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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臣(归来山)


看不到,还是黑茫的一片。
雪盲症可以自愈,但还需要时间。
时叶声感到不安,面颊上忽地一阵潮湿温热,吓得他蓦地打了个寒战。
猎户给他擦脸的手顿了顿,又接着动起来。
擦过面颊和脖颈之后,他解开了时叶声的腰带,褪去了他身上厚重的冬衣。
冷气攀上皮肤时他才回过神来,本已经宁静不少的心绪又一次惶恐起来,面颊一片苍白。
但男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衣衫尽褪,被温水浸湿的布匹擦过躯体,带来难以忽视的凉意。
时叶声失神地睁着眼,男人离去了一会儿,耳畔是衣衫摩擦产生的细碎声响,没过多久,他感受到那股陌生气息再次从正面压下来,嵌身而入。
屋外风雪肆虐,他的呼吸带着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的轻颤,唇边吐出一团一团白雾,唇瓣嫣红水润,微微张开,露出其间若隐若现的舌尖。
猎户俯身稳住他的唇瓣。
时叶声怔怔地想,好甜的味道。
好喜欢。
行,房,事果然能短暂解毒,时叶声夜里昏睡时骨寒便已经消散下去,再加上木屋中点着火盆,温暖的环境让他安心不少,难得睡了个好觉。
他梦到了从前参加过的同学聚会,一个普普通通的宴会,只是那天多少还是有些不太一样。
那天是他的生日。
梦里许多人的样貌都已经记不清楚了,连声音都像是隔着一层水听不清楚。
只记得那天他被热情的女孩子们堵在包间的椅子里,被迫套上了一条浅蓝色的裙子。
等将人送走,时叶声脸上沾着奶油,面颊泛着羞怯的粉意,却没将那条裙子脱下,只望着在包厢里收拾东西的同桌,轻轻问:“我能穿回去么?”
同桌愕然抬起脑袋来看他,唇瓣一张一合,听不清说了什么,时叶声也不记得自己说什么了。
梦境在那一刻扭曲破裂,很快便与黑暗融为一体。
时叶声慢慢睁开眼,望着模糊一片的屋顶,思绪还沉浸在梦境中尚且没有抽离,安安静静把梦境中没有说出口的话想出来。
我要穿回去给他看。
连带着那些无法见人的淫,秽照片。
给谁看,不记得了,都不记得了。
他又闭上眼,恢复了些许视觉的眼睛现在看不太清楚东西,像是得了高度的近视,但又不太相似,睁一会儿变觉得干涩灼痛。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没察觉到屋中有他人的存在,这才慢慢撑着身子起了身。
又疼又酸。
他揉着后颈按着腰,腿脚打着颤,刚踩在地面便发软想跪下。
时叶声撑着小桌子站了一会儿,慢吞吞走到门边去。
木门被推开的时候发出“吱呀”的响动,白茫光线瞬时便透过门缝钻进来,刺得他眼睛蓦地发痛流泪。
时叶声只好又将门合上,蹲在门后缓了许久。
久到他自己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身体比自己想象中疲惫,他竟抱着膝盖在门后坐着睡着了,倒像是早已经养成的不良习惯。
猎户应当是翻窗进来的,没把他吵醒,时叶声睁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对方模模糊糊的身影,呆了许久才慢吞吞打了个哈欠。
之后便瞧着对方迈步走过来,没说话,只弯身拉住了他的胳膊拽了一下。
没拽起来。
时叶声不想动。
猎户仍不开口,也没生气,弯身下来两手插在对方腋下,像抱小孩一样将人举起来,转头又塞回榻上。
屋中很暖和,时叶声裹着毛皮,半睁着眼看猎户在屋中走来走去,磨刀霍霍了一阵,提着刀出了屋子。
时叶声听见屋外传来砍肉去骨的声响,默默想,男人走路的时候好像有点轻微跛脚。
腿脚伤到了么?
时叶声眼睛实在难受,想了一会儿又将眼睛闭上了,回忆起自己先前做的梦。
先前变觉得奇怪,到这个时候忽然察觉到了不对。
系统大概对他的记忆动了手脚,去掉了三年的记忆。
那夜的宴会,是为了庆祝他二十一岁的生日。
他不是刚满十八岁,而已经二十一了。
是他自己忘了。
难怪他会记得自己以前谈过一个前男友,原来是少了三年的记忆。
为什么会少去了三年的记忆,系统为何偏偏将这段记忆抹去了?
