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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鹿(她行歌)


但意外来得毫无征兆。
所有工作都完成得很顺利,三天之后他们在回程的路上遇袭。
他们开了两辆车,带了四个人,加上江宁和林深,一共六个人。回程的路有一段要经过一道盘山岭,道路险峻,风光却很好。林深太累了,应对工作还算心有余力,但还要打起精神来对付江宁,让他这几天十分疲惫。他在车上很快沉沉睡去,直到刺耳的刹车声和紧随而来的撞击声将他惊醒。
几辆无牌照的越野车正前后夹击,试图将他们逼停。林深自己所在车辆已经堪堪躲过几次撞击,后面载着江宁的车也在山路上艰难躲避。“不能停下,冲出去。”林深不知道袭击者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但那些车显然早就埋伏在这里了,有备而来,就是不知道是李家还是江家的仇人。
保镖已经和后车司机联系上,让他们按照林深的命令紧跟其后,一定不能被逼停。“林先生,江先生受了伤……”后车保镖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些紧张,“刚才被撞到了车门,他的腿伤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林深冷静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有些无情:“忍着,拐到山下,就到海滨大道了,在此之前除非被撞下山,否则不能停。”
林深给老顶打了个电话,简要说了下眼下的情况,让老顶尽快赶来接应。等他挂了电话,前面抬头已经能看到山路尽头,拐过一个山坳,前面就是畅通无阻的滨海大道。
就在此时,一辆罐车从前面斜插过来,速度不快,但堵住了前方大半的路,很难躲。林深这辆车上的司机是个老手,跟着李既白多年,比这大的场面也见过。商务车一个漂亮的漂移加甩尾,堪堪擦着护栏躲了过去。车子加速前行,林深回头,发现江宁的车没有跟上来。
“林先生,怎么办?”保镖有些喘,“他们没出来。”
林深咬了咬牙,回去!
江宁的车停在山路上,被刚才那辆罐车和后面几辆越野夹在中间,隐隐传来打斗声。T国禁枪,他们这次出来又完全是公干,几乎没有准备。保镖爬上罐车,将那个司机拽出来,油门踩到底向前轰去。
江宁乘坐的那辆车玻璃和车窗已经被敲碎,车上的司机和保镖陷入混战,江宁则被卡在车后座上,受了伤的腿行动不便,根本无法出来。那些人大概没料到林深的车会返回,看着已经被控制的罐车碾压过来,一时阵脚大乱。
林深趁乱爬上商务车,试图将江宁从后座上拖出来。
江宁脸色很白,腿上全是血迹,卡在车门的一个凹槽里。林深正要拿伸缩棍将门撬开,突然听见江宁惊呼一声,一股破空的风声从脑后袭来,林深反手将江宁推倒,来不及再有其他动作,只觉后背一凉,而后才是一阵剧痛袭来。林深闷哼一声,反身一脚踢向身后那人膝盖,将他踢翻了过去。
他转身架起江宁,顾不上对方那神色复杂的眼神,冷喝一声,“赶紧走!”
