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皓脸霎时红了个透:“这——怎么看!”
林默哽住了,忽然想起来当初在永夜宫——
他凑到苏景皓的耳边道:“上次——你给我用的药,还在吗?”
苏景皓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一双温润的眸子湿漉漉如同秋水里洗过的一般。
林默看的心中一动,喉头一紧,赶紧转了眼神,撑起身子:“我去取。”
“让元初去吧,他知道在哪里。”苏景皓拉住了他的衣袖,柔声道,“你——陪陪我。”
“好,我去和元初说一声。”林默顿了顿,心内尴尬:他倒是不怕别人知道。
林默起身走到卧房外,元初果然守在那里。看到他出来,元初垂着眼睛恭敬道:“漠公子,可是皇上有何吩咐?”
“你去永夜宫取个药来。”林默开了口,却又不知道怎么继续形容,顿了一顿,眼神闪烁了一下。
元初立刻躬下了身子,埋头道:“奴才知道,这便去。”
话音一落,他转身就匆匆走了。
林默愕然。这——未免太伶俐了点——
他转身回了房内,苏景皓已经又浅浅睡去。
纤长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下闪着微光,肌肤瓷白细腻,染着诱人的粉红色,如一颗溪水中洗过的鲜桃。粉润的嘴唇微微肿着,眉间微蹙,浅浅呼吸。龙涎香气一波一波弥漫出来。
林默坐在榻边凝神看着他,完全没有办法把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和那龙椅之上高不可攀的九五之尊联系起来。
他伸出手指,轻轻描摹苏景皓的眉眼,停在他的脸颊上摩挲。苏景皓睫毛微微颤了一下,眼睛尚未睁开,就软软的呢喃了一声:“阿漠——”
声音带着沙哑和绵软,林默浑身一紧,喉头微动,只觉得那处又苏醒了。
该死的。
他深深一个呼吸,压下了心头的燥意,蹲下来凑到他的耳边:“喝点水吗?”
“好。”苏景皓睁开眼睛软软看着他。
林默端了水过来,苏景皓凑在他的手边喝了几口,外面传来元初的声音:“漠公子。”
林默把水放回桌上,扶着苏景皓躺好,转身出去开了门。
元初弓着身子低声道:“药膏在这里,奴才已经吩咐温了小米粥和几个温软的点心,漠公子可随时传唤。奴才在这里守着。”
“好。辛苦你了。”林默尴尬无比。倒是元初一脸淡定。
林默回了房,苏景皓对着他手上的药膏看了一眼,一张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替你上药。”林默低声说了一句,一只手拥着苏景皓微微翻身,帮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趴着,小心褪下了他的亵裤,净了手,晶透的药膏轻如鸿毛抹了上去。
苏景皓默不作声趴着,微微吃痛,身后颤抖。一张脸红到滚烫。
若不是那一碟子突发奇想的点心,原本他不必如此的——上一次躺着被上药的,还是凌漠。
当真是自作自受。他懊恼的咬了咬唇。
林默小心翼翼替他上完了药,净了手,趴到他的耳边温声道:“饿不饿?元初给你温了粥,用点好吗?”
苏景皓摇摇头:“不饿,想要你陪我躺一会儿。”
林默皱了皱眉。这样可口的苏景皓躺在旁边,想要忍住真的很难。太磨人了,他不想躺下,可又没办法拒绝他。
苏景皓看着他皱眉的样子,委屈的撇了撇嘴:“你不愿意?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生气。”林默微微叹了口气,抚了抚他的墨发,“我先去沐浴。”
“那我等你。”苏景皓露出一个笑来。
林默去盥室备了一池冷水,把自己沉了进去,冰凉的刺激下心神渐渐静了下来。他淹没在水里缓缓吐出一口气,闭上了双眸。
【恭喜宿主,收获六颗眼泪,目前一共收集了八颗眼泪,任务进度8%。咔嚓咔嚓咔嚓嚓嚓——】
系统的声音带着兴奋感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林默翻了个白眼。
[你这数据哪来的?靠谱吗?这六颗,有什么说法?]
【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得实话实说了宿主——】系统拖长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狡黠。
林默立刻打断了它——
[好了,我不想知道了!]
