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脸做什么,要你就行。”凌酒扔下锄头转过身来,沾了泥土的手背在背后,微布了汗水的额头在月光下泛着晶亮的光,嬉皮笑脸看着他。
凌波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捏住衣袖掖了掖他的额头,替他擦了汗,嗔怪道:“庭院里的草也不是一两天了,何必急着夜里就要收拾。放着明日里我来就是了。”
凌酒在他的手掌间蹭了蹭,锦缎般微凉的发丝滑过凌波露出的一截手腕,勾的凌波心头一痒,抬手就捉住了他的下巴。
凌酒立刻顺从的闭上了眼睛,薄唇微微翘起,等着他采撷。
凌波却只是伸出修长的食指在他红润的唇间轻轻一点,看着那点儿弹翘微微颤动,带着戏谑的语气:“凌酒你是不是送货上门习惯了?怎么这么等不及?”
这话一出,凌酒立刻不乐意了,脸色一沉就瞪着他:“有本事你别要。”
“我要我要,我求之不得。阿酒,我要,今天就要,现在就要。”凌波赶紧赔笑脸。
“晚了。”
凌酒冷哼一声,抬步就往卧房走。
凌波拎起丢在庭院中央的锄头搁到墙根,随即匆匆追过去,尽是赔罪的语气。
“别生气别生气,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说了,不说了。”
凌酒仍是不搭理他,抬手拍开卧房的门,鞋袜也不脱衣服也不换,囫囵个就往榻上躺。
凌波吓了一跳。
这是真生气了?
他赶紧腆着脸凑了过去:“阿酒,好阿酒,别生气,我以后不乱说话了。”
看凌酒无动于衷,凌波蹲下身子开始帮他脱鞋袜,一边脱一边低声叨咕——
“哎别生气了,我以后不说了。我改。”
“哎你看你这鞋才从庭院里踩了泥过来,还敢往榻上躺,也不怕脏了床榻。”
“明日我给你把庭院修整修整,该浇水要浇水了。”
“哎你把外袍脱了再睡,这样囫囵个儿怎么能睡得舒服。”
鞋袜脱掉,凌波一边嘀咕一边把他修长的腿搭起来放到床榻上,伸手想要拍拍他的后肩,凌酒忽然一个翻身,眸光炯炯看着他,倒把他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凌波小心翼翼看着他。
“你说我是不是送货上门。”凌酒气势汹汹。
凌波赶紧赔罪:“不是不是,你不是送货上门,我是,我才是。”
“你是什么。”
“我是送货上门,我是。”凌波一连声赔罪。
凌酒忽然绽出一大朵笑容,一排小白牙泛出白玉般的光泽,眼眸弯成了上弦月。
拖长了声音:“哦——你才是送货上门。”
眼前的人儿翻脸跟翻书似的,凌波一脸懵然,就见凌酒白皙的脸贴到他的胸口,嘴唇上扬,勾着他的耳际,吐出一阵幽微的气息:“那哥哥,送货上门得有上门的规矩呀。”
凌波顿时收了满心的失措愧疚。
这小东西,在这里逗他闷子呢。
“什么规矩,我不懂。”凌波挪了几分,转开了眼神。
“哥哥不懂,那我就教你一次。就一次。下次你就该自觉了。”
凌酒勾出一抹邪乎邪乎的笑容,从自己的颈后拎出凌波那一只修长的手,把它放到自己的衣襟搭扣上,低声诱惑着他。
“哥哥,我教你,送货上门第一步,你得先帮我脱了。”
凌波万般无奈看着他。
从踏进鹤闻楼开始吃那一顿饭的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今日才是凌酒的那盘儿菜。
左右是躲不过去的。
那便陪他玩玩,哄他过个瘾也行。
凌波装出不解风情的样子,堆出一脸的茫然,手指飞快把凌酒的衣衫给褪掉,露出他白皙精壮的胸膛。
“然后呢?”
