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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君意/圣上轻点罚,暗卫又哭了(汨语九天)


一阵难捱的沉默之后,池笛终于僵硬跪下,脊背挺直,声音涩然,一字一顿。
“池笛,领命。定不负所托。”
“起来吧。收拾一下行装,这两日便可以出发了。需要什么,遣人来告诉我,预算方面不用担心,尽管开口便是。人选,务必要谨慎可靠。”林默声音温厚,仔细嘱咐。
池笛眼睛酸涩,头颅沉重到几乎抬不起来,再无法看他一眼,低低应了一声,后退几步,转身迅速离开了。
少年飒爽的身姿略带踉跄,迅速消失在长廊尽头。林默微微叹了一口气。
也只能如此了。
既已得知,这是对彼此最好的办法。
一颗心,既已给了苏景皓,便再无其他可能。任何拖泥带水,都是对他的不公。

皇城外,池宅。
池笛步履踉跄,一把推开宅院的大门,带着杂乱的内力如同旋风一般扑进庭院,掀起一片枝桠摇晃。
惨白的脸色把庭中修剪花枝的卿白吓了一大跳。
“你这是怎么了?”卿白小心翼翼靠近他,仔细看他的神色,心头一沉,“林默……说什么了?”
“你回房。”
池笛沙哑着声音,用极其忍耐的语气,压着沉沉的音色,“回房,小心伤了你。”
卿白立刻明白过来,衣角翩飞,步履轻盈回了卧房,掩了门窗,随即从透明的窗棂向外看去。
池笛身影瘦削挺立,如同一支秀岸的竹。孑然一身站在深浅绿意染染的庭院之中。
骨节分明的手掌狠狠捏成拳。卿白分明看到,那泛白的指节,和白皙的肌肤之下隐隐透出的血色。
周身忽然卷起巨大的内力,掀起无形的涟漪,平地之上走石飞沙,未来得及清扫的枝桠碎绿如同一地零落的相思,打着旋哗然飞起,被那强劲的内力裹挟着,狠狠呼啸在半空。
卧房内的卿白,清晰听见一声压抑了许久的低吼,带着破碎的呜咽。
绵绵打着旋,回荡在小小的庭院上空。
如同无形的手,扯开天空的云。
清风拂过,内力散开。
所有哗然而起的痕迹缓缓落下,掀起一阵渺小的尘埃。
没有回应的爱,注定是尘埃。
时近正午。没有乌云。天空如玻璃般明朗。烈日灼灼辉煌。
一切艰辛晦涩的平仄都被明明白白摊开在晴空之下。
池笛蹲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卿白在窗棂之后默默的看了片刻,推开门走了出去。
莹白到几乎透明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会过去的。这也会过去。都会过去。”
还有什么,会比生死相隔更让人绝望?
向府内。
“你说什么?!”
凌酒从榻上一跃而起,梨花木的床榻吱吱呀呀摇摇晃晃。
“你说信送到了,院里没人?”凌酒惊喝一声。
送信的侍女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面色发白,噗通一下双膝跪地,瑟瑟发抖:“少东家,那院子大门紧锁,敲了许久都没人开呀……”
“那信呢?”凌酒厉声问。
“信……我插门上了,万一,万一那主人只是外出呢,说不定回来能看见……”侍女哆哆嗦嗦答话。
“你起来。”凌酒扶额蹙眉,“快起来。”
侍女发着抖站起来,弓着身子站在一侧。
“快去给我准备笔墨,我再写一封,你去送到七里庄凌宅。”凌酒着急道。
“是,是是是。”侍女一连声答应着,小碎步快速离去。
凌酒颓然瘫坐在榻上,腹部的伤口被他刚才猛然的弹起给牵扯开,沁出一片鲜红,迅速濡湿了雪白的绷带。
他浑然不觉。
心内焦急如同热油烹过,燎起一片清晰可见的水泡。凌酒心里又急又痛。
他咬了咬牙,大力掀开被子,忍着全身的痛滑下了床榻。
“凌儿……”门外传来颤巍巍苍老的声音。
凌酒头皮一个发麻。
是向凌的母亲。
凌酒赶紧一个翻身,迅速窝回了床榻。
“母亲,您怎么亲自来了?”凌酒在床上探了探身体。
鹤发童颜,慈眉善目的老人温和笑着,一身得体华贵的衣着,被下人搀扶着,慢慢跨过门槛,满眸慈爱走到他面前。
