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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鹿(她行歌)


李既白站在台下,目光也忍不住追随着台上耀眼的那人。江宁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学校的时候就是风云人物,如今依然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江宁的致辞快要结束,“……非常感谢主办方,让我们能为艺术做一点事,也感谢我最亲密的朋友,”江宁话音一顿,眼神越过人群,落在李既白身上,“——李既白先生。”
众人纷纷看向李既白,发出善意的笑声。
江宁调整了下话筒,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当着所有人的面发出邀请:“我最亲密的朋友,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既白,我当年也是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跟你表白的,你还笑我厚脸皮。”两人一支舞跳完,停下来继续喝酒。江宁多喝了几杯,脸颊染着一层薄红,眼睛也氤氲着水汽,他歪着头,看着念念不忘的那张脸,眼神里带着一丝挑逗,还有些很合时宜的羞涩和乞求,“在你身上,我就是厚脸皮。”
“既白,我想和你重新开始,可以吗?”
林深坐在宴会厅角落里,光景绚烂通明,远处那对靠在一起的人还在耳鬓厮磨。他喝了一口红酒,吞咽的时候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发抖。
他用力喘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回程的路上,罗毅开车,林深坐在副驾驶,李既白和江宁坐在后座。
江宁似乎喝醉了,身子靠过来,额头搭在李既白颈窝里,呼吸有些急。车子驶上半山腰的时候有个轻微甩尾,江宁咕哝了一句什么,李既白低头看他,他便就势仰头吻了上去。
接吻的黏***和轻喘在寂静狭窄的车厢里清晰可闻,罗毅迅速暼了林深一眼,不动声色地按下了挡板。
林深微微弓起的后背在挡板完全升起之后松了下去,但随之而来的酸麻感却从心脏那里涌来。他不敢动作,连呼吸都轻拿轻放,生怕让罗毅发现自己的难堪。
其实是自己想多了,他眨眨眼,谁会在意他是否难堪。
还好转过山腰的这条弯路,闲月山庄就到了。
地库里停好车,李既白半抱着似乎醉得更厉害了的江宁上楼,林深和罗毅默契地落后一步。
林深的房间和李既白的房间都在二楼,中间隔着书房。林深停在一楼客厅里,直到听见李既白房门关上的声音,才慢慢踏上楼梯。他刚才甚至不敢看李既白和江宁上楼的身影,他垂着头,然而仅凭声响就能判断出前面那两人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感知力精准得吓人。他隐隐期盼着,李既白会把江宁送回三楼的客房,然后叫自己过去谈一谈工作。
但是怎么会呢?一个有备而来,另一个余情未了,两个喝了酒的成年男人,这样的夜晚不做点什么,简直对不起自己的性别。
直到关上门,林深才觉得自己幼稚的可笑。
他回了自己房间,衣服也没脱,就躺在了阳台沙发上,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李既白的房间阳台。但他不想自虐,便又躺回床上。
他是被渴醒的,以往喝了酒都要半夜起来喝水,这个习惯倒和李既白一样。以往都是苏姨准备好蜂蜜水,给他俩放到房间里。今天晚上这个情况,苏姨也不好上来了。
林深不想出去,想着忍一忍算了。可是忍来忍去,喉咙深处的那股子干燥越来越清晰,折磨着他翻来覆去。
为什么不敢出去,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林深憋着一口气,披了一件外套便出了房间。他悄无声息地下楼,路过李既白房间时没有停顿,步伐很稳。他在楼下餐厅灌了一大杯水,正犹豫着是不是也拿一杯放到李既白的房间门口,就听到楼梯上有拖拖沓沓的脚步声传来。
林深没想到半夜三更也能和江宁正面对上。然而住在一个屋檐下,若有人刻意为之,怎么也是避不开的。
江宁穿着蓝灰色丝质睡衣,只松松系了两颗扣子,脖子和锁骨上的痕迹太过明显,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事后的满足和慵懒。他看着林深,一开口是一把哑透的嗓音,“睡不着?”
