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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言惑你(菁筝)


宋羽寒道:“他可是也存活了上千年之久?”
……赤月回首久久凝视他一会,道:“是。”
宋羽寒不理解了:“那他为何要隐瞒?甚至不惜涉险对人皇设下幻术?”
“他是皇室血脉,此事从未有疑。”赤月好了不少,脸色也逐渐好转,继续道,“当年他的母亲死去,死得蹊跷,却始终查不出缘故,他一次次改名换姓,只为查出当年的真相,却每次都报憾而归,我于心不忍,便在只要他不出手恶意伤人的情况之下,一次次出手相助。”
“——只是这次不知他从何得知,凤羽乃是凤凰尾羽,可涅槃重生,令他的母亲起死回生……可生死有命,阴阳两道本就是天理伦常,可他偏要逆天而行,必遭天谴,我不能够眼睁睁看他堕入不轨之路,我们相争不下,这才动了粗。”
宋羽寒道:“……裴钰竟有如此功力?”
听到这话,宋羽寒明显注意到赤月的表情僵硬了些许,随后不动声色地将左手手腕上的衣袖拉了拉,就是此刻就他们二人,一点点动作也会被放大数倍,因此有些欲盖弥彰的感觉。
趁着赤月拉衣袖的时机,宋羽寒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腕,将衣袖拉起了一些,见此情形后,瞳孔微缩!
赤月都怔住了,他没想到宋羽寒直接上手了,反应过来后才拂袖甩开。
宋羽寒整个人都僵硬住了,他绝没有看错,赤月方才手腕上,蜿蜒错落的,是一道道被魔气侵蚀的痕迹,触目惊心,令人胆寒。
他只觉自己喉咙都干哑了,低声道:“……所以当初师尊提议我在踏雪山闭关,说是修炼功法,实则是替我把四溢的魔气吸入了自身。”
赤月闭上了眼。
宋羽寒只为之前还恶意揣度过赤月的行为感到愧疚无比,好半晌才呐呐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败于裴钰之手,险些丢失性命……”
赤月这才睁开了眼,见宋羽寒少见的手足无措,心中一阵心疼,见到这个由自己亲手带回来的孩子,即便他是天魔降世,他又如何舍得对其不闻不问,他翻阅了所有的文献,却也不曾查到抑制魔气的法子。
裴钰则是提议直接炼化肉体,重塑肉身,置之死地而后生,虽然办法险了点,可以说得上是九死一生,但只要活下来了,便能够真的摆脱天魔之身。
……他又怎么舍得。
他轻叹气道:“我没事,这点魔气奈何不了我,闭关调息便好了。”
宋羽寒只摇头,却不再言语。
因为自己的缘故,师尊、师兄都差点死去,而他们倒还反过来安抚自己,仿佛他才是那个受害者,仿佛什么过错却都与他无关了。
可事事却分明与他脱不开关系。
宋羽寒低声道:“师尊为何要对我如此。”
……赤月久久凝视了他一会,才道:“起初,我的确是为了抑制天魔,才被迫将你收入山中,以至于你对于学业与修炼的调皮不正经,我都对你有些意见。”
宋羽寒有些灰了心情,呐呐道:“然后呢?
“然后啊……”赤月摇头一笑,“我发现你虽油嘴滑舌,却并不曾偷懒不练,虽贪图玩乐,但待人却极为真诚,你这个人,虽然事事都有些毫不在意,实则心思细腻,一点事情,都能为之动容——我没说错吧,你现在,可是红了鼻子了。”
宋羽寒捂住脸,方才晦暗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转过头道:“……我没有吧。”
赤月弯了弯眼眸,似是冰雪初融,暖意连绵,他道:“是。”

第67章 【蝶梦生】 永隔
永轩陵最近连绵大雨,庄稼草木悉数枯死,邪祟虽已除,但天色着实算不上好,阴云密布,雾霭重重,隔着结界都能听到外面轰隆作响的雷声。
宋羽寒置于黑暗中并不掌灯,支颐着靠在椅背上,根本难以睡着。眸中光影明明灭灭,却是瞧不出神情。
颜离初依旧未回,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笼罩着一团迷雾,以他为中心,目的为他,刀剑为他。
他拿出了怀中的银面折扇,这折扇面是绘制着的是琴丝竹,扇面一侧蜿蜒上去的是一片银色图腾,自从上次天魔出来之后,这面扇子便隐隐约约透着黑,而扇面却越发透白,琴丝竹的图案也愈发是不清晰。
他知道自己时间所剩不多了。
“……”
他摩挲着素白的扇面,垂眸沉思了好久,最终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支毛笔跟一碟朱砂,沾了点水与朱红色的朱砂后,轻轻在扇面上添了一笔。
正如一尾朱红。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来回奔走的嘈杂脚步声,火光杂乱,随即响起的急促敲门声,将稍有困意,靠椅浅眠的宋羽寒直接惊醒。
“师兄!宋师兄!快出来,出大事了!”
