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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鹿(她行歌)


李既白把茶杯在嘴边转了转,对上李清洛恳求的眼神。
“大伯,咱们都是一家人,既然您开口了,那我再坚持就不懂事了。”他似乎思考了一下,才说,“三年吧,我抽三年利润,之后就全部交给大伯和大哥。”
没想到李既白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李清洛和李临州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意料之外的样子。
李清洛不敢耽误,忙着一锤定音:“好,既白,大伯谢谢你。”
李既白无所谓,本来他就是为了让大伯开口求他,才故意刁难李临州。现在目的达到了,李既白也不废话,“以后我还要在南城经营一些项目,到时候大伯也给我出出主意,多帮帮我。”
李清洛只以为他说的是那块城郊土地,自然满口答应着,“既白,你有什么事需要大伯出面尽管说,咱们都是一家人。”
李既白等的就是这句话,说:“好,那我就提前谢谢大伯了。”
林深在自己房间吃完晚饭,看看时间尚早,便去花园里散步。
走廊尽头有一片景观湖,湖内一对黑天鹅交颈而卧,喁喁私语。林深倚在廊柱上,嘴里叼着一只烟,神情闲散,视线越过园林小景、流水山岩,停留在那两只天鹅身上,久久未动。
身后传来窸窣走路声,他没回头,他知道是谁。
“那对天鹅是去年临州送老爷子的生日礼物,”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略带沧桑的声音,“老爷子很宝贝。”
林深慢慢转过身,眼神对上来人,恭恭敬敬喊了一句:“李先生。”
李清洛脸上带着长辈特有的慈爱,摆摆手:“别那么生分,你从小就长在李家,和既白一样喊我一声大伯吧。”继而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天鹅,又问,“你也喜欢?让临州从澳洲也给你运一对过来。”
“李先生,我只是看看,您厚爱了。”林深并未改称呼,又说,“这是大少爷送给老爷子的生日礼物,再拿同样的东西送别人,老爷子知道了会不高兴。”
李清洛笑着点点头:“也对。”
“这次交接手续和事项都由你来操办,辛苦你了。”李清洛直接进入正题,“我和临州都谢谢你。”
“您客气了,是我分内的事。”
“说起来,你们刚从白岛回来那会儿,那些孩子里我只看好你,本想让你跟着临州,结果却被我弟弟抢了先,给了既白。”李清洛脸上露出遗憾的神情,“如果有机会,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国来,国内市场很大,临州身边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既白能给你的,临州可以给你双倍。”他抛出诱饵。
林深的位置背光,隐在月色下的轮廓有些看不清,眼神却很亮很深。
李清洛站在灯火通明的廊下,他已经不年轻了,但依然保养得很好,李家人都长了一副好相貌,李清洛也不例外,五官深邃立体,经历过岁月沉淀更显魅力,脸上带着常年上位者的自信和优越,举止间也透着一股一切尽在掌握的理所当然。
眼下站在这里,看似和小辈谈话,实则带着几分傲慢和不屑。
林深看着他,很认真很专注,似乎在思考对方的提议,
他纵横商界这么多年,自认为拿捏一个小辈手到擒来,就算林深是李既白的心腹,但是利益面前人性经不起考验。
只要条件优厚,没有不会上钩的鱼。