【指令撤回失败。宿主,一颗是在你灌皓帝水的时候他呛的眼泪,还有五颗嘛——嘿嘿嘿——都是在——】
【哔——】消音声——
【的时候——一次一颗,宿主,你很能干呀~啧,看不出来——也亏得皓帝经得住折腾。】
林默脑袋埋在水里,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呛死——
这什么盗版系统!!!不打马赛克就算了,还口无遮拦!
林默带着清冷的水汽回了卧房,掀开锦被就钻了进去,尽量轻巧的往里侧挪了挪。
“阿漠,为什么离我这么远。”苏景皓的声音在他的背后悠悠响起,带着浓浓的委屈,倒像是个被辜负了的人一样。
林默一心无奈:“你好好睡会儿,养足了精神,今日朝事还没处理呢。”
“你抱着我,我才能好好睡会儿。”苏景皓软软撒娇。
林默简直气结。是谁,前几天拿着鞭子打他,拿着树枝吓他!现在睡个觉还要抱?
“阿漠——”苏景皓的声音隐隐带了泣音。
林默长叹一口气,万般无奈转过身去,略离他近了些,伸出修长的胳膊在他的身侧拍了拍:“这样可以了吧?睡觉。”
“太远,闻不到你的味道。”苏景皓撅起了嘴。
林默又挪了几分过去:“不能再近了!”
“……”
苏景皓不满的皱了皱眉,双手撑了一下,没撑得起来自己的身子,索性就地一滚,咕咚一下滚到了林默的胳肢窝底下——
林默瞪圆了眼睛,眼看着这位九五之尊,七尺男儿,冰山皇帝,像个崽子一样在他胳肢窝底下寻了个舒服的角度,嘴角勾起,窝了进去。
龙涎香混合着旖旎的气息直接扑了林默一个满怀——
林默深呼吸好几口冰凉的空气,依然没能压住身体的反应——
罪魁祸首却浑然不知,在他的胳肢窝底下蠕动了几下,香香甜甜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幽微的呼吸声。
凌海小心翼翼的拆开纸包,把点心一颗一颗装到青瓷盘子里,献宝一样端到桌上。
凌波,凌酒,坐在桌旁伸着脖子围观。
“这个就是木槿巷那家特别有名的糕团铺子的?”
凌海捏着一个圆滚滚的大福,凑到了鼻尖嗅了嗅,露出一脸满足的笑:“是呀,很难买的。卓哥带我去的。”
“桐统领还知道这些?”凌波捏了一个荷花酥一口吞了下去,“唔——不错不错!”
“什么味儿?”凌酒凑了上来,“就这么一个荷花酥,被你一口吃了,快说说,什么味儿?”
凌波噎得翻了个白眼,灌了一大口茶下去,抚了抚胸口,半晌才木木噔噔看着凌酒:“没吃出来,一口下去了。”
凌酒白了他一眼,拿木箸夹了个酒酿糕:“我不会饮酒,倒一直想尝尝酒的味道。这个对我胃口。”
三人围着桌子一言一语,几盘糕点迅速灭了一大半。
“咯吱”一声,暗卫所的门推开一条宽缝,露出半张黝黑的脸。
“你们都在啊?”桐卓在门口搓着手,面上有着半分尴尬半分欢喜。
“卓哥!”凌海笑的露出一口小巧的白牙,蹦跶了两步过去打开门,“快进来坐。”
“桐统领。”凌波凌酒二人立刻站起来见礼。
“不必不必!都是兄弟,快坐快坐。”桐卓憨厚笑笑,眼神落在桌上的点心盘子里。
“点心可好吃?喜欢吗?”桐卓看着凌海,露出期待的神情。
“好吃的很!你看,都干掉一半了。”凌海笑弯了眼角,“卓哥今儿没任务?”
“今日休沐,恰好溜达到这里了,听到你们的动静,就,就进来看看。”桐卓挠了挠脑袋。
“以后若是没事,就来溜达溜达,我们白日里都在的。”凌海捏了个大福丢进嘴里含糊道。
桐卓立刻道:“好啊!”眸光一转,看到他手上的大福,“这个好吃?我看你吃了好多个了。”
“这个最好吃。我最喜欢了。”凌海舔了舔嘴角,“阿酒喜欢那个酒酿糕,阿波嘛——他不懂的,他吃什么都喜欢。”
桐卓憨厚一笑:“好,下次哥看到了再给你——给你们买!”
