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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长风(崎怪)


然后,真正想要长生不老的并非是刘太明自己,多半是背后的冯太后,但也正因如此,最后只能让刘太明一人背锅,刑部的卷宗也只能到此为止。
曲斯远不由倒吸冷气,只觉荒唐难受,毕竟在此之前,他坚信刘太明一案只是简单涉及党派斗争,不曾想竟是关乎千余百姓生死。
长生不老?怎么会有人真的不在意人命,去追寻一个缥缈的梦?
而且就算真的能通过此法长生不老,一想到那些丹药的来源,想到那些白骨森森,那些家破人亡,真的能心安吗?
曲斯远很想要见见那位白衣男子,很想知道他有没有被牵连。
但他身为寒虓,时时处于监视之下,犹如一头被圈养在帝都的猛兽,能回百芳县已经是师父百般设法,其他的事近乎奢望。
他确实知道有关权柄的很多秘辛,但那从不是他想知道什么,而是用他的人想让他知道什么。
只是……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苏洛屿。
初见后,一个在北境,一个在帝都,就算偶尔年底苏洛屿回京,也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此间八年,他们再也没见过一面,各自如履薄冰,刀尖舔血。
直到三年前,命运的戏剧性再一次体现,他们终于重逢。
世上若无苏仲默,谁人白衣烨九州?
雪消石出总得晚,幸而回首君犹在。
作者有话说:
小远:带老公快车飘逸(不是)
PS:昨天忘记给这位小曹升取名了,今天补上~毕竟也是见证我们小情侣第一次见面的媒人~

“大人, 涉及徐文袁的卷宗都在这里了。”
阡州城内,某酒楼雅间,曲斯远坐在里面沉思很久, 直到几名阡州官吏进来, 方才从往事中回神。
时值午后, 稍稍抬眼望去, 便是稀薄的日头洒在房间内,平添了几分惨淡。
而站在面前的, 正是自三年前起,便被孟怀晋安插在阡州的官吏, 如今孟怀晋开始正式插手阡州,他们才一一露出水面, 此番来见他, 皆是心怀鬼胎。
曲斯远看着眼前光景, 顿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但曲斯远面上并没表现出异象, 迅速整理好心绪, 抬手接过卷宗,吩咐:“我边看卷宗, 你们边说实况。”
一名官吏当即上前, 道:“大人, 徐文袁在罗彬倒台后,暗中一直在为宸王做事, 从到西戎的商道也几乎为其所控,连孟大人也是吃了一惊。”
“不过,宸王和徐文袁的合作看似牢不可催, 但实则有一处致命问题, 那就是宸王根本没打算放过徐文袁, 三司的会审留下的卷宗里,看似磨平了徐文袁的罪行,实则处处留下疑点,只要来日追查,必然能让徐文袁家破人亡。”
曲斯远颔首,将几份卷宗翻过一遍,道:“这一点,应该是宸王和陛下早就商榷好的,做的也是滴水不漏,我们很难从三司处入手。”
另一名官吏直言:“但如果我们没法解决卷宗问题,徐文袁断然不可能投靠到我们阵营,更何况,徐文袁的女儿徐念云还在宸王的手里。”
曲斯远听到这里,便明白徐文袁已经暗中和孟怀晋密谈过,且孟怀晋已经成功让徐文袁动心。
毕竟,苏洛屿与徐文袁的合作,本来就是一方逼迫,一方妥协,牢固时已然可以固若金汤,但只要外力出现,也能刹那土崩瓦解。
“看来师父也想用徐文袁?”曲斯远看向说话的官吏,笑问。
那官吏因受命于孟怀晋,故而在曲斯远身边做事,闻言也没多想,直言:“孟大人说,徐文袁善通商贸,天下诸人难及,这种人不用太可惜了。”
曲斯远点头表示明白,但内心并不赞同。
这便是苏洛屿和孟怀晋的区别,苏洛屿会用徐文袁,但只会作为权宜之计使用,最终还是要徐文袁绳之以法;但孟怀晋则是真心赏识徐文袁,认为只要能达到自己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自己用时技高一筹即可。
但孟怀晋却忘了,善于玩弄人心的人,也最容易被人心所误,因为人心最为难测,更何况徐文袁从不忠心于任何人,也并无慈悲心肠,这种人和豺狼无异。
曲斯远想到这,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打算。
“如此,关键便在卷宗和徐念云了。”曲斯远看着明显说话留一半的几名官吏,直言,“但是卷宗已经无法修改,除非陛下下旨推翻重审,当然这个也能实现,但绝对不是让当今这位陛下下旨,而是要等信王殿下得位,到时自然想怎么推翻,就怎么推翻。”
曲斯远说这话时,刻意看了眼几名官吏的脸色,都非常淡定,并未对曲斯远大逆不道的言论产生反应。
可见,在孟怀晋眼里,信王登基已成必然。
曲斯远心里生出一丝不妙的预感。
“所以看似最紧要的实则没那么紧要,反而是徐念云的事最捉急。”曲斯远继续道,“说吧,师父想让我怎么做?”