宋羽寒起身将门拉开,却是对上了明峡。
“怎么了……?”
明峡见他开了门,语塞之下急红了眼,像是怕自己嘴不利索,讲不清楚,直接扯着宋羽寒的袖子往前疾走:“……你看了就知道了。”
“看什么?”急乱之下,宋羽寒只来得及匆匆一挥手,将厢门合上,踉踉跄跄被扯着走,穿过石子小道,绕过待客堂,集训堂,堂前那株桃树素日是常开不败,此时居然萧条一片,遍地残花碾作了泥。
来往的脚步将花踩了数脚,本就残破不堪的桃花更是稀碎,宋羽寒更是不知哪里来的惜花之情,极想提醒他们不要踩踏到,但当他对上那一双双眼睛,他们的眸中却满是惊恐和避之不及。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座荒凉冰寒的阁楼前,宋羽寒不可置信地抬头,阁楼前摇摇晃晃挂着一副破破烂烂的牌匾:
往生堂。
寒意忽然而至,宋羽寒只觉头昏目眩,道:“来这里做什么?”
“……”到了这里,明峡终于是控制不住,哽咽出声。
宋羽寒听着这断断续续的哭声,愈发脚下沉重,一步步往屋内走去,屋内并不萧条,反而干净整洁,只是这地方素来没什么人来,此刻却围满了很多人。
他不知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挤开了人群,等他看到床榻之上躺着的人后,却险些跪倒在地。
一旁的云七连忙扶住了宋羽寒,哽咽道:“毕师兄他……”
只见床榻之上躺着的那人,了无生气,嘴唇乌白,鼻梁与眉眼更是熟悉无比——
——毕思墨。
毕思墨……死了?
宋羽寒喃喃想着。
这个事实跟念头一旦升起,与其同来的,便是遍体生寒。
刚开始是细微的颤抖,后面颤抖不止,忽而心中浮现出一个令人遍体生寒的猜想,直到他抬起头,对上了阁主跟赵殊锦的眼神,彻底坠入冰窟。
他们见宋羽寒看过来,先是一怔,随即不约而同地偏过了视线,似是不愿再多看宋羽寒一眼。
“我……”
话卡在了喉咙之中,却说不出口,辗转几回,却是不知要先问这明知故问的问题,还是先去探这显而易见的脉搏。
“……”
“我不敢将此事告知菁东。”赵殊锦眼眶红肿,脚步虚滑,显然是刚大哭一场,她深吸一口气,哑声道,“……我知不是你,但我不想骗人,我现在的确,不想看见你。”
长睫微颤,犹如冰刃刺入脏腑,让人生疼。
宋羽寒伸出一只手死死抓住另外一只手,想要遏制住浑身不止的颤抖,却是无济于事,喃喃道:“我……”
“阿寒。”阁主亦是心中沉闷,道,“殊锦说的气话,你别往心里去,也别对她有什么意见,思墨的死……我们会查清的。”
一旁的弟子哽咽道:“还查什么查,魔气入体,韵音宗当时在场的人,也都死了个七七八八了,还有什么可查的!”
“好了!”一声怒吼,令众人都安静了些许,阁主本就悲上心头,此刻更是难以忍受,说道,“思墨的死分明另有蹊跷,外患尚还在,我们又怎可起内讧!”
弟子被吓得好半晌不敢说话,但却依旧不服,好半晌又低声道:“谁又不知是蹊跷,但若是压制不住,是与不是又有何分别……”
宋羽寒手指微僵,他道:“是我的错,寒不敢推,承受完极雷之刑后,我再也不会踏入斜月阁半步。”
众人大惊,赵殊锦脱口而出:“你不准去!”