林深没什么表情,也不想看江宁示威,都是成年人了还这样,有失体面。
“你看,”江宁自顾自地说,“李既白还是和以前一样,根本无法拒绝我。”
林深不理他,绕过他准备离开。
“从那次之后,他没再碰你吧?”江宁知道林深的软肋,不肯放过他,说的话句句戳心。
但林深已不是初涉感情的少年,不再因为一两句话就慌得显而易见。“他不是无法拒绝你,是因为今晚上正好是你在他身边。”言下之意李既白今晚需要发泄,你正好碰上罢了。“江先生,我上次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有你的位置,我有我的位置。你老是这么不依不饶,会让我觉得你很在意我的存在。”
江宁站在楼梯上,距离地面还有两个台阶,林深微仰着头看他,却一点也不示弱。
“你也不是没长进啊,至少现在伶牙俐齿了不少。你现在这么厉害,也不是非要跟着既白这一条路。何不早点筹划筹划,给自己找一个真正的归宿呢?”江宁压下恼怒,脸上浮出一个笑,“说起来,我认识几个不错的人,可以给你牵牵线。哦对了,今天宴会上,就有人打听你呢!”
林深面色冷下来,连带着声音也压低了许多,“江先生有时间和我在这里说这么多,不如去好好求一求先生,说不定能快点复合。”
“你!”江宁勃然变色,他没想到林深竟然看得出来。
在宴会上,他借着酒意求复合,满以为李既白会答应,没想到对方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不点头也不摇头,任由自己一颗心吊在那里不上不下。就算刚才两人终于上了床,在最情浓时,李既白也只是自顾自地折腾他,仿佛那件事根本就是多余一问。
还是一如既往的混蛋!
他也是男人,当然知道男人此刻心里在想什么。所以林深这一句话,算是戳到了他的痛脚。
最初在M国认识林深,他是不怎么在意的,这个人总是在需要的时候出现,不需要的时候消失,十分没有存在感。渐渐地,江宁才发现,不是林深没有存在感,而是这个人除了李既白谁也不在乎,他眼里没有任何人,也不在乎在别人那里是个什么样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江宁渐渐地看林深不顺眼,也越来越在乎他的存在,就算是他和李既白感情最好的时候,他在李既白那里也不是唯一,林深永远都排在他前面。
他们出去约会,林深一个电话,李既白就能马上回去,就为了一起给布鲁克洗个澡。李既白在外面喝醉了,也永远只会叫林深来接,别的任何人李既白都会有所防备,唯独对林深不同。有一次他们在学校轰趴,林深来接李既白,明明已经醉得睁不开眼的人,在林深来之前却一直硬挺着,就算江宁陪在身边,那人也丝毫不肯松懈。但林深刚一进门,打从看到林深第一眼起,李既白就彻底闭上眼睡了过去。
仿佛林深才是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人。
这样的事不胜枚举。偏偏两人还一副任你怎么怀疑人家也是兄弟情是你在无理取闹的样子。
林深喜欢李既白,江宁早就看出来了。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少爷,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所以在发现李既白和林深那一夜上床之后,大闹一场提了分手。没想到李既白也是个杠的,分就分吧,毫不挽留。
想到这里,江宁憋了好久的气又被提了起来。“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就算你爬上过既白的床,你也只是李家养的一条狗,将来养烦了,他随手就能把狗送给别人……”
“够了!”二楼楼梯口传来一声冷冷的呵斥。
李既白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听了多少,但最后一句是肯定听见了,所以他脸色很难看。
江宁刚才被气得失了分寸,口不择言,这会儿也知道这话不妥,也有些怕了,便小声喊了一句“既白”,眼眶瞬间红了,委委屈屈的样子惹人怜爱得紧。
林深低着头,有些无措,他不敢看李既白脸色,那件事至今是横在两人心中的一道坎,平常大家都当看不见,该工作工作,该生活生活,但是这样被江宁直接拎出来放到台面上,那维持了多年的平衡和平静骤然被打破,任谁也装不下去了。
他也不敢想,刚才两人的对峙在李既白眼里像什么,会不会和那些争风吃醋的情人一样无聊庸俗。