林深这边的司机和保镖都身经百战,但架不住对方人多,陷入混战中短短几分钟便纷纷挂彩。看林深将江宁已经带了出来,之前已经控制了罐车的司机迅速接应他俩。
几个人终于艰难地回到林深的商务车上,司机一脚油门,飞速向山下驶去。
老顶带着人在半路接应到他们,直接把他们送到李家的私人医院。
江宁的腿伤看着吓人,其实也没有多严重,轻微骨折,但因为受到惊吓,大少爷几乎拉着李既白不撒手。折腾了好一会儿,又给江宁做了个全身检查,确定无碍之后这人才终于睡下。
李既白难得的发了火。
莫名遇袭,袭击者来路不明,江宁受伤,江家也找了来,虽然明面上没说什么,但话里话外难免带着谴责。人是在李既白地盘上出的事,这次人家又是抱着合作的诚意安排江家大少爷亲自过来,结果就断了腿,说到底是李既白照顾不周。
李既白打完视频电话,脸色很沉,手里的钢笔啪就摔了出去,笔帽脱离笔身,在地上重重一磕,再弹到林深的小腿上。
林深一动没动。
“初步判断是魏家老大的人,”老顶规矩站着,迅速瞥了一眼林深的小腿,然后收回视线,继续说,“但是现在没有证据,那几个人不是魏家正规军,都是从边境上雇来的。”他还有句话没说出来,但在场三人心知肚明,这场袭击的目标是林深。
这样也说得过去,自从李既白和魏启东结成联盟,魏家那个大儿子就频频闹事,又不敢将矛头对准李既白,只好找林深下手。林深其实自从边境翡翠矿那次事件之后,再加上厌恶魏启东,基本上就和魏家保持距离没再接触过,但对方显然十分记仇。
“他们应该只是想要绑架,至于要钱还是要命,这就不好说了。”老顶说。
如此一来,江宁是十足被林深牵连了。
李既白看了一眼垂首站在面前的林深,那人唇色很白,脸上带着疲惫,看不出喜怒,只是安静笔直地站着。他莫名胸闷,冷哼了一声,“魏家老大没这个胆子,还好江宁没事,否则江家那边很麻烦。”
“阿深,江宁受伤,是你失职。”李既白盯着他的脸,仔细看他的神情,刚才暴怒的情绪已经平复,语气有些轻描淡写,“等他醒了,去给他道个歉。”
“是我大意了,害江先生受伤,对不起。”林深没有抬头,认错态度诚恳,挑不出一丝错误,回复的话得体而官方,听不出一点个人情绪在里头。
李既白却不知为何脸色又沉下来,不太高兴的样子,淡淡说了一句好,便让他和老顶出去。
老顶和林深一起往外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今天接到林深电话时情况紧急,顾不得多想,带着人就往滨海大道赶。老顶是特种兵出身,常年在李家的另一处工厂驻守,位置距离林深出事的地方大约半小时车程,所以来得很快。说起来,李既白有一支特别信任的行动小组,都由他的心腹组成,基本上都在处理一些李家上不得台面的生意,平时分散在各处,不忙的时候也会住在闲月山庄里。这支小组直接对李既白负责,特殊情况下也接受林深调度。这些人里,尤以老顶和林深关系最好。
“要不是你回去,估计江大少爷也不会这么轻易出来。”老顶轻嗤了一声,随手点了一支烟,他是个老烟枪,青皮寸头,身材魁梧,叼着烟寻思事儿的时候眼神阴冷,看起来像是个不要命的主。
但林深知道他是内心很软的人,会为了朋友两肋插刀那种。林深救过他,他也救过林深,两人是过命的交情。
从老顶手里拿过一支烟,点上,用力吸一口,压下那股情绪,他才开口,“江宁不能在我们手上出事,换成是你,也得回去。”
那倒也是。气话归气话,他们对于大局和职责绝对知道轻重。
老顶啧了一声,上手拍了林深肩头一掌,一句“你说得对”还没出口,就见林深猛然蹲了下去。
老顶一惊,声音变了调:“你受伤了?”
闲月山庄里就有常住医生,老顶很快叫了人来,查看林深伤势。
林深肩上挨了一刀,不深,刀口却长,被简单包扎过,因为没经过进一步处理,刀口的血还在往外渗,湿透了他的深色衬衣。
医生给他打了麻药,缝针的时候,老顶在一旁看着快被他气死了,“你他妈也受了伤,在医院怎么不让医生给你处理?”
