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从龙(竟夕起相思)


他做皇帝的时候在盛京见惯了美人,以往面对着各色赏心悦目的皮相都能做到心如止水,直到遇见了卫戈才明白一个道理。
原来世间还有一种美态不同于其他,锋锐得像是刀剑,使人不敢目视。
更要命的是,卫戈似乎是学聪明了。他不再像最初装作“勾引”他那回一样生疏,而是明白该怎么恰到好处地发挥这张脸的长处。一颦一笑,眸光流转,刚好都落在林晗的心坎上,撩拨得他心猿意马。
“别想蒙混过关。”他轻咳了声,毫不退缩地盯着卫戈的眼睛,“看着我干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都答不上。”
卫戈笑吟吟地瞧着他,飞快在他耳鬓边吻一下,呼出的鼻息搅得林晗身形一晃:“不记得了,你就在我面前,没心思管别的事。”
林晗抬手捂了捂鬓发,有些醺然,眼神里泛出雾气,情不自禁地攀上他的肩膀,居高临下地垂着眼:“拿我的话当耳边风,嗯?”
卫戈握住搭在他肩上的手,十指交扣,呼吸骤然变得有些沉重。他俯首靠近林晗颈窝,像只豹似的蹭两下,狎昵至极。林晗张口叹了半声,连忙将舌头咬住,强忍住喘息的冲动。
他嗓音断续地斥责一句:“如此大胆,你、你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臣不敢。”卫戈轻声笑道,满眼柔情地望着他,“这种时候陛下还是别说话了,把一切交给臣就好。”
他一手护着林晗后颈,干脆搂着他,把人放到书案上,不住摸他、抱他。林晗心间好似擂鼓,周身的血脉都沸煮起来,感受着肌肤之亲的愉悦。然而,干柴烈火烧了半天,他都快被焚烧成灰了,却始终没有下一步动静。
案上凌散的书册和纸笔碰落一地,林晗眼角带着湿意,气喘吁吁地把住卫戈肩头,一根手指抵住他即将落下的唇:“不知道怎么做?”
卫戈搂住他软塌塌的腰肢,这才开始动手解林晗的衣裳,哪知道手忙脚乱的,越动作越难解。林晗在他怀里忍不住大笑,上气不接下气:“你、你真的什么都不会啊?”
卫戈愠怒地看了他一眼,朱红的唇瓣紧闭,眨眼便将解下来的腰带叠成一圈,塞入林晗口中。林晗呜咽着说不出话,本能察觉到危机,在整个人被凌空抱起时用力挣扎,两手不停捶打他的铠甲上。
他被卫戈带着往屋外去,眼神慌张地望向越来越近的门扉,拼尽力气反抗,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卫戈手长腿长,吱呀一声打开房门,立时便有清凉夜风灌入室内,激得林晗浑身一抖。
透亮的月光照映着院子,林晗庆幸自己这几日遣退了守卫,这会四下里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影。
他怕痛,费了不少时间。因为在外头,幕天席地,更不敢发出声音。
林晗望着澄澈的夜空,月亮的影子在他的眼中摇摇晃晃,被滚落的汗珠晕湿,化作一团模糊不清的白雾。
跟前的人看起来纤瘦凛冽,衣裳下却坚实温热。
不知过了多久才结束,卫戈在他额角落下两个滚烫的吻,伸手把他嘴里的腰带取出来。下一秒,林晗的巴掌不偏不倚地扇在卫戈颈边。他用不了几分力气,仍然响起清亮的一声。
“刚有力气就打人?”卫戈道。
林晗的脸上涨得通红,貌似被气得够呛:“你还好意思说,谁让你在外边来的,你给我滚!”
夜半时分,来自灵州的急报传到了青门关,先送到了聂峥手里,再由他亲自跑来呈给林晗。
聂峥趁着夜色到了林晗住处,卫戈正独自在院子里任劳任怨地洗衣服。聂峥瞅他姿势有些奇怪,像是跪着,于是多嘴问了句:“你们又在玩什么花样?”
卫戈不说话,刚巧洗完最后一件,抱着木盆起身,扬长而去,方才跪过的地面上躺着两把漆黑的佩刀。
“外头是什么人在说话?”屋子里亮着灯,窗后传来林晗的声音。
聂峥摇了摇头,感叹一句,径自进了屋子。林晗穿了件窄袖胡服,惹得聂峥一愣。他像是没察觉到般率先询问:“伤好得怎么样了?”
