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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君意/圣上轻点罚,暗卫又哭了(汨语九天)


后来换成了林默设计的迷彩服,花花绿绿就更分不清脸了。
眼卫的名字行桐字,桐越,桐远,桐舟,桐霖,桐寒。
加上桐卓和凌海凌波凌酒三人,满满当当九人,正好一个大桌。
几盏酒下去,气氛就热络起来,加上一个聒噪的凌海推波助澜,眼卫和暗卫这几个年轻人终于开始酣畅淋漓聊起来。
一只宽厚有力的胳膊伸了过来,把一碟醉虾递到凌酒面前,凌酒一抬头,正好对着一张温和的笑脸:“我看你喜欢吃这个,放你近点。”
凌酒愣了一愣。
看到凌酒一脸茫然,他赶紧自我介绍:“我是桐远。”
凌酒有点尴尬,赶紧放下手里剥了一半的虾点头道谢。
旁边的桐越看到了,不甘示弱,也端了一碟菜放到凌波面前:“你吃这个。”
几个人纷纷起哄,桌子上顿时来来回回杯盘狼藉起来,直把桐卓和凌海笑的不行。
便在大家酒酣耳热大呼痛快的时候,窗外忽然掠过一阵不寻常的寒风。凌酒和凌波眉眼一掠,面色顿时沉下,还未等几个眼卫有所反应,二人立刻拎起佩剑从窗口飞掠出去。
“有埋伏!”
凌海大喊一声。就好像是响应他这一声呼喝一样,霎时从门外扑进十多个黑衣人,执着长剑将他们团团包围。
凌酒和凌波自窗口追出去很远都未曾发现任何痕迹,对视一眼,同时道:“中计了!”
凌酒眉头一蹙,捏了捏凌波的胳膊:“你回宫去告知统领,让他尽快派人赶来。我先回去支援!”
“哎——我去支援!”
凌波话音未落,凌酒已经凌空一跃,足尖点过几片瓦檐,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事不宜迟,凌波没再耽搁,立刻转身往皇宫掠去。
林默刚好拟完一道条陈,书信刚刚封口,便听见窗外有人呼啸而过的声音,随即门被砰的一声推开,凌波一脸焦急站在门口:“统领,我们遇埋伏了!”
林默手上的条陈一拍,立刻拉上凌波往永夜宫迅速奔去。
“元初,书信快马发往大栾国,派五十兵马随我出宫,快!”
不过片刻,人便备齐,林默带着人自宫门口正道而出,迅速打马往鹤闻楼而去。
等他们到的时候,鹤闻楼遍地狼藉,眼卫五人和暗卫二人已经酣战许久,那一拨黑衣人如同源源不断一样,一批伤了又来一批迅速补上,仿佛誓要一举灭了他们。
林默翻身下马,横眉怒喝一声:“围了!”
五十人马迅速分为两拨,一拨将鹤闻楼围了个结实,另一波随着林默执剑冲了进去。
人手一多,形势顿时反转,眼看这一波黑衣人都倒下,林默喊了一声:“留活口!”
却如同是响应他这句话一样,所有黑衣人都同时倒了下去。
凌海就近拎了一个,捏住他的下颌看了一眼,恨恨骂了一句:“齿间藏毒了,是死士!”
厅内烛光重新点起来,眼前黑暗散去,林默才发现,眼卫暗卫七个人都有受伤,一眼望去,凌酒的伤势最严重一些,整片后背鲜血淋漓,胳膊也有刀伤。
“你怎么样?”林默赶紧过去搀过他。
“没事。”凌酒脸色苍白,嘴唇已经失了血色,浅浅靠在凌波身上,微微摇了摇头。
满地死士,没有一个活口。
林默留下人清理现场探查痕迹,自己带着众人回了宫。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苏景皓来回踱着步子焦急等着人回来。
林默安置了眼卫和暗卫几个受伤的人,传了御医过去,转身赶回御书房,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直接陷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怎么样?伤了哪儿?衣服上怎么这么多血?”苏景皓蹙眉着急打量着他,一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生怕碰了他。
“没有,我没有受伤,这是凌酒身上的血。”林默一边说一边推开他,“离我远些,身上脏,都是血。”
苏景皓不管不顾拥住他:“你吓死我了,一句话都没交代就带人冲了出去,哪就差你一个人了?宫里这么多侍卫不够你用?”
