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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臣(归来山)


因而乍一看到张雅时,他还愣了愣,没回过神来。
“得走了,”张雅收拾着时叶声的衣衫和药物,“这里很快就要发动战争,王爷让我带陛下先走。”
时叶声心中一沉。
战争必不可免,但他若是跟着张雅走了,那阎生又该怎么办?
总不能将他留在这跟着楚城寒一起上战场吧。
他在这里的东西不多,张雅很快便已经收拾好,近前来要搀扶他起身。
时叶声忙抓住了她的手臂,张口无声问她:“阎生呢?”
张雅下意识回头向外看去。
楚城寒那日回军营之后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阎生偷偷潜入帐中来见时叶声,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导致时叶声忽然窒息,又没能及时传唤医官。
若不是楚父及时赶来,或许时叶声已经死了。
楚城寒当时与阎生产生了争执,之后也没剥夺他的自由,只是不准他进到帐中与时叶声碰面。
张雅对那个总是闷声不响的暗卫没什么好印象,他是个很合格的暗卫,存在感很低,时常叫人留不下太多的印象。
若非时叶声提起,她几乎已经将这人忘记了。
张雅道:“近些时日不见他活动,但应当不会走远。”
那个暗卫一向衷心,主子还在军营中,想也不会抛下主子自己离开的。
时叶声松了口气,那日与他交涉之后一下子没了底,他担心阎生最终还是发觉自己不是小皇帝本人,只怕会无所顾忌地返回京城去寻人。
现在京中局势动荡,他若贸然回去,很有可能就此丢掉性命。
时叶声神情严肃下来,他同张雅比口型,让她帮忙去找找阎生。
得让阎生跟着自己一起走。
张雅道:“非得带着那个暗卫一起么?”
时叶声说不了话,只点点头。
张雅没办法做决定,得先请示楚城寒,但楚城寒已经带兵奔赴前线了,没时间等他回来。
时叶声知道她的顾忌,当时自己窒息快死,阎生分明就在身边,但时叶声看到了他的犹豫和漠视。
对于他来说,他的毕生信念都已经交给了主人,除此之外,他不会将视线和注意力放在任何人身上,包括他自己。
如果他确定了时叶声的身份,带着他一同逃亡,可能只会是拖累。
可是时叶声没得选。
系统道:“时先生一定要带着阎生一起走,若将他留在通州,任务失败的概率会大大增加。”
时叶声有些头疼:“增加到多少?”
“百分之七十。”
只有三成的概率能存活,时叶声不敢赌。
他紧紧抓着张雅的手臂,或许是因为太过焦虑,他甚至没注意到自己手劲有多大,竟抓得张雅都感到有些疼痛。
张雅担心他积郁成疾,只好拍拍对方的手背安抚道:“陛下莫要着急,我这便去找他,让他跟我们一起上路。”
时叶声终于松了手。
战场似乎离军营驻扎的地方不远,帐中安静下来后时叶声便听见了若隐若现的厮杀声。
他想起楚城寒受伤的一条手臂,忽然有些不放心起来。
他原本便与阿史那骨乌力量相仿,现在又伤了一条手臂,若是正面对上哪里能有胜算。
时叶声心绪不宁,他站在帐外向着远处望去,天际白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瞧多了眼睛也有些隐隐作痛。
他闭了闭眼,默默问系统:“楚城寒现在安全么?”
