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从他的怀里把脑袋抬起来,深深看着他:“我们总不能只顾眼前一时痛快,总要往以后看看,这大好的河山,你守之不易,若不把未来的隐患拔除,迟早也会毁了我们以后的日子。”
林默伸出一只手,在月光下摊开,眼神迸发出他从未有过的凛冽:“我们还年轻,祖宗的江山不仅要守,也要开拓。若是有可能,把大栾国那样的河山收并过来,岂不是千古美谈?”
林默摊在月光下的五指缓缓并拢,化掌为拳,通身散发出凌然的气势。
“阿皓,我从来不是一个普通的暗卫,更不是你豢养在后宫的金丝雀。我希望成为你的臂膀,成为你的依托,这江山万里,你一个肩膀,朝内朝外虎视眈眈,别国外敌环伺。你太辛苦了。”
苏景皓长叹一声,把林默紧紧拥在怀里,心头一片安然:“阿漠,有你,是上天的恩赐。”
【呜呜呜——感人——这是一把真情局。不过这不是上天的恩赐,这是本统的恩赐。呲溜——】系统发出哽咽的声音,顺便吸了一把鼻涕。
林默难得没有再和系统斗嘴,他满心都是离别的怅然。
不过在走之前,他还想把凌海和桐卓的婚事办掉,凌海没有亲人了,他自该接下这个担子。
想到这里,林默收了满心的伤感,换了轻松的语气对苏景皓笑道:“主子,你的眼卫统领都要出嫁了,你不意思一下?”
“朕的眼卫统领,嫁给朕的暗卫,怎么看都是下嫁。不应该暗卫多出些?那可是你的人,你这个暗卫统领不得替他筹备着?该有的礼数财物可一样也不能少。”苏景皓见他端出“主子”的称呼,便也故意逗弄起来。
林默立刻扭过头去:“我没钱。我天天陪你,也没见你拨点银子下来。”
苏景皓笑出声来,从背后环住他,双手交叠在他的心口:“逗你的,要多少银子,自去找元初报个数就是了。我都是你的了,这国库里皇上的份例,还不是任你取用?”
林默抿嘴偷笑:“这还差不多。”
说起二人的婚事,林默就想起凌海应卯迟到那事儿。
事情倒不是什么大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放在现代世界,谁上班上课还不迟到个几次?不过这事,倒是个机会,看看桐卓那小子的态度,以后会不会欺负了凌海去。
翌日清晨。暗卫所。
林默一早便守在那里,凌波和凌酒一回来,就被林默打发了去后院练功了。待凌海晃晃悠悠回来,一进门便见到林默一脸端肃守在这里。
凌海恍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欠了一顿罚。
他当即苦着脸:“统领,我——我不想挨罚——饶了我这次吧。”
林默挑眉不说话,凉凉看着他。
凌海见求情不成,就咬着嘴唇道:“那要不,让桐卓替我——他不怕疼。”
林默憋着笑,面上仍是端肃的样子:“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怕疼?”
“我试过啊。”凌海脱口而出,随即立刻捂住了嘴。
林默张大了嘴——好家伙,桐卓在下?
为了拿下这小崽子,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他心头顿时生了几分敬佩——
林默回过神来,轻咳一声:“也不是不能开个例外。那我便透个消息给他,就说要罚你,看看他的反应?”
凌海皱着眉,带了几分不确定:“万一他不管我呢?他不会不管我吧?”
“万一他都想不到替你受罚,那咱就不娶了。没担当,都不疼你。”林默故意逗他。
“那你不还是要罚我吗!”凌海失声叫道。
林默挑眉:“一顿罚换认清一个人,不值吗?”
凌海一整个被绕进去了,懵懵懂懂回了句:“值。”
当日上午,桐卓便听到了风声,凌海应卯来迟,要去刑房领罚二十杖。
可把他吓坏了。他撒腿就跑到暗卫所,林默正在带着三人练早课。
桐卓呼呼喘气,难得摆出一脸的哀求之色:“凌统领,凌海年纪还小,网开一面吧,以后我来盯着他,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林默一脸肃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人人如此,这差事还怎么当?你自己也是个统领,你没数?”