“卓哥最好了。”凌海笑眯眯的捏了一个大福递到他的嘴边,“你尝尝,这个入口即化,甜而不腻,真的好好吃。”
凌海的手捏着大福送到桐卓的嘴边,纤细的手指莹白剔透,连细微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桐卓的心脏忽的晃了一下,一瞬间觉得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少年的气息伴着大福散发出的甜香飘进桐卓的鼻尖,他愣了一愣,黝黑的脸微红。
“你尝尝嘛。”凌海捏着大福的手碰了一下他的手背。
他晃过神来,呆呆的张开嘴,那一颗软糯的团子就塞进了他的嘴里。
“好吃吗?”凌海弯着眸子问他。
桐卓直勾勾看着他,愣愣的点点头。
桌上那几盘点心被吃的七七八八,一些碎屑散落在青瓷盘子里,凌波拿手指一挑一挑闹着玩,忽然间一拍桌子:
“我们忘记给凌漠留了——”
三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自从凌漠搬出暗卫所单独住,他们仨好像一起吃了好多顿好吃的,早就把凌漠忘了……
“没事没事,我回头再去买!”桐卓赶紧说,“我经常路过那家铺子,我改天再带回来给凌海——不是,给你们吃。”
桐卓的脸微红,手心渗出一点点汗。
“哎?卓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凌海皱眉看着他,“你怎么脸这么红?”
“没——没有啊!”桐卓垂下了眼睛。
凌海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一把,若有所思:“好像是有点烫,左右你今日也是休沐,你赶紧回去睡会儿吧。”
冰凉的手覆在了他的额头,桐卓吃了一惊,魁梧的身子一凛,像被什么踩了一脚似的,惊惶道:“那,那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
桐卓慌里慌张转身,砰一下撞在了门框上,连吃痛的表情都没有,几乎是夺门而去。
凌海莫名其妙回头看看那俩:“你们有没有觉得卓哥怪怪的?”
凌波抚着下巴:“唔——是怪怪的,今儿个没穿绿袍子,绿帽子也没戴,瞅着还怪俊,就是黑了点。”
凌海咧开了嘴:“男人还是黑点儿好看,帅气,够味儿,可惜我们几个白日里都晒不到太阳,啧。”凌海打量了一下自己,又看了看那俩,摇摇头,“太白了,不好看。”
后殿暗道里,桐卓脚步虚浮慌慌张张一路奔走,心跳如雷。
凌海覆在他额头的那双手,仿佛透过他的额头直接碰到了他的心底,冰凉的感觉透过皮肤传来,惊得他心跳都停了一拍。
凌海真白。
桐卓咂了咂嘴——像他塞进自己嘴里的那一颗大福一样白。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一样软乎?
桐卓忽然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头咯噔一下,赶紧甩了甩脑袋。
想了想,他调头往宫外走去。
今日休沐,去看看那家糕团铺子,有没有新品上来。
沉沉的暮色一寸一寸浸染了天际,层层叠叠的云霞渐渐染成烟灰色,一轮玉盘似的明月缓缓浮了上来。
苏景皓靠在榻上,手边已经堆了一叠奏章。林默在旁边一本一本给他递过去,再把他御笔朱批过的奏章整整齐齐放好。
眼看已经堆了一叠,林默瞅了瞅手边的传国玉玺,两个指头捏住顶上圆疙瘩,微微使劲拎了起来,摊开一本朱批过的奏折,咔的一下,盖了个印。
嘿,还挺有仪式感。
林默晃晃脑袋——比在现代世界的时候在文件上签名可有派头多了。
“也就你,敢动我的玉玺。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苏景皓放下一本奏折,靠在榻上掀了掀眼皮。
“怎么,不服气?我碰不得?”林默挑了挑眉梢,“皇上准备让我怎么死?”