“听你弟弟说你现在要静养,我不放心呐,过来看看。可有什么不舒服的?”老太太温和道。
凌酒鼻头瞬间一酸。
前一世,作为凌酒,他两岁上便没了母亲。如今看到白发苍苍的老人,抱着病也要来看一看他这具原主的身体,凌酒心头浮起一阵软软的疼。
“回母亲,我一切都好,正在康复呢。倒是您,怎么轻易出门了呢?”凌酒哑着嗓子道。
“我这把老骨头一向好着呢,大夫说了,能下床走走,有利于恢复。你别担心。再说了, 有你弟弟照看着呢,你就安心养你的伤。”
老太太清瘦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温声道,“你呀,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可不许胡闹。再有两日便是酒楼斗菜大会了,你可得替我领队参赛。咱们向家,山水庄第一酒楼的金字招牌可不能砸了。”
“是,母亲放心。快些回去吧,我定会听您的话,好好的休养,两日后给您抱个牌匾回来。”凌酒恭敬道。
“好好好,你如此说,我就放心了!”老太太满脸知足,笑眯眯就回了楼。
凌酒微微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这斗菜大会究竟是谁想出来的,听着就像林默的主意。
凌酒心中纷乱拂过许多思绪。
凌波不在山水庄的宅子里,那就是在七里庄,他自己的宅子里。
如果还不在的话……
凌酒心头一沉。
那就是在宫里了。
他如今只是一介平民,普普通通一个酒楼少东家的身份而已。
如何能进得了皇宫!
入宫的密道他倒是还记得。
可他如今床都下不了。
凌酒心头焦虑万分。
便在这杂草一般的焦虑中,隐隐生出一份希望来。
凌酒闭上眼睛仔细搜索。
忽然间心念电闪。
酒楼斗菜大会!
他要带敬亭楼的厨子们去参加斗菜大会。要进宫!
只要能进宫,他就有办法!
他相信,凌波一定能认出他。一定。
皇宫,暗卫所内。
凌波斜斜靠在榻上。
掌心托着个木匣子,微微开口,露出一个青丝系成的同心结。
凌波静静盯着这个同心结,泪雨滂沱。
这是阿酒做的。这是阿酒和自己的青丝。
而如今,阿酒的身体埋在那黄土之下。
他会难受吗。会冷吗。会想自己吗。
凌波一颗心痛到极致。
低低的呜咽声从床榻间细碎传出来,沿着窗棂散落到外面。
林默正好踱着步子走来。
站在门口轻轻叩门。
“凌波?”
凌波立刻一跃而起,赶紧擦了一把眼泪,对着铜镜略微照了一下,整了整衣衫和蓬乱的头发,迅速跑去开了门。
“林默。”
凌波侧了侧身子,给他让了道。
林默撩袍坐了下来,也不见外,开门见山道:“此次过来,是有任务要派给你。”
凌波立刻拱手施礼,面容端肃:“主上安排,刀山火海不辞。”
林默笑着摇摇头:“不是刀山火海,只是让你去一趟大栾国,替我护送一百名酒楼的掌柜小厮,确保他们平安到达。”

凌波立刻躬身跪下:“属下领命。”
林默抬手将他扶起来,温声道:“你自放心去,凌酒那边……我会照看,不会让他孤单。你早去早回,平安归来。”
凌波埋下脑袋,声音涩然:“我知道的,你不会忘了他。”
“我们所有人,都不会忘了他。”林默带了一丝哽咽,随即赶紧收拾情绪,换了个朗朗的声音,带了一丝明快。
“明日就是斗菜大会了,皇城有头有脸的酒楼名号都来咱这儿了。就安排在宣政殿的外殿。你随我一起去看看。”
“是,属下遵命。”凌波恭敬送了他出去。
春日宴宴。
凌酒可算从榻上下来了。
一大早,侍女便殷勤前来,仔细妥帖替他换了衣衫。
凌酒屏退了下人,对着铜镜左右细看。
面庞已经完全不一样。原本的凌酒是一个眉目如刀刻的脸,带了暗卫特有的锐气与张扬。如今这张向凌的脸,唇红齿白,眉眼如水,眼眸转动间自带波光潋滟。
分明是个书生的样子。
可是那双眸子,潋滟的深处,明明就是凌酒从前的影子。
凌酒心内感慨。老天怎就真的给了他一个机会,可以再以新的身份重新去找寻凌波。
可他又要如何让凌波认识他呢。
凌酒闭上眼,静静神思进去。
自己的原身离世前,那些细碎的记忆一点一点从他心头掠过,仿佛溪水拂过山间,叮咚作响,涩然难抑。
风冽山,看日落,他曾经在凌波的胸前一圈一圈打圈划过一个暗号!