林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起伏的情绪,“不好意思先生,吵到您了,我先上去了。”说罢迅速上楼。但是李既白还堵在楼梯口,林深硬着头皮绕过他,连呼吸都不敢多喘一口,逃一般回了自己房间。
他走得太急太慌,没有看到自己擦着李既白肩膀过去时,对方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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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坏人都是助攻

第12章 那年的烟火绚烂
回T国这几年,李既白不是没带人回来过,林深装看不见,李既白也不需要解释。大家该干啥干啥。
而江宁就是一个开关,今晚这一闹,就彻底打破了多年的平静。江宁和李既白那些逢场作戏的情人不同,他是某一段过去的知情者,这一段过去在李既白那里或许不算什么,但对林深来说,是剥皮伤骨的存在。
林深不记得什么时候爱上的李既白。
但每一个心动的节点他都记得,就像古人的结绳记事,长长的绳子上隔一段距离就系上一个粗粗的结扣,每个结扣都有它自己独特的意义,记录着主人不想忘记的重要事件和回忆,直到绳子越来越长,结扣越来越多,渐渐织成一张网,把他束缚在网中,之后的每一天都寸步难行。
刚开始是不想出来,后来是出不来了。
18岁之后的林深,藏起了太多的恨和疲惫,走向那个冲他招手的李既白,开始了新生活。
虽说李家把林深送过来是陪李既白的,但其实两个人是互相陪伴。
李既白性向在家里早就不是秘密,李家人怕他一个人在外面乱来,也担心别有用心的人招惹他,李清贤才把林深送过来,表面是陪读,其他目的不言而喻。
李既白当然也明白。
但是林深太干净了。李既白见他第一眼,就产生了类似保护欲的一种东西,在他眼里林深和李蓄并没多大区别,是好友,是弟弟,是家人,不能当成别的什么。
李既白是很珍惜他的。至少当时是。
两人渐渐相处下来,懵懵懂懂的林深也越来越依赖李既白,雏鸟情结日积月累,心里眼里也满满都是李既白。
现在想来,在国外那三年,仍是林深人生中最幸福最开心的三年。
林深又躺回到阳台沙发上,看着头顶上的一片夜空,那三年就像那场海边的烟火大会,是林深人生中最绚烂的一道暖光,此后他再也没见过比那更美的夜空。
烟火大会是林深在M国的第二年看到的。每年夏天,当地就会在海滩上举办烟火大会,办音乐节,狂欢一整晚。烟火大会吸引着各地游客和大学生们前来,成为当地一景。
因为连日大雨,那年的烟火大会拖后了几日,正好撞上了林深的19岁生日。
绚烂烟火盛放,摇滚音乐喧嚣,林深跟着李既白和他的朋友们在狂欢的海滩上笑闹,年轻人的快乐直白而简单。突然,人群中响起倒数,随着最后一个数字喊出口,已经停寂了一段时间的夜空,再次被腾空而起的烟花点亮,大簇大簇的烟花从海上升空绽放,像一朵朵巨大的彩色蒲公英,在林深耳边炸响。
夜空中绽放出巨大的“林深”两个字,后面跟着“19”,再后面是一个蛋糕。
李既白抓住林深的右手,附耳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突然而至的惊喜让林深瞬间瞪大了眼睛,转头震惊地看着李既白,李既白只是笑。
林深感觉自己的耳朵和心在同一时间炸裂,就像海上那朵最大的蒲公英,盛开之后的每一个光点掉落在海面,再跌进自己心底。
12岁之后,再也没人给林深过过生日,还是以这么热烈的表达方式。
回家的路上,林深脑子里还是闹哄哄的。那个组成了“林深”和“19”、后面还带着一个蛋糕形状的烟花仿佛还在脑海里不断轰响,连绵不断,直炸得林深脸都是热的。
李既白看他那副样子,忍不住取笑他:“这样就激动了?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回家还有礼物送你呢!”
果然,林深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少年努力装作镇定的样子,嘴角和眼睛里却是藏也藏不住的开心和笑:“既白哥,真的还有礼物要送我吗?”他使劲眨眨眼,又使劲捏捏自己的脸。
李既白把他的手扒拉开,嫌弃道:“别捏了,脸都笑僵了,再捏就肿了。”
林深赶紧敛起手脚,正襟危坐,没一会儿又想到了什么,“那个……生日的烟花也可以在大会上放吗?”