时叶声额角突突直跳,跳得他有些头疼,疼得没办法保持清醒,干脆便将这些事情统统抛之脑后,不想再多费精神去思考。
猎户猎回一头山羊,在屋外叮叮当当折腾了一会儿,时叶声半梦半醒间闻到了烤肉的香气,许久没有好好进食的胃部发出了饥饿的信号。
时叶声摸着胃部蜷在榻上,睁着眼睛看着满眼模糊的世界发呆。
没过一会儿那门便又被打开,猎户这里条件不好,但仔细找找竟还能找到些锅碗瓢盘,用雪水洗净擦干后放到小桌上。
被烤得滋滋作响的肉质溢出热油,古代没什么调味可用的东西,仅仅只是这样便已经很香了。
时叶声吸了吸鼻子,想自己可能真的饿坏了,向来挑三拣四的口味都已经屈服于饥饿,眼巴巴对着桌上的烤肉坐着,小腹咕噜咕噜直叫唤。
猎户放了碗又去擦手,卷着袖子走到榻边来要抱他,却仍然不见他说话。
莫非是个哑巴不成。
时叶声觉得好笑,现在这屋中两个都是哑巴,倒还真是安静。
若非现在朝中局势动荡,关外战争不休,时叶声倒真觉得这样的日子过起来很是舒适。
条件差些便差些吧,宫中的生活也没好到哪里去。
猎户将他抱到桌边的椅子上,那椅子也年久失修,咯吱咯吱打着晃,时叶声屁股还没坐热又被人捞起来,猎户将那椅子一脚踹远了,将人又放回榻上。
他不说话,也看不清五官神情,时叶声只看着这个高大的身影在屋中来来回回走着,将小木桌放到榻边来,又将饭菜一一放回到原位。
也算是在迁就了。
时叶声嗓子上开了口子的地方痛得厉害,喉结动一动都有些受不了,吞咽的时候像是咽了刀子。
猎户考虑到他喉间有伤,烤肉的时候专门将肉块切小了很多,方便时叶声咀嚼下咽。
时叶声看着面前与宝宝辅食没什么区别的食物,实在是觉得好笑,到底还是忍不住弯起了眉眼,尚且看不清楚东西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不受到环境的影响,也不觉得生活艰苦。
他笑了一会儿,额头上忽然一痛。
猎户屈指敲了他的脑袋,很快便收回了手,转身离开了屋子,不知道要去忙什么。
时叶声撇撇嘴角,面上笑意淡下去,觉得无聊,没人陪他吃饭便又觉得食不知味起来,慢吞吞吃了一会儿又没了胃口,眼皮沉重无比,放下筷子躺上床接着睡觉了。
一直到深夜,外头雪停了一会儿,时叶声被男人劈柴的响动声吵醒,迷迷糊糊眨着眼睛翻了个身,感受到了一丝寒风。
木门掩了一道小缝隙,冷风便是从那里灌进来的,屋中没有烛火没办法,除了火堆即将燃尽前散发的最后一丝微弱光芒,再没了别的光线。
不过半晌,木门一开一合,门闩落下的声音在寂静黑夜中无比清晰,男人关门的速度很快,没放进太多冷风,时叶声只打了一个寒颤便又恢复了温暖。
黑夜中柴火的火光明明灭灭,男人身上笼罩了一层暖黄的轮廓,两个人的面容上都落了一片光,相顾无言地面对面坐着,安静无声。
男人蹲在火盆便拨弄了一下火星,没多瞧时叶声,起身去收拾桌上的饭碗。
不多时他又抬着盘子转到时叶声面前,将盘子中明显没被碰过多少的食物展现在他面前,似乎在问他为什么没有吃完。
时叶声尝试地张了张口,嗓子疼得厉害,只好又闭上了嘴,摇摇脑袋。
猎户便将盘子连同桌上的碗筷一同收拾了拿出去,掩上门回到小屋里。
屋中点了火盆,他没将窗户阖严,留了一小条缝,倒不算很冷。
时叶声裹紧了身上的兽皮,安静看着男人替他收拾之前穿脏的衣物,将那些衣衫全都塞进木盆中端出去,进进出出几次才安生下来,坐在小椅子上烤火。
他身高腿长,坐在小椅子上显得十分憋屈,那双长腿压根没地方放。
时叶声眨了眨眼,忽然直起身来,向着男人张开了双臂。
男人微微转过脑袋,似乎在看他,又像是在看别的什么东西,时叶声眼前一片模糊,没能看清楚。
过了片刻,他起身走到榻边,微微倾身望着时叶声,无声询问他想要什么。
时叶声贴身凑过去,松手之后,兽皮便从未着一缕的光滑肩头滑落,露出大片白皙的,带着吻痕的皮肤。
他抱住了男人的腰,唇齿动了动,咬住了对方的腰带。
作者有话说:
小时(舔嘴唇):糙汉其实也挺香的,哑巴糙汉更香。