几名官员面面相觑,道:“大人,实不相瞒,孟大人派我等和你接头,就是想让你大人你尽快返回帝都,想办法将徐念云从宸王势力手里带出。”
曲斯远疑惑:“徐念云也可能在陛下手中,你们怎么肯定在宸王手里?”
一名官员古怪地笑了下,回道:“元景帝怕是并没余力顾及一个丫头。”
曲斯远心里顿时一沉,但却明白自己不能多问,便道:“行,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解决完手中任务,然后尽快回京。”
几名官员拱手做礼:“那便有劳大人了。”
曲斯远又问:“师父还和我见面吗?”
“孟大人说时间紧迫,就不见了。”
曲斯远点头,同几名官吏作揖而别。
待几名官员走远,曲斯远也没在酒楼多做停留,而是直接改变原计划,先到驿馆直接将走私贩盐已久的三名商人抓捕,送上了刑车。
这也是元景帝表面上派给他的任务,原本他打算刻意拖延,去宸王府找出老宸王留给他的旧案证据,但眼下情况有变,不容他做别想。
其实曲斯远有想过,苏洛屿和高轶都纷纷离京,元景帝行事必然不如之前便利,但好歹宫变时揪出了不少内廷,又陆续将其他势力沉重打击,孟怀晋也派至阡州,按理说,一时半会间,帝都还没有能让元景帝无法处理的危机。
但直到这一刻,曲斯远才突然意识到,有时候危机不仅来自外面,还可以来自自己
——元景帝身体羸弱也不是一日两日,按照他好强的个性,他断然会强自硬撑,不敢示弱于人。
为什么元景帝会答应他的请求?为什么孟怀晋急于让他尽快回京?
现在看来,前者不过是想趁弥留之际,为下一任君王送些人情,替他培养一个肝脑涂地的忠臣。
后者则是看重徐文袁,知道其命脉在于徐念云,故而急着赶在帝都动乱前将这个筹码握到自己手中,并且会在交付任务前,让几名阡州官吏再次试探自己。
曲斯远明白事不宜迟,让押送商人的队伍从官道上路,自己则策马先行,昼夜不断赶路。
在累死一匹快马后,曲斯远终于赶到了帝都。
帝都一如既往地繁华热闹,似乎与平日并无不同,但曲斯远却发现,南衙巡逻的将士明显增多。
寻常百姓瞧不出端倪,但曲斯远分明看出,帝都已经出事了。
就在他离开的短短十日内,一切早已失控。
曲斯远并没立即去皇宫,或者府衙,而是按照孟怀晋所交代的,先去找镇远帅府找徐念云
——局势尚不明晰的情况下,最稳妥的办法便是顺着布局者的想法走,暗中静观其变,然后在他放松警惕的空隙里,再出其不意反击。
九妹听仆从来报,说是青鸾台同知来访,开始还恍惚着疑惑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是曲斯远,不敢相信地问仆从:“你说谁来访?”
仆从道:“郡主,是青鸾台同知梅城梅大人来访,不过人现在于侧门外等候。”
九妹当即起身,跑着到侧门迎接。
等见到那抹熟悉身影,脚步一顿,竟是双眼当场含泪。
曲斯远隔很远就看到了九妹跑过来,待隔近一看,昔日那个活泼爱笑的丫头,现在却是满脸愁容,眉宇间倦色也颇重。
曲斯远不由心里一酸,上前拿出帕子递给九妹,问旁边仆从:“帝都到底发生了何事?”
