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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长(三改火)


“520就这么过去了,果然学习最爱我。”万尽然懒懒地拿起卷子,“我觉得高考真是人生重要的一部分,该走了的走了,留下的留下,这他妈就是人生。”
愿有一个回头就能看见的人,并肩风雪。
愿抬头,看见未来就在前面。
——致2019届高考 高考加油
“温带海洋性气候,我还是可以适应的嘛。”尽然看了看常退渊身上的格子衬衫,“课业很忙吗?”
“这里的内容太简单了。”常退渊道。
“我妈她......说她很开心,因为上一次见了你。”尽然低下头。风吹过他的刘海,带着来自海洋的味道。
两个人走在街上,常退渊悄悄地拉起了他的手。尽然坏笑一声:“昨天阿桑奇问你,我是不是特别无趣,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不。”退渊看了他一眼,“你还撩妹。”
“你就没后悔陪我来这?”
“没后悔,从来没有。”
下雨了,常退渊打起伞,为他把风雨挡住。他刚要说一句谢谢,那人从身后拿出一个U盘:“你回去看。”
然后他把伞扔给尽然,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直到把U盘放进电脑,尽然才发现那是一个C++程序。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黑框,他按了两下回车,两排白字打了出来。
“愿我所思,心愿顺遂。
愿我所爱,勿为流水。
你回头看到我,
向前,看到未来。”
【全文完】

萧策握紧了剑,将剑锋抵在墙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他的脚步不慌不忙,心却跳得厉害。一身黛色霜青的华服属于建康的宫城,却在无灯火的城郊巷子里穿行,没入夜色当中。
他在赌,赌身后悄悄跟来的那两个走狗,绝不会动他。在朝堂之上,他这个十九岁的皇长子已经表现得足够软弱了。他为了让所有人觉得他毫无野心,任人宰割,压抑着自己,委屈求全。
可那一夜父皇驾崩时,还是把他立为太子,但并未宣召他。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那封诏书一定被他的好皇兄萧荣截下来了。
萧荣何许人也,是父皇兄长的遗孤,被父皇带在身边,比嫡长子还嫡长子。萧策本想着,萧荣哥哥想要皇位,便给他。可皇位之争,自古以来相煎何太急,萧策只有两条路——要么做陛下,要么埋地下。
如果丞相还在,如果东篱还在,他怎会像条丧家的惶惶之犬。
那好,他退出,他逃离,只要活着,就能东山再起。萧荣就算不念旧恩,好歹也看他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人,将手放一放吧。
巷子就快到头了。萧策加快了脚步,屏住呼吸,冲着朱雀航奔去。
他身后的阴影里,萧荣将剑收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萧策离开的方向,转过身去。
“殿下!”随行的旌城是他最得力的部下,“为何不结果他?太子不死,后患无穷!”
是啊,为什么没杀了他呢。是因为心软?怎么会。当年他血洗丞相府,天下震动,无人敢拦。除了任丞相的小儿子任东篱不知所踪,其他一百三十二口人的尸首,他可亲自一一看过。
“他朝中无势力,懦弱无能,不成气候。先皇于我有恩,不该绝人子嗣。”萧荣淡淡道,“我们走。”
萧策跑到朱雀航城楼下,远远看见一人牵着一匹高头大马候着。仔细一瞧,是江太师。两人相对行了个礼,萧策故意叫了声“太师......”,脑袋上就挨了一下。
“小殿下,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你自己出去?”混迹庙堂多年的老狐狸看着小殿下,陷入老父亲般的深深恐惧。
他像极了先帝年轻时,是个潇然如竹君子,出尘而温润,不属于这风起云涌的建康。
“太师莫担心我,只是今后日子怕是难过。”萧策轻声道,“您是我父皇封的吴昌伯,他托您保我,睿王怕是会对您不利。”
江太师沉吟,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他,道:“拿着,小殿下,莫问归途。”
借着城楼上的星星点点火光,萧策看清了玉佩背面刻着的铭文,篆体刚劲有力。
“东篱?”他喃喃道,“在南海......”
南海,珈蓝山。
天下只有一隅能容他偏安了,只有一人能寄他余年了。
颠簸两月有余,萧策随着南海长沙商人的船只漂泊向《南华真经》中南溟的所在。海风清爽,他抱着剑坐在船尾,看到远远的海面上,一轮孤月漾在水面上。
他想到海上生明月, 天涯共此时;闭上眼,又想到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殿下,那可是您的船?”