“他是世界的气运之子,时先生请放心。”
可是安全不代表不会受伤,时叶声手指不由自主打着颤,到以后没办法控制,他抓着手腕想要返回帐中去继续等张雅回来,没等撩起帘子,系统忽然又开了口:“时先生,请向右稍稍偏头。”
时叶声微微一怔,没来得及过多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起来,向右歪了脑袋。
下一瞬,手刀正正敲击下来,狠狠打在他的后颈上。
作者有话说:
小时:他大爷的垃圾系统
后几章会稍微温馨一点(私以为的),要换个地方做两天爱(bushi)
看到有宝宝想be,汗流浃背了山,死遁会有的,但是he嗷
跟我念:he,he, he

时叶声的神志迷迷糊糊,眼皮沉重无比,许久都没办法睁开。
只能感受到寒风在颊边和耳畔肆虐,暴雪不息,雪花有时候会落在背着他的人的脖颈上,被体温迅速暖热,变成一小片冰凉的水,沾在他的面庞上。
身上虽然裹着厚衣裳和大氅,但仍然阻挡不了寒冷的侵袭,整个人瑟瑟发抖着,本想喊冷,嗓子却痛得无法说话。
时叶声被人背在背上,双臂无力地搭落在对方胸前,那人走得很慢,周遭无比安静,只能听见风声呼呼作响。
过了半晌,时叶声才从无尽的黑沉空间中彻底抽身出来,惺忪着眼抬起眼皮向周围打量过去。
天地间一片白,模模糊糊的,瞧不清楚,瞧久了眼睛也好疼。
他只好又闭上眼,缓了许久之后才再一次睁开。
这回看清了,是雪山。
通州城与突厥接壤之处有一座终年不化的雪山,地势险峻,向来无人居住。
时叶声茫然地看了一会儿,身体冻得发僵,慢慢将注意力收回来,放到背着自己的人身上。
过了一会儿,他才张了张口,无声喊道:“阎生。”
阎生突然将他打晕带到雪山做什么?
约莫是察觉到了呼吸的变化,阎生知道时叶声已经醒了,艰难陷在雪地里的脚步顿了顿,很快又向前行进起来,闷声道:“主子。”
这是要去哪里?
时叶声头疼欲裂,手脚冰冷麻木,甚至有些难以活动。
试探了许多次之后还是果断放弃了,喘着粗气趴在阎生背上不想再继续浪费力气。
阎生闷了许久,等又走出去一大段路,才主动开口解释道:“雪山上有个部族,听闻精通巫蛊之术。”
他说到这又不吭气了,但时叶声知道他的意思。
他或许是把自己当成了精神分裂的病人,想要找人将破碎的魂魄粘黏起来,这样,从前那个视他为狗的主人便能完完全全变回来了。
毕竟以这个世界的原著居民现有的知识储备,穿越和灵魂转换都是只出现在话本子上的民间传说,可以止小儿夜啼,却不被成年人所相信。
但这就是事实,时叶声唇瓣动了动,无声道:“这就是事实。”
他就是死在异国他乡的孤魂野鬼,带着满身秘密穿越过来,挤占了小皇帝的身体,代替他继续活下去。
小皇帝早便已经死了。
阎生听不到他的想法,他现在似乎有些痴狂,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想听到任何可能会让他失望的消息。
时叶声觉得没办法,也觉得很累,他不想多说,不愿意多说。
阎生是他的任务目标,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保证阎生能够活着,这样自己才有可能回家。
如果让他觉得小皇帝还活着能让他有继续存活下去的信念,那便由他去吧。
时叶声不喜欢他,对他的爱和忠诚不感兴趣,因此也不会为其感到感动或伤心。
雪山上的雪势太大,阎生越往上走便越困难,双腿陷在厚重的雪中,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辛。
时叶声昏昏沉沉地趴在他的后背上,迷迷瞪瞪想他是从哪里得来的传言。
这雪山上人烟稀少,环境恶劣,又怎么会有部族居住。
时叶声轻轻叹了口气,天际地面一片雪白,瞧久了总是眼睛发痛,到现在已经快要看不清东西,只能一直闭着眼睛。
等夜间天黑下来,他再将眼睛睁开,这回不仅仅是看不清人面了,瞧什么都是模糊的,甚至还有些短暂性地失明。
时叶声眼睛红肿流泪,他闭着眼躺在阎生怀里,任由对方用绸子将他的眼睛缚起来,安安静静想,似乎是患上雪盲症了。
这具身体不健康,满身病痛,现在又有了新的病症,当真是难办。
身上还有骨寒,冬日时常发病,时叶声能感知到躯体上的冰冷和疼痛,知道距离下一次复发或许不远了。
张雅不在身边,解药也逐渐失去效用,莫非这回真的必死无疑了么。
“主子,”阎生有许久不曾饮水,身上带不了太多干粮,都已经给了时叶声,现在嗓子干哑得厉害,“你是主子吧。”
话音刚落,他又有些不太确定了,喃喃自语道:“你若不是主子,又会是谁呢?”