仆从犹豫地看了眼九妹,九妹稳了下心神,哽咽道:“兄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且随我进去细讲。”
曲斯远点头,边安慰九妹,边跟他往里走。
“抱歉,最近事多,见到兄长没忍住,有些失态了。”九妹带曲斯远到苏洛屿书房落座,过了会儿才止住泪。
曲斯远见状心疼不已:“无妨,在兄长面前,想哭便哭。”
九妹点点头,又深呼吸了几下,将杂陈的情绪稳定住,方才开口:“相信兄长回京前,已经对局势有所预料。”
曲斯远点头,抬手指了指北面,问:“已经不在了?”
九妹哽咽地嗯了声,道:“陛下是在四日前没的,病发于暖阁之中,幸而彼时六部尚书皆在,才把局势好歹稳住。”
曲斯远皱眉道:“但是按下陛下驾崩消息,秘不发丧的,一定是冯太后。”
九妹点头,眼里不由露出无限恨意,道:“她自然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好用来谋划自己的权力和地位,毕竟无论是予她疼爱和纵容的丈夫,还是夺权关键时都不忍杀她的亲生儿子,都不过是她夺权路上的垫脚石,一旦无用,或者反抗,便会弃之如敝履,亦或是毫不留情地害死。”
关于先帝的死,曲斯远当年翻阅大理寺过大理寺封存的卷宗,心里就已经有了些许疑惑,如今听九妹这般说,便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那郡主可还有别的消息?”曲斯远问。
九妹闻言顿了下,轻叹一气,伤心地看着曲斯远,道:“兄长还是叫我郡主吗?明明……”
明明两人早在曲斯远逃离镇远帅府的时候,就已经背着所有人,包括苏洛屿在内,定下了一出深入孟怀晋阵营的反间计。
“我怕私下喊惯了,在关键时候露馅。”曲斯远解释了一番,但还是温柔道,“九妹别对我记仇。”
九妹这才露出个笑来,道:“我永远不会对兄长记仇的。”
说罢,九妹起身,带曲斯远到书房内侧处,取下所挂舆图,露出里面黑漆漆的密道入口来。
“兄长走后,哥他将此间密道封锁,但唯独在书房入口处,留下一方空间。”
九妹说话间,点了盏灯笼提上,带曲斯远一同往里走。
“陛下去世前,我正好在宫中,户部尚书时玉山时大人将一封密函偷偷交给我,正是陛下留给兄长的,我怕被太后的人发现,所以就藏到了这里。”
随着灯笼光晕洒向密道,里面一应摆设被清晰照出。
曲斯远抬眼望过去,当场愣住,不由讶然地睁大了双眼。
作者有话说:
柿子:在密道里给老婆留了点小礼物

“早就不打算放过对方,势必要纠缠一辈子。”
整个密道入口留了一个房间大小的空间, 只要一进来,便能看见摆在正中的两件婚服,红如朝霞, 随风而动时如同火焰燃动, 且皆重工繁复, 华美绝伦, 一看便知非一时一日缝制,而是暗中准备已久。
是什么时候就开始准备的?
曲斯远此刻无法知晓, 但他能够想象,苏洛屿是怀着怎样心情来准备的。
他曾说, 他想同自己成亲,想同自己白首相守, 这从来不是一句空话。
曲斯远内心一瞬间被很多东西填满, 不由自主地往里走去, 抬手抚上婚服。
九妹没有打断, 只是默默站在入口处, 静静看着。
曲斯远随后又望向空间的其他地方,才发现内里放了一张案几, 案几上下摆满了雕刻出来的小动物, 大多为各式各样的老虎, 间或藏着几只兔子,皆憨态可掬, 格外讨喜。
他和九妹都属虎,苏洛屿属兔。
“这里……”
曲斯远顿了顿,倏地恍然, 不禁笑了。
其实自己还需要说什么, 问什么吗?他的真心不就摆在自己面前吗?