“兄弟都在那里,我怎么坐得住?”林默一边说一边拿过元初送来的衣服迅速换上,大步走到桌前灌了一大口水,才缓了缓声音,正色道:“有内奸。”
苏景皓面色一凛,略一思忖,沉了声音道:“不在眼卫,就在暗卫。左右不过这九人。”
“上次宫内消息走漏,只牵出几个宫人内侍来。如今看来,这皇宫算是内忧外患,腹背受敌了。”苏景皓缓缓道。
“交给我来查吧。”林默淡淡道,“我和桐卓一起。”
夜色深沉。
木槿巷偏隅一角的小庭院内,灯火葳蕤。
桐卓趴在榻上,凌海眼睛微红,从热水里取出煮过的布巾,蘸了白酒小心翼翼替桐卓擦掖身上的伤口。
桐卓负伤不多,伤口却很深,幸好刀尖没有毒,凌海手底下轻如鸿毛,一点一点沾过去,将浮在表面的血清理干净。
伤药撒上,桐卓微微吃痛,发出闷哼的声音,凌海眼泪顿时掉了下来。
“很疼是不是。你是替我挡的这一刀。”
虽然现场很暗,凌海还是很清晰的看到那一剑劈过来,是桐卓翻了身子过去推开了他。
“不疼,做护卫的,受点伤不是很正常吗。不疼。过两日就好了。”桐卓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伸手抚了抚凌海柔软的长发,“你没事就好。”
凌海哽咽了半晌,上完药净了手,小心翼翼在他身侧躺下,闷着声音道:“你对我真好。”
“当然要对你好,我们是夫妻。”桐卓道。
“那我——那我下次让你一回。”凌海哑着嗓子。

第61章 我对男人没兴趣
桐卓愣了半晌,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侧过头认真看着凌海:“你说的是?”
凌海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桐卓震惊,张大了嘴巴半晌没合拢,心头一阵惊涛骇浪般的翻滚,过了许久才缓过来,颤着声音道:“你——愿意了?”
“只能一次。”凌海涩着声音。
桐卓立刻伸过手来,大力揽了他过去,粗粝的手掌覆在凌海的脸上,呼吸急促,眸光在跃动的烛火下翻腾着暗涌——
“别闹,今天不行,你身上还有伤呢。”凌海轻轻推了他一把,肩膀一缩,像一尾滑不留手的鱼一样从他怀里脱了出去,一个咕噜滚到了床榻的里侧,“我得离你远一点,免得碰到你的伤。”
“我,我的伤不碍事。”桐卓急道。
“不许胡闹。你要是不安生,我就睡到另一头去。”凌海冷冷道。
桐卓悻悻收回了手,后背已然湿濡。
“那你不能反悔。”桐卓想了半晌,说了这么一句话。
凌海轻笑一声:“知道了,不反悔,快睡。”
暗卫所里,御医刚刚擦了一头的汗:“都是些外伤,问题不大,就是失血多了些,这几日好好躺着静养,伤口勤换药,再配上补气血的汤药,也就无大碍了。今夜要小心着点,若是起了烧,得及时喂水,喝药。”
凌波送了御医出去,转身蹲在凌酒的榻前,焦急道:“你感觉怎么样?”
凌酒深深吸了一口气,尖着嗓子吱哇叫起来:“大爷的,疼死我了——那御医老匹夫,下手怎么这么重!疼死我了!到处都疼!”
凌波忍住了笑:“疼也没见你刚才喊出来啊,你若是叫出来,他必定要下手轻一些。你不吱声,他只当你吃痛。”
凌酒缓过一波痛,咬牙道:“我怎么好意思在别人面前喊出来,也就在你面前喊喊罢了。”
“你倒是不见外。在我面前你就不要面子了?”凌波挑眉笑道。
“我俩谁还不知道谁似的。”凌酒满不在乎,咂了咂嘴巴,“不知道哪儿来的一波杀手,只怕有得统领操心了。只是可惜了这一桌子好菜,还没怎么吃呢,哎对了,那盘醉虾,就那个谁递给我的——”
“桐远。”凌波淡淡道,“给你递虾的,是桐远。”
“哦对,桐远,哎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哎,可惜了那一盘醉虾,这些日子都没法吃了。”凌酒念叨。
“就他一个人伸手给你递菜的,怎么会记不清楚。”凌波道。
凌酒撇了撇嘴:“是,我哪有你受欢迎,一个人给我递菜,结果四个人都给你递菜,桌子统共就那么点儿大,恨不得把所有菜都堆你面前。”
“我可不像你。我对男人没兴趣。”凌波淡淡道,“我不找只是不想耽误人家姑娘。”
凌酒忽然露出贼兮兮的笑:“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还怕我国色天香天天和你共处一室,万一哪天你再忍不住呢。”
“tui!”凌波气急败坏啐了他一口,“你拉倒吧!还国色天香,明儿个让统领给你补补课,国色天香是形容女子的!”