“然后,哥哥该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凌酒把他的手放到他自己的衣襟上,嘴唇贴到他的耳边:“哥哥,快。”
凌波一手捏住他的手指,眉梢一挑:“不对啊,你的衣服我脱,我的衣服怎么还是我脱。”
“要不怎么是送货上门呢?货呢?”凌酒斜睨他一眼。
凌波眼睛一闭,脸就侧了过去:“不脱,要么你来脱,要么就赶紧熄灯睡觉。困。”
“哥哥,不听话,会有惩罚。”凌酒贴在他的耳际,伸出湿润的舌尖卷住了那一片温热的耳垂,含在舌尖细细摩挲。
凌波的呼吸顿时急促了几分。
凌酒抿嘴笑弯了眉眼。
隔着那薄如蝉翼的里裤,凌酒清晰感受到那一处灼热和异样。
他缓缓欺身向下贴靠,借着各自那两层阻隔,大胆的摩挲挪移,眼看着凌波的眉目从温和清淡到微微蹙起,随着呼吸急促凌乱,眉眼开始纠成一个结。
沿着秀挺的鼻尖向下,喉结上下滚动,又滚动。
凌酒低声笑了出来,再不逗他,细长的手指几个翻飞迅速解开了他一排对襟扣,脚尖贴着他的里裤轻微一挑,眼前的人立刻如同个婴儿一样,无所遁形。
灼热的身躯散发着少年的气息,轻轻在凌波的肩头磨蹭,温软的唇沿着毫无遮挡的腰线一路向下,直逼得凌波忍无可忍,学着他的动作脚尖一勾,把他身上剩余的那一层也给褪了去。
再无阻挡。
看着他一个哆嗦,微微蜷起。
凌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俯身贴在他的耳际轻声道:“夫君表现很好。
一会儿赏你。”
凌波心里有些发抖。
上一回,还是在马车里——
什么准备都没有,那几日疼的他坐立不安。
想到这里,他呼吸禁不住急了几分,原本陷在软枕里面的脸忽然侧了过来,勾着脖子向后看着凌酒:“阿酒——你——”
凌酒只看了一眼他的眼神,便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抿唇含住了笑,伸手从软枕下面拿出一个瓷瓶来。
凌波微微松了一口气,手指微微蜷着,挨在柔软的锦被里,双眼紧闭。
心上之人的温度随即覆了上来。
一瞬间凌波捏紧了软枕,指节泛出白色。
“阿酒——”
凌波意识飘忽,伴随着一阵一阵的晕眩。
只觉得自己如同一叶扁舟,根本抚不平那滔天的浪花。
声音逐渐支离破碎,成不了句。
一句尚未出口。
便又被另一轮波涛高高掀起。
就连呼吸都无法跟随。
心跳如雷。
身后的人小心翼翼如待珍宝,却又几乎迷失在那汹涌里。
在那滔天的风暴里努力找寻彼此的那一点呼应。
凌波被生生逼出眼泪。再控制不住溢出低呼声。随即死死咬住了自己的指节。
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呼吸之声,白色的帐幔左右飘荡,葳蕤烛光与漫天星河遥相呼应,渐渐溶成那一室华光。
凌酒湿软的唇贴上他的眼角,啄掉那一汪若隐若现的泪珠。
又低下头在他的手背上啄了一下,柔软的舌尖微微一掠,湿润染上手背,凌波一惊。
就在这一惊之间。
又一波巨浪掀起。
如同积了万丈的皑皑白雪顷刻崩落,化成纷纷扬扬四散的雪花,
高高扬起,又哗然落下。
细致,绵密,覆灭无声。
夜已深。窗棂之外月光不甚明朗,倒是星子一颗一颗如同洗过一般,粲然悬垂在丝绒一般的夜空里。
凌波昏昏然半睡半醒,眼角还残留着一抹晶透的泪。
凌酒悄然掀开锦被,起身打水拿药,小心翼翼将那处清洗干净。
看着榻上的人光洁的身子上深深浅浅的痕迹,心头泛起一丝微微的疼来。
转身拧开药瓶,落手轻如鸿毛覆了厚厚一层药上去。
凌波软软的趴在榻上,任由凌酒一点一点替他擦洗上药,小心翼翼伺候他。
这一场折腾下来,比执行任务还累百倍。
沉的如同灌了铅一样的手指微微抬了抬,凌酒立刻会意,转身倒了水过来,动作轻柔扶了他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就着自己的手喝了半杯水。
“累。”凌波陷在凌酒的肩头半分都不想挪动。
凌酒一手环住他,一手随意把杯盏放在榻前的小几上,翻身上榻,抱着他趴下,双手在他的肩下轻轻揉按起来。
“腰。”凌波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纤长的手指微微凝了内力,从肩膀缓缓下移,落在腰间,不轻不重带着劲儿缓缓揉捏进去。
凌波半阖着眼睛,任凭凌酒在自己的身后揉捏捻搓了许久,浑身几乎散了架的骨头才好歹连了些回来。
夜已过半。
神思回来了些,浑身的酸痛也略有舒缓,此刻凌波才觉得饥饿感一阵一阵奔袭上来。
凌酒还在他身后半跪着一阵一阵给他揉按着腰肢,他蠕动了一下身子,低声道:“饿了。”
凌酒立刻贴了过来:“酒酿丸子吃不吃?给你煮一些过来好不好?”