桐卓咬了咬牙:“非要罚的话,我替他!”
话音一落,凌海的声音立刻嘎嘣带脆远远传来:“好!”
“……”
桐卓一愣,这——是不是?多少有点儿太痛快了?
眼卫所。
桐卓从刑房回来,咬着牙吸着气一步一步挪到门口,卧房门大开,凌海站在门口眸光闪闪等着他,手里托着一罐伤药。
看到桐卓过来,他立刻扑过去扶住了他,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你疼不疼呀——”
桐卓原本一路过来是有点气闷的,一来自己说要替罚的时候凌海应的也太快了,连点儿拉扯的过程都没有——
二来他以为凌海会在刑房外面等他,谁知他自己一个人忍疼走了一路,也没看见个人影——
桐卓耷拉着一张脸咬着牙抬头,却猝不及防被一个温温软软的白皙身体抱了个满怀——
凌海干净清爽的气息瞬间铺满了他的心头。所有的气闷阴郁在一瞬间消散了大半。听到他略带哽咽的声音,桐卓反倒从心底升腾出一缕心疼来。
粗粝宽大的手掌在凌海的长发上抚了抚,低声说:“不疼,不疼。”
凌海扶着他在榻上趴好,小心翼翼褪去他的衣裤,一边上药一边软着声音道:“你对我真好。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
桐卓心头一软,哑着声音:“我会一直这样对你好的。”
药上完,凌海蹲在榻前盯着他看。却发现桐卓面色恹恹的,并不像从前一样对他兴高采烈了。凌海微微撅起了嘴:“卓哥,你是不是怪我了。”
桐卓慌忙错开了眼睛:“没,没有。”
“你心里有话,不肯与我说。”凌海斩钉截铁。
桐卓垂着眼睛不说话。
“不说算了。我走了。”凌海站起来就要走,衣角却被桐卓牵住。
“我——我就是觉得你——你答应的也太快了,还有——”
“还有什么?”凌海撅着嘴。
“还有,你都没在刑房外面等我。”桐卓把眼睛丢到地面上,不敢抬头。
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桐卓在心底暗暗想。
凌海蹲下身子,柔弱无骨的手绕过桐卓的脖颈,交叠环在他的心口,清爽的气息覆盖了桐卓一身——
“我没在外面等你,是因为我——我不忍心看到——”凌海声音又带了哽咽,桐卓一抬头,就看到他乌溜溜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鼻尖微红,睫毛含泪。
桐卓慌了,也顾不得身后的疼了,立刻翻起来搂住了他:“我,我没怪你,真的,我没怪你,别哭。”
凌海窝在他的怀里,抽抽搭搭道:“我想,我想我要是挨罚了,你定会心疼的,对吧。”
“那肯定的。”桐卓点头如啄米。
“那你说,心疼和身上疼,那个更疼?”凌海呜咽。
桐卓不假思索:“那肯定是心疼更难受。”
“对的,所以我想,不如你替我受了罚,心疼的就是我了。”凌海认真道。
桐卓有点懵,他琢磨了一下,犹疑道:“不对,还是身上疼更难受。”
凌海把脑袋凑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呜咽道:“对吧,所以你肯定舍不得我挨疼。所以你说替我挨罚,我立刻就答应了。我知道你舍不得。”
哎?哎哎?