时叶声感到头疼欲裂,被绸子遮掩了眉目,半张脸露在外头,下巴苍白没有血色,唇瓣也咬得发白。
阎生轻轻碰了碰他的唇瓣,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便收回了手,不敢太过逾矩,只低声道:“主子可是很疼很难受。”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没坐多久又起了身,将时叶声背在背上,不知疲倦地继续迎着风雪向着深山里走去。
时叶声忍不住张了张口,无声无息劝道:“别走了。”
别走了,找到了又如何,已死之人怎么回得来。
就算能将他驱逐出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也回不来了。
可惜阎生听不到他的心声,或许听到了也不会对此做出反馈。
在他心中的潜意识里早已经有了决断,知道时叶声并非是他记忆中的主人,因此,他不会听时叶声的话。
他这辈子只听主人的话,也只有一个主人。
夜间风雪实在太大,真的没办法再往前走了。
时叶声冷得浑身颤抖,没办法活动自己的身体,也没办法说话。
他感到很累,身体的疲惫和精神上的痛苦占据了整个躯干,迷迷糊糊中总是会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答应系统来这里。
他分明可以就此死去,悄无声息地死去,然后去找......去找谁,不记得了,想不起来了。
时叶声有些痛苦地喘息着,冷风回灌入喉咙,像是吞了刀子一般割着喉咙,痛得他隐隐抽搐,神志都有些不太清楚。
阎生也已经很疲惫了,他艰难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在深山之中,每一步都深深陷进雪地里,要想脱离便要用出极大的力气。
不知道被什么绊住了脚,他身子一歪,险些将时叶声从背上甩出去,又眼疾手快地将他抱住。
自己则倾倒下去,狠狠摔进雪地之中,扑出大片雪花。
起不来了,阎生想,他当真无用。
“天亮了,”阎生喃喃自语道,“很快的,天马上就亮了。”
他将怀里的人抱紧:“再坚持一下,主子。”
话音刚落,他忽然透过厚重衣衫感受到了时叶声的体温。
一片冰凉。
骨寒又发作了。
阎生怔了怔,忽然慌乱起来,摸索着身上的行囊,将小瓷瓶摸出来,喂给时叶声两颗药。
时叶声面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唇色嫣红无比,其上却结了冰霜,黑色绸缎蒙在眼上,像是刚从冰雪中释放而出的妖精。
阎生慌慌张张抹去了他唇上的霜花,没等到药物起效,却只看到那片冰霜逐渐扩散,瞬时便爬满了半张脸。
解药失效了,若是没有那最后一味药引,这具身体将彻底死在骨寒之毒下。
阎生咬咬牙,俯身再次将人背起来。
时叶声唇边不断吐出白雾,他感到很热,热得想要脱去衣物,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却只看见满目漆黑。
一下子忘了眼上还缚着黑绸了,时叶声半张脸贴在阎生的后颈上,唇瓣张合之间还会碰到对方的脖颈。
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唇瓣嗫嚅了片刻,又一次吐出一片潮热的白雾。
好热,好疼。
好想回家。
时叶声张着口失神地想,他想回家。
冰冷泪珠源源不断又悄无声息地从眼眶中滑落出来,打湿了阎生的衣襟和发丝。
脑子里很乱,什么都想不清楚,连系统只哇乱叫的声音都没能听清。
过了半晌,系统不叫了,阎生也不走了。
他们站在了一棵树下,一个身着斗篷、看不清容貌也辨不清年龄的男人乘着风雪踩着熹微的日光而来,最终在他们面前停下。
时叶声深深喘着气,哪怕喉咙疼得厉害,也只能故意将其勉强忽略过去,好尽可能地得到更多的喘息机会。
耳畔嗡嗡直响,他这才听到系统的电流声再一次响起来,不含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向他传达什么任务一般解释道:“时先生,恭喜您完成本段剧情,隐含剧情线已放出,请时先生及时查收。”
时叶声浑身无力,瘫在阎生后背上没法活动,甚至没办法去关注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男人。
闭了眼半晌,他才有气无力问:“什么隐藏剧情?”