“想什么呢?”李既白敲了一下林深脑袋,“当然不能。但是我找了主办方,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事情只要花钱就能解决。”李既白盯着林深瞪圆的眼睛,忍不住又捏捏他脸,嘴里说了一句“真傻”。
李既白送的生日礼物是一条银色项链,上面挂着一只小小的鹿头。
林深看到这条项链时,心里一震。但李既白随后的解释让他放松下来:“我一看到这个,就觉得跟你特别像。”在李既白眼里,林深就像在森林里迷了路的小鹿,平时小心翼翼,遇到点风吹草动立刻就跑掉躲起来。
让人忍不住要护着他。
“既白哥,谢谢你。”林深神情认真,眼睛里有看得见的光彩在流动,他承诺道:“我会一直戴着,永远都不会摘下来。”
李既白笑了,这孩子太可爱了,只有小朋友才会说“永远”这样的话,但这不妨碍他感动于林深的真挚,于是也郑重地回了一句“好”。
只不过李既白并不知道,那时候的林深真的想过永远。
留学的日子在两人的时间里平静流淌,他们越来越亲密,不分彼此。
李既白其实还算洁身自好,自从林深来了之后,他几乎从不乱带人回来,需要解决也会出去开房。当然后来作为男朋友的江宁是个例外。
李既白在学校那个小圈子里也相当吃得开,尽管他为人低调谨慎,可架不住人帅钱多的滤镜加持,引得狂蜂浪蝶无数。
他带人出去从不会刻意和林深说,但林深知道。他也从不过夜,多晚都会回家。他通常会给林深交代一句,今天晚一会回去,林深就明白了,然后会自己乖乖回家,多晚都会给李既白留着灯。
每个人有自己的行为方式和生活习惯,李既白待林深再好,林深也不会干涉对方的私生活,他知道两人的界限在哪,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该问的事不问,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有的情绪控制不了有了,那就自己慢慢消化。
有时候林深也会在客厅里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心态在等,但有那么几次他看到李既白回来,带着一身情欲放纵过后的餍足和性感,林深突然就有些不敢看他,他尴尬得莫名其妙,心里也莫名酸涩,支支吾吾的一边说晚安,一边往李既白手里塞一杯水,然后就逃回房间。
这么几次过后,他就不敢等了。
但他还是睡不着,睁着眼躺在床上,竖起耳朵捕抓外面的每一丝动静,听着李既白进门,上楼梯,进房间,关门。第二天,两人依然像往常一样,吃早饭,去学校。
有人追逐李既白,自然就有人嫉恨李既白。
在林深读二年级下学期时,因为李既白的一个桃色事件,差点害林深没命。
那阵子,李既白正被一个新认识的学弟狂追,两人上过几次床。那个学弟其实是有男朋友的,是个本地M国佬富二代,平时嚣张跋扈惯了,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顿时恼羞成怒,便带着一帮人在学校后面的酒吧街上要堵李既白。
这计划被那个学弟知道了,他知道当晚李既白和朋友在酒吧街上聚餐,便立刻打给李既白,但是电话打不通,他着急之下就打给了林深。林深那时候已经回家了,接到电话便往酒吧街跑。
他们住的别墅距离学校不远,跑步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林深一路狂奔,到酒吧街上没看到人影,才略松了一口气。他又去李既白常去的酒吧找了一圈,依然没找到人,电话还是打不通,当下便有些着急,心里不免七上八下,难道是被挟持到别的地方去了?
李家早年涉黑,李家的孩子们从小就进行严格的体能训练,李既白作为继承人,更是丝毫不会懈怠。林深倒不怕李既白吃亏,那些本地大少爷们真动起手也就是个花拳绣腿,和李既白真刀实枪的打法不是一个路数。但是当地不禁枪,如果对方带了枪那就麻烦了。他知道李既白卧室里有一把格洛克19M,但当时来得太急根本没想到这一茬,现在回去拿也不现实,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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