“皮外伤,又不娇贵,早没事了。”聂峥把书信交给他,“据说灵州出了点事,你看看。”
林晗心中莫名一紧,连忙把书信展开来看。聂峥在一旁替他拨亮了灯芯,火光倏然照亮信上“白莲教”三个字。
白莲教自前朝以来就隐于民间,这帮人信奉长生极乐,纠集江湖草野的势力,专门与朝廷对着干。灵州如今正值纷乱之秋,白莲教怎会放过这个浑水摸鱼的机会,像是嗅着腥味的猫,跑来作乱了。
“倒是不用担心白莲教。”林晗松了口气,眉间霎时又变得凝重,“让人去探朝廷的动向,几天来消息全无。我心里烦得很,总觉得要出事。”

第50章 瓮中捉鳖
说话的时候,外头骤然传来响亮的雨点声,不出片刻就演变成瓢泼大雨。风雨呼啸,刺骨的冷意不断灌进屋子里,把烛火吹得四方摇曳。
“这一步成功之后,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聂峥握着铜烛台,往角落里推了些,唯恐火光被吹散了,“去灵州?”
灵州不是个好地方,有目共睹。可是除了灵州,林晗再想不到哪里适合落脚。纵然不如别处丰饶,也算是方寸江山。
他不说话,静听着暴雨冲刷大地的声响,兴许是太累,恍然间陷入浮沉的幻境。聂峥在他肩旁拍了拍,林晗迷迷糊糊听他说了句什么话,靠在书案边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暴雨铺天盖地,山河被晦暗的水雾笼罩着,寒凉的秋意啃噬着肌骨。林晗一睁眼只觉得困,浑身发烫,嗓眼干涩,一片混沌不清。
突发疾病,卫戈守在身边照顾他,见他醒了,一双手像捧着珍宝似的捧起他的脸,蜻蜓点水地一吻。
“雨势太大,王若没来攻城。”卫戈给他掖好被子,往他额头上放了一叠冰润的布帕,“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一日。”
林晗艰难地吞咽了两下,感觉喉咙里要着火,嘶声道:“正好,有时间问你的书。”
卫戈:“……”
他那日在山谷中见卫戈用骑兵军阵冲击沈悦麾下,就知道这小子没把他说的话往心里去。骑兵虽然能构成巨大的威胁,但是在真正的战场中,主力军往往都是由步军担当,由骑兵充当辅助协同的力量,配合友军将敌阵击破。
所以,对于一支精骑而言,最大的用途不是正面冲溃敌阵,而是发挥速度的优势从侧方斜击,反复削弱敌军步兵主力的阵型,给我方步阵找到包围和歼灭的机会。
“这也叫做‘势’。”林晗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背上披着件胡服,掩口轻咳了两声,“各司其职,各展所长,方能克敌制胜。”
屋门关着,雨声被隔绝在外,依旧响亮得犹如江海翻腾。卫戈早先搬了只小巧的风炉到这来,此刻正生着橘红的火,火上熬着药。
林晗做起先生来,比阎罗王还要冷面无情,卫戈只得谨记教诲,像个知错就改的学生,一边替他倒药,一边对答提问。他取了一只小碗,用温水洗净好几遍,小心翼翼地斟出一碗灰黑的药汁。
“还算不错。”林晗问了好几句,终于满意地点了头,脸上浮现出一股病态的潮红,在看到端来的药碗时,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苦,你来喂我。”
卫戈一撩衣摆,在他床前坐着,拿着根小勺子舀药汤,细心地喂到他嘴边。
吃了一天药,总算恢复了些精神。三天时间弹指一挥,很快便到了聂峥“开关投降”的日子。
按照计划,聂峥会在这三天里发动叛乱,夺下青门关的控制权,此时王若带着大军应约而来,他便会将青门关完好无损地奉送还朝廷,以求得宽恕谅解。林晗这三天来生着病,躲在住处犹如销声匿迹,恰巧应了计策。
暴雨接连三日,这一天依旧滂沱,不见颓势。大雨吞噬了巍峨连绵的山峦,崔嵬的青门关藏于弥散的水雾之后,只现出一截截冷硬的城垛,好似野兽的牙齿。
王若冒雨上阵,身后大军恍若沉默的幽魂,沿着官道迤逦而来。待到了青门关下,依照说好的暗语报上。
天地间只余下暴风雨剧烈的嘈杂,高耸的险关上竟然没有几个士兵的踪迹,就像是一座冷清的坟场。不一会,紧闭的关门徐徐打开,幽深的门洞前方雨雾蒙蒙。
王若谨慎地抬头望,忽听青门关军士大喊:“林晗已死!”