少顷,带了些为难的样子,林深说:“李先生,我在李家长大,为李家做事是我毕生的义务。如果李家需要,不管是您还是大少爷,我都会赴汤蹈火。但是——”他露出一点为难的神色,“我现在还不想回国。但是您放心,这次项目交接我一定会全力做好。”
意料之中的回答。
李清洛带着浅淡的笑容点点头。拉拢人心这种事急不得。先放出饵,线要一点点收。
于是又嘱咐了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便转身离开了。
林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笑意瞬间收拢,他盯着李清洛的背影,眼中带着要把对方剥皮抽骨的恨意,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第9章 他们注定为敌
老爷子的寿宴办了两天一夜,很是隆重,南城有头有脸的人几乎来全了,外地来的宾客也不少,当晚就住在老宅的副楼里。
李既白的父亲李清贤终于赶在头天晚上回来了,带着他的新情人,和老爷子、两个儿子简单吃了饭,聊聊近况,不冷不淡。两人没在老宅住下,李清贤在市中心有套豪华公寓,他们回来都会住在那里。
宴会结束后第二天,他们就又飞去国外度假了。
林深跟在李既白身侧应酬宾客,连续两天忙得脚不沾地。李蓄和李江沐也难得规矩了两天,亦步亦趋跟在老爷子身后照应,当着自己的孝子贤孙。
直到次日下午把宾客全部送走,李家人才得以松口气。
李蓄闯进林深房间,扑到松软的大床上,哀嚎着自己累成了狗。
“阿深,今天晚上说什么都要出去浪一浪。我朋友们都等着呢,你和我一起去,我带你见识一下南城的醉生梦死。”
“没空。”林深站在衣柜前,拿了一件浅蓝色衬衣换上,“晚上我和先生去见个人。”
李蓄立马坐起来:“见谁?也带我去。”
林深睨了他一眼:“不行,谈工作。”
他换下之前的衬衣,露出紧致有力的上半身,两片蝴蝶骨瘦而不弱,薄薄的腹肌贴在小腹上,皮肤泛着冷白的光。李蓄莫名咽了口口水,“阿深,你这……”
然后就不说话了。
“怎么?”林深回头看他,一脸疑惑。
“你这也太欲了……我一个铁直都能对着你咽口水。”李蓄啧啧几声,心里暗骂他哥瞎了眼,身边那些情人跟林深比起来简直没眼看。放着这么好的窝边草不吃,非要在一起搞什么事业。
林深不理他,换好衣服去了卫生间。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精美的檀木盒子,李蓄看着眼熟,这不是他哥送给爷爷的翡翠吗,怎么还在这里?
“别动,当时买了两块,这一块要送人。”林深洗完手出来,及时阻止了李蓄抓起来要戴在自己脖子上的动作。
李蓄悻悻地说:“老坑种,极品,我还想占为己有呢。”
林深无奈地摇摇头,说了句“自己去玩吧”,拿上翡翠出了门。
见面地点约在一家私人会所,林深和李既白到的时候,沈君怀已经喝完了一杯茶。
“师兄,”李既白上前拥抱了一下对方,熟稔地招呼,“好久不见。”
对面的男人很高,虽然笑着,眉目却极冷。他看了一眼林深,李既白立刻介绍,“这是阿深,自己人,你没见过他。他比我晚一年来H大,那时候你早就毕业了。”
三人简单寒暄,便切入正题。
交谈中林深知道,沈君怀近几年才回来,目前在国内滨海联大担任客座教授和纳米项目研究室负责人,是业内顶尖纳米技术专家。沈家在M国实力雄厚,家族涉猎当局军工项目和商用纳米项目,但行事作风一直十分低调。沈君怀当年在H大读研究生时,认识的李既白,两人算是一见如故,比较投缘。这些年,李既白在境外的生意,沈家也多有照拂,李既白一直心存感激。
这次两人见面,是因为沈君怀要做一件事。
“师兄,方家和杜家的事既然已成定局,后续的事情我来做,你放心好了,绝不会再让他们有翻身的机会。”听明白了沈君怀的意思,李既白心里有了底。
沈君怀点点头,眉心紧蹙,仿佛陷入深思里。
少顷,他问了一句与今天话题不太相关的话:“你弟弟是不是过两天生日?”