林深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哪有机会和时间让我说这个啊。”
老顶嗓子里被堵了一下。
是啊,他们一进医院,医护人员就立刻将江宁推进手术室,又是急救又是检查,搞得跟和死神赛跑似的。李既白震怒之下安排人立刻去查这件事幕后主使是谁,做这事有什么目的,当然也是有做给江宁看的成分在里面,但也是一派匆忙。
哪里还有时间管别的。
林深身上那件深色衬衣已经破了,在回来车上让保镖给他简单止了血包扎了一下。到医院后他随便拿了件黑色外套穿在身上,等到江宁这边确定没事,又和老顶去跟李既白汇报情况,便一直拖到现在。
医生很快处理完离开了,林深换了一件新衬衣,将那件染血的衬衣丢进垃圾桶,看了一眼旁边脸色依旧难看的老顶,“皮肉伤而已,快收收你那脸色,好像我得了绝症一样。要不是你再拍我那一下,说不定现在已经愈合了。”
老顶忍不住骂了一声,对他恨铁不成钢,“那你快点好,最好在江大少爷醒来之前就痊愈了,然后去给人家道个歉。”
林深嘴角僵了一瞬,然后若无其事低笑一声。

第二天上午,魏启东亲自来了医院。
“既白,我替我那不争气的大哥跟你道歉。”会客室里,魏启东神态悠闲自然,轻描淡写地说着,嘴里道着歉,面上一点也没有愧疚的意思。
他今天来名为探病,实际上也是来交代“事件始末”的。按照他的解释,倒和老顶查出来的差不多,魏家老大一直记着仇,想教训一下林深,也借此给鸿百一个威慑。
偏巧林深这段时间一直没离开首府,他们一直没找到机会,这才在回程路上动手。至于受到牵连的江宁,纯粹是个意外。
“我带了诚意来的,”魏启东摆摆手,秘书拿出一个文件袋,递了过来。“这是给他的,这次让他受伤是我的错。我大哥这边是我没处理干净,之后我保证我大哥不会再出现在T国。”
李既白脸色缓和了些,大家还是要一起合作的,现在魏启东这个态度已经可以接受。
他示意方元收起文件袋,脸上是一贯的波澜不惊,“我会转给他的,也希望魏总说到做到。”
“那是当然。”魏启东笑容更深,看看事情也说的差不多了,想见的人还没见到,便意有所指地说:“现在,我能去探病了吧?”
李既白看了一眼方元,方元上前附耳说了一句:“人现在醒着。”
江宁上午又做了一个检查,现在刚刚睡醒,气色不错。李既白今天一早来医院就去看了他,那时候他还在睡,就没有打扰,直接和随后而来的魏启东进了会客室,一直谈到现在。
李既白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会客室。
会客室在医院最后面的办公区,要下楼穿过一个小花园才能到前面的住院区。
一行人走得不快,边走边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说到探望病人,李既白觉得魏启东有点兴奋,虽然他还是压着情绪,但步子明显轻快起来。李既白一时有些怪异的感觉,好像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但那个念头一闪而过,没来得及抓住。
直到快要走到江宁的病房门口,魏启东说了一句:“他躲了我几个月了,今天总算要见到了。”
李既白要推门的手生生僵在了半空。
他停下脚步,听见自己问:“你说什么?”
魏启东一脸怪异地看着他,都走到门口了,这是什么意思?不让他进去?
李既白转过身,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病房门,他脸上带着一丝僵硬,问了一个在魏启东看来匪夷所思的问题:“你要探病的人是谁?””
“除了林深,还能有谁?”魏启东眉头轻蹙,疑惑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突然电光火石般明白过来,“你不会以为我是来看江宁的吧?”
李既白没说话,但是表情给了肯定的答案。
魏启东发出一声极低的嗤笑:“李既白,我对你的小情人可没兴趣。”然后又补了一句,“走吧,带我去阿深病房吧!”