“景朝国法有一百零八种死法,我给你个特权,许你自己挑一个。”苏景皓斜睨着他。
林默反手又敲下一枚印章,把玉玺小心放好,慢悠悠走到苏景皓的旁边,俯下身子贴上他的后背,轻巧挑开他的寝衣,修长如玉的手指抵上了那处——
“我选择——牡丹花下死。”
林默手指微微用力,苏景皓瞬间一个哆嗦,倒吸一口凉气,眼眶里就弥漫出了一层水雾:“疼!疼——别,我错了我错了——”
“还敢不敢在我面前摆架子了?”林默贴近他的耳际。
“不不不——不敢了!再不敢了!”苏景皓微微颤抖,连连摇头,“你手,手——拿开——”
第29章 养了只兔子在心头
晨曦初起,正是人间冬日,皇宫内萧瑟寂然,空气中飘荡着冷冽的气息。
桐卓提着三层的食盒到暗卫所的时候,凌海,凌波和凌酒正在后院操练,林默负着双手蹙眉看着他们,时不时拿树枝挑一挑他们的姿势比划。
“凌波,腿部扎稳,下盘往下沉,再沉,好停,就这样。”
林默在他的屁股下方倒插了一把匕首,刀锋朝上,刀柄深入土内——
“给我扎稳了,矮下去,你屁股就别想要了。”林默抿着嘴踢了踢他的脚,“扎稳。基本功不扎实,往后怎么潜伏?”
“是——是,统领——”凌波咬着牙,额头一层细汗。
林默转了眸子看向凌海——
小崽子扎着马步左右手各托着一个茶盏,地上分别一滩水迹。茶盏已经摇摇欲坠,凌海白皙的脸上一层晶透的汗珠,在晨曦初阳之下愈发显得唇红齿白。
“水都被你泼的差不多了。”林默白了他一眼,“好好扎着马步,我一会儿就过来。”
林默转身往屋内走,抬步就看到桐卓一脸吃惊站在后院门口。
“桐统领怎么如此有雅兴,一大早就过来了?”林默疑惑道。
“我——我给凌——我给你们带了聚芳斋的点心,想着你们喜欢。”桐卓有点尴尬的提了提手上的食盒。
“劳桐统领记挂,你先外屋坐会儿,我们这边早课练完就来。”林默一边说一边往外屋走,抬手给桐卓斟了茶,又取水烹煮,片刻之后灌了一壶滚烫的茶水。
林默把茶壶拎在手里,转身往后院走去。
“小崽子!又偷懒!”
远远的就看见凌海膝盖下沉,屁股几乎要蹲到地面。
林默三两步跑过去,凌海还没来得及躲,就被他在屁股上踹了一脚——
“马步扎好!手,端平!”
“哎哎哎——疼,别踢——”凌海连连叫唤,立刻老老实实重新扎起了马步。
林默也不多话,手上的茶壶微微倾斜,悬壶高冲,一股滚烫冒着热气的茶水就袅袅入了凌海手里的杯盏。
“啊烫!啊!”
开水入杯,滚烫的灼热瞬间传递给了粉嫩的掌心,凌海连连哀嚎,惨叫声破空而出,直接飘到外屋,“啊嘶——烫!统领,统领救命哎——!烫烫烫!”
外屋的桐卓当即就坐不住了,一个健步就冲到了后院,捏着门框掌心发抖,指尖泛白,牙齿咬的咯咯的,七尺虎躯微微颤抖看着院里的人。
“端好了,再泼出水来,等下开水就不是往杯子里浇了。”林默斜睨了他一眼。
凌海满头大汗,手心的茶盏托不得,又不敢歪下去,直烫得心头一片纷乱,连连倒吸凉气。
眼看林默转身去收拾凌酒了,桐卓立刻足下生风掠到凌海旁边——
“疼坏了吧!哎!你们统领练功可真——”外行不指责内行,桐卓这点江湖规矩还是守的,眼看着凌海受罪他心头揪的不行,硬生生把话吞下了,什么也没说,只一双虎目隐隐泛着水光看着他。
“卓哥来了!卓哥,嘶——疼!疼——”凌海哀哀叫唤,一双水雾濛濛的眼睛清凌凌看着他,软的像个小鹿,“卓哥,快快,帮帮我,帮我把那杯子拿走让我缓缓!”
桐卓只犹豫了一秒,微一咬牙,就把他手心的两个杯子都撤了。
“呼——”凌海长长吐出一口气,膝盖一软,丹田之气一松就摔了个屁股墩儿——
“噗通!”
好大一个动静,林默立刻走了过来,眉毛竖起,眼神凛冽:“怎么回事!”
他转向桐卓,“我练早课呢,你捣什么乱!”
“我——我——我看凌海实在可怜——他还小呢——还小呢,得缓缓来——”桐卓支支吾吾半晌,五大三粗一个魁梧汉子在林默面前迅速窝成一只鹌鹑,垂着脑袋,“我——我错嘞——”
“凌海,起来!回你房里呆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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