萧策奇怪地抬起头,就看见一片月影里,一叶扁舟荡过来。耳边传来旷远的埙声,落入人间美梦中。船头斜坐着一个白衣年轻人,拿着玉埙,抬眸之间,风神自现。
“太子殿下,我来迟了。”
少年的声音在夜色里收敛了些许张扬,像是历尽千帆后,故人的久别归来。
那是萧策曾放在心尖上的人。
他从小便是孤家寡人,只有这么一个任东篱陪在身旁。那种感情像是难言的隐疾,被他压在心里。
万语千言都沉默在一个克制的行礼中。
萧策和任东篱算是发小,东篱长他三岁。那时任徵丞相权倾朝野,先帝十分依仗他。对于萧策而言,任东篱就是陪他在花园里打鸟折花的不二人选。
萧策是多么文秀的一个人,却陪着任东篱去学剑,莫约是为了偿还东篱白日里陪他抄经读书。他是要当皇上的,要有仁德,更要有帝王心术;东篱呢,他说要当将军,要整顿山河,过长江收天下。
后来什么都没了。
萧策十六岁那年的除夕,朝臣们按规矩入宫拜年。丞相来时,面色很不好的样子,把东篱留在宫里了。
第二天,萧荣就抄了东篱的家。
东篱不愿拖累官家,负了剑,收拾了些细软便要走。萧策陪着他翻了宫城,坐在朱红色的城墙上,眺望着京城一片锦绣,楼宇俨然,风烟迷蒙。
萧策那时就想好了,无论东篱一去是否复返,他都给东篱江湖夜雨十年灯。
东篱去爬过大慈恩寺的高塔,摘了和田玉的佛珠。萧策本以为他拿玉珠去换了稀奇物什,却见他临别前拿出两枚玉佩,一枚给了他。
“狸奴,见佩如见人。”他说。
我居海北君居南,飞雁传书谢不能。
萧策把剑和箱笼背上,一跃到小舟上。舟子打了个呼哨,缓缓划桨离去。
萧策回头,看见东篱坐在船沿,长衣下摆落入海水中,眉峰间一片冷然,目光流转间乍见星芒,一头乌发未冠,挽在脑后。他穿着一身素白,唯有护腕是金色,萧策只是看着他,就不敢走近。
毕竟分别几年,生分了也不奇怪吧。萧策寻思着,将箱笼放下,掏出玉佩还给他。只一瞬间,五指被人握住,掌心有了一点温热。
“你不想问问我,怎么会知道你有难的?”东篱看向他,紧握着他的手。
“我......不知道。”萧策撇嘴。他哪里会问,明明当时东篱来珈蓝山求学,意在出世,不问俗尘。如今萧策求他庇护,是扰人清梦。
“你读的四书五经都喂狗了!”任东篱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我一直盯着建康,护着你,否则,你还有尸骨留给我埋吗?”
不过三年,建康城中的桃李春风一杯酒,都散作烟尘。
“睿王不会杀我。”萧策忍不住了,他觉得东篱看低他,“他骄纵跋扈,会把一个我放在他眼里吗?”
“是了。”东篱嗤笑道,“狸奴,我可没忘记你在他面前装得多没用。”
两人并肩坐在船头,萧策抬头看着东篱,觉得身边那少年已经比自己高出了半个头。
“谁是狸奴?”萧策挑眉,“你要叫我殿下。”
珈蓝山上种着大片竹林,零星舍馆散落在岛上。东篱替萧策收拾了一间,颇为清净。他安顿了下来,从箱笼里拿出自己正在编纂的《文选集》,研墨提笔。
日子清清淡淡地过去,他偶尔去山上的涵虚堂听珈蓝散人讲课,余时练练剑,和几个年岁相当的门生下棋。别人问他来处,他就一笑,装作哑巴。
建康那里,江太师传来了消息。萧荣称帝了,立刻激起了其他诸侯的一致反对和讨伐。萧策打算等他们将元气好生消耗,再回去收渔翁之利。
他将信纸叠起来,信步走着,忽而到了一处小院落,和他的那间差不多大小。他抬头看了看圆圆门洞上方的匾额,见到“澹庵”两个字。
是任东篱的住处啊。
萧策这么一想,非进去不可。他一脚刚跨进门,就看到正堂上燃着香炉,东篱和珈蓝散人相对坐着,只好缩了回去。
“白羽,你心神不宁。”珈蓝道,“你几年前来时我就说你这人有心魔作祟。你是如何聪慧的人,会将自己囿于......家破人亡?”
