他一人的错觉、幻想。
祁北穆的眼中迅速地闪过一丝自嘲。
“你上回说,你好男色,可上上回却又说,不好。”说到这,他拉长了尾音,眼神逐渐深邃了起来,一语双关,“我就这一个问题,怀瑾,你跟我也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到底哪句话真,哪句话假?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若让人一下就看透了,岂不是很没意思?”燕南叙笑了笑,“至于好男色与否,这很重要么?”
祁北穆目光坚定不移,一字一句道:“重要。”
不等燕南叙回答,祁北穆便继续接了自己前一句的话柄,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自言自语,“世人常说,断袖之癖荒谬,是坏了老祖宗的根基,破坏自然律条……当然,我不在乎他们的说法,燕怀瑾,我只需要在乎你怎么想。”
若是在离开御南王府前,祁北穆还有所顾虑,他心存宏志,不敢、也害怕被七情六欲这根软肋束缚了,而今天,在经过短暂几日的离别后,他马上就想通了。
即便那人举手投足间都有深意,哪怕那人连那日接近自己都是有意而为的,但那又何妨?自己起初何尝不也依旧存了别的意思?任他燕南叙利用与否,几分真假,他喜欢便是喜欢了,难不成还能反悔了不成?
落棋无悔,大不了,让他利用一生、算计一世,这也算是自己的本事,他认了。
他就是对燕南叙存情,又何必嘴硬遮掩?况且,谁敢笃定这七情六欲就必定与宏志相悖呢?他试都没试,又怎么知道,这不会是相辅相成的呢?
偌大一个世界,他只要这一人。
燕南叙笑意更甚,像一朵在悬崖边上迎风怒盛的栀子花,让人忍不住地将危险抛之脑后,只想撷下来独自把玩。
“我若也觉得荒谬呢?”燕南叙眼尾上挑,双眸含情,笑着反问。
“你若觉得荒谬,”祁北穆呼吸微促,但话语却是不假思索,“那我便日日呆在你身边,对你训导教化,直至改变这想法。你若不觉得,那我更要日日呆在你身边了。”
燕南叙轻笑几声,“合着二殿下是铁了心揪着我不放了?”
祁北穆颔首,“你若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闻言,燕南叙又笑了会儿,沉默少顷,视线才逐渐投向远处,“我从不觉得断袖之癖荒谬。男男,男女,女女,不消说,各自有各自的选择,各自有各自的想法,谁都无权左右被人。不靠谱的从不是感情的选择,是人。”
“那我呢?”祁北穆的反射弧仿佛长在了燕南叙身上,步步紧逼,不留他一刻喘息思考的余地,“怀瑾觉得,二殿下靠谱么?”
燕南叙似乎早就料到了自己这么答后,他必然会这么问,思忖片刻,却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眉梢沾着蛊人的笑意,只道:“若想征服一座冰山,仅看他露在海面上的冰山一角可不行。若想彻底征服他,首先就必须潜入那最最冰冷的海底,住上个一年半载再说。世人皆如此。”说到这,他顿了顿,眼睛微眯,“二殿下也不例外。”
祁北穆偏侧过头,此时他们身边若再站了旁人,以旁人的角度看,那必定会以为这两人在耳鬓厮磨。
“别说一年半载了。”祁北穆笑着,扣住燕南叙的手腕,加重力道,斩断了他逃脱的机会,“就是十年八年,二殿下也认了。”
燕南叙梗着脖仰起脑袋,忽地笑了,如释重负一般。
既然挡不住,灭不掉,那就烧起来吧。
放肆一回,随他一起烧起来吧。
等两人找到栖身之处,已是一个时辰后了。
凉州的情况比燕南叙想象得还要糟糕,起初在碰见行匪徒之事的难民时,他还当是凉州下属的某个县城闹饥荒,才突发的偶然情况。
可如今一看,情况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青壮的男人被强行征走的征走,不愿当兵卖命的便逃离。一时间,恁大一座城池里,最多的竟都是些逃不开的妇孺老人们。
“你的意思是,太后让你杀了凉州巡抚?”祁北穆皱了皱眉,似乎也没能将这个问题想通,“凉州离京都如此之远,八竿子打不着,且那燕邵与太后无冤无仇,太后为何要杀他?总不能是想将你困于凉州吧?”
燕南叙挑了挑眉,“说不定呢?”
“怎么个困法?让你误杀了凉州巡抚,然后让你良心发现,愧疚不已,索性呆在凉州弥补罪责?你能是这种人?”祁北穆也学着燕南叙一挑眉梢,不屑地嗤了一声,打量般地睨着他,生怕他听不见似的,拔高了音量,又重复了一遍,“你能是这种人?”
燕南叙轻哼了哼,抱着双臂,反问,“不能么?”