李既白有些诧异地抬了抬眉,说是。李蓄的生日和老爷子差不了几天,每年老爷子过完生日,就该轮到他这个弟弟闹腾了。
“李家有一艘游轮,让李蓄在游轮上办个生日趴吧。”沈君怀说,“多邀请些他们圈子里的人,一定要让方河和杜谦上船。”
沈君怀说的这两个人是方家和杜家的孩子,平时和李江沐常常玩在一起,没干过什么好事。也正是因为这两个人得罪了沈君怀,才使得清冷自持的沈教授直接找上高层部委,用了一个国家级秘密项目作为交换条件,从上到下彻查方杜两家,让他们在南城甚至国内彻底垮台。
这两家本就不干净,这些年维持着平衡平和的表象,也是因为没有真正得罪过能扳倒他们的人罢了。
当然,这种家族再垮,也早就给自己和子孙在国外留了退路。所以沈君怀才找上李既白,前面等大厦一倾,后面李既白便出手收尾,将两家企业低价收购,让他们再无卷土重来的可能。
这事儿对李既白来说一点也不亏,他本来就想借着南城开拓国内市场,只是接了大伯一块没什么发展前景的土地,意义不大,但是能把方杜两家的企业收购了,那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方家的方舟集团和杜氏虽然体量无法和望合相比,但在南城商圈里也占有稳固的一席之地,李既白这次来捡个漏,自然开心。
三人谈完,临走时李既白将翡翠拿出来给沈君怀,说是送给沈家爷爷的礼物,感谢沈家这些年的照拂。
回去的路上,林深忍不住问:“那俩人怎么得罪沈教授了?”
他看得出来,沈君怀不是个度量小的人,眼界高、心胸宽,不是容易被撼动心性的那种人。
“怎么得罪?”李既白冷笑一声,“那两个畜生,伤了师兄的爱人。”
林深心里一惊,这帮公子哥儿玩起来向来没下限,他深知其中龌龊。李既白既然这么说,那肯定发生过很不堪的事情。
李既白继续说:“他爱人是个刚毕业没两年的画家,趁着师兄回M国的时候,他被老师骗上了方家的游轮,被整整关了两天才放出来。那个孩子也是可怜,出了事一直不敢和师兄说,直到现在师兄才知道。”
“师兄在国内这四年,都是那个孩子一直陪着他,两人感情甚笃。出了这种事,哪个男人能受得了?”李既白捏了捏眉心,语气沉重,“方杜两家是这两人的后盾,所以这两家必须倒。至于这俩罪魁祸首,我猜,师兄是要借着李蓄生日,在游轮上收拾他们。”
“师兄的爱人我见过一面,是很温柔很有才华的一个男孩子,只是可惜了。”
林深也喃喃说了一句:“那真是可怜。眼看着爱人遭遇这种磨难,估计没人受得了。”
“是啊,这种事要是摊我身上,估计我会和师兄一样做。”李既白说。
林深面色微动,没说话。
“师兄刚找到我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李既白问,然后又自问自答,“我在想,李江沐可千万没掺和过这事,不然李家就要倒霉了。”
“那也是望合的事,跟鸿百没关系。”林深试探着说。
“话虽如此,但到底都是李家的产业,是老一辈的心血,一衣带水,出了事都是我们这些子孙的责任。”李既白说,“内部再怎么闹,都跑不出李家,但若是外人来闹,那性质就变了。”
然后又说,“不管是对望合还是鸿百下手,都是李家的敌人。”
林深开车的手很稳,似乎在专注看着眼前的路,但如果李既白仔细看他眼睛的话,就会发现他睫毛颤动不停,是内心焦虑、不知所措的样子。
是的,林深明白李既白这话的意思,如果自己向李清洛一家开火,那么,无论他多么小心费力地想把李既白摘出他们的战场,那都不可能。
因为李既白是李家人。
他们注定为敌,也注定没有结果。
李蓄的生日很快到了,李既白带着沈君怀坐快艇上了船。林深没跟去,船上发生了什么,他是第二天听李蓄说的。
李蓄脸色很是精彩,一边复述一边连用了几个感叹句。“那个沈教授太狠了!他也真下得去手!不是一般人,牛!”
鉴于林深传统保守的性格,李蓄说得很模糊,但大概意思谁也听得明白。方河杜谦两人,在游轮上大庭广众之下,先是被暴打一顿,然后被脱光了捆在泳池扶梯上,后庭塞了一大堆道具。
直到天亮才敢叫医生。
“流了一地的血,把泳池都快染红了。”李蓄一边说一边比划,“这俩人算是把脸丢到太平洋去了,这辈子没脸见人了。”
“施暴全程都是沈教授亲自动手。”
“哦?”林深有些惊讶。
“他完事了,还若无其事走过来祝我生日快乐。我都要被他吓尿了好吗?”李蓄又鬼哭狼嚎起来,要不是他哥在那,他真能被现场的血腥场面吓得不举。
李蓄道:“哥跟我说,这人是他师兄,是方家和杜家得罪了他。到底怎么得罪了他才会这么变态的报复啊?”