“你急了你急了!”凌酒笑到不行,牵动到后背的伤,倒吸一口凉气,眼泪差点掉下来,“我去——疼疼疼——”
“让你乱动!”凌波赶紧凑过去看了一下,伤口裂开,渗出血来,刚敷好的药就被血冲走了。
“我帮你重新上药,别动。”凌波叮嘱了一句,转身取水净手,拿干净的布巾轻轻清理了血迹,小心翼翼洒了伤药上去,覆盖了浅浅一层,又贴近了轻轻吹了吹——
“怎么样?现在还疼吗?”凌波问道。
“不疼了。还是你手艺好。”凌酒松了一口气,才感觉一阵疲乏涌了上来,“睡了。”
凌波不放心,灭了几支烛火以后索性搬了椅子坐在他的旁边。御医说夜里可能会起了烧,最好还是在旁边看着。
夜已经深了,凌波却不困。做暗卫的都是夜里出任务,早已经习惯了。他盯着榻上的人陷入了沉思。
看今日的情况,桐远多半对凌酒有意思了。说不定这暗卫所以后又少一个人,那他就真正的冷清了。孤家寡人一个。
凌波心思转到家里来的家书上面去。
要不然,就听家里的安排,先约那姑娘见见?
他似乎从来没想过要找什么样的人,自从入了暗卫所,一直以来都是四个兄弟一起行动,从来没觉得孤单过。
后来凌洋处决了,凌漠又搬了出去,只剩凌海和凌酒两个伴着。
再后来凌海也搬了出去。
如今就剩他和凌酒了。看今日的情况,只怕凌酒也很快要陷入爱河了。
人还没走呢,凌波就觉得心头一片怅然,那层层的孤独感仿佛未卜先知一般,一波一波提前涌上了他的心头。
没劲。他长叹了一口气,转了眸子向榻上看去。
这一看他就蹙紧了眉。
凌酒满脸潮红,眉头微皱,时不时蠕动一下,仿佛睡的很不舒服似的。
他凑近了拿手试了试凌酒额头的温度——
果然发烧了。
他赶紧打水浸湿了帕子,放到凌酒额头上覆着,转身取了药包来,跑到厨房拿了药炉子。
取水,煮药,点火。凌波忙活了半晌,拿小扇子坐在药炉子旁边一点一点扇着,时不时看一下榻上的人,再换一下他额头的帕子。
一个时辰一到,凌波立刻把药倒了出来凉好放在榻边,一手轻轻推了推凌酒:“喝药了。凌酒。”
凌酒烧的越发厉害了,已经迷迷糊糊,凌波怎么都推不醒他,只好小心翼翼避开他的伤口把他扶靠在床头,自己端了药碗,拿勺子一口一口喂着他。
幸好,还没傻,还知道吞咽。凌波大松一口气。
一碗汤药见了底,东方也露出了浅白色。天快亮了。凌波小心翼翼把他放平伏好,拿布巾擦了擦他的嘴角。

第62章 祖宗!(催更符加更)
凌酒昏昏沉沉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嘴巴发苦,脑袋巨疼,倒比他身上的伤更疼。他伸手摸了一把床榻,恍惚反应过来是在暗卫所,想到这里只有凌波在,立刻哼哼唧唧了起来。
凌波在他床榻旁边守了一夜,窝在椅子上正在打盹儿,听到了他的哼唧声立刻醒了过来,凑过去问:“感觉怎么样?哪里疼?”
“脑袋疼,哎呦——疼死了——”凌酒放开了嗓子哼哼。
“你发烧了。”凌波一边说,一边从冷水里捞出布巾来拧了拧,覆在他的额头上,“敷一敷,多少能缓解一点。我给你温了粥,先吃点东西。”
“不吃不吃。”凌酒皱着眉头哼哼,“嘴巴好苦,怎么这么苦!我说凌波,你是不是趁我睡着给我下了毒啊!”