“吃。”凌波半阖着眼睛懒懒道。
凌酒翻身起来,穿鞋下榻,刚走到门口凌波就喊住了他:“等下,不要放——”
“不要放糖,我知道,你不喜欢甜的。”凌酒回头对他一笑,脚步带风走了出去。
凌波浑身松泛,看着眼前的人消失在门口,微微吐出一口气,侧脸贴在软枕上,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厨房里,水汽氤氲,酒酿的香味升腾起来,好似一大片湿沉的云朵,低低的悬浮在半空。凌酒煮好了酒酿丸子,盛在青瓷汤碗里,放到托盘上端了出去。
刚走到卧房门口,忽然心口浮上一阵尖锐的痛,呼吸瞬间凝滞,手一抖,砰的一声,托盘带着碗就砸了下去。
青瓷碎片散落一地,热气腾腾的酒酿带着圆滚滚的丸子泼了大片。
凌波在榻上睡的迷糊,忽然听到碗落地的声音,吃了一惊,翻开被子就往外走,刚一下榻,腿一软差点摔了下来。
凌酒听到动静,使劲压住了心头的锐痛,带着踉跄往屋里紧走了几步,一手接住了摇摇欲坠的凌波。
“你把什么东西砸碎了?是酒酿丸子吗?”凌波问道。
“是,刚才在门口不小心手抖砸碎了。”凌酒扶了他往榻上躺,“你下来做什么,躺会儿,我重新去盛一碗端过来。”
“你手烫到没有?”凌波拽着他的双手翻来覆去看了一遍。
“没有,一点儿没有。放心吧。”凌酒拍了拍他的手,转身又去了厨房。
热腾腾的酒酿丸子盛在青瓷碗里,放在榻边的小几上,凌酒细致的拿了帕子放在一边,柔声道:“你吃着,小心烫。我去把门口收拾一下。”
凌波慢吞吞吃着那一碗酒酿丸子,盯着凌酒的背影出了神。
总觉得凌酒面色有些奇怪,不像是生病,可气色确实有些差池。
待凌酒过来收拾他吃完的碗筷,凌波细细看了他一眼,踌躇了一下,蹙眉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凌酒愣了一下,手下未停,一边把碗碟放在托盘里,拿抹布擦了一把小几,一边不甚在意道:“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不舒服。”
第137章 梦境
“你和我说实话,你今晚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凌波正色道,“我怎么看你气色不太对?”
凌酒端起托盘,顺手把用过的抹布拿走了,“没有哪里不舒服,有的话我还能不告诉你吗?别瞎想了,我一个练武出身,自己身子还能不知道么。”
凌波看他脚步轻盈如常,稳稳的端着东西就出去了,心头泛起一阵犹疑。莫非是自己想多了?