好像哪里不对。
桐卓懵懵的看着凌海,思绪有点混乱。
“我说的不对吗?哪一句不对?”凌海眼睛红红看着他。
“对对,都对。”
桐卓话音一落,凌海微凉柔软的唇就覆盖了上去,香软的气息瞬间填满了他的胸腔。
都对。他的阿海,说什么都对——
永夜宫内。
林默趴在榻边清点元初送来的各色珍宝,口水恨不得绵延三千尺。
想过皇家很富,却从来不知道视觉冲击会这么大。作为一个现代灵魂,林默觉得这里面每一件都值得送进博物馆传世珍藏了。
“看什么呢,口水都要滴下来了。”苏景皓下了朝直奔永夜宫,进门就看到林默撅着屁股趴在榻边,财迷的样子毫无遮拦,忍不住失笑。
“元初把我要的东西送来了,这是清单,皇上过目吧。”林默转身,笑眯了眼睛递给他一张纸笺。
苏景皓信手拿了过去丢在桌案上,看也不看一眼:“不必看,你想准备什么,自去准备就是了,这两个人的婚事,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林默心里泛出一汪甜蜜来。当家的感觉真好。
凌海娶桐卓,眼卫嫁统领,虽身份是不能公开的,婚事却是不折不扣要办的。
三书六礼,三媒六聘,聘书迎书礼书,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林默像个老母亲一般,一板一眼给凌海准备了个齐全。
皇城木槿巷偏安一隅的庭院内,这几日的聘礼如同流水一般陆陆续续送了进去。
白日里凌海便在那边接收赏赐,晚上凌海出任务,桐卓便过去清点造册。
成亲前几日,新郎和新娘是不能相见的。这几日可把二人憋坏了。
“统领,我想去看看卓哥,就远远看一眼,我都好几日没见他了。”凌海瘪着嘴。
林默斜睨了他一眼:“不行。新人婚前见面不吉利。”
“你看卓哥那一脸正气,有什么煞气挡不住吗?我不怕。”凌海嘟囔。
林默惊讶,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那叫一脸正气?他那才叫真正的煞气吧?”
“乱说,我卓哥最好看。”凌海不满。
“好看好看,你卓哥最好看。”林默无奈,这孩子审美被扭曲的不是一点点。
林默转身从一个匣子里拿出一套袍子来:“把这身袍子带去给你媳妇,让他带着他那帮兄弟,跟着这个样子和颜色多做几身出来,以后出任务就穿这个,别穿那绿了吧唧的衣服了,跟个黄瓜似的。”
林默嫌弃死了:“对了,还有那绿色的帽子,以后都不能再戴了,成家的人了,不吉利。”
凌海抖了抖那件袍子,展开看了一下。很奇怪的颜色,一块黄,一块灰,一块绿,还有泥土的颜色。
“这是做什么?”凌海好奇。
“这个叫迷彩服。”林默得意洋洋,“你统领我设计的,穿这个,不必非要藏在树上。地上啊,草丛啊,路边啊,都能藏。比那绿油油的好藏身多了。”
“迷彩服?从来没听说过。”凌海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确实,好像是比绿色的好。”
“绿色的帽子为什么不能再戴了?”凌海疑惑道。
林默愕然,顿了一顿,揉了揉他的头发:“总之不能再戴了,叮嘱他就行。”
因着林默要着急去大栾国,婚期安排的很近。
尽管很近,也把凌海和桐卓这一对新人折磨坏了,多日不见,只觉得度日如年。
腊月初八,良辰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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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洞房花烛夜(催更符加更)
晨曦铺满了半片湛蓝的天空,如火如荼。庭院里早就遍扎了红花绳结,大红喜字,火红幔布,铺天盖地的喜庆。
院里的花木也一早就被打理整齐,晶透的露水凝于其上,如琼浆玉液般,在晨起湛亮的阳光下熠熠发光。
凌海一身红艳喜服,在庭院里搓手等待。因他和桐卓的身份特殊,不能吹拉弹唱,只能安安静静把人送进来。
即便是这样,两个人也无比满足了。
人没来的时候凌海在庭院里来回踱步拼命搓手,急不可待。可真当桐卓一身红袍被带了进来,凌海却呆立在庭院正中。
一身红袍纤尘不染,在冬日的风里猎猎飞扬,平日里经常蓬乱的头发被细致梳理过,玉冠束发,眉眼深邃。魁梧挺拔站立如松,那是凌海从未见过的,桐卓的模样。
桐卓大步流星向他走来,仿佛带着漫长的岁月,抬手间带出巍然神采,把身形娇小的凌海拥在怀里——
“好多日不见了,怎么觉得你更瘦了。”桐卓低声道。
“看不到你,吃饭都没胃口了。”凌海抬头脆声道,“麻烦的规矩结束了吗?”
