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萧练就势握住他的手,抱歉地抿抿嘴唇:“我头好晕,抱歉,恐怕要让你帮忙扶我过去了。”
南北哪里会不答应,紧忙将手中的钱袋子随意地丢在炕上,双臂从背后搂住萧练,将人往榻上拖去。
如愿以偿地倚在心上人的肩头,萧练的唇角弯起了小狗得志的笑容。
萧软骨:我天生缺钙,站不稳怎么了?骨头软点怎么了?
【嘻嘻,晚安呀宝贝们,红包包~muamuamua~】
南北将人扶到了炕上坐好,温声细语地问道。
萧练没吭声,只一味地倚着南北的肩头,无意识地轻蹭着,仿佛下一刻就会昏厥过去般虚弱。
“……你,你没事吧?”南北见他这副模样,不禁有些担忧,“我去寻阿欢来,不,我去镇上寻大夫来。”
说着,他站起身,转身欲待要出门,却被萧练拽住了手腕,撒娇似地晃晃,然后拉了回来。
“我只是头晕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不必浪费钱财去寻大夫。”举手投足间,尽是一副勤俭持家的派头。
“给你瞧病不叫浪费钱财。”南北皱着眉纠正他道。
一心沉迷于爱情的萧练哪里受得了这番话,听完,他顿时激动得脸都红了。
若不是怕南北一铁锹将他拍出家门,萧练定要把人搂在怀里狠狠地亲上几口才会罢休。
“你待我真好,叫我该如何报答于你。”
面对如今的这种情况,萧练只能循序渐进地加深自己和南北之间的关系,并不敢随意跨过这道之前由他自己建立起来的敏|感|界|限。
“你比我年岁小,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南北宽厚地笑笑,走到桌案边给萧练倒了杯茶,“等到你眼睛好了,我便将你送回到家中。”
萧练在心中倒吸了口凉气,愈发坚定了在南北面前装瞎装弱的信念。
他可不能被送走。
调整好心态后,萧练趁此机会假意害羞道:“既然你比我要大上一点,那我可否叫你一声哥哥?”
不经意地得寸进尺,能够让南北放松对他的警惕。
南北对萧练今日略显热情的态度弄得有点懵,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你若是愿意,我便没有异议。”
话音刚落,放下茶杯的萧练就用力地抱住了他的手臂,笑盈盈地唤了声:“谢谢哥哥。”
胳膊上传来的力道让南北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抿抿嘴唇:“……什么谢不谢的,你,你好好休息吧。”
他从镇上带了好些东西回来,这个时辰也该去厨房做饭了。
然而,不肯松开手的萧练像没骨头似地往他身上靠,声线低弱:“哥哥,我还是很不舒服,总觉得有些心慌。”
南北只得坐回到炕沿边,抬手轻轻抚了抚萧练的后背,“现在呢?如何了?”
萧练哪里会放过这种可以亲近他的机会。
“我总觉得有些心慌,”萧练捂着胸口,愁闷地叹了口气,“哥哥,你可否帮我听听心跳,再帮我瞧瞧五脏六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南北一个未经人事的怎么可能见过这种阵仗,他惊慌失措地推开了萧练的双手,朝后退了两步,“我要出去做饭了。”
随后微红了脸颊,转身逃也似地出了卧房。
一直到申时将过,南北也没回屋。
萧练在炕上心不在焉地逗弄着途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凭他现在与南北的亲近程度,实在不适合一遍遍地出去同人家搭话,只得待在屋中,等着南北端菜进来。
途途在偌大的炕上优哉游哉地迈着小粗腿踱步子,走得累了,就一屁股坐在了萧练的手掌上,嚣张地朝他叫了一声:“哦呜~”
听着仿佛是在嘲讽萧练种种诡计多端的行径。
萧练伸出手指点了点途途被火熏焦的小黑脸:“八字眉的小狗,你在得意什么。”
途途的嗓子里发出假模假式的低吼声,想要以此来吓得萧练不敢再招惹于他:“呜吼——!!!”