身子又酸又沉,凌波便也没多想,一碗酒酿丸子下肚,困意便裹挟着软软的疲惫席卷了心头。
凌酒收拾完厨房再回卧房的时候,凌波已经安然入睡了,手臂长伸,怀抱空荡,留出一个窝心的位置,仿佛是特意等着他一般。
凌酒心头涌上一阵甜蜜,咧开嘴迅速翻上了床榻,一头枕上了凌波的手臂,小心翼翼把自己窝进了凌波的怀抱。
时近子时。
苏景皓合上最后一本奏折,吹熄了案前的烛火。
林默从榻前拿了一摞已经批好了的奏折放到桌案前,牵着苏景皓的手坐到榻前,蹲下身子替他脱去鞋袜。
“我自己来。”苏景皓伸手要拦他。
林默头也没抬,温声道:“快子时了,别耽误了。你陪我疼了这么多些日子,我帮你脱一下鞋袜又怎么了。”
苏景皓轻笑了一声,语气轻松:“我也是个习武之人,这点疼我还是吃的住的。别心疼。”
林默心头一揪,声音带了几分暗哑:“我去打水来给你泡脚。”
“等会儿吧。左右一会儿也是要出汗的。晚点再去沐浴。”苏景皓抱了抱他,脑袋埋在他的肩窝蹭了蹭,声音柔软,“晚点一起去沐浴。”
“好。”
林默脱了外袍,拥着苏景皓在怀里,二人对视着,静静等待子时的到来。
宫里的打更声敲响的一瞬间,熟悉的疼痛席卷而来。
而二人经历了大半年的痛楚折磨,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疼痛程度。
宽大的龙榻上,二人十指相扣,眸光相溶。脸色渐渐发白,额角渗出微汗。
许是批奏折批的累了,苏景皓恍惚觉得自己今日有些不吃痛。那无孔不入的疼痛漫上来,他忍不住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生生把呻吟声压在了喉咙里,狠狠吞了下去。
不能发出声音,林默会心疼内疚。
嘴唇被咬出了深深的印痕。红润之处发白。
皎洁如练的月光从窗棂泼洒进来,清晰的照亮了苏景皓因吃痛而蹙紧的眉眼。
林默看到他咬紧的嘴唇,心头一揪,立刻伸过手去,声音嘶哑:“别咬嘴唇,再咬破了。”
见苏景皓还在微微颤抖,并未松开牙齿,林默只能伸手过去掰开他的唇齿,顺势把自己的手指塞了进去:“熬不住就咬我的手指。”
苏景皓微微一愣,正好一阵剧痛袭来,张口下意识就要咬,牙齿碰上那一节骨节分明的手指,生生贴在皮肤上止住了冲动,声音却控制不住,溢出一缕痛呼声。
林默心疼的要哭,心里把那该死的系统骂了千百遍。
【宿主,别骂我了,我耳朵都快聋了,收音系统都要被你的骂街声震坏了。】系统的声音猝不及防响起在林默的脑海里。
[你怎么舍得出来?一消失就是半个月。你还回来做什么。]林默气急。
【我回来是有个剧透要告诉你,看上去你也并不想听。要不就算了?】系统的声音似乎渐行渐远。
林默的脑海里恨不得生出十八条腿来,手脚并用抱住系统虚无的脚步,声音急迫:
[别别别走,我错了我怂,我想听剧透。求你了。]
【哟,我傲骨铮铮的宿主也有这一天。】系统摆出一副戏谑的语气。
[我以后都不骂你了,你行你厉害你是老大,你说你说,老大你说。我洗耳恭听。]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你的隐藏任务,可能会有进展了。慢慢走吧,且行且珍惜。】
[等一下!且行且珍惜,是几个意思?我还是要回到现代世界的是吗?我们……还是要分开的是吗?]
【命运的齿轮还在转动,一切都是变数。我不能剧透太多,否则我就跟你一起嘎了。珍惜眼前人吧,不仅仅是皓帝。】
系统的声音渐行渐远,消失在林默的脑海里。
林默心头一惊,眼皮就狂跳起来。
这种仿佛有什么要发生,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心乱无比。
林默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纷乱,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人。
面色发白,湿润的舌尖抵在他的指节之上,双目紧闭,额发有一丝湿濡。
丑时的更声一响,疼痛顿时消失。
苏景皓长长吐出一口气,双眼睁开,帝王天生的凌厉之色顿现。
随即目光转向林默。瞬间就化成软软的眼神。
林默伸手拂了拂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发,心疼之色汹涌而出,憋了好一会儿,才控制住自己的声线,温声道:“我抱你去沐浴。”
苏景皓笑出了声:“又不是不能走路,还要你抱吗?”
“那我去传人备水。”林默捏了捏他的鼻尖,翻身下了床榻。
夜色如积年沉墨,浓得化不开。月光不见,星光不见。
浓雾四起。伸手不见五指。
凌波和凌酒二人牵着手,走在湿濡滑腻的苔藓石板路上。
耳边只有潺潺水声,山风拂过,带过一片湿漉漉的寒意。
凌波的毛孔尽皆收缩起来,在湿凉的夜色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周身皆是凉的。只有掌心里凌酒的手,是热的。
凌波转头看凌酒,却看不清他的眉眼。只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掌心的温热却切切实实。凌酒的脉搏在他的指尖跳动。
“阿酒,你冷不冷?”凌波侧头去问。
身旁的凌酒没有说话,只有呼吸之音和脉搏清晰可探及。
“阿酒,地上滑,你抓着我,小心摔了。”凌波捏紧了凌酒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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