“骨寒之毒的最后一味药引已经找到,虽然并非根治的解药,但只要与人有了夫妻之实,便能短暂解毒。”
时叶声的脑袋开始跟着耳朵一起嗡嗡响起来,脑袋一片空白,说不上是无语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原剧情里,”时叶声咬着牙问,“原来的剧情,是不是阎生和小皇帝有了夫妻之实?”
系统言简意赅:“没有,路上遇到杀来的楚城寒,将原主带走了。”
登基为帝要有合理的理由,楚城寒那时打的是清君侧的名义,他“帮助”小皇帝清理掉了身边的所有的隐患,包括太后和李家。
但那个时候,小皇帝已经“病重”,楚城寒杀了他。
之后理所当然从他那里拿到了皇位,成为大燕的新帝。
时叶声松了口气,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无论中途怎么偏离,最后还是会和剧情线重合。
就是这个解毒方法……实在太过离谱,倒真像狗血剧情里会出现的东西。
时叶声指尖艰难蜷曲了一下,方才将注意力转回来,正要去听听阎生和这个陌生男人说了什么,却听见对方脚步声突兀响起来,逐渐逼临他们。
时叶声闻到了兽皮身上的腥臊气息,还有一股藏不住的血腥气。
下一瞬,他被阎生放下来,交到了那个陌生男人的手里。
时叶声感受到了男人身上陌生的气息,他微微一怔,忽地抬手向着自己眼前的黑绸抓去,却被男人抓住了手腕,阻拦住了他的动作。
慌乱和不安从心头涌出,时叶声胸膛急促地起伏着,身体却使不出更多的力气来挣扎。
阎生的声音适时在耳边响起来,沙哑地带着难掩的疲惫,解释道:“解毒的方法我已经知晓。”
他似乎有些难以开口,半晌才像是松了口气般道:“抱歉,我帮不了你。”
作者有话说:
小时这一生就是在被人不断地放弃。
隔壁放了个小短篇,感兴趣的可以去看一看哇⊙⊙!
周四见!晚安~

我不需要谁的帮助,不需要外人来帮我解毒。
阎生已经要走了,他认错了主人,现在他与时叶声之间地位发生了变化,反将认错的主人先一步抛弃。
时叶声惊慌失措地用尽最大的力气挣动起来,险些从男人怀中挣脱出去,被他紧紧掐着腰肢抓在怀里。
泪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滑落的,浸湿了缚眼的绸缎,时叶声徒劳地张着口,顾不上疼痛难耐的喉咙,艰难地想要发出声音喊住阎生。
但男人的手指已经顺势而上,抵住了他的唇齿,将他的呼喊堵在了唇间。
离去的踩雪声顿了顿,紧接着再次响起,逐渐远去。
时叶声呜呜咽咽哭着,满面泪痕,看起来十足可怜。
男人的怀抱厚实又温暖,一路上竟没发出一丝声音,只听着木门“吱呀”响起,屋中暖气扑面而来,打散了身上的些许寒气。
时叶声安静流着泪,他无法开口,眼不能视物,身躯僵直无法动弹,早已知道自己的结局如何,也便就此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男人将他放在木板上,也有可能不是木板,大约是他平日安榻的地方,只是条件不够,没有铺设被褥。
时叶声在上头躺了一会儿,身上忽冷忽热,扰乱着他的神智,却没等到男人继续动手动脚。
他不知道窸窸窣窣在做什么,又过了半晌,他才返回床边,将时叶声抱起来。
身体悬空了片刻,等再次被放回去时,身体落在了柔软的兽皮上。
男人不说话,时叶声不能说话,屋中安安静静,除却行动时衣衫摩擦发出的响动,再没别的声音了。
时叶声慌乱的心绪稍稍平静了些许,这才开始用勉强能动的手指探查周边的情况。
这座屋子大概已经挺久了,木门年久失修,勉强能挡风,满屋野兽的腥气,男人或许是住在雪山上的猎户。
想到这里,时叶声又想起那人坚实的胸膛和有力的手臂,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男人已经近身来,取掉了他缚眼的黑绸。
时叶声纤长睫羽颤了颤,缓缓睁开一条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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