林深简略和李蓄说了说,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李蓄唏嘘了一会儿,“好吧,他们总算苦尽甘来,以后应该能安静生活了。”
林深却若有所思,“真正考验他们的可能不是这件事本身,而是接下来的生活。”
不管怎样还是祝福他们吧!林深心想。
方杜两家的倒台比想象中要快,等李家老爷子和大伯他们知道李既白已经开始暗中运作收购事宜的时候,已成定局。
当然,想插手的只有他大伯,他爷爷倒是对此事没有意见。
李清洛曾经来老宅,当着老爷子的面说,望合可以帮李既白接手这两家,原因说得冠冕堂皇,当然是李既白远在T国多有不便。
李既白客客气气回绝了,末了还把利润抽成让出去的事提了一遍,大伯这才明白,当初李既白那么痛快答应只抽三年,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这个侄子哪里会干吃亏的买卖。
李清洛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再争就有点欺负小辈的嫌疑了,于是只好眼睁睁看着这两块肥肉落到了侄子手里。
南城这边事情办得顺利,鸿百那边却不省心。
两人在南城也待了快一个月,鸿百和魏氏的合作计划有几个重点还需要李既白亲自出面敲定,于是李既白把林深和李蓄留在南城,把航线和土地的最后的手续盯着走完,他自己先回了T国。
李既白在南城有几处房产,但林深一直和李蓄住在老宅里没搬走,说是要陪陪爷爷。这也就导致李临州好几次想单独约林深都没能成行。
只要林深出门,李蓄就寸步不离跟着,两人跟连体婴一样,忙得脚不沾地,老爷子看小孙子越来越懂事,很是慰藉,也就不怎么管他们了。
林深收到那封垃圾邮件的时候,刚把所有工作都处理完,正准备合上眼歇一歇,就听到叮咚一声新邮件的声音。
他很随意地打开看了一眼,就删掉了。
午饭是老爷子、李蓄和林深三人一起吃的,老爷子最近对李蓄很满意,话里话外满是欣慰,也提点了林深几句。林深顺势提起话题:“老爷子,我这边工作差不多结束了,准备这两天回鸿百了。”
老爷子问:“什么时候回?”
林深:“明后天。”
老爷子还没说啥,李蓄不乐意了。
“好不容易忙完了,在南城玩两天再走吧,我这段时间这么辛苦,也该放松一下的。”李蓄转头看爷爷,又撒起娇来,“爷爷,好不好?”
“可以放松一下,但是不要再和你那些所谓的朋友混在一起了。”老爷子因为方杜两家的事尚有余悸,那都是南城的老牌家族,当年站得有多高多耀眼,如今败得就有多快多彻底,说到底都是败在不肖子孙手里。
“老爷子,让阿蓄带我去先生读过的学校看看可以吗?”林深说,同时对李蓄使了个眼色。
林深其实没在南城真正生活过,他的人生以12岁为界,之前是孤儿,之后便被李家送往白岛,18岁又去了M国陪李既白,之后一直跟着李既白在T国,南城对他来说,算是个陌生城市。而李既白在出国留学之前,在南城一直念到高中,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
李蓄看懂了林深的眼神,立刻接话:“我哥当年可是学霸,现在学校里还有一堆他的迷弟迷妹呢!”随后便讲起他哥上学时的趣事来。
李蓄讲得声情并茂,林深听得津津有味。老爷子一会就被他说困了,自己睡午觉去了。
两人下午便去了李既白读过的那所私立高中。李蓄给校长打了个电话,将他们两人放了进去。他们便沿着校园兜起了圈。没过十分钟,李蓄就赖唧唧不想走了,林深看他那样,便拍拍他肩,“行了,你出去玩儿吧,我自己在这儿走走。”
李蓄二话不说拍屁股走人,临走前还面有不忍地看了林深两眼,心说爱情的悲伤大抵如此,不过就是我爱你你不爱我、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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