“把我引到这里, 是藏了你自己的小心思吧。”曲斯远看向九妹,道,“你放心,我和你哥一样,早就不打算放过对方,势必要纠缠一辈子了。”
九妹也跟着笑了,道:“那可说好了,你们谁也不能放弃,你们都得好好留在我身边,之前我帮兄出府,可是禁足了好久。”
曲斯远点头,示意九妹可以去拿密函了。
九妹轻车熟路地跑到案几后,从下面暗格里将密函取出,然后递给曲斯远。
曲斯远接过打开,看过一遍,又直接将信函给了九妹。
九妹看了眼,便将眉头紧皱,直言:“陛下这什么意思?怎么画了只鸟雀,还画得……这么丑,动作好怪。”
曲斯远道:“你再仔细看看,这鸟雀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九妹闻言又拿着密函转来转去的看,突然恍然大悟:“这鸟雀的形状,不就是对应了京畿?”
说罢,九妹当即拿着密函回到书房,对比大楚舆图观看。
“鸟雀的眼睛这被留了一个洞,大概对应的是玄洞天道观。”九妹得出结论。
曲斯远点头,提起灯笼走到大楚舆图的后方,然后将灯笼放在,让灯光照透舆图,道:“将密函直接放到舆图上比对吧,如果我猜的不错,陛下所画图纸,和书房内的舆图是可以重合的。”
九妹点头,借着灯光将密函的鸟雀图放到舆图上,发现轮廓还真和大楚舆图上的京畿地带重合了,而且鸟雀眼睛部分的洞,正好对应玄洞天道观的东北角。
“看来是在道观的三清殿中。”曲斯远回忆一番,迅速确定了准确地点。
九妹问:“陛下是在哪里留了什么东西吗?”
曲斯远点头:“留了传位给你哥的遗诏。”
九妹了然,问:“那我们是现在就想办法去取遗诏,同时通知我哥回来吗?”
曲斯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脑海中将现今局势过了一遍,然后皱眉道:“遗诏我会想办法去取回来,但是王爷最好是暂时待在北境。”
九妹疑惑:“这是何意?”
曲斯远抬手指了指舆图上北境的地域,直言:“他在北境,掌有十万大军,更有黑骑在侧听命,俨然是一头盘旋在北的猛虎,帝都这群人自然得忌惮些,但要是他离开北境,回到帝都,如今情形完全不同于宫变,他在明,敌人在暗,则成了一只困兽。”
九妹思索了下,问:“所以兄长的意思是,就算冯太后设法册立信王登基,我们也暂时不必急着出手?”
“对。”曲斯远手指向下滑动,最后戳在了帝都位置,笑了笑道,“孟怀晋当初想玩坐山观虎斗的把戏,我们也未尝不能反来戏弄他,信王羸弱,不过是傀儡而已,登基与否都对我们没太大影响。”
九妹疑惑:“但冯太后有了信王做傀儡,岂不是更能为所欲为了?”
曲斯远不禁讥笑一声,道:“不会,你这位好皇伯虽然愚蠢,但却很有野心,这样的人反而更好利用。”
九妹明白曲斯远自有安排,便不多追问。
如曲斯远所料,在他从宸王府带走徐念云的第二日,宫中才传来元景帝驾崩的消息,随之而发的遗诏,则是让信王登基。
按照祖制,包括苏洛屿在内的一众宗亲需要返回帝都吊唁,并参加新帝的登基大典,但消息传到北境时,苏洛屿并未动身,而是换上青服角带的丧服,将一封北狄不日进攻的军报传回帝都。
关于苏洛屿的这一做法,曲斯远早有所料,并不觉意外,但却意外北狄的动向,而且看样子,北狄该是早就暗中有所动作,苏洛屿也是为了应对帝都的惊变,才选择将这一消息告知帝都,以此为借口滞留北境。
看来不久的将来,大楚和北狄有场硬仗要打。
因为冯太后捉急,礼部对登基大典的准备可谓紧锣密鼓,一刻都不停转。
遗诏颁布的第二日,太后一党带头,信王便接受了百官的劝进奏疏。
第七日,也就是二月二十一,信王在乾极殿登基为帝,因次年改元,暂称嗣帝。冯太后则进为冯太后,依旧统领后宫,并恢复垂帘听政。
嗣帝登基后的半月内,冯太后没有立即打击敌对党羽,而是选择招抚。
朝中不少官吏为了身家性命和仕途前程,纷纷投入太后一党,但也有像户部尚书时玉山这样的直臣,上谏陈述冯太后牝鸡司晨十大罪状,然后一头撞死在乾极殿的石柱上。
曲斯远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听到时玉山进宫消息后,火急火燎赶到乾极殿,却只看到一摊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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