审核系统更新了,之后都要先审核后发布了,修文也要重新进入审核,可能会影响宝宝们的阅读体验,所以之后有捉虫可能就不再进行修改啦,山山会在发文之前再检查一遍错字,尽量保证没有。
十五万字之后可能就要开启日更模式啦,尽量早日完结,具体根据榜单进行调整,记得来品尝山山(色)

男人身形顿了顿,抬手抵住了时叶声的额头,与自己拉开了些许距离。
时叶声便没再继续,只抬着头看他。
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探查不清楚,仅凭着一点微不足道的信任便将自己彻底交付出去。
猎户的掌心落在他温热柔软的面颊上,之后又下滑去,落在时叶声的颈间。
时叶声感到他的手劲收紧了些许,只是些许,没带什么杀意,只似乎有些憋屈郁闷,很快又松开了力道。
黑色绸缎覆盖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嫣红唇瓣微微张着,像是在索吻。
失去视物的能力之后身体上的所有感官都会被放大,时叶声呼吸急促起来,身体轻轻发颤,却不带有任何恐惧的情绪,反倒像是情到深处而有了动容。
他神情有些许恍惚,不过片刻男人的呼吸便近了,洒落在他的面颊上,之后轻轻吻了他的唇瓣。
浅尝辄止。
时叶声舔了舔下唇,尝到了一丝甜味。
他很喜欢这股味道,食髓知味,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动起来,又一次抱住了猎户的腰,索,求一般缠了上去,将挺直的青松压弯了身形。
后半夜无风无雪,第二日晨光熹微,生出了一轮晴日。
今年的春日即将来临,没什么暖意的日光从窗外直射进屋中,落在时叶声脸上。
他恍恍惚惚坐起身,身体困倦,眼前还是一片模糊,男人不在屋里,只留了一盘新鲜出炉的烤肉放在桌上做午膳。
时叶声干坐了一会儿,现下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想去外头走走,但眼不能视物,随意行走恐怕会迷路走失。
犹豫间,忽然听得木门吱呀响起,猎户回来了。
他在屋中走来走去,先是将时叶声先前换下来的衣物洗了,又去整理昨晚沾了污脏的兽皮。
猎户干活的效率很高,麻利将家务活干完,又将洗干净的衣裳拿回屋中来烤干。
时叶声嗓间的伤口在缓慢愈合,散发着无法忽视的细小痒意,痒得他忍不住阵阵闷咳。
猎户闻声走到他面前,那只带着茧子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温热的杯口落在唇间。
时叶声便顺从地张开口咬住杯子,等着男人给他喂水。
猎户伺候得仔细,给时叶声擦了脸,穿了衣,又蹲下去给他套鞋。
用兽皮做出来的鞋子要比中原服饰保暖得多,时叶声被抱起来放到地上,抓着男人的手臂仰着脑袋看他,无声比着口型问:“要去哪里?”
老实巴交的哑巴猎户不能说话,时叶声也看不到对方的五官,只感到自己掌心被捏了捏,得到了一点点安抚。
男人给他戴上缚眼的黑绸,斗篷的兜帽落下瞬时便掩盖了小半张脸。
他被牵出门,猎户半边肩上扛着半头羊,血腥气溢出来,气味刺鼻,时叶声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之后脑袋便被人轻轻拍了一下,猎户将他揽在怀里,挡去了大半的寒风。
两个人悠悠走在山间的小道上,时叶声眼上缚着黑绸,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盲目信任猎户的牵引,跌跌撞撞左拐右晃。
很快他们又停了下来,猎户松开了牵着他的手,敲响了面前的木门。
时叶声便听到了一句听不懂的语言从门口传出来,他本以为是山中另一户人家的住所,直到被猎户牵着迈过门槛之后才后知后觉想明白,方才的木门似乎是什么村落的入口。
难道是阎生之前说的那个部族?真是奇怪,阎生一直在军营中,又是谁同他提及雪山的部族有招魂之法的?