祁北穆没有说话。这时,两人刚好走到一个转角路口,燕南叙没多想,目不斜视,迈腿正要继续往前走,电光火石间,腰忽地被一只烙铁的钳子似的玩意儿掐住,他尚未来得及反击,人已被瞬间带入了黑暗潮湿的巷间,后背被紧紧地抵在墙壁上。
“你若是被困在凉州了,”祁北穆话音一顿,随即抬高膝盖顶着他的臀部,身子顺势往前一压,同时捞起他的双腿,夹在自己的腰间,让对方唯有依靠自己而保持平衡,这才慢声慢气地道,“那我不是得跟着你一起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燕南叙瞬间绷紧,但没有办法,为了不掉下去,他只能伸手再勾住对方的脖颈,压低了声音,“祁北穆,你是不是有病?”
“还行。”祁北穆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太矮了,我特意想了很久,感觉只有用这个姿势,我们才能好好说话。”
燕南叙无语凝噎。
这人不要脸起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幸好这里不是京都,没有什么人,否则,要是隔墙有眼,让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看去了,他可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放我下来。”燕南叙低着头瞪他。
往日他看他,都是仰高脑袋的,这头一回低头看,还教人有些怪不适应的。
“那你要娶你二殿下么?”祁北穆笑意不减,虽然面上看着与平日无异,但眼底燃得熊旺的暗火却已然将他的心思给出卖了,咬重了话音,重复道,“我要三媒六聘,十里红妆。”
闻言,燕南叙先是一怔,旋即不免有些好笑,似笑非笑地睨着他,揶揄:“二殿下什么时候也沦落到强求别人娶的份上了?”
真是朵无赖的霸王花。
祁北穆舔了舔唇角,紧盯着他不放,即使还什么动作都未做,可那眼神,仿佛早已细嚼慢咽地将他给生吞活剥了。
燕南叙忍不住地发怵。
“是啊。”祁北穆哼道,“若我娶你,旁人该说你闲话了。所以,只好二殿下委屈点,下嫁给你算了。”
话落,燕南叙怔愣几刻,心神一晃,一时间,脑中嗡地一下,竟有些淆乱,喉间也略发紧,不自然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祁北穆的注意力全在燕南叙的身上,因而,后者一走神,他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腾出一只手,不悦地往他腰上掐了一把,蛮横地强调道:“二殿下要三媒六聘,十里红妆,你娶不娶?”
燕南叙急忙抬高腰去躲,“祁北穆,你碰着我伤了。”
一听到这话,祁北穆果然慢了动作,手停在一半,很快就缩了回去,改成贴近在他的耳边,往他诱人的耳垂上轻轻地吹了口气,语气哀怨,“娶我。大不了,二殿下再倒贴你八里红妆,你就出二里,如何?”
燕南叙一阵哭笑不得,嘴唇张了张,正想说些什么,然而,不等他出声,一道凄厉的叫声便先声夺人,猛地打断了他,也猛地打断了两人间的无限暧昧。
“救命啊——”

“救命啊——”
求救声像是从巷外传来的,两人的心仿佛在一瞬间通了电,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祁北穆松了手上的力道,燕南叙便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
两人循着声源,齐步朝外面走去。
巷里灰暗逼仄,巷外却阳光刺眼,不带过渡的骤然性转变,让人猛地还有些难适应,燕南叙皱了皱眉,刚想抬手遮一遮眼,未来得及动作,另一双温暖的手便已覆了上去,与此同时,不远处那阵凄厉的叫声再次爆发,伴随着肝肠寸断的哭声与婴儿的啼哭。
“我的孩子,我的……”
“什么你的孩子?危难当头,这就是我们的共同财产。你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想养活什么?你这反而是害了你的孩子!”
燕南叙皱起的眉头又深了些,他将手放到祁北穆的手上,正想要将他的手扯下,看清对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料,那双手仿佛被磁铁吸了似的,不但没有松开,反倒扣得更紧了。
“祁北……”
“先别看,”祁北穆打断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揶揄道,“不怎么好看。”
燕南叙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垂了下去,任由他捂着自己的眼睛,放轻了声音,疑惑道:“发生什么了?”