凌波给了他一个巨大的白眼,眼珠子恨不得翻到天上去:“你拉倒吧,我要是想害你,趁你睡着直接丢去乱葬岗,费那功夫干啥。你半夜里起了烧,我给你喂了药。别不识好歹。”
凌波一边说,一边端了粥过来:“喝点粥,不然没力气,难熬。”
“不喝不喝。”凌酒一把推走,眉头拧在一起,满脸大写的不情愿,“嘴巴苦,喝不下。”
“几岁了你?这么大个人了,喝点药还犯矫情。”凌波一脸嫌弃,把粥往桌上一放,“不喝拉倒。”
“哎,哎哎,喝水,要喝水。”凌酒丢给他一个眼神。
——“凌酒,你怎么样了?”
就在这个时候,桐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颀长的身形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包东西。
“没事,我好得很。”凌酒立刻挣扎着坐起来,扯出一抹笑来,“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你,昨天见你伤的最厉害,有点不放心。”桐远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走到凌酒的榻前。
“坐。”凌波站起身来,把榻前的椅子空了出来。
桐远对着凌波露出一个友善的笑来:“幸好还有你,看你这样子,估摸也是一夜没睡。”
凌波话到嘴边,忽然又咽了下去,淡淡笑了笑:“还行,你们聊会儿吧,我躺会儿。”
桐远极其自然的伸手倒了一杯水递到凌酒面前:“喝水。”
凌酒笑道:“原该我给你倒水的,倒让你来给我倒水了。”
桐远眉眼温和笑了笑:“都不是外人,什么你啊我的,我也没客气。对了,”桐远点了点桌上,“我给你带了蜜饯,估摸着你要喝一段时间的药,冲冲苦味。”
凌酒咧嘴露出一个舒心的笑来:“你也太周到了。”
桐远略微聊了几句,见凌酒一脸倦色,也就告辞离开了。
房内重新安静了下来。
一片沉寂。
“凌波,你睡了没?”凌酒唤了一声。
“没呢。”凌波瓮声瓮气面朝墙壁侧身躺着。
“嘴巴苦,嘴巴苦。”凌酒哼哼,“脑袋疼。”
凌波不耐烦的翻身起来,走到桌边粗手粗脚拆开纸包,“烦死了,你怎么刚才不和桐远说?”
“啧——久病床前无孝子!”凌酒尖声道,“才让你照料我半日你就不耐烦了!”
话音刚落,脑袋上就挨了一下:“哎呦——”
“再乱说话,我就趁夜把你丢乱葬岗喂狗!”凌波把纸包拆开,拿木箸把蜜饯一颗一颗取出来放在盘子里,凶巴巴的回头瞪他。
凌酒伸手就要抓,被他拿木箸敲了一下:“手脏!”
凌波取了布巾过来给他擦了手,哐的一声把碟子重重放在榻前的凳子上。
凌酒撇撇嘴:“这么大火气做什么。”
凌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一直带着莫名的火气。他咂了咂嘴,心头一乱,随口道:“没什么,大概是没睡,累了。”
“你……一夜没睡?”凌酒眼神软了一下,带了几分歉疚,“你照顾了我一夜?”
“不然你以为那些药是自己到了炉子里,又自己添了水,再自己进了你的嘴?”凌波没好气的说,“不与你说了,你既然醒过来了,自己管自己吧,粥在这里,药在旁边,爱喝不喝。”
“啧,凌波,你脾气越来越大了,不是我说,年纪到了,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还是得找个对象,要不然脾气越来越怪,你瞅瞅凌漠,他就是个例子。自从有了主上,他现在是不是脾气好多了?”
凌酒喋喋不休絮絮叨叨,烦的凌波一个大嗓门——
“闭嘴!”
凌酒悻悻闭了嘴巴,伸手捏了个蜜饯丢进嘴里嚼吧嚼吧。
肚子发出该死的不合时宜的咕咕叫声——
他看了看榻上朝内躺着的凌波,微微叹了一口气,挣扎着起身够那碗粥。
够。够。够不着。
凌酒咬了咬牙,心头一横,手一撑就翻身下了榻。
结果一个头重脚轻,哐叽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我去——疼——”
摔下去碰到了身后的伤,凌酒顿时一个惨叫吼出声:“凌波!快——”
凌波刚躺下将睡未睡,被他这一声吼得一个激灵,翻身起来正要发脾气,眼神却落在他后背的伤处——
刚要结痂的伤口又渗出一片血迹,透过雪白的绷带绵延开来,他心头一紧,赶紧下了榻把他搀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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