门口送桐卓前来的两名眼卫立刻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拱手道喜,迅速离开,把一方小小的庭院留给了二人。
桐卓看着人离开,大门已被带上,转身摸了摸凌海白皙的脸,温声道:“应该已经结束了。”
“我都瘦了,我要补补。”凌海嘟囔。
桐卓立刻挽起袖子往厨房走:“想吃什么,卓哥给你做。”
凌海伸手拽住他的衣袖,脚尖踮起,双手环在他的颈后,足下轻微用力,轻松一跃,吓了桐卓一跳,立刻伸手把他抱住。
“做什么?”桐卓抱了个满怀,一脸疑惑,“不是饿了吗,我去做饭。”
“补补,吃你就够了。”凌海丰润的唇贴上他的耳朵,用气音轻声道。
桐卓一张脸立刻红了个透,倒是和他的红袍映衬的极好。
“大白天的,不好吧,你不饿吗,先吃饭。”
“不饿,我先吃你。”凌海含住他的耳垂,用舌尖轻轻摩挲。
桐卓一整个人如同过了电一般,浑身血液冲到头顶,浑浑噩噩就抱着怀里的人往卧房走去。
呼吸交错之间,二人已眼神迷离。桐卓翻身扣住凌海,声音暗哑:“这一次,该我了吧。”
双臂之间的人儿委委屈屈的撅着嘴,软声嘟囔:“说好的我娶你。”
“是,你娶我,我嫁你。你看我都愿意嫁给你了,这件事——是不是也让我一次?”桐卓好声好气哀求。
凌海默不作声,只垂着乌溜溜的眸子撅着嘴,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撩得桐卓心痒难耐,喉头禁不住一滚。
凌海被他困住,挣扎不得,轻轻巧巧被翻了个身,就伏在了软榻上。
桐卓才探过去,就发现怀里的人儿浑身抖得厉害,发出低低的呜咽之音。桐卓心头咯噔一下,赶紧侧脸看去,才发现凌海已经一脸眼泪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桐卓心里一慌。
凌海微微摇头,眼泪扑簌落下来:“卓哥,我,我害怕。”
桐卓喉头滚了滚,心底微微一颤,贴在他的耳侧轻声道:“不怕,我轻些,我保证。”
凌海莹白的脸因为害怕,愈发显得苍白,侧着贴在大红色的软枕上,紧闭着双眼,眼泪一串一串洇进枕内,桐卓才微微探去,他便浑身狠狠一个瑟缩,发出一声泣音:“呜——”
桐卓顿时心头一揪,长叹一声,乖乖的滑了下去——
“罢了。”
凌海睁开紧闭的眼,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软软的呢喃一声:“卓哥,你真好。”
娇小的身子一个灵活翻身,桐卓心甘情愿在下了——
龙凤红烛尚未点燃,屋内的缱绻已然关不住,低低的喘息之音细细碎碎逸出。
“卓哥,你怎么这么好。”
“唔——”
“卓哥,以后这个问题我们不再讨论了好不好?以后就这样吧。”
“唔?”
“好不好嘛卓哥。”
“唔——唉。好。”
永夜宫内,也有一对佳偶交织在一起。
凌海和桐卓的婚事办完了,林默也准备动身离开了。
天色刚刚擦黑,苏景皓才放下奏章,就被林默牵到永夜宫,门刚栓好,林默就急不可待般把苏景皓丢进了龙榻。
这一夜,林默仿佛要把一整个月的好处都吃干抹净一般,不眠不休反复索取,直折腾的苏景皓眼泪都被逼了出来,连连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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