当时玩笑说过如果有来生,便以此暗号来相识。
还有同心结!
凌酒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曾经剪下自己和凌波的青丝挽成一个同心结,那个同心结,是他独有的打法,其他人未必会。
凌酒的一颗心顿时定下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就要看缘分够不够他碰上凌波了。
毕竟按照规矩,暗卫是不能见人的,这样的酒家斗菜大会场合,也没有暗卫护主的先例。
即便有,也未必就是凌波。
凌酒的心从顶峰晃晃悠悠落下一半,悬在半空中,如同悬崖间一株飘摇的凌霄花,伸出那一支枝桠来,摇摇欲坠不得安然。
“少东家,时辰差不多了,厨子们在前院候着,随时能动身。”
侍女在门外唤他。
凌酒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走吧。”
酒楼斗菜大会安排在宣政殿外殿进行。
整个皇城,九街十六庄,各片区都有自己有头有脸的酒楼。
辰时朝事刚结束,宫人们便各司其职有条不紊,迅速把会场准备妥当了。
日晷走到巳时,宫外浩浩荡荡的酒楼队伍便在宫人的指引下陆陆续续入了场。
景朝皇城九街十六庄参会酒楼合计四十二家。早已听说此次斗菜大会不同往常,酒肆茶楼的说书场里也已沸沸扬扬传遍消息。
据说朝廷要趁着此次斗菜大会,选出最有实力的酒楼,扶持着去大栾国开分号。
据说还要开二十家!
大栾国啊!那是物产丰饶,银钱遍地的地方。
景朝的吃食,在大栾国还是一片空白,有的是大好钱途。
想到此处,参会的四十二家酒楼的领队各自都挺直了腰板,酒旗高举,迎风肆意招展,在这巳时正好炽烈的日光下,映得一番生龙活虎的景象。
凌波一早便依从命令潜在了会场之外。
他善毒。
此次斗菜大会,食材均是各酒家自行准备,提前送入宫中的。为了确保食材新鲜,辰时送至宫中,巳时入场以后,各酒家派人根据单子前来领走各家的食材,以便及时备菜。
凌波一身轻功来去无踪,掩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外仔细分辩所有食材的气息,观察所有酒家的细微动作。
凌酒的悲剧,绝不会再现。
想到凌酒,他的眼里随时会漫出水雾。
又悄无声息掩了回去。
一名合格的暗卫,任何时候都不能被情绪左右,影响了判断和敏锐。
开阔的宣政殿外殿,林林总总树了四十二面酒旗。长风一过,猎猎招摇。
整齐的会场,各家酒楼的桌案星罗棋布。
山水庄头号酒楼——敬亭楼的少东家,此刻一身湛蓝的长袍,领着十二名厨子,有条不紊,蓄势待发。
一路上走进皇宫,数十家酒楼的东家掌柜接班人,纷纷与他拱手致意,关系密切的几位还会过来寒暄几句,问候一下高堂的身体恢复情况。
凌酒顶着向凌的身体和身份, 始终以得体的,温雅的笑容一一致意回礼,周旋寒暄。
心内却焦急如焚火。
当得知辰时就把食材从宫外送至宣政殿,凌酒就笃定了。凌波会在。一定会在。
他善使毒。这一场斗菜大会,他定会在场。
凌酒有把握能够找到凌波。闭上眼睛,他都能闻到凌波的味道。
只要他在。
可是他四处搜寻了一番,却还是没看到凌波。
急的他满头大汗。
旁边的小厮小心的陪着笑脸:“少东家,您这是怎么了?”
凌酒压住心头的急躁,回了一个温厚的笑脸:“没事。就是有点着急。这大会什么时辰开始?”
“午时开始。听说是要听了发令以后统一开始。做好的菜品,要跟着宫人亲自送过去,一一试毒以后才能开始上呈。”
凌酒的心头一阵响鼓重锤!