“他在公司,不在这里。”李既白说。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方元说林深已经去鸿百了,他不在这三天堆积了一些工作,着急等他处理。虽然李既白说要让林深给江宁道歉,但也并不是非要逼他怎样,还是先干正事要紧。
魏启东的表情突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你这么压榨他,他都不肯离开你。既白,还是你有本事,让一个前脚刚受伤的人,后脚还能一声不吭为你卖命。”
李既白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下来,魏启东话里的重点很容易捕捉,在这一刻刺进他的耳朵。
——林深也受伤了,而且自己不知道。
魏启东看看李既白,又看看旁边一脸菜色的方元,这次是真惊讶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为了保护你的小情人被砍伤了。”
是的,他不知道。
没有人跟他说,林深也受伤了。林深自己不说,他也没有发觉。
那天那人苍白的眉眼低垂,可怜而虚弱,那么显而易见,他却视而不见。他又想起,那天他扔出去的钢笔。打在林深小腿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仿佛撞在李既白某个柔软的地方,有点疼,也有点杂乱。
那天他明明没太关注这些细节,因为当时他所有的关注点都被江宁受伤带走了。但奇怪的是,现在想起来,林深每一个微表情和小动作都清楚印在他脑子里。
只是当时他视而不见。
李既白打开魏启东的探病“诚意”——那个文件袋。里面是一栋别墅的赠与协议,还有一把G63的车钥匙。
车钥匙拿在手里把玩几下,又啪一声扔远了。魏启东还真是会投其所好,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拉拢觊觎林深,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的老东家是否在场,明目张胆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和需求,不遗余力挑拨关系。
李既白心下一阵恼怒,面上却平静如常。
方元偷觑了一眼自己老板,看了看表,大气不敢喘。一阵敲门声传来,林深终于来了,方元长松一口气,走出去轻轻关上门,将空间留给那两人。
“先生,”林深恭谨喊了一声,便不再说话,等李既白指示。
他手头上的工作还没忙完,就被方元一个电话叫回家,很急的样子。他一时拿不准发生了什么事,于是猜测大概是今天在医院发生了什么事。
长时间没等来李既白开口,他抬起头,视线和李既白对上。那人的眸子深不见底,带着思索、考量,甚至有隐隐的怒意。
林深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怎么了?”。
“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方元刚才已经将家庭医生的诊疗结果详细汇报给李既白,刀伤没有伤及筋骨,休养个几天就能好了,但李既白还是觉得全身上下都很烦躁。
林深一愣,轻声说道:“不是大事。”
“当时情况紧急,江先生不出事就是万幸。”林深尽量放松语气,听起来似乎真的没有事,“这种皮肉小伤,三两天就好了。如果对方真是冲我来的,倒真是连累了江先生,我该去道歉的。”
“不用了。”李既白冷冷截断他。
林深有些没听明白:“什么?”
“我是说道歉不用了。”李既白脸上那变幻莫测的神情收了收,把放在桌上的一个黑色文件袋往前推了推:“魏启东给你的。”
看林深一脸疑惑,李既白又说:“是补偿,补偿他大哥伤了你。”然后把魏启东来医院的事情简单说了说,“你想留着也可以,不想留着就让人送回去,看你的意思。”
“送回去吧!”林深说,他脸上厌恶的表情一闪而过,连文件袋里有什么都懒得打开看看。
李既白嘴角勾了勾,方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听说你的东西被退回去了,你到底行不行?”病房内,江宁一脸不耐,跟电话另一端的人说话也是十分不客气,“我一天也等不了了,你最好抓紧时间。”
“急什么,大少爷。”电话那头声音戏谑,“他们七八年的信任和感情,不是说没就没的,做事情要慢慢来,像你这么沉不住气怎么行?想想你的腿,不然就白断了。”
“魏启东,我们各取所需,我答应你的少不了,但你不能再拖了。”江宁冷笑一声,“等到李既白发现自己离不开林深,那时候再动手就晚了。”
“放心吧,不会到那一天的。”魏启东语气慵懒,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你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了,很快他就是我的了。你也要抓住时机缠住李既白啊,腿断了别的地方又没断,加把劲啊江大少爷。”
江宁挂断电话,心里还是异常恼怒。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医院,各种设备、护理、复建都是最好的。他其实可以出院了,也给李既白说了好几次想回山庄静养,但是李既白却不同意,非说要在医院里更有利于他养病。李既白最近来看他的时间也少,每次都是来去匆匆,仿佛很忙的样子。江宁就算想缠住李既白也没时机。
他和魏启东做了那场戏,本意是想用苦肉计,让李既白因为自己迁怒林深,没想到林深竟然为了回来救他被砍伤了,这下好了,李既白反而觉得对不起林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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