宋羽寒看着赵殊锦通红的眼眶,却不知说些什么话安慰才好,最后还是转了身。
即便没有这次,也还会有下次,下下次,他的存在会一次次害死所有人,而毕思墨的死,只是一个警告的开始。
赵殊锦:“你等等!”
就在这时,往生堂的大门又再次被人推开,推门之人不知在门外听了多久,环视一圈后,才道:“想走?我怕没这么容易。”
是韵音宗的人。
朱洛白为首,旁边站了朱雪音,还有上次来的那个闭目道人,带着数十名弟子,浩浩荡荡闯了进来。
赵殊锦等人也纷纷警惕。
阁主道:“诸位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听闻贵阁二少主不幸身亡,我等特来吊唁。”朱洛白冷冷一笑,“顺便来算算总账。”
云七道:“有谁吊唁恰巧现在来?除非是提前得知。”
朱洛白有些心虚,欲盖弥彰似的加重了声音:“小道友,倒打一耙不是个好事,我们宗门也死了很多弟子,凶手是谁,这不就是来讨公道了?”
说罢,他的眼神转向了一旁的宋羽寒。
宋羽寒道:“……此事事出在我,十道极雷之刑我绝无二话,还请诸位不要为难斜月阁。”
“十道是你之前犯下的错,现在,我要加到二十道。”朱洛白说着。
宋羽寒道:“我……”
赵殊锦冷笑道:“那是,十道是死,二十道也是死,有什么分别。”
朱洛白道:“当然有区别,难道诸位忘了,我韵音宗还有个刑罚法宝,叫释迦锁?”
这三个字宛如毒蝎,众人僵住说不出话。
这个东西,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却从未有人真的拿去试过。
硬要说的话,就是这个东西,太不人道了。
此物将其套入犯人身上,会短暂地吊住犯人一口命不死,朱洛白就是想让宋羽寒生生承受完这二十道极雷之刑,然后再卸掉释迦锁,送他去死。
阁主黑了脸:“好有意思,私加刑罚,毫无证据,你二话不说,就要杀人,我难道是吃干饭的吗?”
朱洛白早就料到他们会这么说,道:“我只是来通知一声,也没说过要征得你们的意见,何况他自己也说了,不一定死,怎么就是杀人了?宋羽寒杀了我数十名弟子,你们居然还有脸在这跟我讨价还价?——给我带走!”
啪——!
梅霜落地,抽出一声惊雷声,赵殊锦喝道:“谁敢放肆!”
顿时两方兵器纷纷祭出,剑拔弩张。
宋羽寒被护在了身后,他复杂地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诸位,内心一时五味杂陈。
本以为他们早就对自己失望透顶,却没想到他还能得此舍命相护。
“慢着!”
一道肃然严厉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众人纷纷回头,茯苓长老,凌波长老,千裘长老,食豚长老,四大长老领着十来名弟子纷纷到场。
朱洛白又惊又疑惑,他们怎么也来了?不是说四大长老足不出山么?
千裘长老冷着张脸,道:“我们不下山,你们便真的以为能够在斜月阁无法无天了?”
朱雪音在一旁道:“千裘前辈,并非是我们失礼,而是贵阁出了个邪佞,杀我们数十名……”
“杀你们数十名弟子?”茯苓声音清脆悦耳,她生了张娃娃脸,眼珠子水汪汪的,但却没有一人敢觉得她年纪小,只听得她继续道,
“我早已探查过你们扔下山的尸体,旁人一探查,好像是死于上次双生魔类似的毒雾,但我不一样,我自幼学药理,是什么药,我一查便知,这根本就不是上次的毒雾!而是混入了一种叫做白芝无色无味的草!”
朱雪音道:“前辈,白芝可是养肤的药。”
凌波长老亦是哼笑一声,道:“知你会这么说,所以我们再翻了翻药谱,发现这个白芝早就数十年前就被禁用,此药单独用没毒,但一旦与其他的毒混在一起,便会有各种各样的效用,各不相同,且各有各的毒。”
“……”朱雪音涨红了脸,却说不出话来。
赵殊锦等人又惊又怒,她恨到极致,怒道:“你们这群小人,原来,是你们贼喊捉贼!害死了思墨!!”