他闻言轻声一叹,对着身旁令官道:“既已如此,我们就入关吧。”
他麾下的人数总共是青门关叛军的五倍不止,根本不需要担忧是否是诈降的计策,只要他先带着人马进了关,便是大势已定,叛军再无本领占据此处天险以逸待劳。
可惜,他料到的林晗早就预料到了。
这里的关楼早已不同于以前青门关,许久之前,林晗便给卫戈塞了个任务,让他拿着从宛康抄画来的图纸加固关楼,其中最大的一处改动就是,在入关大门后方新建瓮城。
瓮城,顾名思义,如同一只静待猎物的大瓮,将误入其中的人圈套起来,任人扑杀。宛康的瓮城在城外,而青门关新建的瓮城则在城内,鱼儿陷入瓮中,便如陷入绝境,终被一网打尽。
王若走到一半,便感觉到中计,慌忙令人撤退。而此时此刻,只听一声沉重的巨响,一道栅门突然坠下,深深切断了后方退路,把军队切断成两截。
关内关外同时响起冲杀的声音,紧接着喊杀声,无数道带火的羽箭从栅射入,燃起浓重的烟雾。前方瓮城之中,更是巨响隆隆,哀嚎不断。前些天官军攻城时投入的砲石有了归宿,雪崩似地从瓮城上往下坠。无数弓箭手早就埋伏在瓮城上方,只待他们钻进来吃落石和羽箭。
王若的战马受了惊,不听使唤地窜动。他慌忙传令,带着剩余的军士往城门门洞里退。栅门外传来聂峥爽朗的笑声,戏谑地嘲道:“王若,我这个礼你可喜欢!”
王若像是被他踩到痛处,骂道:“聂峥,你这小人,有本事堂堂正正地与我对阵,使这些下等的招数,实在是令人不齿!”
林晗在瓮城边听到他说的话,被逗得高声大笑,回敬道:“我的招数是下等,就凭这下等招数也能网住王将军这条大鱼,那你倒是说说,自个儿算是几等?”
雨声与厮杀声模糊了他的话语,王若把讽刺的话当耳边风,迟迟不做回答。
“王若,劝你赶紧投降,少吃点苦头。”聂峥领着一队人马,隔着厚重的雨帘,冲深陷泥潭的王若高声喊道,指挥手下伏兵斩杀被截断在外的官军,地上的雨水很快汇成了连绵无尽的血河,“若你识相,我可以为你做保,留你一条命。”
林晗却懒得跟他废话,只想速战速决。王若带的人不多,他的大军必然还在后方等着,拖下去只会对他们不利。
他对一旁的卫戈使了个眼色,卫戈会意颔首,领兵去堵杀被困在城门中的敌军。
“活捉王若。”林晗垂眼望着一片尸山血海,叮咛道,“我有话问他。”

第51章 决战
他轻描淡写地交代一句,便先离开战场,回住所等着。雨势突然小了许多,变成了纷纷扬扬的牛毛,只是天还没放晴,厚重的乌云好似汹涌的海潮,不断翻卷。
不一会,王若就被人五花大绑地带到他跟前。
王若是建鄣王氏最年轻的一辈,长了张清俊文弱的脸,眉尾眼梢带着些世家大族的骄矜傲慢。一番大战过后,他身上的甲胄破烂不堪,沾满了血水与泥水,头发蓬散,神情桀骜,轻蔑地瞧着坐在跟前品茶的林晗。
林晗端着茶盏,垂眼淡淡地瞥向他:“王若,你认识我么?”
他悠闲地坐在院子中间,身旁铁甲林立。王若的视线在周遭晃眼的铠甲和刀兵上转了一圈,回到林晗的身上,傲然道:“你不是灵州乱贼林晗吗,得意忘形了?”
聂峥笑了一声,嘲道:“表亲,你看看清楚。”
“你是哪门子的表亲!”王若满脸愠怒,“我如此信你,你却联合贼人诓骗我,真是自甘堕落!”