正当一人一狗剑拔弩张的时候,南北端着馒头和菜从外头走了进来。
“先吃饭吧,吃完饭你们再玩儿。”
趁着南北回身关门,萧练飞快地瞪了途途一眼。
他才不要跟狗玩。
“哦呜!”途途也不乐意了。
南北笑着揉了揉狗头,拿起筷子对萧练说道:“这是我用糖和盐混着炒的鸡蛋。”
说这话的时候,南北连眼神都是亮晶晶的,像是在等待着谁的夸奖一样。
萧练自小锦衣玉食,从未切身体会过人生疾苦,更无法理解寻常百姓家中吃一次糖是多么奢侈的事情。
不过他留意到了南北脸上期待不已的表情,心知这盘菜的意义定然不一般。
“哥哥的手艺真好,”萧练先挑了句不会出错的话,然后笑着说了出来,“哥哥是怎么炒得如此美味可口的?”
这句夸赞足以让南北再强调一遍他心中在意的重点。
果然,南北听完他的夸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他笑眯眯地指了指盘子,“我听阿欢说,炒鸡蛋的时候放些糖,味道会更鲜美。”
萧练十分给面子地长长“嗷”了一声,是为恍然大悟之意。
别说鸡蛋里放糖了,只要是南北炒的,就算是放鸡粪他都吃。
“你猜,我今日赚了多少银子?”
自打萧练要求唤他哥哥之后,南北竟也觉得两人的关系似乎真的拉近了一点。
平日里吃饭的时候,他们两个也会聊天,但通常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并不会出现萧练今日这样主动询问他什么的情况。
想来是太过高兴,还没等萧练回答,南北就自己答了句:“五钱,我赚了五钱银子。”
萧练忍不住地为他高兴:“哥哥好厉害,等我眼睛好了,也要向哥哥学习赚钱的方法。”
这一顿别致的马屁拍得南北心花怒放,难得地给萧练夹了几筷子菜以表谢意。
俩人刚吃完饭,南北还没收拾碗筷,院门口就传来了何欢由远及近的声音。
“北北,你在家里吗?”
何欢今日前来,为的就是南北今后的幸福生活。
他实在摸不清楚那小倒霉蛋的想法,之前拒绝南北的告白,如今却又答应嫁给他,不免让人感到有些蹊跷。
得想个办法验验他对南北的心思才行,决不能让南北被诓骗了感情。
南北已经从堂屋门走了出来,见到何欢,他忙笑着迎上去:“阿欢,我今日卖了羊肚菌,足足赚了五钱银子。”
何欢惊讶地感叹道:“我家北北怎的这么厉害?竟能采到价值五钱银子的羊肚菌。”
南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何欢拉进了屋里,“走,进屋坐。”
此举正合何欢的心意,倒不用他费劲想理由才能进屋了。
“北北,夏家的丛哥儿,舒家的柳哥儿都拜托我来约你去河边呢。”何欢没进卧房,而是顺势坐在灶膛边烤起了火,仰头对站在一旁的南北说道。
他说的这些也不算是撒谎,丛哥儿和柳哥儿上个月确实是跟他这样说来着,只是如今得知南北要成亲了,自然是即便有多不甘也不会前来叨扰。
若是南北真的应了邀请,他一会儿拉着南北出去解释清楚便是。何欢心想。
“……啊?”南北诧异不已。
无缘无故的,怎会突然有哥儿来邀请他?去河边又是做什么?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你看这天色还亮着,大家又都吃过了晚饭,怎的不能出来聊聊?”何欢作势要去拉南北的手臂,眼神却瞟着卧房门的方向。
隔墙偷听的萧练下意识挺直了脊背,手指也因紧张而攥得青白。
要糟,有人挖墙脚。
“丛哥儿约你在河边见面,柳哥儿约你在乐居山脚下的第五棵酸枣树下见面,我把话带到了,你可莫要忘了。”说完,何欢就要离开。
还没等南北回答,卧房里就传来了杯盏摔落在地的声音。
“怎么了?”南北心系萧练的安危,听到动静,立刻高声询问道:“怎么了?!磕到了?!”
他边说边快步朝屋里走去。
何欢也跟着一起挤进了卧房,想着自己也许能帮上南北什么忙。
“我没事的,哥哥……”萧练披着被子,眼眶微微泛红,“我没事。”
南北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茶杯,伸手扶住了萧练:“怎么了?”