任东篱握着拳头不言语,为老师咬了一蛊茶。
“你的心魔为何?”珈蓝自言自语地看着浮沉的茶叶,“莫非老夫看走了眼......是你带回来的那个小公子?”
“师父!”
“还是说,老夫应该叫他太子殿下?”
“师父,他是我少时的相识。”东篱默默地给香炉添香,“何来心魔这一说呢。”
“白羽,老夫可曾说过,你惊世之才宜藏山野?你想借他回庙堂之上,若哪天走到绝处了,你可仿不了范蠡!”
东篱轻声道:“任白羽为一人入世,为一人出尘。他若愿安然于此,我定守他好梦;他若想剑指天下,我肯戎马半生。”
话毕,他眉峰一聚,转头向外看去。萧策旋身即走,踩着满地竹叶,东篱只瞥见一点翻飞的黛青衣袂。
萧策回了自己的舍馆,将自己从头到脚用冷水浇了个透,披上天青色外袍就心烦意乱地在案几旁坐下。
东篱那番说辞听来肉麻得很,他从未听东篱当面向他说那样的话。他绝不想倚靠谁,不希望东篱把他当作一个弱者,施舍以怜惜和保护。
到了酉时,本应该去膳房了,他却没有动。提起笔来,他铺展开信纸,给江太师修书。
还未写完,门边传来三声叩门声。他透过轩窗往外一看,就见东篱挑着一盏月灯倚在院门旁,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狸奴,你今天偷听我师父和我说话了。”他道。

萧策看着东篱把饭食一碟碟摆在他面前,为他斟了杯茶:“南海不如建康,你且将就吧。”
萧策听着他不咸不淡的语气,心中一股无名火蹿起,猛地扼住他的手腕,抬手向他的后脑劈去。东篱深谙他的小孩子脾气,微微一躲,故意让他劈了个空。见他还不作罢,东篱干脆摁着他的肩头将他掀翻在地,怒道:“多大了你,我走了三年,你欠揍了?”
萧策吃了亏,可不想再和他硬碰硬,嘻嘻一乐,抬着腰把他抱住:“我错了东篱哥,我错了。”
他像是台上的戏子,每个表情那么真实,悲欢信手拈来。东篱看不透他,垂下眸子,瞧见他宽大领口露出的一段锁骨,急忙移开目光,将他拉起来。
萧策不依不饶:“东篱哥,你说的那话,我可当真了啊。”
“嗯。”
“哥,你对我那么好,可是有所求的?”
“世间人做什么,皆是有所求的。”
“那你求什么?”萧策将外袍紧了紧,“我现在什么也给不了你。我想回建康,想把我的东西拿回来,我没退路了。你......也乐意陪我淌浑水?为什么?”
东篱没有应答,只是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萧策一愣,东篱将手覆在他眼上,揽着他的腰身,倾身吻住他。
萧策没想到他如此逾矩,只觉得少年的金护腕贴在自己皮肤上本是冰凉,后来却带了灼热。他用力挣开,小声道:“公子自重。”
那段心事掸落尘灰,从角落里到了阳光下。
“萧策,你当我为了什么,你以为我对你是哪般?”任东篱虚抓着他的两臂,鼻尖抵着他的鼻尖。
“任东篱,想说什么就说清楚,我不收男宠。”萧策抓住了他的把柄,暗自开心。他的东篱哥向来不怕刀劈斧砍,如今有软肋,定是要被他好生折磨的。
“我心悦于你。”东篱不肯松手,依然抱着他,压低了声音。
“再说一遍?”
“我心悦于你。”
“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我一人在建康孤苦三年,你可曾问我?”