有试毒的过程,就一定有凌波!
他立刻转身拽住小厮:“我送去!”
小厮赶紧恭敬垂下了身子:“少东家说笑了,这样的跑腿的事情自然是小的去就行了。”
“不,我去。”凌酒声音提了几分,是一副不容商量的语气。
“是是是,您去。”小厮吃了一惊,忙不迭应声。
“主厨在哪里?引我过去。”凌酒道。
“在这里,您跟我来。”
凌酒跟着小厮走到后厨,主厨正在紧张筹备中。
凌酒站在一边默默看了一会儿,张口问道:“此次准备的菜品,可有雕花的作品在里面?”

主厨疑惑道:“菜品是早就定下的,并无雕花的作品。”
“加一个雕花的作品。”凌酒肃然看着他,声音不容置疑。
主厨一愣,为难道:“可是没有准备相关的食材……”
凌酒负着手在后厨缓缓转了一圈,眸光从一堆食材之中掠过,落在一个半截的萝卜之上。
“就用它。”凌酒点了点躺在脚边的半截萝卜,眸光坚定看向主厨,“就用它。雕花的图案,我画给你。”
主厨大惊,双目圆瞪:“萝……萝卜?”
凌酒却已经转身拿了笔墨,研墨铺纸,大笔一挥,不过片刻便画成一个同心结。
墨迹未干的纸小心翼翼放在主厨的手边,凌酒沉声道:“就雕这个,可以不做主菜。今天所有的菜品旁边,都放一个这个图案。”
主厨愣住了:“这……这有何说法?”
“你照做便是了。”凌酒收起肃然的神色,温和道,“所有的菜品旁边都放这个图案雕刻的装饰。我亲自呈菜。”
“这……是。”
高台之上,铜锣一敲,响彻高空。
各家各列,便开始埋头忙碌起来。
凌酒的眼神始终穿梭在人群之中,搜寻那抹熟悉到入梦的背影。
根本没有。
凌酒心急如焚。
他转身看向后厨,敬亭楼经验丰富的厨子和小厮们有条不紊忙碌起来,刀工最好的厨子已经开始将那半个萝卜切成小块,准备雕刻同心结。
凌酒的心缩成了一个团,只觉得五脏六腑紧紧揪在一起。那一刀一刀仿佛刻在了自己的心里,又疼又焦灼。
而此刻,凌波正随着林默静候在御膳房。
宽阔的御桌已然准备好,只待那些酒楼的菜品呈上,凌波一一验毒之后便可。
宣政殿外燃的柱香已过半。
凌波总觉得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
上一次如此心神不宁,还是在鹤闻楼,与主上,林默,和凌酒一起吃饭的时候。
便是那一次,凌酒中了毒。
凌波越想越不安,转身对林默拱手道:“我还是出去现场看看,以防万一。”
林默微微点头:“去吧。稍晚一些柱香燃尽了,菜品呈上来了你再回来便是。”
凌波身形一闪,迅速出了御膳房,足下微点,如一片春风拂过的叶一般,轻巧的潜入了斗菜大会的现场。
还是那身熟悉的玄衣。
掩在厨子,小厮来往忙碌的人群里,毫无痕迹。
而敬亭楼的后厨,此刻已经忙的差不多了,厨子已经开始摆盘,小厮们开始收拾现场剩余的食材。
一共六道菜品,凌酒负着手一一看去,每一道菜品旁边,都放置了白萝卜雕刻的同心结。一丝一缕,分毫毕现。
凌酒心里微微安定了几分。
便在此时,一抹玄色的背影,带着他熟悉的气息闪电般从他的眼前一晃而过。
是凌波!!!
凌酒心头猛地一跳,浑身的血液从脚底奔腾而上,哗然冲到头顶,冲的他眼前几乎要眩晕。
他立刻跟了上去。
凌波在人群里身影轻巧穿梭自如,一边仔细观察着各家酒楼的动向。
心头的那股不安感却愈发强烈。
不能说是不安,只是心脏砰砰跳的几乎要破膛而出。
凌波足下生风,向前掠过一大步,忽的身后一阵凉风拂过。
有内力!
天生的敏锐让他立刻往右躲闪去,足下微退一步,手臂迅速发力,从那人的后背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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