“……我方才隐约听见何欢哥哥说,有许多哥儿想要约见哥哥,”萧练略显局促地摸过茶杯,“我想着,万一你们聊得兴起,难保不会回来喝喝茶、吃吃点心什么的,到那时候,我却躺在这个房间里碍眼,耽搁哥哥的感情发展就不好了。”
何欢被他这一番话惊出了双下巴。
这种语气,怎么有点……似曾相识的味道?
南北皱眉道:“怎么会?我不会带旁人回家来的,我只是不知道丛哥儿和柳哥儿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同我……”
“没关系的,左右我已经是个盲眼的废人了,”萧练的脸上挂着善解人意的温柔笑容,可失神的双眼却落寞地缓缓向下低垂,“哥哥嫌弃我……也是情理之中,我本就不该挡着大家追求哥哥的路。”
南北慌忙摆摆手,意识到萧练看不到,又急声反驳道:“没有,不是,我没有嫌弃你!”
萧练听完,也并无明显的笑意,只是微微弯起了嘴唇,轻声道:“哥哥没有嫌弃我,已经是我的福气了,哪里还敢多奢求什么。”
“我只要能好好陪在哥哥身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若是哥哥真的能和心爱之人终成眷属,我自然是会替哥哥高兴的。”
“只是不知道……这么寒凉的傍晚,他们可会为哥哥带件外衫来御寒。”
“阿欢,他如今不能没有我的照顾,所以可能要麻烦你帮我向丛哥儿和柳哥儿说声抱歉了,若有机会,改日再赴约……”
南北的话还没说完,靠在他肩头的萧练就又闷哼了一声,像是哪里突然很不舒服似的。
见状,南北只好不再说话,用手掌托着萧练的颈侧,轻轻将他的脑袋放到软枕上,温声问道:“可要我帮你按揉一下后颈?也许会让头晕好转些。”
“嗯……那会不会太麻烦哥哥?”萧练状似疲倦地用手指抵着太阳穴的位置,失神却水亮的双眸望得南北一阵心疼。
“怎么会,你躺好,”南北脱鞋上了炕,心不在焉地对何欢说道,“阿欢,还要劳烦你帮我问问他们二位有什么事,若不重要,就说南北已有婚约,不便与他们相见。”
何欢还没吭声,就听见倚在南北肩头的那位主儿开了口。
萧练轻轻抿了抿嘴唇,神色无辜地抓住了南北的两根手指晃了晃,小声问道:“……哥哥,要不我这段时间搬到柴房去住吧,可千万别耽搁了哥哥的大事。”
南北摇摇头:“你的事才是大事,旁的都不算什么。”
何欢被秀得一脸懵逼。
这小倒霉蛋特么的……怎么好像有点儿……
萧软骨:你们不要再说我了,你们好凶,我真的好害怕(拽住哥哥的袖子.GIF)
【宝贝们喜欢吃甜甜的炒鸡蛋嘛,超级好吃哒,嘻嘻,晚安呀宝贝们,muamuamua~茶艺大师萧软骨上线】
Chapter 34
萧练根本不去理会南北想要垫在他颈下的软枕,只一脸乖巧地倚在南北的肩头,任凭何欢站在对面伸出根颤抖的手指,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哥哥,等我休息得好些,我也给哥哥按揉一下。”十七八岁的俊逸少年无需刻意做出讨人喜欢的模样,就已经格外令人倾心。
南北实在欣慰,但还是笑着拒绝道:“你好好养身子就好,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
何欢看不下去了,他得到了答案,转身就要走。
左右已经达成了整间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成就。
他也是贱,非得在这儿看完。
“我先去送阿欢,你就躺在这里等我回来。”
见何欢要走,南北哪里有不送他的道理,紧忙安置好萧练,穿鞋下了炕。
出了屋,何欢拉着南北的手就往院门口快步走去,边走边小声地对南北说道:“我今日来是为了帮你验验这小倒霉蛋……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茶。”
南北迟钝地反应了半天,“啊?你为何要验他?什么茶?哦对了,我方才忘了给你倒茶。”
跟何欢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南北也能或多或少地听懂一些他口中的难懂词汇了,不过若是新词层出不穷,南北也招架不过来。
何欢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南北一眼,“北北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长大呀?”