世族之间彼此通婚,任意翻开高门子弟的三代族谱,都能找到别的世家的影子。聂峥有位姑母嫁入了王家,因而两人算是表亲。王若在盛京长大,九岁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回到建鄣,往年在宫里的时候,林晗在年宴上见过这小子一面,怕生又娇气,举着根红彤彤的糖葫芦,哭着喊着要回家。
想到这里,他含笑仔仔细细地端详了王若半晌。岁月把人琢磨得大变样,当年那个爱哭的小鬼,居然长出几分凌霜傲雪的风骨,跟他叔父那手字有相似的气度。
时隔太久,王若没认出他来,不屑地哼了一声。既然他想不起,林晗也不愿再计较,拦住要上去教训人的聂峥,对王若道:“我听说朝廷把精兵都调走了,王将军可否透露?”
王若脸上的轻视更甚:“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要么杀了,要么放了,休想逼迫我做叛徒。”
“啧啧啧。”林晗摇摇头,“你还挺有骨气的。”
“交给我来吧。”卫戈轻声暗示。他往年为聂氏做事时,见识过不少搓磨人的手段。天狼营行事狠辣,就是铮铮铁骨都能被他们磨成齑粉,王若这样的,卫戈还不放在眼里。
“哪里需要大材小用。”林晗笑道,对亲卫低语两句,看向站立得笔直的王若,“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
王若闭着眼不看他。林晗略微挥了挥手,亲卫便领命下去,不出一会儿,牵来一只卷尾大黄狗,睁着黑溜溜的眼睛吐舌头,见了人便欢快地摇尾巴。紧接着便是一副滑稽的场面,王若见了小狗,好像见了索命的无常,脸上神情慌了一瞬。
这小子和他叔父一样,自诩清流傲骨,有沽名钓誉的臭毛病。然而早在宫中的时候,林晗就知道他怕狗的传闻。
“你想干什么?”王若睁大了眼,警惕地发问。
林晗对着小狗伸了伸手,那狗立马欢快地扑到他脚边。他顺势揉了揉狗头,笑着对王若道:“你不交代也行。咱们上狗刑。”
小狗应景地叫了两声,王若脸色倏然发白,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道:“我随大军来灵州,怎么知道朝廷中的事!”
“再问你最后一次。”林晗嗓音一沉,“裴信把精兵调到哪里去了。”
他派出的人捕捉不到任何风声,说明正是裴信有意为之。光是想到这一点,林晗便脚底生寒,那个人究竟想怎么对付他。
王若垂下眼喘了几口气,声音有些发抖,终是颓然地把眼闭上:“我的确不知。可叔父说,裴信要夺灵州的兵权,故而借口出击边关的寒疆人,向陛下请旨出征。”
西北叛乱,寒疆犯边,国境危在旦夕,正是用人的时候,纵然是新帝有意打压权臣,也没法在这个节骨眼上驳回裴信的上书。醉翁之意不在酒,裴信使了一手一箭双雕的好计,既击退寒疆振大了声威,又能借此机会染指灵州。
林晗这才知道,那人果然还是惦记着灵州的大权。只是裴信做事,向来讲的都是“正大光明”,从不会玩弄阴谋诡计,兵权是穆献琛给他的,击退外敌、平定叛乱,两件都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谁能挑出半点刺?
林晗倏然明白了许多,掌心微微发汗。卫戈担忧地看着他。
“廷卓,先把王若带下去。”他强作镇定,除了卫戈与聂峥,旁人都看不出平静表象下的激流,“假如穆惟桢来赎人,狠狠地宰他一顿。”
聂峥忧心地瞧他一眼,咽下嘴里的话,交掌一拜,对周围军士令道:“都跟我来,今日小胜,论功行赏。”
须臾,院子里只剩下林晗与卫戈。
“你叔父想要我死。”林晗哑着声,“我原以为占据了青门关,就能以逸待劳,磨退进攻灵州的大军,可谁知道,他居然轻而易举地就破了局。”
裴信的主意林晗明白,穆惟桢从青门关进军,而他领着大军从塞外南下,一路扫荡灵州,逼近青门关,两支军队形成包抄之势,岂不也是瓮中捉鳖。
没有了灵州,青门关就失去了补给,他们耗不住。而比起在战术布局上输给裴信,更令林晗恼火的是,他自以为算是深谋远虑,可在仇人面前,却显得那么不值一提。
林晗重重地出了一口气,疲累地抬眼瞧他,淡淡道:“你说,该怎么办。”
他没想到,有一天竟也会拿不定主意。
“集结灵州的人马,跟他对阵。”卫戈果断道,“除此之外,没别的办法。”
在所有法子都难以奏效的时候,硬着头皮上是最简单的。背水而战,绝处逢生,未尝没有可能。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