时叶声怔怔出神,男人已经将肩上的半只羊递出去,正和村民进行着无言的交流。
人群靠得太近,让他感到了些许不安和窘迫。
猎户搭在他肩上的手将他揽紧了些许,时叶声整张脸掩在他怀中,被挡得干干净净。
他同村民们比手语,两方交流了一会儿之后,男人从村民手中接过一个包裹,又带着时叶声准备回程。
他一条腿脚似乎受过伤,尚且未好,因而有些跛脚,一条手臂也使不上多少力,用久了手劲轻了很多,抓着时叶声的力道愈发放松。
时叶声察觉到暖意的流逝,下意识反手拽住了男人的衣袖,又将自己缩回到对方怀抱里去了。
瞎子和哑巴也不知道该怎么交流,时叶声焦头烂额想了一会儿,一手拽了男人,另一只手扯住了他怀里的包裹。
男人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妄图对方能接收到自己的脑电波,知道自己的想法。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直到时叶声打了个喷嚏,猎户这才动起来,妥协地将那并不是很重的包袱给了他。
时叶声心满意足,两只手抱着东西,任由男人拽着他的衣领,拎着他慢吞吞往山下走。
走到半途他才想起什么来,心道两个人都没说话,他倒也还能知道自己的心思。
勉强算是有点默契吧。
山路有些难走,等回到小木屋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猎户将火盆点起来,开始收拾今天拿回来的东西。
时叶声走了一天有些累,回到榻上一沾枕头便昏死过去,男人收家动静不小,竟没能将他吵醒。
不知道睡了多久,猎户将他摇醒了,手里拿着一团看不清楚的衣物,动手开始解他的腰带,大概是要他换上试一试。
雪山上实在太冷,光靠兽皮和从中原带来的那些衣衫压根不能保暖,因而今日才去山上换了新的衣裳回来给他。
时叶声怔了怔,也没多想,乖巧起了身让男人帮他换。
身上的衣裳被褪去,男人将新衣衫拿起来,忽然愣了愣,没了动静。
时叶声还跪在榻上等他过来,迷迷瞪瞪地揉着眼睛,半晌没见人过来,满面茫然的转过脑袋。
只是刚将视线投射过去,男人已经继续动起来,将手中衣物给他一件一件套上。
倒是不大不小,正好够穿。
时叶声感到身体一阵暖热,恢复了些许力气,起身下榻时才感到衣衫不对,似乎并非平时所穿的款式。
他揪着那宽大的裙摆翻来覆去琢磨了一会儿,又怔怔抬起脑袋去看猎户。
那个从来看不清面容,也不曾说话的沉默的男人,到这一刻更加沉默了。
这是身女子的衣裳。
“你......”时叶声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这段时日以来的第一句话,嗓音沙哑,开口十分艰难,也十足无语,“你是故意的?”
那颗模糊的脑袋摇了摇。
嗓子太疼了,时叶声说完这句又闷咳了两声,满脸痛苦地坐回去,那双漂亮但无神的眼睛望着猎户,无声问他:“我能不穿吗?”
猎户又摇了摇头。
初春雪山要化雪,气温较往日要低很多,不穿这些衣物夜里很容易冻伤生病。
时叶声说不上为何,反倒松了口气。
先前还想着穿裙子回去给谁看,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虽然与他梦中想象的有所出入,但也不算特别难以接受。
毕竟那种照片都已经拍过了,穿一下裙子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
两个人面对面坐了一会儿,时叶声实在觉得无聊,他想说说话,哪怕嗓子疼得厉害还是开了口,一字一顿慢吞吞向外吐字,问:“你的腿脚伤了吗?”
男人身体僵直了一瞬,半晌点了点头。
“没上药吗?”
男人摇了摇头。
这样一问一答的模式并不有趣,但时叶声还是乐此不疲,追着问了许多,直到嗓子实在干涩得厉害,男人起身用一杯水堵住了他的嘴,不准他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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