他心虚地看了眼卧房的方向,然后跟南北凑得更近了:“你们两个不是已经有了婚约吗?”
南北点点头。
“既有了婚约,就要保证他对待你是全心全意的。”何欢义正言辞地说道。
“阿欢,我并非真心实意地想要娶他。”自然也不能要求萧练对他真情实感。
南北的这句解释有些歧义,以至于连何欢都误会了他。
“你不喜欢他啦?”那方才为何还表现出十分关心小倒霉蛋的样子?
想起自己的吐血之症,南北摇摇头,“我如今对他只是责任,并未肖想其他的什么。”
隔着墙,卧房里的萧练自然看不见南北在摇头,只能将他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萧练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若是南北的心思当真是如此坚定,那么自己便要开始抓紧时间发起新一轮的攻势了。
何欢抱肩在院门口踱着步子,沉吟道:“北北,这小倒霉蛋八成是……”
口中的“喜欢上你了”还未说完,南北就快步朝屋中走去,边走边回头对何欢说道:“我今日买了吃食给你,正好你一并带回去。”
瞧着竟像是丝毫没打算听一听何欢为他做出的情感分析。
作为至交,何欢完全不是一个没有分寸感的朋友,见南北似乎不想听,他也不再强求,从南北手中接过油纸包,跟他贴贴抱抱了一下,就转身回了家。
送走何欢后,南北从背篓里拿出他之前放在里面的另一个油纸包,又泡了一小壶茶进了屋。
他的视线落在萧练身上,迟疑了片刻,才抬腿走到炕边,语气含笑地说道:“虽吃过了晚饭,但是我见你吃的不多,这工夫应当也吃得下几口小油鸡|吧?”
萧练听完,立马抬起头来捧场:“小油鸡?那是什么?”
南北看他感兴趣,眸中笑意更深:“是镇子上一家烧鸡店的招牌菜,可香了,味道让人流连忘返,我买了两个回来,一个刚刚给阿欢带回去了,一个我们两个留着吃。”
见萧练不说话,南北还当他是在怀疑自己这番话的真实性,于是咧嘴笑道:“其实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没吃过。”
意识到自己笑得有点傻,他紧忙低头去看桌上的小油鸡,假装方才的笑声并不是自己发出来的。
萧练的心底是压也压不住的酸涩。
他的十九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为何会落得如此可怜。
南北对萧练的心思自是浑然不觉,还在起劲儿地给他介绍着小油鸡的卖点:“店家说,这烧鸡和烤鸡的区别便是,烧鸡无论是皮还是肉,都比烤鸡要香,烤鸡的皮酥脆,可内里的白肉却并无十分香沁肺腑的味道;而烧鸡从皮到肉再到骨,都带着被腌透了的香味儿。”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油纸包——
这小油鸡果然没有辜负南北的银子和期待,油纸包刚一打开,扑鼻的香气就溢了出来。
就连萧练都被吸引着多嗅了两口。
南北轻轻地“哇”了一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桌上色泽鲜亮,大小适中的烧鸡。
“来,你先吃个鸡腿。”
面对着自己从未吃过的美食,南北却毫不犹豫地先撕了个鸡腿塞到萧练手中,见他笑吟吟地咬了一口,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后,自己才扯了个小小的翅尖吃了起来。
“哥哥,这小油鸡当真是好吃极了,哥哥也在吃鸡腿吗?”萧练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他想让南北也吃得好一些,不要一直吃翅尖和骨架之类的部位。
“是啊,我们一人一只鸡腿,我正吃着呢。”仗着萧练的眼睛看不见,南北便堂而皇之地扯起谎来。
萧练也不多跟他废话,直接伸手去摸索桌上的烧鸡,寻摸了一会儿,一把摁住了仍旧待在鸡身上的大腿,声音不悦道:“哥哥骗人。”
南北只得叹了口气,伸手接过萧练扯下来的鸡腿:“……”
两人说说笑笑地吃了大半个时辰,直到窗外夜色朦胧,南北才在吃完最后一口肉的时候感叹道:“味香肉嫩,还有带着药香味的汁水,属实值得上这个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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