“我不来南海求学,孑然三载,不也是为了你?”东篱皱起眉头,却见萧策勾着嘴角笑得厉害,只得叹了口气,“行,我欠你。”
萧策还在纠结任东篱十八九岁时是怎么肖想他的,听闻东篱一个“欠”字,不知怎的软下心来,轻轻啄了啄他的脸颊。
那大概是要偿还到白头了。
暮春时节,萧策终于踏上岳阳城头。 在南海时,他思量许久,东篱便提出,他应该来到陈法生镇守的洞庭一带,夺取江南。
他和任东篱,没什么行李,一人一把剑。东篱那把叫顾岁,他的这把叫惜年。
“任东篱?”东篱当年的同窗陈法生见了他,便只顾着将掉地上的下巴拾起来了,“你咋不下地狱呢,跑了三年,哥们当你死了!”
“啊,是啊。”东篱淡淡道,“所以你就把我留在大慈恩寺的五把好剑’替我‘保存了。”
没过几天,消息传过来,说几路诸侯组成的联军起了内乱,在秣陵被打得溃不成军。二十七岁血气方刚的陈将军咽不下这口气,恨不得现在就拉着小殿下破了建康。
“且慢且慢。”萧策一把折扇摇得像个风流才子,“想当年,虞舜有德才而不称王,诸侯朝虞舜而不朝唐尧之子丹朱。再观望观望,啊。”
“你接下来打算如何?”东篱问他。
“把我在岳阳城的消息放出去。”
“啊?”陈法生正在擦剑,闻言差点砍了自己的手,“你要引萧荣来揍我们?”
“听萧策的。”东篱将萧策手里的折扇夺过来,萧策只得安分下来。陈法生看着他们二人,怎么看都觉得有猫腻。
等等,东篱什么时候起,开始当众直呼太子殿下的大名了?
华灯初上,萧策拉着东篱在城中转悠。荆楚之地,到底不似江南故都,隐隐勾起人几分乡愁。东篱跟在萧策身后,只顾看着他,也没注意他向哪里去。等到耳边一片喧哗,他才觉得不对劲。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萧策挑眉,折扇又回到他手里,“第一次逛青楼啊,没关系,我带你。”
他这三年明明滋润得很。
东篱跟在他后面,见萧策今日穿着滚金边的黛蓝袍子,入了花间也艳起来。他不远不近地跟在萧策后面,进了一间厢房。一阵浓烈的胭脂味,让他蹩起眉头。
萧策偷偷出宫寻红颜知己的次数可比除夕宴上的菜品多多了。他从左手边女子手中拿过秦琵琶,弹拨了几下,偷眼看向东篱,见那玉面公子脸上有了些许愠色,调笑道:“东篱哥,既然来了,也不找点乐子?”
正说着,弹琵琶的那女子一只手环上东篱的肩头。东篱盯着萧策,眼里只有四个字——“你寻死吗?”
萧策寒毛一竖,下意识地将那女子拉开,轻声道:“姐姐出去吧。”
待厢门关上,萧策斗胆看他:“你不高兴?”
“那是自然。”
萧策站起身来,走过去面对着他坐在他身前,两条腿无意识地缠着他的腰。他回身含了口烈酒,拖着东篱的后脑向他口中渡去。东篱一皱眉头,揪住他的衣领,酒液从两人嘴角挂下来。
萧策觉得气短,松开他,拿衣袖擦试着:“你不要那姐姐请你喝,只好我代劳啦。”
“胡闹,你的心思都放在哪了!”东篱别过头去不看他,脸颊上似乎烧起来了。他想把抱着自己的萧策拉开摆正,无奈那家伙像牛皮糖,只好作罢。
“在法生那处,我们都不睡一间房,平日里见了就谈萧荣和建康。”萧策将脸埋在他肩上,“你知道我为何要这天下吗?”
“你说吧,为何?”
“聘礼。”他轻笑着,“我要你百年之后,进我家皇陵,与我合于一坟。”
东篱的呼吸一滞,五指插入他未冠的发间,将他往怀中按了按。
萧策在岳阳城等到了夏末,最终等来了萧荣号称五十余万人的大军。
洞庭湖下了一场大雨。他和东篱住在君山上的寺庙里,见证了这山雨欲来风满楼。萧策托人下山,让陈法生拿了一具甲胄来,利落地穿上,问东篱:“你说,洞庭湖像什么?”
“一只口袋。”
“是了,口袋。”萧策将惜年剑探出栏杆外,眼看着雨水落下来,在剑刃上碎成八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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