祁北穆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等了一会,等对面的哭声渐渐息了,这才将手撤下。
燕南叙看向对面,只见荒败的路边,一位衣衫褴褛的女人正跪坐在地上,脸色灰白,面上满是未干的泪痕,仿佛刚经历过什么大悲大痛。而在她的身前,淌了一滩的血迹,旁边还隐约有一块什么东西,血肉模糊,像是被撕扯坏了的人的皮肉。
联想起刚才的争论声,燕南叙很快就想通了前因后果。
燕南叙的脸惨白一片,深呼吸一口气,朝后踉跄了几步,头脑猛地一下陷入混沌,眼前的场景忽然跟记忆中的什么重叠在了一起,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眸底飞快地辗转过一丝痛苦,瞳孔剧烈震动,眼眶微红,随即倏地攥紧了拳头,强逼着自己将目光转开,“走吧。”
见燕南叙快步离开,祁北穆没来得及看清他脸上表情的变化,先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而后调侃道,“哎,我家怀瑾不会被这种血腥场面吓着了吧?我还以为你会先骂我一顿,训斥我为什么不救他们呢……”
“救?”燕南叙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自嘲地嗤了一声,反应激烈,声音一下就拔高了,“救什么?救谁?那个婴儿?还是被生存的欲望烧红了眼的人?”
祁北穆就算再迟钝也反应过来,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几眼,没有说话,只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能救得了么?”燕南叙像是在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祁北穆,脚下的步伐都没有多顿一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仿佛后边跟着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猛兽,他唯要加快速度,才能将之远远地甩开。声音带着轻颤,也不知是因为被吓得,还是冷得。
这时,天降起了毛毛雨,冰凉的雨雾浮起,将燕南叙也一并蒙在了其中,让祁北穆忽然就有些看不真切了。
见状,祁北穆拧着眉,没有多想,便加快了脚上的步伐,毫不犹豫地走进了燕南叙身处着的那团蒙蒙雨雾。
他不知道燕南叙想到了什么,身上发生过些什么,但他知道,此人就像在地上流着的潺潺溪水,虽说看得清晰,可若伸手去抓,却是怎么也抓不着的。他唯有以跟他同等快、快一点慢一点都不行的速度在岸边走,才能与他并肩,同他走到一块。
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雨势大了,祁北穆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三步并作两步地抢先走到燕南叙面前,二话不说地将人扛起,往旁边的破庙里走去。
燕南叙异常的乖顺,眼神呆滞,也不挣扎,任由他把自己扛在肩头,往破庙里走去。
刚淋过雨,祁北穆怕燕南叙会着凉,便在庙里生了堆火,两人就这么拥着火堆,面对面地坐着。
“祁北穆,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燕南叙出神地望着木柴上横跳的火星子,忽然开口。
“没有。”没等燕南叙的问题落下,祁北穆便抢答,话音顿了顿,又道,“但如果是你讲的话,我想听。”
闻言,燕南叙嗤笑一声,眼底的光波只灵动了一会儿,随即又陷入了死寂,“好吧。”
燕南叙没有马上说,而是先将手往火堆上够了够,明明眼看着那烤火这般炙热,但无论他的手靠得多近,都像是感觉不到一丝半点温度。他忍不住地较起了劲,将手又往那火上伸了点,几乎就要伸进那火里了。
怎么暖不起来呢?为什么热不起来呢?
这时,祁北穆的手以更快的速度闯了进来,猛地截住了他那截冰棍似的手,顺势裹进了自己的手心里。
“冷?”祁北穆轻轻地揉搓着他的手,问道。
等祁北穆将他的手都搓红搓暖了,他才木讷地点了点头。
“正好,我太热了,借我凉凉。”祁北穆不以为意道,“你说你的,然后呢?”
说来也怪,方才放近火堆都烫不暖的手,现在被祁北穆抓在手里,竟出奇地开始发热了,仿佛那人将自己身上赖以生存的人气与热气全都笨拙地渡给了他。
“从前,有一个小孩。”燕南叙陷入了恍惚,眸色渐深,“他没有家,后来,他被一只豺狼捡了,可没过多久,那只豺狼也死了。临死前,那只豺狼将这个小孩踹下了地狱深渊。在那里,小孩若想活下来,就必须跟那群恶鬼野兽一样,撕咬无辜之人的血肉,啃噬无辜之人的尸体。”
“小孩在地狱挣扎了七日,最后顽强地爬上了悬崖,爬回了人间,模仿着世间最清高的正人君子,佯装无欲无求地活着。”燕南叙的话音越来越轻,也越来越慢,他苦笑道,“可模仿得再像,又有什么用?他骨子里的那些脏血,一辈子都洗不干净。他还能算人吗?”
他是有什么事都咬碎了牙也要独自扛的人,即便是面对谢云川,他也只口不提当年的事,不想让谢云川担忧,一个人疼惯了就好了。可也许是扛久了,乏累了,现在不知怎地,面对这个人,他忽然就很想说说。
最好说完后,这个给过他温暖的人,会开始心生间隙,渐渐疏远他。
对,这样最好了,离他越远越好,又剩下他孤独的一个人,他就不必再被感情牵着,不必再操心这人什么时候会离开,自己怎么做才会看上去体面些,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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