朱洛白咽了咽口水,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勉强道:“你们都是一个门派的,自然是互帮互助,现在,又有谁能证明此物不是毒雾!”
“好问题,你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我虽与你爹朱齐名同出药神东葵座下,虽你爹是偷盗神药而被逐出师门,是个废物,但现留存药本实在不多,你爹做出的毒,除了我,没人认得出。”
“……!”这等腌臜秘辛被茯苓轻描淡写说出,更是引得众人窃窃私语。
韵音宗的弟子小声道:“宗主原来是偷盗神药被逐出师门的?他不是说是当年药神东葵怕技不如人,嫉妒他才……”
“闭嘴!”朱洛白转身瞪着那人,瞪得那人不敢再多说话。
他攥紧了拳头,恨声道:“……那又如何?”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食豚长老笑眯眯地摇了摇头,眼底却没什么笑意,冲身后说道,“过来吧。”

身后弟子闻言纷纷上前,朱洛白转过身,瞳孔微缩,什么?!
无言率先上前,道:“既然你们说毒雾有问题,怎么我却偏偏没事。”
身后弟子听了这么久,早就按捺不住了,闻言纷纷站出来道:“对,我也没事。”
“我也是!”
“……”朱洛白咬碎了后槽牙,却是没有想到这一出,他千算万算,却漏掉了这群人……可恶。
食豚长老道:“看来,这件事,另有隐情啊。”
只听得一旁有些动静,朱洛白一咳嗽,想要阻止她已经是来不及了,朱雪音道:“我们也没说这毒非致死,我们这里不也没死光?”
果不其然,听闻此言的众人更是嗤之以鼻,其中的一个弟子同样大喊道:“那这毒也太欺负人了,只杀旁人,却不杀你朱洛白!”
……朱洛白攥紧了五指,冷冷道:“我也是有宗主制药,你们不也是有茯苓前辈坐镇?说不定是你们自医,而后自导自演罢了。”
“我这半月以来均在民间善心行医,永安镇的居民均可以作证,朱小友可千万不要将这口锅扣到我的头上。”茯苓淡淡道。
“……”
这下韵音宗的人彻底沉默,无话可说。
赵殊锦再是听不下去了,她早就气血攻心,此刻见他们哑口无言,更是什么也清楚明了,怒极反笑,字字泣血:“原来真的,是你们……”
梅霜呲呲作响,灵光流动,眼神凌厉,阁主喝道:“斜月阁弟子听令!”
众弟子齐齐道:“在!”
阁主祭出一把长剑,一字一句道:“御——敌——!”
“是!”
四位长老纷纷祭出武器,一道剑光肃然逼近,韵音宗的人没有办法,只得为了躲避节节败退,直至退至离开往生堂,立足于空地。
阁主广袖一挥,结界应声而落,毕思墨的尸身牢牢被护在房内。
朱洛白见势情况不对,慌忙道:“人可不是我们杀的!况且宋羽寒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我们弟子,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赵殊锦气到浑身颤抖,方才没有多少时间供她思索,现在更是怒火冲天:“难道你们杀我挚爱,我就会放任不管?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这时,一道悠长苍老的声音响起:“且慢。”
众人回头,说话之人居然是那个从方才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不知名的道人,他睁开双眼,眼中居然是一片漆黑,并无眼白!
众人哗然,这人居然真的是个瞎子。
这边的宋羽寒突然察觉有些不对,耳鼓之中隐隐有声音响起,细微难察,只在这一瞬,瞳孔微缩,他立马喝道:“快让开!”
……但已经来不及了,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头顶就连最后一丝月色也被乌黑遮掩,笼罩,还只来得及抬头,须臾之间所有的视线全被垄断,只听得周遭“轰隆”一声巨响,来回封闭的环境之内隆隆传来刺耳的回音,有不少弟子不设防,耳膜破裂,流下涓涓鲜血。
“没事吧?”茯苓俯下身来给受伤的弟子疗伤。
弟子们强忍着痛意摇头:“没事……”
可对面的韵音宗却毫发无损,显然是有备而来,阁主掐了诀:“赫赫东阳,普照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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